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古穿今] 第105節
之後自己上課不認真聽課,寫了一串宋泊簡的名字。
去圖書館也沒認真學習,一直在看手機。
虛度光陰。
少年還是悶悶不說話。
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巫澄更害羞了:“別笑。”
宋泊簡聽話忍笑。
他很聽話,巫澄反而更不知道怎麼辦了。不知道是氣惱還是羞恥,心裏好像雨天的水潭,每一滴雨落下去都會咕嚕嚕冒出氣泡,等氣泡破開,就是一圈接一圈的漣漪,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少年不說話,只牽着他悶頭往前走。
宋泊簡又引導:“看網課了嗎?都學了什麼?”
他一問,巫澄更心虛了。
“今天沒看。”
想到宋泊簡那裏也能看自己網課進度,他又看宋泊簡,幾分懷疑,“你沒在手機裏看到嗎?”
“沒看。”
宋泊簡逗了人,此刻又耐心哄:“別不說話。”
“早上還做了什麼?”
早上還做了什麼?
早上起牀就忙着戀愛,差點遲到。
這些已經告訴宋泊簡了。宋泊簡點頭,又按着他的手心揉了一圈,說:“從一開始,我們的名字就是挨在一起的。”
從巫澄和宋泊簡這兩個名字出現在大衆視野開始,他們的名字就是挨在一起的。搜索其中一個,緊挨着的就是另一個。不管是開始的聲名狼藉還是現在的欣欣向榮,他們都是一起的。
心裏的小泡泡又開始咕嚕嚕冒着。
巫澄捏緊手心裏的那隻手,接着說:“還看到我們錄的綜藝裏的圖片,我們好像還都沒有看節目。下次約會就不要看電影了,我們看我們錄的節目,好不好?”
宋泊簡應:“好。”
宋泊簡這麼說着,摸出手機作勢要看。
一隻手還被牽着,另一隻手慌張蓋在手機上,巫澄討饒:“今天還沒看,你別看了。”
任由手機被拿走,宋泊簡問:“那今天在做什麼?”
“看手機。”
巫澄小聲回答,補充,“看別人怎麼談戀愛。”
又往前走了兩步,問:“下午沒課,現在就開始約會,可以嗎?”
下午,他們窩在沙發上,一起看了《究古·吉光片羽》。
節目已經播出十一期,這週五最後一期播出就收官了。巫澄只看了前三期,後來宋泊簡軍訓結束,他跟着宋泊簡一起住,每天白天蹭課晚上和宋泊簡玩,宋泊簡沒有想看的樣子,他也就不怎麼看了。最多就是每週更新,嘉賓羣裏討論時看一看。
現在說着要一起看,就從第一期開始慢慢看。
“然後呢?”
小本子上的筆記才寫了一點點,巫澄還不想現在就告訴宋泊簡。於是含糊說了些其他的。
比如別人戀愛都去了哪兒做了什麼,發現還有同性情侶。
最後很不好意思的告訴宋泊簡:“我搜你名字的時候,跳出來的第一行裏,我們的名字挨在一起!”
他時刻觀察着宋泊簡的反應,意識到什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粉珍珠似的指腹顫了兩下,巫澄氣呼呼抽回手。
綜藝看不下去了,他點開今天還沒開始看的網課,又聽了兩節歷史課。
他看歷史課的時候,宋泊簡在旁邊看手機,認真搜索燕城的特色餐廳。
等巫澄上完網課,就帶着人出去喫飯。
他們轉了兩趟地鐵,花了一個小時,纔在晚飯前到達。
時隔三個多月,再回看那時候的視頻,總有點很奇異的跳躍感。
節目裏,大家喫過早飯出發去博物館,警惕端莊又不說話的巫澄跟着宋泊簡從車上下來,手裏還拿着甜牛奶。
此刻,巫澄靠在沙發上,一手捏着宋泊簡的手,另一隻手學着他對自己做的,把那隻手從手心到手指都仔細揉過去。搓着漂亮骨節,又一下下揉着指腹薄繭,告訴宋泊簡:“那天的早飯很好喫!”
宋泊簡記下,接着看節目。
節目費盡心思找的嘉賓,目的是爲了宣傳傳統文化、助力非遺傳承,而不是讓嘉賓出風頭的,節目大多數時間都順着主線,由文物引出背後的工藝、人文。嘉賓只是幫助展示這些的工具,他們錄的時候只用了一天,真正剪在節目裏的鏡頭更少,再加上巫澄不說話,宋泊簡也不是話多的,兩個人的鏡頭少得可憐。
是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有點舊的小館子,但一看到菜單,巫澄就驚訝了。
正是他們在錄節目時喫的那些當地特色菜。
想到剛剛看節目時自己隨口說的很好喫,空氣中的辣椒嗆味都變得說不出的甜。
餐廳老闆就是瓷都人,在燕城開的這家小餐館,口碑很好,味道也很正宗。菜色很香,辣得很到位。
巫澄吃了兩口就嘶嘶抽氣。
但拋開這些,巫澄也確實喜歡這個節目。
錄節目時學到很多,大江南北見識到廣闊天地,見到那麼多人,又通過這些工藝大致瞭解自己不知道的一千多年裏大家的生活,他已經非常滿足了。但節目後期又剪輯了更多內容,除了他們實地看到的,還有更詳細的展示、解讀。
明明已經看過一遍了,但現在重新看,還是津津有味,看着看着就忘了手裏的動作。
於是攻守易勢,整隻手面團一樣被人揉了個遍。
兩小時的節目看完,骨頭都酥了,軟塌塌的蜷在宋泊簡掌心,任由對方揉圓搓扁。伸手蓋在對方手上,接過手裏的紙巾,胡亂擦過嘴脣:“我可以自己來。”
宋泊簡聽話鬆了手,看他動作粗糙擦了擦,反而把嘴脣擦得更紅,腫腫的嘟起來,小櫻桃似的。
倉促移開視線。可能是菜色太辣,他也開始覺得渴了。
一頓飯喫完,巫澄被辣得鼻尖冒汗,頭頂都要冒煙了。
實在太辣了,他嘶嘶抽氣,抽得自己都有些缺氧,腦子木呆呆的,雙手捧着牛奶,時不時含一口。
對面宋泊簡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兒拿出瓶甜牛奶,拉開罐口放到巫澄手邊。
濃郁奶香撲面而來,巫澄看着這罐牛奶,依舊嘶嘶抽氣,卻沒有喝牛奶,而是擡頭看宋泊簡。
他什麼都沒說。
宋泊簡也沒問,好像很沒辦法似的,縱容拿起牛奶,遞到他嘴邊。
其實巫澄只是想問他從哪兒拿出來的牛奶,但實在太辣了,說不出話。
宋泊簡看他紅腫的嘴脣、冒汗的鼻尖,收回視線的前一秒,捧着牛奶的人仰頭看過來,把牛奶遞到他嘴邊。
少年整張臉都被辣紅了,嘴角還沾着奶漬,又把牛奶往前遞,催促他:“喝一口。”
蓋上少年拿着牛奶的手,把最後一口一飲而盡。
兩人打車回去,路上巫澄還沒緩過來勁,把車窗打開條縫,對着吹風。頭頂一小撮頭髮被風吹得翹起來,胡亂飄着,散着洗髮水的香味。
宋泊簡看了會兒,伸手按下那撮頭髮。
但沒想到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微涼易拉罐抵在嘴邊,宋泊簡手腕微擡,牛奶就流出來,沾溼嘴脣。
被炒菜辣得腫痛的嘴脣被香甜牛奶浸溼,舒適了不少。巫澄抿了一口,含在嘴裏慢慢嚥,感覺牛奶沖淡了嘴裏的辣味,這才又喝了一口。
宋泊簡看他含着牛奶微鼓的腮幫子,被辣椒辣得紅腫的嘴脣,還有嘴角殘留的甜牛奶,反手把易拉罐放回去,另一隻手抽了紙巾,輕輕擦去他嘴角的奶漬。
他細緻得好像巫澄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嬰兒。反而弄得巫澄不好意思了。宋泊簡不說話,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口袋裏。
巫澄穿過這件外套,知道外套口袋很大,但他平時出門都背書包,東西都放在包裏,從來沒用到口袋。現在被宋泊簡拉着手放到口袋裏,摸到裏面一顆顆奶糖,甚至還有一包曲奇小餅乾。
宋泊簡自己又不愛喫這些,隨身帶着是給誰的,一目瞭然。
說不出是害羞多一點還是高興多一點,手指撥弄着那些奶糖,牙齒咬着嘴裏那顆,還要含含糊糊問宋泊簡:“給我的嗎?”
前面還有司機,巫澄不樂意給別人聽到他們說悄悄話,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倚到宋泊簡肩膀上了。
被突然按了頭的人不明所以,茫然看過來。吹了那麼久的風,臉上的熱度終於消下去,但眼尾嘴脣還是紅的,辣椒味被甜牛奶遮住,看上去還是甜滋滋軟綿綿的。
今天看了之前錄的綜藝,還喫到了當時熟悉的飯菜,甚至熟悉的甜牛奶,身邊還是當時那個人。
好像一切都恰到好處,把巫澄拉回到那時候。
不過現在不一樣的是,自己如今知道自己是誰,知道宋泊簡是誰,而且,自己和宋泊簡正在戀愛!
看着宋泊簡,忍不住把現在的宋泊簡和那時候做對比,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腦袋上宋泊簡的手拿開,冷風灌過來撩起髮絲,帶走剛剛宋泊簡的溫度。
棉花娃娃一樣窩在自己身上說小話,紅腫嘴脣溼潤嘟着,散着奶香味。
宋泊簡也跟着小聲:“給我男朋友的。”
巫澄:“我就是你男朋友啊。”
他又撥了下口袋裏那些奶糖,總覺得還能聽到奶糖碰撞在一起時糖紙發出的窸窣聲音。嘴裏含着的糖越發甜軟,他咬着奶糖,宣告主權,“就是給我的。”
微微蹙眉,他回身把車窗關上。
再轉過來,發現宋泊簡不知道從哪兒拿出顆奶糖,動作熟練剝開糖紙,遞到自己面前。
修長手指捏着綿軟奶糖。
他附身銜住奶糖,看宋泊簡把奶糖紙撫平折成只小紙船。
接過這隻指頭肚大小的紙船,他拆開,又順着宋泊簡摺疊的紋路重新疊起來,問宋泊簡:“從哪兒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