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古穿今] 第117節
在外面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把他的手套拽掉了。
外面那麼冷,凍傷怎麼辦?
想到宋泊簡修長好看的手指會被凍傷,他蹙起眉頭心裏懊惱,恨不得現在就進去給宋泊簡塗凍傷膏。
塗厚厚一層,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被凍傷纔好。
穿太厚了,身下又是雪,周圍的一切都軟軟的,可就是太軟了,感覺不到擁抱時隔着皮肉感覺到彼此骨骼的堅硬。
巫澄突然不滿足,不想在這兒玩雪了。
他還是想隔着很少的東西,和宋泊簡貼貼。
回到溫暖的民宿。
宋泊簡在浴缸裏放了熱水,讓巫澄去泡着。他則把巫澄收拾出來的小包裹拆開,檢查裏面的東西。
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停在浴室門口。
他看着水汽凝結的玻璃門,捏緊手裏的凍傷膏,好一會兒,又紅着臉轉回牀上,撲通栽到在被子裏,伸手用枕頭蓋住臉。
其實不是沒看過的。
夏天,在金沙縣,宋泊簡爲了幫自己擋杯子碎片被劃傷了手。
自己那天很着急,想到一開始自己手上宋泊簡幫自己洗澡洗頭,就也跟着宋泊簡進了浴室。
凍傷膏、面霜、應急藥品……
想到少年小倉鼠一樣往書包裏放東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巫澄泡了一會兒,感覺身上都熱了就趕緊出來,讓宋泊簡進去泡着。
宋泊簡收拾東西進去,叮囑他:“塗凍傷膏。”
巫澄點頭應下,擰開凍傷膏挖了一勺,很敷衍塗在手心和臉上。聽到聲音,牀上的人翻身平躺,靜靜看他,又坐起來跪爬到牀邊,接着看他,說:“塗了。”
宋泊簡看到他手心裏的凍傷膏,伸手:“給我看看。”
巫澄知道宋泊簡伸手的意思是看看自己塗了凍傷膏的手。
但看着伸到面前的大手,他順從自己的想法,把手牽過來放在自己腿上,然後擰開凍傷膏,挖了一勺在手心揉開,又捂在宋泊簡手上,塗到每一寸。
和上次給自己洗手差不多的輕柔動作,白皙指腹輕輕擦在自己手上,柔軟順滑。
宋泊簡沒擰過他,還真的讓他也進去了。不過他也真的沒伺候過人,跟着進去也就是坐在小板凳上時刻盯着宋泊簡受傷的手。
後來因爲盯得太認真,又被宋泊簡趕出去了。
就像一開始被受傷了被宋泊簡幫着洗頭沒覺得害羞一樣,他那時候沒怎麼覺得害羞的。
沒怎麼,不是完全。後來看宋泊簡受傷的手劃過身體,確實覺得有點臉熱,所以纔在宋泊簡趕他的時候聽話離開了。
可現在,只要一想到宋泊簡在洗澡,哪怕隔着一扇門,他也已經想入非非了。
自己站着,少年跪坐在牀邊,還雙手捧着自己的手,動作柔和得堪稱虔誠。宋泊簡想了些糟糕的東西,又強壓下去。
巫澄剛給宋泊簡塗了一隻手,就看到對方往前走了一步,坐在自己身邊。
突然變了位置,他也跟着轉過去,接着面朝宋泊簡,認真給他塗另一隻手。
兩隻手都塗完,他聞着空氣中凍傷膏的味道,這才把手伸過去,告訴宋泊簡:“我也塗過了。”
偏偏他現在實在太瞭解宋泊簡了。
哪怕什麼都沒看到,腦子裏卻自動浮現出宋泊簡的樣子。
手心裏凍傷膏罐子硬硬硌在掌心,好像也是燙的。
宋泊簡從浴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把頭埋在牀上好像鴕鳥的少年。薄薄睡衣貼在身上,勾勒出清瘦身體的每一個弧度。
匆匆移開視線,他問:“凍傷膏塗了嗎?”頭一天玩太晚,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牀。
民宿有小型的自由出行團,都是民宿合作的旅行社,開車帶他們出去玩。
兩個人出去時,有個小團剛好要出發。沒來得及正經喫完飯,兩人拿了麪包和熱牛奶,就坐上了出發的車。
周邊一日遊。
他們越過晶瑩剔透在雪地中猶如藍寶石的湖泊,看在大雪中蕭索又挺拔的白燁林,又要前往很多人打卡的沙漠。
宋泊簡看他白軟手心未乾的藥膏,手上似乎還殘留着剛剛被這兩隻手捧着擦過的感覺,眼神晦暗不定,半晌揪住細白指尖,把手放過來。
手背也是一樣的白,甚至比手心少了幾分血色,白得很純粹,透着青色血管。
學着剛剛少年的樣子,挖出藥膏在手心揉開,再把清瘦白皙手掌捧在手心,一寸寸擦過去。
手心裏的手指突然顫了一下,像被籠住想掙扎的小鳥。柔軟的顫抖着。
宋泊簡捏了捏他的腕:“別動。”
一路上入目都是厚厚的白色雪層,擡眼就是廣闊藍天和迢迢遠山。和上次見到大海一樣,大自然帶來的純粹自由,讓人自覺渺小,又心懷開闊。
巫澄扒着車窗認真看外面的景色,發現滿目白色中醒目的一點紅,指着給宋泊簡看:“那裏有個紅色小房子。”
司機兼導遊看了一眼,用帶濃重口音的普通話介紹,那是他們當地的喇嘛廟。
宋泊簡重複一遍,看出巫澄的好奇,問:“想去玩嗎?”
離得近了,發現不僅是紅,還有金色的勾角,是很漂亮的建築,和之前見到的那些寺廟不太一樣。
於是所有動作都消失,巫澄乖乖任他拉着,被塗了厚厚一層藥膏。
指腹擦過手背又點在手心,隔着一層刺鼻藥膏,溫度交纏,好像無形的絲線,把兩人的手纏在一起。
巫澄垂眸,看兩人疊在一起的手,睫毛微顫,莫名覺得嗓子有點啞。
宋泊簡也在看手裏握着的雪糰子一樣的手,無聲拉得更緊,指腹擦過手背,聲音低啞:“睡吧。”
第76章宋泊簡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在看手機,問:“看什麼?”
巫澄把手機翻過來給他看。
藏族經文。
巫澄小聲:“看不懂。”
宋泊簡接過手機,看着屏幕給他翻譯,煞有其事的樣子。
他點頭:“想。”
司機把車停下,有些猶豫:“但我們現在的時間剛剛能去沙漠玩一小時再回來,再去這個喇嘛廟就有點晚,什麼也看不到了——還有其他人也想去喇嘛廟看看嗎?”
車裏其他人和同伴商量一下,看着那棟坐落在雪白草原上的喇嘛廟,問:“能等回來的時候來看嗎?”
司機不確定,表示喇嘛廟不是景區,裏面住着喇嘛,能不能看全看喇嘛休息時間。
大家又猶豫一番,決定還是按之前的行程走,現在在車裏拍張照片就當去過了。
自己男朋友真厲害!
不僅能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學習成績那麼好知道那麼多東西,會騎車會滑板會講解文物會自己做遙控飛機,甚至還會少數民族的文字!
巫澄眼睛亮晶晶的聽了一會兒,越聽越不對勁。
當年南初崇尚玄學,道教盛行,但他也是知道佛教的。後來歷史課學到後世取經翻譯經書,他還特地找來看了看。
巫澄也跟着拍了一張。
沙漠也很美。
一望無垠,黃沙和白雪重疊,風都比燕城自由些。巫澄玩了個盡興。
但等到回去,黑暗里路過喇嘛廟,他還是有些失落。
晚上回去泡了熱水澡,躺在牀上回味今天見到的景色,一會兒拿出手機看拍的照片,一會兒又去搜索喇嘛廟相關。於是把手機又給宋泊簡,小聲提要求:“你給我講。”
宋泊簡接過手機,嘆:“我不會。”
巫澄霸道:“不許不會。”
男朋友這麼要求了,宋泊簡不會也只能會了。
他又找了找,終於在論壇找到還算不錯的翻譯版本,讀給巫澄聽。
宋泊簡此刻唸叨的,怎麼和他那天看到的經文那麼像?
他狐疑蹙眉,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接着聽宋泊簡念。
上週感冒,雖然已經康復,但嗓子還是帶着啞意,原本就低沉的聲音沙沙的,好像踩在雪層上時咯吱咯吱簌簌作響。
等宋泊簡終於唸完,他接過手機,半信半疑:“真的?”
宋泊簡忍住笑,一本正經:“假的。”
房間安靜,巫澄聽着他的聲音,覺得好像在聽一場雪。大朵大朵雪花落在地上,再無聲消融。
宋泊簡很快讀完這一頁,問巫澄:“明天想去那個喇嘛廟嗎?”
如果剛剛只是單純好奇的話,那聽宋泊簡讀了一會兒這個經文,他就是很想很想去了。
巫澄點頭:“想。”
巫澄皺着鼻子生氣:“我就知道!”
宋泊簡又把他的手機拿過來,把這頁經文保存下來,戳了幾下,再拿給他的時候已經被翻譯成漢字了。
“這應該是對的。”
巫澄接過手機認真看。
其實也沒看懂,他總覺得翻譯得怪怪的,讀不出什麼感覺來。覺得可能是機器翻譯太過死板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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