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他驚異地朝着春荔望了過去,這舉動卻是叫金吒看得一陣無語。
“玉娘確實無病無災。”
金吒看着哪吒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倒是你需要開幾味藥來治治。”
治治你那腦疾與眼疾。
身邊人,身邊人,這麼確切的提示居然還能夠想偏,他這弟弟果然非同常人啊。
“大哥也看出來了?不過抓藥倒是不必了,我這些日子多讀讀經書,緩和情緒也就是了。”
哪吒也覺得自己需要好生平復心情,這些日子以來他心緒波動太大,確實不太正常,大哥醫術高明,想來應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纔出言提醒。
不過,他卻是不贊成無病亂吃藥的,這點小事,只需清修兩日,自然能恢復心力。
我說的,是你腦子有病啊。
金吒深深地看了一眼哪吒,只覺得自己喉頭一哽,卻是不知道該說出什麼話來。
面對難得憨傻的弟弟,金吒忍不住心生憐愛,也不說其他,只是自顧自道,“我看你只需一味防風,將之碾磨成屑,置於身前,病情自然能好轉。”
趕緊將這層“窗戶紙”戳破吧,不然他這弟弟只怕是真的要成傻子了。
“防風?”
哪吒若有所思地看了金吒一眼。
這普普通通的一眼卻讓金吒很是欣慰。
防風,又名“屏風”,乃御風之屏障,正是那層看着薄薄,卻輕易察覺不到,叫人摸不着戳不破的窗戶紙兒。
只要哪吒意識到了這層薄紙,那還有什麼可叫他憂愁的?
果然——
哪吒一旦聽見了“防風”二字,立刻便開口了。
金吒面含讚賞,只是聽着聽着,這讚賞慢慢地又變成了憐愛,以及深深的無奈。
那哪吒道“大哥怕是看錯了,防風於我不太對症。”
哪吒心道,他雖不擅長拿藥診脈,可淺顯的藥理卻是懂得的,那防風乃是祛風解表的,與他能有什麼用處?
“你說不對症那便不對症吧。”
聽他背誦這藥理知識,那是句句不差,這麼就聰明得不是地方呢?
金吒嘆息一聲,他這傻弟弟沒得治了,便是他能醫治天下人,也有長生祕法,也治不了哪吒這因情愛而生的癡傻之症啊。
“大哥”
就在金吒想要放棄的時候,冷不丁地又聽見哪吒小聲地叫着他。
他回頭一望,只見哪吒面上好似十分躊躇,哪怕金吒下定了決心不想再搭理對方,此時見了那張可憐可愛的面容又忍不住升起了一絲兄弟手足之情。
“做什麼?”
金吒放緩了自己的語調,儘量不讓這短短的三個字中透露出暴躁和鄙夷來。
“大哥,你別叫玉娘爲玉娘了。”
哪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很少有這般猶豫的時候,但最終還是將這話說出了口。
便是黃風怪也是叫玉娘爲妹子的,那孫猴子將幾個稱呼故意混着亂叫,他的心中只有些許惱怒,卻是沒什麼其他的感受,雖然母親也這樣稱呼玉娘,但那終究是長輩,也是玉孃的義母。
可大哥也這樣稱呼玉娘,總叫他覺得太親近了些。
“這又是爲何?”
金吒幾乎要被自己這個弟弟給蠢樂了,一時之間也顧不上什麼經會不經會的,心裏只想着一定要將這個傻弟弟給點透了纔好。
反正只是點透心思而已,想來也影響不了那紅鸞天喜。
連一個小小的稱呼也這般在意,居然還沒察覺到自己心思?
金吒忍不住搖頭嘆氣道,“這稱呼能有什麼?雖然不是我出面認下的義妹,但也是認過了家門的,哥哥妹妹,便是稱呼了名諱,只要沒在外人面前,卻也沒什麼妨礙。”
“我”
哪吒聽見金吒的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只是支支吾吾的,嘴巴張開了又合上,卻也沒說個結果。
“你什麼?好好想想你心裏的話。”
給哪吒留足了細想的時間,金吒遙望着遠處的連理枝,雖然只能依稀看見相連的枝條,卻也能想象到雙木合生的姿態。
他暗暗在心中發出一聲輕嘆,這年頭,做長兄的是真的不容易啊,還得操心自家弟弟的情愛之事。
只盼着自己這次能讓哪吒徹底明白心意,同玉娘也做一對共諧連理的愛侶纔好,也不枉費自己爲他們耽誤了一場聽經會。
“那自然是我聽不得旁人叫她玉娘。”
哪吒爲金吒這話冥思苦想許久,最後想出來這麼個結果。
“那爲什麼聽不得?”
聽見哪吒的回答,金吒卻沒有再給他仔細思考的時間,反而步步緊逼,立刻發問。
“難道,難道”
“難道什麼?”
“是我想讓自己在玉娘眼中與衆不同些。”
金吒的步步緊逼,總算是得出了個讓他舒心的回答,世間男女,一旦喜歡上一個人,都想讓自己在對方眼中與衆不同些,自家這個弟弟總算不是無可救藥。
他讓哪吒緩了口氣,脣角含笑,“如何個與衆不同法?”
哪吒聽到這話,擡頭看了看金吒,小聲道,“我就想讓玉娘叫我一個人哥哥。”
你的志氣能不能再大一點?
頓時,金吒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哪吒一眼,自己是在讓他思考哥哥妹妹的事情嗎?哪怕多加上一個字,變成讓玉娘叫他一個人“情哥哥”,他也不至於氣成這樣。
冷靜,冷靜,我佛慈悲,莫要輕易動怒。
金吒在心裏埋怨自己,爲什麼要顧念那一絲手足之情,這簡直比山下最愚鈍的信衆還要難點撥,還不如回靈山聽經去。
他忍不住又仔細掐算一二,想要看看自家這弟弟莫不是天生少了根情思?
“大哥,莫要再這樣稱呼了。”
聽見金吒久久未再說話,哪吒忍不住再一次強調道。
“也罷。”
金吒嘆息一聲,收回了袖中還在掐算的手。
他這弟弟也不缺那根情思,若是想不明白,他也不能強求,唯恐乃是時機未到,又或是兩人間差了味紅娘子。
只怕非得要人將紅線遞在這兩人手上,這才能叫哪吒想明白。
金吒轉頭看了眼白錦玉,又是一聲嘆息,也罷也罷,便是哪吒想明白了,這還有個只把哪吒當哥哥的妹妹,兩人也得再經一番波折才能心意相同。
他一個治病救人的佛門護法,還是別操心這些月老的活計了。
可是要他管到了一半卻中途放棄,金吒這心中也有些放不下。
“我覺得你是真得喫點藥。”
金吒看着哪吒,語重心長道,“有沒有病不重要,但這藥你卻是要喫的。”
“這不僅醫治木訥之症,還能緩解食醋過多引起的酸呃。”
“什麼喫不吃藥的,大哥分明就是在說我小心眼愛喫醋。”
哪吒一聽金吒這話,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擔心被白錦玉聽見,他低聲嘟囔道,正好傳入金吒的的耳朵裏。
金吒看了他一眼,也懶得再多說,只是道,“我回靈山了,能聽半截經會也是聽。”
總比在這裏陪哪吒磨嘴皮子強,順便拜見佛祖,問問他當年到底是選的什麼藕給哪吒重塑的肉身,莫不是問題出在那幾節藕上?
這纔將哪吒的心眼子全都堵得死死的?又或是那藕孔太多,腦子不太好使?
可蓮藕的情絲應當不少啊
唉,不管了,回頭到佛祖跟前的蓮花池中挖藕去。
他倒要看看這藕節是不是全都蠢死了,若是真的蠢,乾脆喫光算了,也好消一消他被這蠢弟弟惹出來的火氣。
打定了主意,金吒當即與白錦玉又道了聲別,也不再理會哪吒,走出洞府回靈山去了。
只剩下哪吒還在這頭若有所思,苦苦冥想金吒的那句防風是什麼意思。
陳醋他是理解了,哼,他承認自己就是小心眼愛喫醋,容不得玉娘叫其他哥哥,也容不得其他人叫“玉娘”。
可這防風卻叫人難以理解。
“三太子哥哥這是在想什麼?”
白錦玉送走金吒後回頭一看,只見哪吒還愣在原地,雖然不清楚方纔這兄弟倆談了些什麼話,但想來哪吒這沉默應當是和金吒有關。
“也沒什麼,只是大哥說起一味叫做防風的藥,專治木訥之症,我聽着有些奇怪,忍不住多想了想。”
哪吒卻是不肯說出金吒叫他去吃藥的話,那分明就是在嘲諷他,若是被玉娘聽見了,真誤會他生病那倒還好,若是也聽出了金吒的言外之意,那他豈不是要羞死了。
白錦玉對於這些中藥知識卻是一竅不通的,說來慚愧,她唯獨記得的幾味活血化瘀的藥材還是拜前世火熱的宮鬥劇所賜,更多的卻是壓根沒去了解過。
倒是春荔跟在白錦玉身邊,忍不住輕“咦”了一聲,惹來白錦玉和哪吒的目光。
“春荔可是知曉這味藥材?”
雖然不清楚春荔是什麼妖怪,但白錦玉卻是知道對方是草木成精的,想來對這同樣長在土裏的中藥,應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回夫人的話,知道卻是知道,可小的也瞭解不多,只是依稀記得,這味藥不是治木訥之症的。”
春荔聽見白錦玉發問,連忙回話,隨後又趕緊道,“甘露太子乃是專擅醫藥的,想來應當是對這用藥有自己的理解,小的學識淺陋,只怕說得不準。”
與金吒交談那許久,哪吒幾乎要忘記了自己的猜想,如今聽見春荔說話,他立刻想了起來,當即朝着春荔看了過去。
哪吒有心開口詢問,可這一開口就問妖怪的原形是什麼,那與登徒子也沒什麼區別了,雖然他也能用神通看破對方原形,可這畢竟是玉娘洞中的侍女,若是真的用了神通,豈不失禮?
只是這春荔實在得玉孃的心意,平日裏聰明伶俐,無論交待什麼都能辦得妥妥當當,便是這回話,也能叫聽見的人心裏妥帖。
比如剛纔對方說的這話,若是直說甘露太子記錯了藥性那也是實話,可這春荔還要補充一句,甘露太子對醫藥有自己的理解,實在叫人挑不出錯來。
那所謂“身邊人”若真的是春荔,有這麼個事事周全的人在玉娘身邊,也難保玉娘不會動心,哪怕這春荔的武藝太差,可玉娘是想要勤練武藝支撐洞府的,也用不着伴侶有多厲害,這武藝不行也算不上什麼缺點了。
哪吒越想越覺得這兩人可能性甚大,再加上春荔若真是雌雄同株的妖怪,那必然是既懂得男兒心思又懂女兒心思,定能哄得玉娘開心的,這般人物,玉娘又怎麼會不心動?
春荔剛回完話,就感受到了哪吒的視線,她當即心中一驚,回憶自己方纔說過的話,雖然點出了甘露太子的錯漏,卻也立刻找補了回來,按理說,應該不會惹怒三太子啊?
還是說三太子對於手足之情很是看重,竟然一點兒錯處也不能叫人說出來,可既然如此,這三太子做什麼要問出來?莫非是他自己說得可旁人說不得?
好生霸道的性子。
“我也記得這藥不是這個用途,可想着兄長跟隨佛祖修行時,唯恐其中另有深意,便忍不住一直參詳。”
哪吒一面解釋自己的疑惑,一面悄悄用餘光關注着春荔,可怎麼瞧也沒瞧出不同來。
這也是他的真疑惑,他想起金吒將防風與陳醋放在一起說,那防風定然也如同陳醋一般有所隱喻,說不得是他這個兄長在佛門待久了,如今也不肯好好說話了,非得繞着圈子給些雲裏霧裏的暗示,好似偈語一般。
白錦玉也是不知道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如同哪吒的猜測一般,她也覺得金吒畢竟是佛門中人,說不得這話就如同佛偈一般,得靠着悟性參詳,一時半會兒卻是難以想通。
“想不透便不想了,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對於哪吒來說,此刻要緊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春荔到底是不是雌雄同株的妖怪?
但這話是不好直接問出口的,不過旁敲側擊卻是可行。
哪吒輕咳了一聲,衝着白錦玉道,“我方纔倒是聽大哥說了件奇事。”
“什麼奇事?”
白錦玉一聽見哪吒這樣說,頓時也來了興趣,能叫哪吒好奇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春荔見哪吒換了話題,也忍不住悄悄舒了一口氣,三太子的目光實在太恐怖了,雖然其中也沒蘊含什麼令人恐懼的情緒,可只是被這樣看着也叫她忍不住心虛。
“他去採藥的時候,遇見了一株杏樹竟然是雌雄同體的,時男時女,幾乎叫他以爲是兩個妖怪。”
這事情並不完全是哪吒編造出來的,那杏妖的確存在,但並非金吒遇見,乃是他某次圍剿妖怪的時候無意中看見的,可惜他實在不具備說謊的技能,只說了一句話將事情簡單交待後,便匆匆結尾。
“原來是這個。”
白錦玉輕笑一聲,沒想到哪吒說的竟然是這事。
大多數植物都是雌雄同株的,種一棵樹便能結果,只有少部分諸如銀杏之類的雌雄異株植物,栽種一棵樹是結不了果子的。
金吒遇見的杏妖屬於雌雄同株的果樹,雖然白錦玉並不清楚植物妖怪的化形是怎麼回事,但時男時女應該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她瞧着春荔和春杏卻全然是女子模樣,難道這還分妖怪的?
“大多數果木都是雌雄同株的,想來化形後雌雄同體的機率也比別的妖怪高些,不過我曾聽說東勝神州的江浙一帶,有種叫金華貓的妖怪,遇見婦人便化成英俊男子,遇見男子便化成貌美女子,想來也是差不多的吧?”
“不一樣的,我知道那叫金華貓的妖怪,也是有雌雄之分,只是擅長變化之術,若是中了他們的妖術,還得按照男女分雌雄來解術法,這杏妖卻是真正的雌雄同體。”
哪吒當時心生好奇,又因爲那杏妖乃是爲非作歹的妖怪,擔心放跑了其中一個,還用神通特地查看過,這才確認了那雙雌雄杏妖竟是同一個妖怪。
“這,可大哥怎麼知道那是真的雌雄同體?”
雖然能夠理解,可白錦玉卻是越聽越奇怪,面上滿是一言難盡之意,難道這還能親眼看過?
“想來是使了神通。”可不是肉眼查看的。
聽出白錦玉的言外之意,哪吒面上滿是羞赧之色,生怕白錦玉誤會,他連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
白錦玉聽了這解釋,立刻收斂了自己那明顯多想了的思緒,她不能理解的神通可太多了,比如她到現在也沒明白騰雲駕霧是怎麼回事,可就是會了。
看見白錦玉相信了自己的話,哪吒這才緩緩鬆了口氣,隨後又想起他這話中的人物乃是大哥,那他有什麼可緊張的?
就算真的在玉娘這裏形象有損,那有損的也是大哥的形象。
“我當時聽了還覺得奇怪,沒曾想竟是我沒見識了。”
哪吒輕笑一聲,言語中絲毫不在意暴露了自己的無知。
這卻是令白錦玉忍不住感慨了一聲,多少厲害人物都容忍不得旁人說自己的缺點,如哪吒一般能自己指出的更是少之又少。
“哪裏是哥哥見識淺薄了,這些都是隱私之事,哥哥向來行君子之道,不知曉這些也是常情,便是我,若不是偶然聽聞,只怕也是不知的。”
若不是哪吒今日提起,白錦玉還真不能將前世的這些知識同如今的妖怪聯繫起來,誰能想到這些植物的特性還能出現在妖怪的身上?
如此不講究科學的世界,怎麼偏偏在這些事情上講究科學了?
“依照玉娘這般說法,那這無底洞中的許多妖怪豈不是也性別不分明?”
哪吒一邊說着,一邊將視線投向春荔,彷彿是在疑惑春荔是不是也是如此。
春荔感受到了哪吒的情緒,心中頓生不妙。
“這,我確實沒關注過。”
白錦玉哪裏有閒心去關注洞中的這些妖怪是雌是雄?她連洞中有哪些小妖也是分辨不清的,幸好如今扯了個臉盲症的謊話,隨便來了誰,都可以直接推說認不出,要是不小心認出來了,那就是她用心記住了對方。
況且她也是方纔知曉這些植物妖怪居然還能雌雄同體的,“這都是隱私之事,我哪裏會去關注這些?”
“還是應當關注的,若是有那些心懷叵測的妖怪趁機近身,豈不令人擔憂?”
哪吒一邊說着這話,一邊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幹出這等上眼藥的勾當。
若是被玉娘知道,只怕自己要無顏見人了。
春荔聽了這話,立刻明白了自己心中的不妙來自於何處,她將不敢相信的情緒深埋於心底,立刻擺手搖頭辯解道“三太子切莫誤會,雖然果木成精的妖怪的確會雌雄同體,可這也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小的不過是一株荔枝樹,像是這種普普通通的樹木,哪怕未化形時雌雄不分,可化形後卻並非雌雄同體啊。”
她可算是明白了三太子爲何拐彎抹角地說這說那,原來竟然是擔心夫人身邊有這類妖物,可這類妖物本就形成不易,怎麼可能遍地都是?
自己不過普普通通一顆荔枝樹,若是能有那般機緣,定然早就自立山頭了。
擔心哪吒還要懷疑自己,春荔趕緊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那雌雄同體的妖怪得在陰陽彙集之地生成,我們這些普通的果木,哪怕雌雄花朵都在一棵樹上,可化形的時候便會選擇性別的,一旦定下再難改變。”
春荔只差指天發誓了,她雖然一棵樹上仍有雌花雄花,但她也是要分雌雄的啊,化形的那一刻,雌花多的便是女子,雄花多的便是男子,真的不是三太子想的那樣。
唉,這三太子不看重自家夫人,自己得心懷憂慮,這太看重自家夫人,受苦的還是自己。
春荔忍不住在心中嘆氣,只求三太子慧眼如炬,莫要冤枉了自己。
哪吒聽春荔的解釋,又想起之前金吒面上的神情,當即也明白過來是自己多想了,不免神色訕訕。
白錦玉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哥哥竟然是擔心這個?”
她也算是明白了,平常哪吒說話少有拐彎抹角的時候,難怪她先前覺得對方話語中隱隱有些不對勁,原來竟然是因爲這個。
“哥哥不必憂慮這些,我是相信春荔的。”
白錦玉也是此刻才知曉,春荔竟然是荔枝樹成精,那按照這個起名規律,春杏便是杏樹成妖了?
“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卻是誤會了春荔。”
哪吒猛地一拍腦袋,臉上滿是懊惱之色。
此刻他也明白了過來,自有天地便分陰陽,能夠雌雄同體的妖怪那必然是風水寶地才能生出,天生能平衡陰陽之氣,怎麼可能因爲單純是果木成妖就能有這般機緣?
那定然是陰氣盛爲雌,陽氣盛爲雄,只不過果木妖怪天生雌雄同株,出現的機率要高一些罷了。
也是當時他一想起靈吉菩薩的話,又有大哥的暗示,情急之下就連腦子也不好使了。
“哪裏怪三太子哥哥了,這分明是哥哥關心我。”
白錦玉看出哪吒面上的懊悔之意,笑着寬慰道,“說來也是我聽了一星半點便以爲自己窺得全貌了,我還真當許多果木妖怪都是雌雄同體的,原來竟然還要分這些。”
虧她還以爲這世界突然開始講科學了,原來還是講究玄學。
“玉娘又並非果木,哪裏能全然清楚?”
哪吒趕緊安慰白錦玉,但卻是低垂着頭,不好意思再見春荔了。
唉,他竟然情急之下誤會了春荔。
可是這“身邊人”的解釋,除了與玉娘形影不離的春荔,還能是誰呢?
總不可能還沒出現吧?
若是真的還沒出現的話,那就別出現了。
感受到自己此刻的霸道性子,哪吒也忍不住一驚,自他成神之後,已經少有這般易燥易怒的時候,怎麼如今卻突然出現了?
難道真如大哥所說,自己得去喫幾味藥治治毛病?可他真覺得自己沒毛病啊。
唉唉唉
哪吒忍不住嘆了口氣,有心想要找人蔘詳一二,可搜刮了一整圈,卻找不出合適的人來,早知道便趁着大哥在的時候多問問了。
可是如今大哥參加經會去了,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自己又該尋誰問問?
等等!
哪吒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一個絕對空閒且還不易亂傳謠言的人來。
那壓在五行山下的孫悟空可不就是個合適的人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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