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只渡有元人
“表弟爲何要掙扎,你不是願意麼?”
慕笙身後,那年輕道士用一根拂塵勒住他的脖子。
眼看人就要嚥氣,忽然一陣風颳來將人給掀翻,讓慕笙得了逃跑的機會,他趕緊跑出門外。
“哪裏來的妖風,竟然敢壞道爺好事!”
青年道士說着,對依靠在牀邊的鄭碩囑咐。
“你等着,我這就去將人給追回來。”
慕笙跌跌撞撞的跑出院子,迎面撞上了一身雍容華貴的武陽侯夫人。
“笙兒,你這慌慌張張的是做什麼?”
慕笙驚魂未定,停下來道:
“姨母,二表哥,二表哥他,身體不好,我想着去給他找大夫。”
武陽侯夫人一笑頷首。
“笙兒有心了,只是碩兒這個病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夠治好的,想要治好必要付出些代價。”
慕笙剛纔死裏逃生,這會兒聽姨母武陽侯夫人這麼說,驚訝的擡頭看她。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有人在說。
“快跑,快跑,快離開這裏。”
慕笙腳步挪動,即便這個時候他骨子裏的書生禮儀,還不忘記給武安侯夫人行禮。
身後院子裏那位年輕的道長追出來,武安侯夫人擡手一揮,她身後的兩個嬤嬤立刻上前抓住慕笙。
慕笙大驚。
“姨母,姨母你這是要做什麼?”
武安侯夫人對他笑的意味深長。
“笙兒你乖,姨母說了,要救你二表哥必須要付出代價。
笙兒,姨母平時對你不薄,爲了你二表哥,你委屈委屈可好?”
慕笙的嘴被人給堵上,拼命的搖頭。
“嗚嗚,”
師父紙人趕緊飛走,白費剛纔自己出來救人,這人就是天生的倒黴蛋,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何方妖孽,膽敢在府中作亂?”
紙人師父哎呦一聲,被對方的一道劍氣打傷。
回到鍾玉桐手上的時候,紙人的半邊身體都被砍斷,配上師父那驚天動地的哀嚎,破碎感直接拉滿。
“徒兒啊~有人欺負你師父你管不管?
嗚嗚,我好慘,半截身子都要掉了,徒兒給爲師換個加強版的紙人吧!”
鍾玉桐在客棧裏喫飯,好在她選的是包間。
在喫這方面,她是從來不委屈自己的,即便一個人下館子也要喫的很精緻。
喫不完的打包帶走,或者送給乞丐也不浪費。
正在她想着在哪裏施粥做善事的時候,紙人師父就這麼飛進來。
“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她說着把原本要攔腰斷掉的紙人放在桌上,拿出一張黃紙,撕下一點,給紙人師父把下半身和上半身粘上。
她可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這樣修修補補的就還能再用。
被粘好的紙人師父站起來,在桌子上走兩步,好像也還行。
“是武陽侯府中的那個年輕的小兔崽子,我看到他逆天改命,要將一個書生給勒死直接借走所有命數。
你師父我多正義,當即就救了那書生,可那書生也是個倒黴的,遇到侯夫人又被抓了。
哎,估計是活不過今天嘍!”
鍾玉桐眸光一冷,隨即站起身。
“敢欺負我師父,走,徒兒帶你找場子去!”
出了酒樓鍾玉桐往身上拍一張隱身符,又拍一張御風符,踏風而去就到了武陽侯府上空。
有師父指路,她很快來到那位鄭碩的院子,這院子裏有幾個婆子把守,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事兒。
“就是這裏,看這樣子是已經開始了啊!”
鍾玉桐從包裏拿出一枚銅錢,食指和中指夾着那枚銅錢往屋裏打去。
銅錢如同一陣風,破開屋門將裏面的情形呈現在她眼前。
那叫慕笙的書生躺在用黃紙佈下的陣法中,他對面是盤腿而坐,面色蒼白的武陽侯府二公子,正是借命之人。
如果以前,鍾玉桐肯定是隨便現身裝一把,現在在京城她還是低調點。
雖然沒有現出身形,但人她勢必要帶走,纔不給對方害人的機會。
命也不是誰想借就借的,這要看對方的生辰八字,和需要借命之人的相輔相成纔行。
一般人的生辰八字是不會輕易給別人,會給的也就是算命的人居多。
所以那年輕的道士之前,爲了給鄭碩找合適的八字,在京城中沒少擺攤算命,終於讓他找到這麼兩個合適的。
一個被鍾玉桐給施法要了回去,這個他們是打算強行借走對方的所有壽元。
“貪心!”
原本她都不想管了,這樣一來,兩人都能活個十幾年,現在借命的一方竟然又這麼貪心的想要全借走,那就是有意害人!
“是誰裝神弄鬼,有種就出來!”
那年輕的道士說完,揮手就要將門關上,鍾玉桐飛身衝進屋中。
撞飛年輕道士後抓起地上的書生,往其身上貼一張隱身符,拎着對方後衣領,再一掌打開折身回來的年輕道士,飛身而走。
這年輕道士應該是早上才被受到反噬,這會兒竟然又開始施法,真是不怕死。
鍾玉桐這次沒有留力氣,一掌震斷他的心脈,把年輕道士震飛出去。
“徒弟你又殺人了?”
鍾玉桐沒回話,帶着人就先飛出武陽侯府,扔下府中兩個吐血將死之人。
年輕道士在臨死之前,拿出一張紙鶴,對着紙鶴說了什麼,然後將紙鶴一拋,紙鶴飛入天空不見蹤影。
出了武陽侯府,鍾玉桐將人放下在其仁中上一掐,把人給掐醒。
慕笙見到鍾玉桐,驚愕的瞪大眼睛,又看看周圍道:
“是姑娘您救了我?”
鍾玉桐點頭,剛纔沒有擅自做主,只問他。
“要不要我好人做到底,把他借你的壽命要回來?”
慕笙沉默了片刻後點頭。
“有勞鍾姑娘,不知要回來之後,我的壽數?”
鍾玉桐:“生辰八字!”
慕笙將生辰八字報給她,鍾玉桐算了下表情古怪的道:
“平生衣祿苦中求,獨自營謀事不休。離祖出門宜早計,晚來衣祿自無憂。
妻宮有克,兩妻子無刑,子息四個,只一子送終,壽元五十一,死於二月中。
這是你沒有被借命之前的,你今年歲二十,已被借走十年壽命,剩餘二十年。
如果需要我幫你要回來,一年十兩,一共一百兩。
要是不需要,那我就不費這個勁。”
慕笙脫口一句,“還要收錢?”
鍾玉桐:“……不收錢我圖什麼,我有病啊?
我又不是佛祖,我只渡有元人。”
慕笙嘴角抽了抽,從懷裏拿出一張百兩銀票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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