30.杜恩罕的食人案 作者:你干嘛呀你 人们在第一次看见狩魔猎人的猫眼时,似乎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一声惊呼,然后身子努力向后倾斜,戒备起来。 再然后,才能是正常的谈话。 周围的都是职业士兵,他们的胆魄相比普通农夫自然是超過的。 因此在一小阵喧哗后,又恢复了平静。 “狩魔猎人?”菲利普呼噜两声,朝边上吐了口痰。 “這年头真是越来越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出来了。” 蓝恩对他的唠叨沒什么反应。 “世事如此,先生。我們還是谈谈我們俩的嫌疑吧。” “嗯哼?” 菲利普示意自己听着呢。 “我是個外地人,上士先生。我不知道杜恩罕具体在哪,但是维瑟拉德爵士所在的乌鸦窝,距這裡大概三天的路程,那么据你刚才所說,杜恩罕距离乌鸦窝至少也有两天半的路程。” 年轻人掰着手指头给周围的士兵们看。 “凶杀案的消息传過去,再派出你们处理,少說距离案发当天也得有五天了吧?而我們俩......” 蓝恩的手指在自己与伯尼身上来回移动。 意思不言而喻,時間对不上。 這是很明显的破绽,但有趣的是,蓝恩沒从菲利普身上察觉到被指出错误的窘迫感。 這個男人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看着蓝恩說:“前几天,威伦有個你的同类被追缴致死了。” “那场战斗我也帮忙了。” 蓝恩沒想隐瞒什么。 菲利普闻言点点头。 “正好,约克也在村子裡,让他来认认你。走吧。” 再沒给两人說话的机会,十一個骑兵围绕着两人,向百米外的村庄走去。 半路上,伯尼似乎還在为自己听到的消息而震惊。 蓝恩走在他身边,毫不避讳的询问。 “杜恩罕是什么地方?” 蓝恩对威伦的认知很清醒,他深知在這儿死個把人不算什么事,那么重要的就是杜恩罕這個地方。 十一個骑兵,并且听起来村子裡還有人手,波尔东的追缴和這次比起来简直跟闹着玩一样。 足以說明這個地方的重要性。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市镇,只是個道路交叉口。但却是我們周边所有村子,一起敬拜梅裡泰利女神的地方......什么沒人性的混蛋会在那神圣之地行亵渎之举?!” 伯尼愤愤不平的低语,好像连手上的伤也暂时遗忘了。 而同时,蓝恩也立刻察觉到,這事儿确实不小。 该怎么形容梅裡泰利信仰呢? 這么說吧,哪怕是国王的亲卫,只要他敢在任何一個梅裡泰利神殿裡动那裡面的女祭司一根毫毛。 那么不用到晚上,黄昏时分,我們就能在路口的刺槐树上看见他吊着的尸体。 而且并非蓄意的报复,而是单纯的民怨所致,国王本人也得低头认下。 梅裡泰利是北方国度每一位女士的信仰,這位女神的信仰从不掺和政治、权力、或者利益的争夺。 只是单纯的散播自己慈爱、平和的教义。 但就是這种“不争”,才造就了梅裡泰利信仰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因为每一位信仰祂的女士都拥有很多身份。 女儿、母亲、妻子......就算是国王也会有母亲!就算是土匪也想要妻子! 你想伤害梅裡泰利的信仰? 那你也一定想好自己会怎么死了吧? 跟奥瑞登马车大赛时,维瑟拉德紧抓治安卖個人情给国王表亲不同。 在杜恩罕這個供奉信仰之地发生的凶杀案,是实打实会给威伦地区带来恐慌和愤怒的大事。 “不仅如此,小子。”马背上的菲利普,就這几步路都要掏出铜酒壶喝两口。 “那不是简单的凶杀......” 好像是回想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场面,等到嘴裡的酒咽下去,這人才脸色难看的继续說话。 “受害者的尸体......被吃了一部分。” 被吃了? 蓝恩的眼睛微微眯起,倒是伯尼摸不着头脑。 “是有野兽或者怪物,去破坏现场了嗎?该死的!在以前,大家都在那裡供奉、祈祷,杜恩罕根本沒怪物敢靠近!” “怪物?呵,是怪物就好了。” 菲利普又灌下一口酒,意味不明的冷笑着。 “你什么意思......人?”伯尼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是人吃的?!凶手在那片信仰之地......吃人?!” “嘿,反正我們沒在附近看见野兽或者怪物存在的痕迹。” “你们只是士兵,又不是斥候、追踪者!你们不是专家,不能這样轻下定论!” 伯尼立刻开口争论,他不是为凶手脱罪,而是拒绝相信他们這一带的信仰之地居然遭到了如此严重的亵渎。 而更让他沒想到的是,菲利普居然乐呵呵的承认了。 “对,我們砍人是把好手,但關於痕迹与怪物,我們确实不是专家。” 蓝恩在這时插入了对话。 “所以伯尼,转转脑子,你以为他们跟咱俩耗這么长時間是为了什么?” 菲利普笑笑,干脆点头。 “是为了你,猎魔人。關於怪物,你们才是专家。实话說,我們本来只不過是例行盘问每一個可疑分子,但你一抬眼,我就知道自己中奖了。” “中不中奖的以后再說,现在我得先给我的朋友处理下伤口。” 百多米的距离很快走完,一行人下了马走进酒馆,裡面還有四個穿着泰莫利亚制式甲胄的士兵坐在桌子边。 蓝恩看见了前几天還见過的长戟兵,但他暂时沒說话,反而开口就要了一杯黑麦伏特加。 這种高度酒,在酒馆裡用的杯子都跟啤酒不一样,是种环住虎口便能整個握住的小酒杯。 蓝恩直接泼到了伯尼的手上,让他“嗷”的一声叫起来。 “再来一杯,伙计。”這是菲利普喊的,“一会儿把伤口裡的杂物清理干净還得再泼一次。” 壮汉朝身后挥挥手,一個士兵便自然地耸耸肩,過来帮忙包扎。 到现在,蓝恩才转头,向当初一起战斗過的长戟兵笑着点点头。 “我還想什么时候到乌鸦窝找你们,沒想到现在就再见了。” 长戟兵约克,不理身边人怪异的眼神,拿着自己的啤酒杯跟蓝恩手中的空杯碰了一下,便大口灌下去。 “咕嘟呼!哈哈,谁能想到现在的世道乱成這個样子了呢?我還是回了乌鸦窝才知道,有人敢在杜恩罕干這种事。” 跟猎魔人寒暄完,约克才转身面向自己的长官。 “上士,這就是我提過的猎魔人大师。一位正直可敬的先生。” 菲利普摆摆手,粗鲁的大声向酒保要酒,约克则趁這会儿一本正经的向年轻人贴耳低语。 “你现在最好别触上士的眉头,他的老婆刚被发现出轨,情夫被他剁碎了喂狗。” “字面意义上的‘剁碎喂狗’?” “字面意义上的。” “哇哦......” 蓝恩微微咂舌,又要了一杯黑麦伏特加,跟约克碰了碰。 “谢谢提醒,我說他刚开始的时想要找個由头揍我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