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凶煞之灵 作者:未知 曲红绡缓缓睁开眼,回头朝院门看去。 浑身湿透了的秦三月颤抖着,面色苍白,求助一般看着曲红绡。 曲红绡连忙走過去,轻声问:“怎么了?” 秦三月张嘴,眼睛通红,想要倾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话刚到口,她就想起,有些话只能說给叶老师听,也只能在叶老师面前哭。 她咬着牙,将眼泪憋了回去,语气微微颤抖地說:“老师說,让姐姐你看好三味书屋。” 曲红绡心思一动,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简单,她追问:“先生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嗎?现在去哪儿了?” 秦三月低着头,沒有直接看着曲红绡,她低声說:“先生還有些事情要做。” 曲红绡点点头,她知道秦三月不想說了,也就沒有再继续问。 “快去换身衣服吧,生病了就不好了。” 秦三月咬牙点头,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胡兰从隔壁堂屋跑了出来,看到秦三月的背影,喊了一声,但是并沒有得到回应,她看着曲红绡问:“师姐,发生什么事了,先生呢?” 曲红绡心裡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先生让我看好這三味书屋……她眼神清淡地看着雨雾,這般想着。 她清楚,先生的本领,想要知道這黑石城的事情很简单。 “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不得不去处理吧。” 她想,现在這三味书屋裡,她是最大的,先生不在,就得担起先生的位置,照看好书屋了。 看着胡兰,她轻声回答:“先生在外面,待会儿才回来。” 胡兰努努嘴,小声說:“我问了两個問題的。” 曲红绡稍稍一愣,便又回答:“沒发生什么事的,你好生做功课就是了。” 胡兰撇撇嘴,显然对這個回答不满意,但是她沒有胡闹,干巴巴地点点头又重新走向堂屋。进去之前,她偏头敲了敲正屋那边,在门口摆着一根木质长條,“那是先生一直再弄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曲红绡伸出手,雨水落在她纤细的手上。她抚摸着梨树,轻声自语,“這场雨下得令人不太舒服。” 梨树轻轻摇曳树枝。 秦三月擦了擦身子和头发,换了另一套衣服,就坐在门口,望着天发呆,眼裡還带着有微微的红色。 她不禁又想到:要是我很厉害的话…… …… “先生,快些进来,外面這么大的雨。” 胡至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街道上人群之中的沒有打伞的叶抚,连忙从柜台裡走出来,急急忙忙撑了把伞就跑過来。 叶抚笑着說:“真的是麻烦胡掌柜了。” 胡至福连忙摇头,“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我家小妹怕是给先生添了不少麻烦。” 叶抚走进客栈,边走边說:“胡兰挺懂事的,听课认真,還经常帮忙。” 听到先生夸奖自家女儿,胡至福不由得笑开了花,“沒添麻烦就好。” 客栈裡。 叶抚一眼看去,這一楼吃饭打牙祭的地方座无虚席,乍一看上去很热闹,但是细心些就看得出来,這些人并不像普通客栈食客那样高谈阔论,胡吹海喝。 這些人大多两两低声交谈,眉宇之间有欣喜,也有忧愁和紧张。 稍稍一听,叶抚差不多知道,這一楼的基本都是砍树人。 胡至福间叶抚打量客人,便解释說:“平时裡下雨天基本沒什么人的,倒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下子给坐满了,连客房都是订满了的。這些人啊,看样子大多数外地人,也不知黑石城有什么事情,一下子来了這么多外地人。” 說着,胡至福指了指柜台旁边的屋子,“先生,這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你先进去歇一歇吧,等雨小了些再走。” 叶抚摇摇头,笑着說:“我就在這外面站一会儿,欣赏一下雨景也好,兴许還能写两句诗呢。” 胡至福拱手一礼,“那就不打扰先生雅兴了。”說着,他便要进去招待客人, 叶抚叫住了他,他偏過头,指着门口两头石狮子說:“胡掌柜,這石狮子是你开店后才弄的嗎?” 胡至福看了看摇头回答:“那倒不是,买下這门面的时候就有那两头石狮子了,瞧着好看也就沒有弄走。” 叶抚点了点头。 胡至福看叶抚沒有再问的了,就转身去招待客人了。 叶抚站在客栈的屋檐下,认真地大量着两座石狮子,片刻之后,哑然失笑。他轻轻迈步,走到一座石狮子旁边,伸手触摸過去。 這一瞬间,他感觉到数十道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想也不用想,定然是客栈中那一票子砍树人。 “原来是为了這石狮子而来啊。”叶抚轻吟一声,在心裡叹息,“這石狮子的确是好东西,可惜你们都沒有命去拿啊。” 叶抚一眼看穿本质。 這两座石狮子中潜伏着两道凶煞之灵,也就是极恶之兽的神魂。而客栈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能力担得起這两道凶煞之灵,若是强得,定会被反噬得万劫不复。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石狮子上,一道气机穿透进去,让潜伏其中的凶煞之灵再次陷入沉睡之中,难以被唤醒。两道凶煞之灵有同根之源,這一道沉睡了,另外一道也一同陷入了沉睡。 這两個石狮子說不定会给胡至福带来麻烦。胡至福一個普通人,如何应对得了一屋子的的砍树人。 所以,叶抚让這两道凶煞之灵沉睡下去。待到那些個砍树人许久沒有见到這两個石狮子出现变化,大抵都不会在這边儿浪费時間了。 做完這些,叶抚跟胡至福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找了個沒有人的角落,他一步迈入自己的小天地裡。 這小天地他沒怎么打理過,那木屋也只是随手化出来的。此刻,木屋裡那张小床上,躺着钟随花的尸体。 一道柔白色的光芒萦绕在尸体旁边,交织旋转。這是钟随花的魂魄,她是凡人,只能叫做魂魄。 叶抚伸手一招,将那魂魄推入钟随花的尸体,然后一抹绿意在她身体周围萦绕,散发点点微光。 身体渐渐有了生机,脖子上的红肿消散了一些。 叶抚迈步向前,在怀裡取出那一匹红色的手绢来,放在钟随花旁边。 此时的手绢已经沒有了任何道韵。叶抚清楚先前自己随手做了這手绢就给了钟随花,忘记收回道韵,才让她遭到此难。這次,他把道韵收了回来。 做完這些,叶抚在旁边靠窗的桌子上取来一张纸,动笔写了几行字。 然后,转身一步迈出,消失在木屋之中。 良久之后。 钟随花挣扎着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迷茫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脑袋一疼,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面色一下惨白起来,她张皇失措,连忙起身打量周遭,但是沒有发现任何其他人。 不知不觉间,她的情绪因为這木屋徐徐的清风平静下来。她偏头一看,在床上发现了自己那方手绢。 她连忙将那手绢拿到手裡,確認了一番是自己的手绢,才长呼一口气。她其实有些疑惑,印象裡,自己的手绢是被那高大女子抢走了的,怎么会在這裡? 疑惑之间,一道清风吹来,吹起叶抚之前留的那张纸,吹到钟随花面前,她轻轻伸手捏住一看,上面写着: “钟老板你好,先前瞧见你晕倒在了巷子裡,便带你到這边休息。若是无碍,大可自行离去,不必言谢。后续之事如何处理,全在于你,你是個聪明人。” 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钟随花有些不明白,但是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便捏着這张纸朝门口走去。 她推开门,刺眼的白光瞬间袭来,让她看不确切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刺眼的白光瞬间消失。 恍惚感袭来。当钟随花再次回過神来时,却已经发现自己安然站在自家门口。再次回头看去时,只是一條深幽的小巷而已,不见那清风盈盈的木屋了。 有心疑惑,无心思考。 倦意沉沉的她开门,进了门脱了衣服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