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讓他養好傷再回來吧
蕭洵看她,“魏家沒因外面的流言看輕你吧?”
欣然搖搖頭,“沒有。”
她心中暖暖的,卻也忍不住嘆息,“哥,你真不怕嗎?你爲什麼會突然喜歡上男子呢?”
以前也沒這傾向啊?
“誰知道呢。”蕭洵趴在自己胳膊上,嘟囔道,“可能突然着魔了吧。”
着魔的他,突然很想見岑南舟,於是半夜爬牆,潛入侯府。
岑南舟回房,察覺到不對,他眸色一閃,剛關上門,就被扯到桌上靠着,淡淡的藥香沁入鼻尖。
“美人,劫色。”來人挑起他的下巴,語氣玩味。
岑南舟毫不猶豫,“好。”
蕭洵撇撇嘴,“哎,這就同意了,你好歹推拒一下啊。”
“讓我看看,傷哪了?”岑南舟上下打量着他。
房間裏尚未點燈,有些看不清。
岑南舟只能依稀看到他含笑的臉。
“跪了一晚上,沒什麼大事,死不了。”蕭洵不以爲意的說。
岑南舟凝視着他,“蕭洵。”
“嗯?”
岑南舟沒說話,只是輕輕抱了抱他。
蕭洵明白他的心情,他輕輕嘶了聲,抽了口涼氣。
岑南舟察覺到,“背後有傷?”
不僅罰跪,還捱打了?
蕭洵嘿了聲,“都沒破皮,我父王根本捨不得用力打,就是看着兇。”
岑南舟皺眉,鬆開他之後,去點燃了琉璃燈,房間裏一下子明亮起來。
“過來,我看看。”他順手拿出了傷藥。
蕭洵趴在榻上,寬了外衣,露出背後的鞭痕來。
蕭世子身上的皮膚養的白,那紅紫的鞭痕在皮膚上格外顯眼。
岑南舟眼眸幽深,半響沉默。
只默默地替他擦着藥膏。
他的手碰到鞭痕,火辣辣的疼,但藥膏清涼,抹上就好很多。
“岑南舟,是不是心疼我了?”蕭世子挑眉悶哼。
疼。
像烙鐵一樣的疼。
“蕭洵,我拉你上賊船,卻又無力護你。”岑南舟語氣沉沉。
岑家沒有長輩。
無人會責怪他。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蕭洵要承受的壓力,比他大得多。
他在自責啊。
蕭世子呵笑,“岑南舟,我在算計你,你沒看出來麼。”
岑南舟聞聲不語。
“我帶着這身傷來見你,就是讓你心疼的,你自責內疚心疼,我計謀就成功了。”蕭洵扭頭看他,眼神透着幾分凌厲,“既然上了賊船,岑南舟,船翻了你也別想獨善其身,我會拉着你一起萬劫不復。”
岑南舟指尖一頓,卻笑了,“好。”
蕭洵扯了扯脣角,“不嚴重,跪了一晚上,沒什麼力氣,沒挨兩鞭子就暈了,父王沒打成。”
“世子計謀得逞了。”每句話都像鈍刀子在他心頭上割肉。
岑南舟嘆了口氣,抹好藥膏之後,他換了消腫祛瘀的藥,“起來,我看看膝蓋。”
蕭洵眯了眯眼睛,“我困了,不想動。”
岑南舟無奈,好在他是男兒身,力氣大,毫不費力的便將不想動的抱了起來。
撩起他的褲腿,膝蓋都是淤青。
岑南舟一言不發的給他抹藥。
然後想讓他躺着好好睡,那人卻賴着不肯下去。
“怎麼?”
岑南舟低頭,看到蕭世子正雙眸幽亮的望着他,二人對視,無言的目光彷彿要將對方拆穿入腹,帶着一股狠意。
彼此心裏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那就是佔有對方。
確認對方是屬於自己的。
次日。
管家來報,“王爺,世子不見了!”
崇王聽了冷臉,“不見了去找,他都爬不起來了,你們連個人都看不住?”
“王爺息怒,老奴這就讓人去尋世子。”
管家又道,“還有……侯爺來了。”
崇王臉色更冷,“送客。”
“是。”
王爺這是不想見岑侯爺。
侯爺與世子之事,鬧的沸沸揚揚,外頭的人都在說世子閒話呢。
管家心疼世子,心裏也是有氣,所以準備去請岑南舟回去!
“慢着。”不想,崇王叫住他,“上門是客,他拐了本王兒子,理應給本王一個交代。”
說完,崇王親自去見岑南舟。
崇王來的時候,岑南舟淡然的站在偏廳裏。
身形修長,如芝蘭玉樹,風光霽月。
蕭洵好像也不喫虧。
崇王面色沉沉,徑直走到主位上落座,“我兒子不見了,侯爺知道在哪麼。”
岑南舟先是彎腰行禮,頷首道,“蕭洵在我那。”
崇王笑了下,不過是怒極而笑,“好的很,看來本王打輕了,得打斷腿他才知道什麼叫老實。”
岑南舟皺眉,“恐怕他爬也會爬到我身邊。”
“你是在跟本王炫耀?”崇王冷眸。
岑南舟搖頭,他提了提衣襬,正兒八經的給崇王跪下了,“南舟願以全副身家,換世子一人,還請王爺成全。”
崇王目光微動。
岑家是開國功臣,縱然如今只剩他一人,家業也不少。
“侯爺捨得用岑家換本王點頭?”崇王打量着他,若有所思。
岑南舟平靜而認真,“我只要蕭洵。”
崇王抿脣。
不可否認,除去是男兒身這一點,岑南舟樣樣都很完美,幾乎不可挑剔。
可兩個男兒,如何能長久?
世道容不下他們。
崇王並非無情之人,他能看出來,岑南舟和蕭洵彼此喜愛,是真心的。
但這份真心,又能持續多久?
男女之情,尚且都不能長久,何況是男子。
“南舟明白王爺的顧慮,我願以我的三魂七魄起誓,與蕭洵定三生之約,若違此誓,魂飛魄散。”
岑南舟指天立誓,誠懇的面對崇王道,“王爺若不信,我可以請皇后來,由她來作證,他日我若反悔,願萬劫不復。”
請唐時錦來作證。
那就不單單是一句口頭上的誓言而已。
違誓真的要遭報應的。
岑南舟真願意爲了蕭洵做到這一步?
崇王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閉目時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來他也從未指望蕭洵能有多大的出息,指望他建功立業。
只要他平安健康,好好做人就行。
眼下,蕭洵也並未犯事,沒做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他只是喜歡上一個男子而已。
崇王忽然覺得,這個做父王的很不稱職,自己沒教好蕭洵,還要阻撓他的喜好。
他嘆了聲,終是鬆了口,“讓他養好傷再回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