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学這個是我的事儿,你躺……
困劲上来,听着浴室裡哗哗哗的洗澡声就入了梦乡,他连盛夏什么时候钻进被窝的都不知道,半夜翻身沒翻成功,半睁眼一看,怀裡软乎乎一团埋着睡挺安稳,看不见脸,洗過的卷毛儿一半是洗发水味儿一半還有染发剂的味道,尤远也沒力气去找脑门,冲着毛茸茸的脑袋亲了一口,抱着继续睡了。
第二天竟然睡了個自然醒,生物钟一乱,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彻底废了,醒過来时他一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看時間十点一刻,盛夏估计早就上课去了。
尤远扛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去洗漱,出来电话正好响起来,是尤军打来的。
“嗯,方淮去接的我,直接回学校了,事儿還多,元旦我再回。”
“沒跟她說,要說你說。”
“宿舍呢,刚醒。”
肩膀夹着电话,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尤军聊着,尤远脱了睡衣,想去衣柜找衣服,却被书桌上鲜艳的一抹橙黄吸引了注意力。
巴掌大的花盆裡只有三株植物,开出来的花朵有点像菊花,金灿灿的,看着让人心情都变好了,花盆上贴着便利贴,只写了俩字儿――阳阳。
尤远环顾四周,果然不止一盆“阳阳”,床头柜上光秃秃的不明品种贴着“娘娘”,阳台角落,洗衣机旁有一盆很大的,枝丫上长了刺,伸出几片绿油油的叶子,看不出是什么,贴着“酸酸”。
新添置的植物暂时就這三盆,不過鸡零狗碎的小东西還有不少,昨天回来的太晚沒注意,尤远现在一個一個去找,跟寻宝似的。
浴室多了防滑垫,进门還有一個胖太阳脚垫,书桌上摆着咖啡机,一对儿新的马克杯,把手是立体的狗头,一只杜宾一只吉娃娃,尤远自觉拿起杜宾狗杯子接水喝,然后一屁股坐在水蜜桃屁垫上,沒忍住笑出声。
出门一個月,回来大变样,盛夏硬是凭一己之力把单人宿舍弄得像個温馨的小家,也就是宿舍小了点,不够他施展,要是有厨房,尤远美滋滋地幻想早晨起来,是不是還能有個穿着胖太阳围裙的崽子给做早饭吃。
“怎么了這么高兴?”那头尤军诧异地问道。
“沒。”尤远弯着嘴角,一边看压在键盘旁边的纸條,一边跟尤军說,“去美国的时候见了一個科研团队的负责人,他们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仿生器官和植入,關於人工耳蜗和助听器做技术转码以达到最大程度的沟通交流,目前进展不错,我带了几套他们的新产品回来,打算给你和徐主任看過之后,以慈善基金的名义给与资金支持。”
這种事沒什么好說的,尤军一向是给尤远做主的,他“嗯”了声然后问:“产品正式面世,你是想国内市场由优佳来投放?”
“免費投放。”尤远說,“我希望优佳不止玉城有,能辐射到的听障人群越多越好,以后還能接触更多的团队和慈善组织,一起做成這件事,是有意义的。”
“行,老爸无條件支持你,咱爷俩回家再细谈。”
挂了电话,尤远捏着盛夏的纸條微微发怔。
哥,早点给你买好了,在保温盒裡,就那個印着向日葵的,你要是起晚了過点儿就别吃,面会坨的,吃面包牛奶吧,搁柜子上了,小冰箱裡有芝士和果酱。
醒了发短信给我哦!
昨晚說要疼人的是自己,结果醒過来倒被人狠狠地疼了一把,尤远有点飘,乐得嘴都合不拢,十分听话地把坨了的面和面包牛奶全吃了。
抬起头就是“阳阳”金灿灿地仿佛对着他笑,神似盛夏的笑颜。
宿舍变爱巢是個好的开始,当时尤远在电话裡问盛夏的問題其实是深思熟虑過的,只是两個人才刚在一起,他不想那么快地把关系变成枷锁,束缚住对方的自由,给他考虑只是为了過渡,尤远很有信心他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现在看来已经有结果了。
拉开抽屉,尤远放进去一堆美国高校的资料,待时机成熟,他就捧到盛夏面前让他做選擇。未来的每一步要怎么走尤远是早就计划好的,不過因为盛夏的出现,计划会有变动,他不怕变动,两個人一起走,快点慢点无所谓,是两個人就好。
還有一节小课就该吃午饭了,盛夏听完讲记好笔记就开始想尤远有沒有起床,中午给他带什么饭回去,正想着,這人发短信来了。
尤远:醒了,你在上课?
配图一张,“阳阳”旁边放着吃空的保温盒和沾着果酱的刀叉盘子。
盛夏:古代汉语,快睡着了。
尤远:认真听课,不然我把阳阳揪下来。
盛夏:壮士刀下留人呐!我好不容易抱回来的孔雀草,不能就這么糟蹋了。
尤远:为什么叫阳阳,娘娘和酸酸又是怎么回事?
盛夏笑着回:孔雀草也算一种太阳花,所以叫阳阳呀。
你看不出来娘娘是什么品种吧,估计不会开花了,不然很漂亮的,它是樱花,如果能开会粉粉的,你不說粉就是娘么,所以叫娘娘。
阳台那盆可得好好养活,我特意挑的香水柠檬,等结了果子该是夏天了,泡柠檬汽水给你喝,柠檬是酸的嘛,所以叫酸酸。
尤远:阳阳娘娘和酸酸都安顿下来了,夏夏什么时候来?
除了老妈還沒人叫過他夏夏呢,盛夏心裡甜丝丝的,回复過去:等着,先买饭,回去喂饱你。
年末的最后一天,大院学生会组织团拜晚会,各学院的学生会必须出节目,魏晓楠之前就总去音乐教室练歌,這几天直接泡在礼堂走位了,俨然是個歌星的架势。盛夏也沒好到哪裡去,宣传部除了负责本院的节目,還得配合大院宣传部组织部做好整场团拜的舞台设计和布置,還有覆盖全校的推广。
下了课就往宣传部跑,手工活一大堆,做好了又得抱着去每一個地点布置,团拜是在学校的玻璃穹,“那块表你买给谁的?”
尤远接過东西,面无表情地盯着台下,咬着后槽牙說:“你管不着。”
周胜男端庄地站在得奖学生中间,等着照相,一边還在发问:“去了一個月回来也不知道回家,今晚我接你回家。”
“不回。”
“车就停在你宿舍门口,我会一直等,接不着你我等到天亮。”
“……”尤远冷笑一声,忍住那股熟悉的窒息感,說,“随你便。”
“咔嚓――”
周胜男挽着她亲手表彰的儿子,在团拜会的纪念照片裡,留下了一幕虚假的母慈子孝。
盛夏回收了很多物料,猴子搬包谷,一趟一趟往宣传部跑,還剩最后一趟,被尤远堵在了半道上,也不管周围其他干事看着,尤远抢到自己手裡:“赶紧搬完跟我走。”
盛夏已经大汗淋漓,额角都湿着:去哪儿啊?
尤远要卖关子,沒說,搬完了东西跟李娜說了声再见,尤远直接拉着他上了路虎。
车开得贼快,盛夏抓着安全带提醒了好几次不赶時間慢点开,尤远摸摸他脑袋:“答应你回来陪你跨年的,你想怎么過?”
盛夏:跟你一起跨怎么都好,咱们去听敲钟吧,整個广场的人一起倒数,然后還有特别好看的烟花表演,电视上都這么演的。
“想看烟花?還想一起倒数?”
盛夏点头:多浪漫喜庆啊。
“咱们在一起跨的第一個年,给你点特别的。”
怀着期待的心情,盛夏被尤远直接带去了郊区,一路驰骋,過了一段山路,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平静的玉湖尽收眼底,湖边高级酒店的光影让水面波光粼粼,尤远订了玉湖酒店的露营别墅,办好入住,车直接开到了别墅门口。
别墅紧临着湖边,对岸就是玉城的cbd,尤远把帐篷搭好,从后备箱搬下来一件一件的东西,他不让盛夏插手,盛夏只好窝在懒人沙发裡,烤篝火取暖当個废人,平静无波的湖光夜色很美,心情也很美,美得盛夏做梦都不敢這么想。
尤远在身体力行地给他制造惊喜,就在面前,眼下,给他一個人的。
忙完离十二点還有半個小时,尤远過来跟他挤一個沙发,把人抱住說:“敲钟在這裡也听得见,对面的烟花秀也能看,我不喜歡往人堆裡扎,所以带你来這個地方安安静静地跨年。新年倒数我来倒,再给你一個人放一场烟花,好不好?”
内心很是感动,但是嘴上不能饶人,盛夏噘着嘴比划道:把开房說得這么冠冕堂皇的也只有你了。
“别忘了你的承诺。”尤远无赖得很,捏紧盛夏的痒痒肉威胁說,“履行你该履行的义务,我不会客气的。”
盛夏缩着肩膀,臊成了一颗红薯,哆哆嗦嗦比划:我還沒学会。
“要你学什么?”尤远厚颜无耻地說,“学這個是我的事儿,你躺着享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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