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作者:米湯嬌
自從有了這個念頭之後,春荔一直憂心忡忡,一會兒擔憂是自己多想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的猜測不無道理,恐是真的。

  直到翌日清晨,看見三太子同自家夫人又要撇下自己準備出門往花果山去了,春荔不由淚眼汪汪地看向自家夫人。

  “春荔,這次出門是要往花果山去的,那裏情況未明,實在不好帶你啊。”

  白錦玉看着春荔的神情,知曉她應當是想要隨同自己一起去花果山,只是想想就知道,如今花果山定然亂得很,她又哪裏敢帶春荔過去。

  “可小的實在擔心夫人。”

  雖然知曉自己跟過去也無甚大用處,但春荔自覺自己得要提高警惕,隨時關注自家夫人與三太子之間的一舉一動。

  雖然目前的情形看着好似自家夫人將三太子哄騙拿捏住了,可這真實的情形又哪裏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要知道好多草木妖怪最會裝模作樣,看着木木訥訥的,吸引了嘴饞的蟲兒來,便立刻發作,將之一口吞食,可怕極了。

  這三太子哪怕看着不像這樣的人物,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又哪裏是她能夠說得準的?況且,別說神仙了,便是山神土地她也沒見過幾個,說不得這些神仙比妖怪還要喫人不吐骨頭呢。

  她可得盯緊了這兩人,別叫自家夫人喫虧纔行。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是與三太子哥哥一同去的,難道三太子哥哥還不能叫你放心?”

  感受到春荔那毫不掩飾的關懷,白錦玉輕笑一聲,勸着她道,“春荔只管好生守着無底洞,這洞府中事若是交於旁人之手,我恐怕還要放心不下,唯有春荔才能叫我放心出門去。”

  可我確實放心不下啊。

  春荔看着對三太子心思尚且一無所知的自家夫人,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嘆氣,還想要張口說點什麼,卻被白錦玉出口打斷了。

  “春荔放心,我們定然快去快回,還得趕着九月二十回來逛集市呢。”

  昨晚幾人商議後,將開集的日子定在了九月二十,雖然只是推遲了幾日,但也已然夠用。

  白錦玉此時仍以爲春荔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不過這猜測倒也算不得錯,只是此安危非彼安危。

  此安危乃是春荔瞧着兩隻呆頭蟲即將要墜入蜘蛛網,不知不覺便陷入情愛的安危啊。

  春荔越想越是焦慮,無底洞中的小妖們向來安守洞府,便是連那些普通妖怪化作俊男美女勾引路人喫掉的行當都沒做過,自然少有知曉這些的。

  自家夫人又是個慣愛念佛聽經的,想來對這些事兒定然更是一竅不通,也不知將來會與三太子如何收場啊。

  春荔還在這廂唉聲嘆氣,待她回過神時,白錦玉已跟着哪吒離開了洞府。

  只剩下她一人留在原地恨恨地跺着腳,生氣自己沒早些發現這兩人的苗頭。

  花果山乃是海外之地,處在汪洋大海之中,白錦玉同哪吒想要去花果山,就得先經過那東洋大海。

  白錦玉原本是不懼怕水的,甚至游泳技能還相當不錯,可如今站在雲頭,看着海上的巨浪驚濤,她的心中竟然忍不住升起一絲懼意。

  只有站在空中朝下看的時候,她才知道何爲茫茫大海,而人又何其渺小。

  但很快白錦玉就將自己的心緒平復了下來。

  怕什麼?

  她身邊站着的這位可是腳踏水晶宮,將蛟龍剝皮抽筋的,便是在大海之上也沒什麼可懼的,而自己早晚也會做到如此。

  只是,白錦玉忍不住看了哪吒一眼,不知道當年哪吒下海捉龍是何英姿?

  “玉娘可是怕水?”

  哪吒看見白錦玉的神情不太對勁,他想起白錦玉的原形,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緊跟着關切道。

  玉孃的原形可是金鼻白毛老鼠,這類帶皮毛的動物想來應當都是怕水的吧?

  畢竟那孫猴子便是再厲害,聽說下水之後也覺得麻煩哩。

  聽見哪吒的問話,白錦玉回過神來,笑着道“見到這般場景,的確忍不住有些害怕,可在雲頭多看上一會兒,又覺得沒什麼了。”

  “應當是海中有蝦兵蟹將在巡海,攪動了浪潮,這浪才這般厲害。”

  哪吒聞言忍不住也從雲頭探出腦袋,朝海中看了一眼,發現這海浪的確有些厲害,隨口猜測道。

  說完之後,儘管白錦玉的面色已無懼意,他還是忍不住安慰了幾句,“這海面也有風平浪靜的時候,不過是今日來得不巧了。”

  “若是早知道玉娘怕水,我便帶着你越過這東洋,也免看了心中不適。”

  騰雲駕霧是妖怪們都會的基本技能,但諸如“筋斗雲”之類的法門卻不是人人都會的,哪吒此刻的提議便是運用這類法門,直接帶白錦玉渡過東洋,不需再看着這巨浪滔天的場景。

  “哪裏能事事勞煩三太子哥哥。”

  白錦玉此時已經能夠坦然面對着這海浪了,那雪白的浪花小的擊打這礁石,大的幾乎接連天穹,各有各的韻味,沒了先前的恐懼,多瞧上幾眼白錦玉竟然還覺得頗有意境。

  “我先前的確有些懼意,可一看見這場景,突然想到哥哥當年捉龍逐浪,不知怎的,也就不怕了。”

  說着這話,白錦玉也不由將身穿紅衣的哪吒腳踏浪潮的,手舞利器的場景想象了出來,驀然發現這竟比那浪潮還要好看。

  哪吒一聽這話,忍不住輕咳了兩聲,玉娘總是這般誇讚他,叫他聽着怪不好意思的。

  “那都是往事了,也是我當年不懂事。”

  他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耳垂,嘴上謙虛道,可心中卻絲毫沒覺得自己當年不懂事,那惡龍討要淫祀,又縱容手下弄浪侵害百姓,若是再來一次,他定也要將其正法。

  “那是哥哥心懷仁善,懲奸除惡。”白錦玉看出哪吒的不好意思,低頭笑着看向海面,心中想着的卻是哪吒踏浪,接着問道,“這海浪竟然是蝦兵蟹將在弄潮嗎?瞧着還挺好看。”

  哪吒看着白錦玉此時的動作,沒忍心告訴白錦玉,此時她瞧着的海浪底下全是蝦兵蟹將在揮舞刀叉,一個個長得奇形怪狀,看上去十分傷眼。

  哪吒卻是不知道,若是他將這話說出口,只怕白錦玉會更加嚮往,蝦兵蟹將什麼的,一聽就很大隻,又是新鮮靈動的,想來定然有十二分的美味。

  好在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花果山已然顯露在眼前。

  也算他們兩人運氣好,剛擡頭朝着花果山望去,便看見兩隻猴兒正在岸邊伸竹竿打椰子,用不着四處去尋覓猴兒的蹤跡。

  已然九月,這棵椰子樹已成熟了許久,下頭那些好摘的椰子幾乎都被摘了個遍,山中實在沒什麼喫食,這兩隻猴兒無法了,拳打腳踢這椰子怎麼也下不來,只能用竹竿試試。

  他們一面留意着有無生人靠近,一面留意着海浪將至,又要分心在椰子上,便是再精明,那腦子此時也有些轉不過彎來。

  一直等到白錦玉同哪吒從雲頭落下,這兩隻猴兒才感受到了生人接近,也顧不上其他,立刻互相吱叫一聲,就要四散逃離,那體型小些的,臨走前還不忘將地上剛掉落的椰子揣到懷裏。

  這一系列動作明顯熟練極了,只看得白錦玉和哪吒兩人目瞪口呆。

  “莫跑,我們是孫大聖的朋友,真不是壞人。”

  生怕這兩隻猴兒跑走後再難尋蹤跡,白錦玉連忙出聲道。

  那兩隻猴兒一聽見“大聖”的名諱,將信將疑地停了逃散的動作,又是一陣對視。

  這也是兩隻猴兒未曾見過哪吒帶天兵天將圍剿花果山的情形,否則早就跑走了,哪裏會因爲這兩個字停下來?還當着他們兩人的面商議。

  白錦玉如今五感靈敏,哪怕這兩隻猴兒說的小聲,話語聲卻也依然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那小猴兒道“他們認識大聖,想來應當不是來捉我們的。”

  那大猴兒語氣中略有些遲疑“這人類狡猾着,比猴兒還精,說不得又是什麼新騙術,你忘記之前他們拿小猴子誘哄我們出去的時候了?說不得就是聽了大聖的名頭前來招搖撞騙的。”

  那小猴兒又道“可是,他們是從天上下來的,那些獵人可不會飛啊。”

  “你懂什麼?”

  那大猴兒仍心存懷疑,“除了獵人,還有那耍把戲的,這些人多少懂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前些天才叫你小心些,如今又忘了?”

  說到後頭,他的話語中已然隱隱帶了呵斥之意。

  也是他們眼力有限,如今又無大聖教導,便是這識人的功夫也未習得,看見兩個衣衫整齊的人還得猜測半天。

  “那咱們趕緊跑啊。”那小猴兒聽見這話,有些不解地朝着大猴兒道。

  既然懷疑,那還停下來做什麼呢?這不是將自己往那兩人手裏送嗎?

  “萬一,萬一他們真的認識大聖呢?”

  大猴兒眼中含淚,說着說着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了,“自大聖被擒拿上界,便再沒了消息,也不知如今身在何方?過得如何?怎不回來看看我們?”

  聽見大猴兒的哭嗓,那小猴兒也忍不住泣淚連連,徑直朝着白錦玉兩人問道“不知兩位是人是妖?又或是旁的什麼?”

  聽見這問話,白錦玉忍不住嘴角輕輕抽搐,這問題問得實在是叫她難答,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不是人這件事情,可要自己親口說出來,卻還是叫她覺得是在自己罵自己。

  就在白錦玉要回答的時候,只聽見遠遠傳來一聲粗獷的高呼“前面那郎君娘子,可否將這對猴兒讓給我,我給銀錢的。”

  兩隻猴兒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神情頓時一緊,朝着白錦玉和哪吒不住地齜牙咧嘴,那惡狠狠的模樣,竟是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們真不是那來捉猴的人。”

  白錦玉連忙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妖。”

  緊接着,她又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哪吒,“他是仙,我們都不是什麼獵人耍把戲的。”

  說完後,白錦玉心中暗自唸叨,可別再叫她證明自己不是人了,這個她真的沒法證明,總不可能當場變回原形吧?

  聽了白錦玉的回答,那兩隻猴兒將信將疑地看了他們一眼,卻仍是不肯放鬆,如今逃是逃不掉了,這山裏處處都躲藏有猴兒,若是無意中將這些人引去了那藏身的山澗草叢,豈不是害了其他猴?

  還不如殊死一搏,也比落在人的手中供食用、供玩樂活受罪來得強。

  哪吒瞧着這兩隻猴兒的神情,已然猜測出了他們的打算,但害怕這兩隻猴兒誤會,也沒當着他們的面和白錦玉解釋,只是擡頭看向那高聲呼喊他們的人。

  這人此時已經走近了,穿着狐皮裘衣,腳蹬皮靴,全身上下的穿着竟然全是皮毛製成,身後跟着幾條細犬,肩上架着海東青,手拿弓肩背箭,腰間還掛着水囊和匕首,一副獵戶的打扮,看上去就是個打獵的好手。

  那獵戶朝着白錦玉二人走了過來,先是看了一眼兩人的穿着打扮,瞧着不是普通人家,立刻行禮道“我是傲來國的獵戶,兩位貴人可是想要獵猴?”

  他先前遠遠瞧着這兩人面前蹲着兩隻猴子,還以爲這兩人也是和他做同樣的生意,可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這兩人穿着富貴,他仔細一想,恐怕是這兩人也聽了這海外山的名聲,圖稀奇來獵猴的。

  這些富貴人家慣常有這樣那樣的愛好,區區獵猴而已,算不得多稀奇。

  倒是他碰巧遇上了,若是保護這兩位成功獵猴,說不得還能賺上一筆賞錢。

  一聽見這獵戶的話,那兩隻猴兒立刻用憤怒代替了臉上的將信將疑,明顯是信了那獵戶的話。

  白錦玉趕緊衝着兩隻猴兒道“你們可別誤會了,我們真不是他口中所言的那樣。”

  接着又連忙衝那獵戶擺手,“我們不獵猴。”

  哪吒見她這着急忙慌的模樣,也跟着解釋道,“禽有禽言,獸有獸語,若不是妖怪和神仙,哪裏能夠和你們交談自如?你們瞧瞧這往常來捉你們的人,可曾與你們交談過?”

  這也是哪吒一時間忘記了,他已經許久沒有和這類連化形也做不到的小妖以及人類打過交道,若不是看見這獵戶,他幾乎想不起來這事。

  哪怕這兩隻猴妖在他們心中已然踏上修行之路,可在這些凡人的眼中卻依然是普普通通任他們打獵的猴子,頂多會覺得這猴子比其他動物聰明一些,再多的卻是想不到了。

  這事卻是白錦玉不曾知道的,她原先只覺得這獵猴人可惡,可如今才知道原來這些花果山上的猴妖並不能與人類交談,也是無底洞中只有化形後的妖怪,未化形的小妖白錦玉幾乎沒見過,對這些事情竟全然不知。

  想明白這一點,白錦玉不由心情複雜。

  兩隻猴兒聽完哪吒的話,終究還是念着“大聖”,又轉着眼珠子打量了她和哪吒半晌,嘀嘀咕咕了許久。

  這一幕卻是叫那獵戶看得瞠目結舌,還夾雜着驚慌失措。

  他握緊了手中的弓箭,又好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轉而去抓腰間的匕首,等到手中握有便利的武器了,這獵戶纔敢開口,言語因驚嚇而期期艾艾“你們,你們,竟是在說話和那猴子?”

  打獵本就是獵戶的生存之道,哪吒也沒想着要如何處置這獵戶,雖然站在花果山羣猴的位置來講,這羣獵人的確可惡,哪怕是捉來受酷刑也不爲過,但他卻知道可惡的並不是獵戶,而是那些高坐在權力椅上,面帶笑容享受羣猴殘骸的人。

  “這山上的猴子已經開了靈智,不能再當做普通動物看待,你們莫要再來此處了。”

  哪吒話還沒說完,那大猴兒立刻激動了起來,“這獵戶着實可恨!”

  “我們多少兄弟姐妹被這些獵戶給逮了去,死了的被剝皮剔骨,煎炒蒸煮,叫他們給吃了,活着的得與那耍把戲的作玩耍,活的死的,都能叫他們想盡了用途,更有那可惡的,被人活生生在猴腦上開洞,被熱油給燙死,怎麼能夠叫他們好過?”

  白錦玉聽着這話忍不住想要作嘔,她知道這些猴兒說的都是真的,因此更加噁心了。

  哪吒聽見白錦玉嘔吐的聲音,忍不住朝着她關切地望去,“玉娘可要去旁處歇歇?”

  瞧見白錦玉這模樣,哪吒忍不住生出些許懊悔來,早知道就不該同這獵戶說話,直接將人趕走便是,反而叫玉娘聽見這些。

  那小猴兒瞧見白錦玉的動作,毛茸茸的面上露出一絲猶豫,最後還是將手中的椰子朝着白錦玉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滾了過來。

  “吃了這椰子,你得告訴我大聖的消息。”

  那小猴兒估計也是通過方纔的對話判斷出來白錦玉和哪吒當真不是來獵猴的人,又想聽見孫大聖的消息,這纔對白錦玉示好。

  “多謝你了。”

  白錦玉撿起那椰子,卻並沒有打開,而是抱在懷裏。

  獵人們只將他們當做猴子,可這椰子卻叫她更加難過了。

  那獵戶見狀,忍不住發出一聲怪嘯,叫白錦玉等人忍不住皺着眉頭望向他,正當他們以爲那獵戶要做出什麼的時候,卻看見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鬆開了手中的匕首。

  “唉,我後悔今日來此了。”

  那獵戶忍不住發出露出一個苦笑,“我靠打獵爲生,你們今日叫我得知如此隱祕之事,叫我以後還如何下得去手啊。”

  原來方纔那聲怪嘯竟然是他無法接受自己曾經下手殘害了那許多有靈智的猴兒。

  “今日不止我來此,這山位居海外,我們出行向來都是成羣結隊,他們還在別處尋猴唉。”

  那獵戶如今竟是連猴子二字也說不出口了。

  “傲來國開靈智的動物少,你以後可以在傲來國打獵。”

  哪吒皺了皺眉頭,這花果山乃是風水寶地,因此開靈智的猴妖才如此多,雖然打獵的確有傷天和,但以打獵爲生的人不在少數,如今的人大多靠山喫山,靠水喫水,若是不叫獵戶打獵,豈不是斷人生路?

  “不了不了。”

  那獵戶又是一聲苦笑,“我這肉眼凡胎,如何能分辨無靈有靈,我武藝也不算差,隨便乾點什麼也能謀生了。”

  他方纔無意間聽見那娘子說這郎君乃是神仙,今日這一出讓他心中懷疑,這莫不是神仙來點撥自己?告訴自己萬物有靈,莫要殺生?

  方纔那猴兒臉上的靈動表情,實在叫他震驚,若不是家中還有老母,他幾乎立時就想出家了。

  那大猴兒仍然有些不滿,但最後也未再說什麼。

  “我若是將這獵戶交與你們打殺了,你們當時出了氣,以後還有獵戶再來可怎麼辦?”

  哪吒看出大猴兒的不樂意,待獵戶走後朝着他道,“當年大聖在的時候,可有如今這等事?你們將原先的刀兵武藝撿起來,勤加操練,這些獵戶自然不敢再來了。”

  那大猴兒若有所思,片刻後才緩緩站了出來,“我會回稟山中元帥與將軍,只是唯恐招來天庭。”

  自從大聖被擒拿上界之後,他們唯恐再興刀兵會惹來天庭的不滿,山中又草木凋零,每日尋喫食也困難,哪裏還有演武的心思?

  “你們只是防衛自身,又不作亂,天庭哪裏會管這些?”又不是這花果山再出了個孫猴子。

  哪吒見那大猴兒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出聲解釋道。

  那大猴兒如今對着兩人卻是友善了許多,拉着小猴兒朝着兩人致歉“實在對不住,我們未曾聽說過大聖還有您二位朋友,不知兩位是從何處來的?”

  白錦玉聽了這話便知道,這兩隻猴兒經過剛纔的事情,總算是勉強相信他們了,只是仍然不敢全然交付信任,此時是叫自己自報家門。

  “我乃是陷空山無底洞的白夫人,與大聖是近來才認識的,你們應當沒聽說過我。”

  白錦玉抱着椰子想了想,這才換了個天庭上衆神仙對她的稱呼,可當轉頭看向哪吒的時候,她又沉默了,她總不能直接介紹哪吒的名諱神職吧?

  雖然這些猴兒可能是因爲沒見過哪吒這纔沒對他怒目相對,可哪吒三太子的名頭,想必他們都是聽說過的,若是直接說了出來,哪怕有剛纔的事情打底,可這兩隻猴兒又跑走了可怎麼辦?

  哪吒見白錦玉沉默了半晌沒有報上他的名諱,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雖然他今天特意穿了常服,未披甲冑,也收斂了兵器,可一旦他報上名字,恐怕未必能受到接待。

  “我是白夫人的兄長,如今隨她一起居住,與那猴你們家大聖幾百年前在天上認識的。”

  真的論起來,其實哪吒早就聽聞過孫悟空的名聲,要知道,天庭的八卦消息向來傳播得最快。

  更何況,在孫悟空被二次徵召上天庭,賜居“齊天大聖府”的時候,孫悟空的名字和畫像便幾乎傳遍天庭了,只不過直到圍剿花果山那次,哪吒才與孫悟空初次相見,也是初次交手。

  此時哪吒也並非刻意隱瞞自己的名號,只是他心中也有着和白錦玉一樣的擔憂,想着要真正見了羣猴,纔好亮開身份說話。

  誰料到,哪怕哪吒並未報上名號,便是“天上”二字,便已經將兩隻猴兒嚇得渾身一顫,全身的毛髮炸起,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

  他們可是聽說過,每次天庭來人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哪吒見狀連忙解釋道“不是圍剿,不是徵召,我們是受了大聖所託,來瞧瞧花果山羣猴如今可還好。”

  雖然那猴子委託的人不是他,但他與玉娘向來同進同出、形影不離,委託了玉娘就是委託了他,沒什麼差別的。

  白錦玉也跟着附和道“若是圍剿和徵召,又怎麼會身穿便服,帶上我一個妖怪過來?”

  那大猴兒此刻也冷靜下來了,他聽了兩人的解釋,忍不住重重地發出一聲嘆息,又將身旁的小猴兒一把薅過來順毛。

  “是我們一聽見天庭便失禮了。”

  那大猴兒又是一聲嘆息,想起方纔哪吒的話,也清楚天庭應當是放過他們了,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隨後忍不住看向白錦玉,眼眸中滿是期待,“白夫人說,與大聖是近來才相識,不知大聖如今可好?是仍在天庭還是已然下界?”

  “這”

  白錦玉聽到這問話,哪怕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仍有些不忍心將大聖被壓在五行山下的事說與兩隻猴兒聽。

  “他是被擒拿上天庭的,如今正被困壓在下界某處山中活蹦亂跳地喫着野果子,只是無法回花果山,這才託了我們來看看。”

  看着白錦玉欲言又止的模樣,哪吒接過了話茬。

  他卻是不敢說出五行山的名字,哪吒瞧着這猴兒對於那猢猻的看重程度,想來這花果山羣皆是如此,若是報上了山名,叫這些猴子背井離鄉找了過去,不說能不能找到,路上定然會損耗不少,到時候免不了被那猢猻埋怨。

  白錦玉聽着哪吒這半真半假的話,也跟着點頭應了應。

  “先前那獵戶說,這山上還有許多獵戶在,不如咱們先去看看羣猴的情況?”

  眼看着着兩隻猴兒一遇上大聖的事情就要問個沒完沒了了,白錦玉想起方纔那獵戶的話,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那兩隻猴兒這時也好似如夢初醒一般,發出一聲怪叫,“竟是忘記了這事!”

  “還請兩位隨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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