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誅神宮斷了兩天水,第三天山泉準時涌出,姜秀又可以美美地喝水泡澡兩不誤。魔族版回家的誘惑也出了最新一冊,看得姜秀嘖嘖感嘆:
這魔族啊,就是放得開、玩得花,凡人的想象力只能止步於“你好騷啊”,而魔族還能搞出個“角替身”。沒錯,魔族洪世賢找到了一個角和魔族品如一模一樣的魔族少女,每天那少女就聽他的命令,跪在地上,魔族洪世賢則捧着那角後悔,“品如,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吧……”
插畫還畫了這一幕,畫師別出心裁地給跪地的魔族少女畫了個翻白眼的表情。
不過姜秀的好日子沒維持多久。魔族清貴有小強一樣的精神,爲了維護他們經營萬年的基業,又捲土重來了。
也虧得他們肯在人間浪費心力,還真的找到了第二本明確記載福星烹飪方式的典籍。
原本這些事和姜秀無關的,她還是每天喫喫喝喝,躺着曬太陽順便看話本。
但這魔族清貴點名要她旁聽,所以姜秀被魔奴帶到了議事殿。
她看了看左邊的魔奴,又看了看右邊的魔奴,覺得自己好像被迫聽牛魔王吹牛比的唐僧。
那個魔族有點眼熟。姜秀想起來了,他是那天靠老大爺魔族很近的人。
一塊焦炭湊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姜秀:“是那個魔族讓我來的。”
“他叫尹成龍,是尹家家主尹向榮的兒子。”
糊塗妖知道姜秀不清楚箇中脈絡,正欲解釋,姜秀一眼看出講起來很複雜,打斷了它,“說完要多久?”
糊塗妖被噎住,想了一會兒,“一天一夜吧。”
姜秀:“那算了還是別說了,反正他是、那天那個所有人都聽他的老大爺的兒子是吧?”
“老大爺……”糊塗妖陷入沉思,“這麼說也沒錯,尹向榮快兩千歲了。”
“那他來幹嘛呢?那天他老子不是丟臉了嘛?”
“我猜尹向榮不知道尹成龍來。”糊塗妖指着尹成龍周圍,“他只帶了兩個尹家子弟來,這不正常。”
嗯,相比那天全家出行的陣仗,確實不正常。
尹成龍讓魔奴奉上卷軸,“魔君大人,這是我派去人間的下屬找到的,這本書上記載的辦法絕對能將福星煉成丹藥。”
姜秀:“!”先是煮我,又要來煉我了?!你們怎麼花活兒這麼多呢。
而且他好像不知道寧疏狂不識字。
果然寧疏狂沒有接那捲軸,臉色還有些陰沉。尹成龍帶來的孫兒跑上去附耳低語,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連忙彎腰道歉,“我記性不好,請魔君大人見諒。”
他趕緊讓孫兒把卷軸拿回來。姜秀看到寧疏狂在搓手指,知道待會兒要見血了。果然在拿到卷軸後,卷軸斷成兩截,那魔族的十根手指齊齊斬斷。
慘叫聲響徹議事殿。
尹成龍不敢發難,他知道是自己先觸了寧疏狂的黴頭,只好讓另一個孫兒把受傷的扶下去,走之前不忘提醒他帶走手指。
自從寧疏狂當上魔君,魔族清貴練就了一手撿器官的好手速。
“說。”寧疏狂嗓音輕慢。
“魔君大人,那書上記載,大概是福星第五次降世時,又被凡人捕獲了。這次捕獲它的是修士,所以他們把福星放在鼎裏,煉就七七四十九日,然後那福星變成了一粒金丹,那些修士爲了這粒金丹打得你死我活,整個宗門一夜之間全被滅了,金丹也不知所蹤。我以爲這個辦法可以一試。”
姜秀小聲地問糊塗妖,“之前不是弄了一大車子書嗎?我還以爲裏面全記載了怎麼喫我呢。”
“倒也沒有,別看那些書多,其實記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糊塗妖見姜秀還不明白,便提醒了一句,“喫你只是藉口,不是目的。”
姜秀不算懂,但也有點明白,反正喫不喫她無所謂,那這個尹成龍不明白嗎?估計他不明白,他要是明白就不會瞞着他爹來獻策了。
這時寧疏狂冷淡的話傳來,“大鼎,金丹,都是修士的東西。就算真的煉成了,魔族能喫?”
他在認真考慮嗎?姜秀有不好的預感。
“當然了,修士煉丹用的要麼是靈火要麼是心火,這兩樣我們魔族都沒有,也不能。不過我想到辦法了,雲海之下有地火,地火裏只有魔氣,用地火煉就行了。”
寧疏狂這纔有了絲聆聽的興致,撩起眼簾,“地火?”
“嗯,這地火在雲海深處,平時很安靜,就像一座普通的山。但是它是活的,不定時就會醒過來,噴出很多熱燙的水。我們可以將福星裝進鼎裏,放到山中。等那地火甦醒,自然就把她煉成丹了。”
說着看了眼姜秀,有些詫異。
“七七四十九天。”寧疏狂摸着下巴,“現在可沒這麼多時間,修仙宗門整裝待發,不用一個月,我們就要開戰了。”
“這個我也想到了。”尹成龍自信滿滿,“龍陽大人在一個修仙世家的廢墟里找到一樣寶貝,可以暫停時間,也可以放緩或加速。若能跟他借到,將四十九天縮爲一天不在話下。”
姜秀:“……”
你說的這個寶貝,它不會恰好是已經變成煙花的寶珠吧?
寧疏狂也少見的默然,“加速?”
尹成龍還以爲他不相信,便侃侃而談起來,“沒錯,那寶貝效用可多了,可惜落到那修士手裏之後只用來暫停時間,要不是這趟我們挖掘到了很多上古典籍,還不知道它也能讓時間飛快流逝。書上說用特定的手法轉動寶貝,就能在它方圓五里內形成一個加速時間的結界。”
姜秀不得不承認,這很合理。囚禁叢冷炎的寶珠內部能暫停時間,那逆轉手法,相當於把影響轉變爲寶珠外部,效用也反過來了。
又是書裏沒有的設定。這個編劇腦洞很大嘛……出來捱打!
哦,寶珠已經被毀了。哼,這次是鹹魚的勝利。
姜秀還以爲寧疏狂會把寶珠已被毀的事告訴尹成龍。
卻見寧疏狂換了個坐姿,從最開始的分腿正坐變成了他慣用的單腿趺坐,“那顆寶珠,龍陽早就給我了。”
尹成龍狂喜,“那太好了!魔君大人,接下來就是確定地火的位置。”
“哦?這地火飄忽不定?”寧疏狂語氣懶怠。
“是,書上說地火和龍相生相伴,龍在的地方地火就在,就算龍死了,地火也會盤踞在它的屍骨周圍。”尹成龍替寧疏狂高興,“原本我們還不知道這龍在哪裏,就算找到了它也會跑。但現在不用擔心,魔君大人日前殺了最後一條龍,那龍的屍骨肯定不會移動,地火也絕對在那附近。”
姜秀的笑凝固在嘴角。
編劇、出來捱打!
糊塗妖觀察着寧疏狂的表情,“他怎麼看上去很苦惱?”
姜秀已經在心裏用刀戳了編劇千百遍,聞言看向寧疏狂,“沒啊,還是和平時一樣,這世上有能讓他頭疼的事嗎?”
糊塗妖想了想,“沒有。”
姜秀攤手,“那不就對了,現在應該擔心我的安危,我要被煉成丹了。”
“倒也不必擔心,我還沒看過那所謂典籍呢,你是不知道凡人有多愛吹牛,那書上寫的不一定就是真的,總和實際有些出入。你看吧,之前那書說什麼煮了就能用龍骨刀割下來,不也是假的嘛。”
說得有道理,姜秀一想是這麼回事。拋開她沒有煮夠三天三夜不說,那龍骨刀怎麼可能對她沒造成一點傷害呢?它可是“最堅韌的骨頭”啊。
姜秀:“也就是說這個地火純純扯淡?”
糊塗妖:“倒也未必,等我多看幾本。”
姜秀扶額,“要不然我出去避避風頭?”
此話一出,姜秀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凍得她一激靈。
“你出去了還能回來嗎?”糊塗妖說。
姜秀想了想,“不能了吧。”
糊塗妖:“那你想回來嗎?”
姜秀點頭,“想。”更多是想看看魔族版回家的誘惑還能怎麼扯。
“那你還是別走了。”糊塗妖拍了拍她的手臂,“讓我看看怎麼辦。”
姜秀摸了摸脖子,奇怪,忽然又不冷了。
尹向榮得寧疏狂肯首,喜不自勝地回去了。糊塗妖走到寧疏狂身旁,“你怎麼答應他了?”
就是就是。姜秀總在“他要殺我”和“他不會殺我”之間搖擺,擺累了。
“讓尹向榮看清啊。”寧疏狂疏懶地往軟墊上一靠,“他不就是以爲尹家的根扎得夠深,誰也撬不動嗎?這世間就沒什麼能永恆,他想教我做魔君,那我就教他做魔的道理。”
糊塗妖:“看來網已經撒得差不多了?”
“嗯。”寧疏狂半闔着眼,似乎真有些睏意,“花開花落,都有它的天時。這個道理我都懂,他怎麼會不懂。不是有一句話說什麼不見……”
“不見棺材不掉淚。”糊塗妖說,“是凡人的一句俗語。”
“嗯,那就讓他看看他的棺材吧,活了兩千歲也該差不多了。”
見他們聊起大事,姜秀也有點睏乏了,這兒沒她的事了吧,她擡起腳往殿外走去。
“福星。”
姜秀不得不轉身,小碎步飄到寧疏狂面前,“誒。”
“糊塗妖,你出去。”寧疏狂沒睜眼,但卻能準確指着姜秀的鼻子,“你留下。”
姜秀用眼神向糊塗妖求救:帶我走,帶我走!
糊塗妖無奈搖頭,做了一個拱手的姿勢。姜秀產生了幻聽,“保重。”
寧疏狂也讓魔奴都出去了。
議事殿裏只剩他和姜秀。
“你一定在心裏罵我。”寧疏狂說。
你怎麼知道?
“你肯定在想這才過了兩天安生日子,怎麼又要折騰了,而且這次還不是架一個鍋那麼簡單,還要把你丟進地火裏。”
他還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麼。
“但你知道寶珠已經毀了,所以這件事必然不成。”
對啊,那你就不要答應那個尹成龍啊。
“所以你在怕什麼?”
寧疏狂這句話把姜秀問呆了。
她在怕什麼?她怕這書改劇的編劇又弄出什麼騷操作,她怕天命。天命讓寧疏狂當魔君,她就怕寧疏狂,讓龍陽當魔君,她也照怕不誤。
那寧疏狂都放她走了,她跑唄?不行,她好貪戀誅神宮的生活。她就是又慫又孬又愛享受,這有什麼錯。多少人想做不敢做的事她都敢做,她很自豪。
寧疏狂直起身,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
姜秀乖乖坐過去,他的頭便落到了她的腿上。
鹹魚默然,合着是讓她當枕頭來了。
寧疏狂動了動脖子,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後睜開眼看姜秀,“沒墨了?”
姜秀:“……”完了,被他找到了聽誇誇的最佳姿勢。
太陽要落山了,誇誇專員小姜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她在誅神宮的第一個家,廚房。大快朵頤後的小姜滿口讚歎今天新來的廚子,並親自面見對方交流做菜心得。天黑後小姜跟着大部隊回到她第二個家,雙人棺材,和硬邦邦的鄰居互道晚安後蓋上棺材蓋,結束這一天的辛勞。
第二天魔奴起牀,準時喚醒姜秀。姜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每天起牀後第一件事是先喝一口水,準備一下洗臉刷牙,在這個過程中思考早飯要喫什麼。
這時兩個魔奴過來撈她。他們一動手姜秀就知道又要把她叉出去了,姜秀制止了他們,“去哪裏?我自己走。”
從廚房出來後她晃到了一個鐵籠子面前,熟悉的鐵窗。坐進去之後糊塗妖來了,魔奴把繮繩套到魔獸嘴上,長鞭一甩,魔獸振翅高飛。
姜秀:“去哪裏?”
糊塗妖:“去龍的埋骨地。”
好歹這次出門提前通知了她。姜秀已經略有心得了,帶了喫的喝的,權當春遊。
世上最後一條龍潛在魔界至西。
魔奴騎術越發好了,尹成龍和他的人還沒到,姜秀和糊塗妖就先到了。姜秀出籠子後手掌在光滑的額頭上搭出一個小雨棚,眺望遠方,“怎麼跑漁港來了?”
他們在一個寬得沒邊的漁港上。
漁民在海邊忙碌,將一箱箱新鮮的魚倒進竹簍。姜秀撒歡地跑過去看,反正也沒人攔她。糊塗妖跟在她身後,向所有人解釋一遍這是個無害的福星。
姜秀最喜歡喫深海生物,儘管它們都努力長成了不能喫的樣子,但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因爲技能點都沒點在外表上,它們反而更好吃了。肉質鮮美,和淺海魚類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但她晃了半天沒看到一條奇形怪狀的玩意兒,都是些姜秀早就品嚐過的淺海魚。
姜秀問漁民,“老鄉,怎麼沒有深海魚啊。”
漁民花了點時間思考“無害的福星”是什麼意思,把姜秀代入“魔君大人的儲備糧”就好理解多了,態度也和善起來,“最近海里死了龍,三個月都不能去深海。”
姜秀:“爲什麼?”
“因爲龍是上古生物,沒幾個人見過。”糊塗妖過來解釋,這種掉書袋的場合怎麼能沒有它,誰和它搶話筒它跟誰急,“書上說龍很記仇,我本以爲是打它它就會記住你那種。沒想到意思是龍死了之後——準確來說是皮肉消散、只剩軀殼後,它的魂魄會在海里尋找仇人,不滅不休。魔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若有龍死了,要三個月後才能下深海。漁民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漁民:“大人說的對。魔君大人殺龍那天還沒什麼,第二天我們照常出海,在海上捕魚就什麼事都沒有,但只要撒長網,或者潛入深海,就會看到龍的影子。它把海攪得一團亂,幸好大家及時上岸這纔沒事。”
“它在找仇人。”糊塗妖補充道,“沒見到仇人它不會真的發作,所以漁民遇到它也不會被它殺死。但是它攪起的海底漩渦、暗流可能會殺了他們,所以最好還是別下海,就近捕魚,三個月後再下去。”
姜秀小聲地說:“它的仇人不就是寧疏狂嗎?”
糊塗妖也跟着小聲,“是呀。”
那寧疏狂肯定不會下海了。
姜秀知道寶珠已毀,尹成龍的計劃註定泡湯。所以她這是來陪跑的,就當衝業績。老闆叫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反正寧疏狂還沒來,姜秀問糊塗妖一些注意事項。
姜秀:“那個地火啊,其實就是海底火山嘛,我要在裏面待多久啊?”
糊塗妖:“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姜秀不解,“寧疏狂沒告訴你,呃……”
他好像沒說寶珠的事。
糊塗妖他都瞞着?
糊塗妖老神在在,“煉你是手段,不是目的。”
行,懂了,又是什麼政治博弈那一套。但是她怎麼說都要在裏面待上一段時間對吧?姜秀想了想,跟糊塗妖要她的平板,“上次吞了的牀還在嗎?”
糊塗妖張大嘴吐出來了,“吶。”
姜秀讚歎它肚子裏的異次元。不但夠大而且乾淨,還有保鮮功能。電影裏同樣能吞東西的噬元獸看着就黏黏糊糊的。
接着姜秀讚歎自己的先見之明。她的薄被褥、枕頭和牀墊都能摺疊起來,變成平板一樣大的豆腐塊,攜帶方便實乃居家旅行之必備。
沒有儲物袋也無妨。姜秀跟漁民要了一個裝魚的小揹簍,又讓糊塗妖把上次去龍陽家蹭飯的“存貨”都拿出來。
不多時她把鼓鼓囊囊的揹簍扛在背後,鬆了鬆肩帶。
糊塗妖:“你是去度假嗎?”
姜秀按着胸口:“我是懷着度假的心情去的。”
馬蹄聲擂鼓般地到來。
尹成龍坐在一輛由十九匹寶駒拉着的車上,相比姜秀上次看到他的好臉色,今天他顯然不大痛快。身旁的兩個小輩也跟着沒有了笑容。
糊塗妖:“尹向榮知道他‘獻策’的事了,大發雷霆。不過這樣挺好的,讓尹向榮看看他的接班人是什麼貨色,就知道尹家已經無藥可救了。”
無藥可救嗎?姜秀上次見過那兩匹寶駒,那可真是日行千里的好馬啊,才兩匹,萬有財就一副死了爹媽的傷心樣。而這裏足足有十九匹。尹家肯定不缺買藥的錢。
更別提這輛車的裝飾了……姜秀以爲寧疏狂的金鸞車算豪車,可跟尹成龍的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今日尹成龍也穿得很不一樣。
他來見寧疏狂那天,穿得和跟尹向榮圍觀煮她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首飾,衣服紋理也不突出,只能分辨出是還不錯的料子,總之不是平民百姓亦或者萬有財那種人能用的。而今天尹成龍好像脫下一層皮,露出裏面滿是珠寶、金銀的肉來。帶來的約莫十六七個小輩也都穿金戴銀,言行舉止看似斯文,卻在踢翻漁民擋路魚簍時原形畢露。
姜秀莫名想到了鬥地主。地主最後可不就是被埋了嘛。
尹成龍走到糊塗妖面前,“糊塗妖,魔君大人呢?”
糊塗妖:“魔君大人還沒來,請你且再等等吧。”
“我可是把一切都壓在魔君大人身上了。”尹成龍迫切渴求,“魔君大人一定不能讓我失望啊。”
說完他看向姜秀,目光觸及到那小揹簍時愣了下,旋即皺起眉頭,似乎有滿腹想法。
姜秀站姿很囂張,她在除寧疏狂以外的魔族面前向來是懶得裝的。她甚至有點期待尹成龍展示一下他不成熟的“小想法”,給她一個鬥地主的機會。
果然尹成龍張開嘴要說話了。這時他身後的小輩一個個哎呀地叫了出來,全都看向頭頂。緊接着尹成龍的肩膀被踩了,寧疏狂輕輕把姜秀提了起來,在砸出一個水花之前留下一句話:
“留在岸上,下來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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