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作者:海藏
姜秀被帶到了寧疏狂身後。

  底下桌几差不多坐滿了一半。魔族清貴在對彼此噓寒問暖,只是笑容怎麼看怎麼假惺惺。紅拂坐在寧疏狂左手邊,熱絡地把姜秀拉過去,“小福星,你想知道你師姐的近況嗎?”

  怎麼提到陸雪音了。姜秀悄悄瞄了寧疏狂一眼,他在喝酒,沒什麼反應,“我師姐怎麼了?”

  姜秀猜陸雪音大殺四方,還沒等正式開戰就把魔族殺怕了。

  “她在找一把上古神器,‘仙劍’。據說那是三界最後一個仙飛昇前留下的,上能誅魔,下能斬妖,世間的魑魅魍魎都逃不過。不過這仙劍一下落不明,二召喚條件很苛刻,把她也難倒了。陸雪音銷聲匿跡一個月,修仙宗門眼下十分苦手,有一些修士說根本沒什麼仙劍,她是臨陣脫逃了。”

  仙劍。姜秀有點印象,原書裏陸雪音確實用一把神器殺了魔君,她肯定是去上古祕境找仙劍了。

  “我師姐不會逃的。”姜秀信誓旦旦道。她對女主有絕對信心。

  紅拂莞爾一笑,媚骨生香,渾然天成,她的一顰一笑都不刻意,卻能刻意到人心坎上,“你倒是很信任她。”

  這時殿內聲音低了些,魔族清貴紛紛看向門口。接着掬滿笑容地迎了上去,一個個在靠近尹向榮後都不由自主地彎下了直挺的脊背,待他走過後又恢復。

  尹向榮的位置在第一排,離寧疏狂最近。姜秀擺放桌几的時候,將每一排、每一列之間的位置都弄得一樣。眼下卻見前面的位子又寬又闊,越往後的越小越擠。

  尹向榮帶着他的兒子和幾個看重的孫子,“參見魔君大人,見過紅拂大人。其他三位大人怎麼還沒來?”

  話音方落,桑桑大步跨進殿中,走過尹向榮身旁,“我這不就來了嘛。”旋即雙手抱拳,道了聲參見,很是颯爽地走到桌几旁坐下。

  龍陽和刑天也像掐着時間似的進來了,兩人勾肩搭背,相談甚歡。姜秀豎起耳朵,聽清了他們到底在聊什麼。

  龍陽:“大哥,你有什麼喜歡的姑娘,儘管告訴我,小弟給你出主意!”

  刑天:“是個姑娘我都喜歡!”

  龍陽:“大哥,感情這種事很看眼緣的,怎麼可能都喜歡呢?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刑天:“你!”

  龍陽:“大哥,我是說異性,異性!”

  姜秀:“……”果然腦袋很重要,影響智商。

  尹家子弟大多是支持龍陽的,小部分在龍陽棄暗投明之後還支持他,大部分轉向刑天。見刑天來了,立刻熱情地單膝跪地喊“見過刑天大人”。

  姜秀看見尹向榮臉色發僵,一副“這一屆老夫帶不動”的表情。

  連她這條鹹魚都知道寧疏狂這個正牌魔君在這裏,就算心裏不支持也要裝。他們參見寧疏狂時就拱了拱手,那腰都沒彎到九十度,而刑天一來就單膝跪地,嗓門大得跟求婚似的,這不是打寧疏狂的臉嗎?

  姜秀覺得他肯定不高興了,要殺人解氣。卻見寧疏狂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手指也沒有在搓搓搓,很是反常。

  他是不是在憋大招?

  刑天被這羣人嚇了一跳。龍陽拉下臉來,“尹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晦氣。”

  說完和刑天一起走到寧疏狂桌前,沒看身後的尹向榮,很是誠懇地拜了拜,“參見魔君大人。”

  姜秀有點明白龍陽爲什麼能有八個老婆了。

  他雖然二且自信,還衝動,一堆臭毛病。但是他敢愛敢恨啊,要殺寧疏狂的時候,二話不說咱就是幹,不殺了那就真的誠心拜服,真把他當魔君看,不是兩面三刀、我現在打不過你就暫且裝烏龜的那種人。他對八個老婆也是這樣,老婆的建議他有好好聽,做了決定就絕不反悔。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怪不得有女人緣。

  那麼問題來了。

  她要是學習一下龍陽,姐姐們的性別能別卡得那麼死嘛?

  “姜秀。”

  好像有人在叫她。

  寧疏狂舉起酒杯,擋住她的視線,“倒酒。”

  “哦。”姜秀彎腰拿起酒壺,正倒着酒,忽然反應過來剛剛寧疏狂叫了她的名字,霎時看向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寧疏狂:“滿了。”

  她連忙提起酒壺,猶覺那是幻聽。

  “姜秀。”寧疏狂又喊了一次,“你一直看着龍陽,是不是想當他的第九個老婆?”

  他真的喊我的名字!姜秀好久沒聽到別人喊她名字了,尤其這還是從寧疏狂口中出來的,感覺很奇怪。

  “不是。”這種誤會可不能有,她搖頭如撥浪鼓,“我在想……”

  她在遲疑能不能說。

  寧疏狂:“嗯?”

  姜秀連忙坦白,“我在想他既然能有八個老婆,一定有某些優點,要是我學習一下,是不是我也能有八個老婆。”

  “撲哧。”

  一旁紅拂忍俊不禁,“你就算有八個老婆,也消受不起這豔福呀,八個男寵還差不多。”

  她更消受不起了,姜秀忙不迭道,“還是算了吧。”

  紅拂似笑非笑,“也是,一個就夠了。”

  另一邊龍陽和刑天落座。餘下的魔族清貴也紛紛走入席位。尹向榮不知道在想什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不坐,小輩也不敢坐。

  寧疏狂破天荒地開口,“尹向榮,坐下吧。你一把年紀了,經不起這麼折騰。”

  尹成龍站在尹向榮身旁,小聲道了聲“父親”。

  尹向榮閉了閉渾濁的眼,提衣坐下。

  姜秀才發現底下每個人的桌上都有兩個杯子,一杯裝清水,一杯裝酒。四大魔將和寧疏狂桌上則只有酒杯。

  寧疏狂起身,示意衆人舉杯。喝酒的就拿酒杯,不喝酒的就拿水杯。

  紅拂擔心有的清貴不服寧疏狂,拂他的面子,主動起身,“所有人舉杯,敬魔君大人。”

  桑桑跟着起身。

  龍陽也和刑天一起端起酒杯,他倆都要喝了,自然沒人不喝。

  姜秀看見糊塗妖站在門口,拿着一個酒杯出去了。估計是去給坐小圓桌的死士們敬酒。

  尹向榮另兩個兒子看着杯中清冽,有些不安。尹成輝與父親低語,“父親,這酒裏不會有毒吧。”

  “世上沒有能毒死魔族的藥。”尹向榮嘲弄道,“想我尹向榮一世英雄,竟然生了個連酒都不敢喝的廢物。”

  尹成輝臉色難看。另一旁本想把酒悄悄倒掉的尹成龍默默正回手。

  “敬魔君大人,魔君大人千秋萬代——”

  寧疏狂搖晃着酒杯,看了眼表面笑容內心算計的魔族,嗤笑一聲。

  尹向榮壓着眼睛,仰頭把酒喝盡了。這個動作帶動了其他人。

  這時寧疏狂開始講話了。

  “我知道你們不服我,我也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但我不在乎。你們肯定以爲,寧疏狂是一個可憐的庶民,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挖礦,魔奴做過的事他都做過,他卑微、低賤,無可救藥。本質上寧疏狂和你們不是一種人。他永遠無法躋身清貴,就算當上了魔君,庶民還是庶民。”

  紅拂想說話,得到了一個很冷的眼神。

  “確實,這其中的鴻溝無法填平。你們以爲殺不了我,便換一個方式,像對待上任魔君那樣慢慢熬。什麼魔君千秋萬代,笑話。清貴才千秋萬代。尹家爲首,根深蒂固。只要這魔界裏緊要的事都被清貴把持着,你們就倒不了。”

  窸窸窣窣。

  “修仙界向魔界開戰,你們可高興了。世道越亂,你們的根就越穩。真的到了傾覆的那一天,投敵便是。總之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有退路。”

  一個魔族忽然說不出話,手指不覺用力地抓撓胸口,不多時皮膚變得像被耙過的地。

  “我花了這麼長時間,一點點,一點點把根挖出來,還不能被發現。廢了我那麼大功夫,那麼多時間。我都累了,現在想來,我竟然有那麼多耐心,真不可思議。畢竟我可是‘動不動就殺人的廢物’啊。”

  一個魔族七竅流血。周圍的魔族也從無法呼吸,到雙眼充血,血從毛孔裏滲出來,染紅衣料。

  “該殺的我殺了,不該殺的我也殺了。他說直到最後他才明白要推翻一座塔,不能從最上面開始。要從下面,慢慢地把底座抽掉,換成我自己的。這時候再去推上面的,一下子就倒了。”

  尹成龍感覺有誰抓了他一下,厭煩地回頭。睜大了眼睛。清貴們或趴在桌上,或倒在地下,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在流血,從身上所有孔隙。彷彿渾身的血液在竭力逃出這具身體。

  尹成龍想告訴尹向榮,卻看見他的大哥尹成光同樣窒息、無聲,鮮血橫流。他周圍都是死了的魔族。滴答,滴答,他捂住了鼻子,最後一刻試着去抓尹向榮的衣袖。

  尹向榮很平靜,“我站得太高了。”

  寧疏狂放下酒杯,“花該落了,樹該枯了。”

  “你不想受我們擺佈,我們放棄便是,何必如此?”

  “遠不止如此。”寧疏狂說,“我不但要有的選,我還要想怎麼選就怎麼選。”

  尹向榮擡頭看向他,“你選什麼?”

  寧疏狂忽然把一直看戲的姜秀抓了過去。

  姜秀:“?”有我啥事?

  “就算我不是天魔,魔界也容得下我。是必須容得下。福星,我不吃了。天魔,我不當了。”

  姜秀:“!”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這個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龍陽、刑天震驚。紅拂似是早就猜到了,柳眉一絲不皺甚至舒展開,朱脣含笑。桑桑捂住了嘴,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佩服,情不自禁地鼓了兩下掌。

  尹向榮驚愕:“爲什麼?當天魔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成爲天魔反而更能掌控我們。”

  “我不是已經掌控你們了麼?”寧疏狂譏諷道,“你以爲尹家家大業大,加上其他家族在旁輔佐,有你們血脈的魔族就能完全把持魔界?你生的還是太少了。你現在試着走出去,去誅神都任一家掛着尹家印記的店鋪問問,問他們聽誰的。去噬血城,去蛇蠍城,隨便你去問。其實你早就知道這是場鴻門宴,可你還是踏進來了。你心裏就沒半點絕望嗎?”

  姜秀:“……”寧同學連鴻門宴都知道。有進步,說得好,但你能不能先撒開我?

  寧疏狂還真的放開了姜秀,把她按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則移步到尹向榮面前,拿起桌上的酒杯,“你知道這酒有問題,你知道你喝了之後他們也會跟着喝。”

  尹向榮提起灰燼般的眼,“我爲什麼還沒死?”

  “因爲只有你的沒問題。”寧疏狂說,“他說他繼任那天,你送了他一份大禮,一句話。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心戰爲上,兵戰爲下。他沒懂,後來他懂了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幸好我懂了。心戰、兵戰我都贏了。”

  尹向榮:“世上沒有能毒死魔族的藥。”

  “這確實不是毒藥。”寧疏狂笑了笑,“這是你們夢寐以求的福星肉湯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秀想起熬了她三天三夜的那鍋水,後來那個鍋被推走了,她還以爲魔奴拿去倒掉了。寧疏狂居然把她的洗澡水給魔族喝……

  啊啊啊!當事人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紅拂已經忍不住地捧腹大笑了,“小福星,原來那是你的洗澡水啊。”

  姜秀:裝鴕鳥。

  桑桑剛剛喝了三杯酒,還打了個酒嗝,眼下有些猶豫。她還覺得這誅神宮的酒好喝,想帶一桶回去給阿孃呢。

  紅拂笑道,“我們桌上只有酒杯。”

  桑桑恍然,詫異道:“你知道他今天要殺人?”

  紅拂笑而不語。龍陽拿酒杯輕輕敲着桌面,看向在發飆邊緣的刑天,“大哥,他不會殺我們的。”

  刑天甕聲甕氣,“爲什麼?”

  龍陽看了眼姜秀,“寧疏狂至情至性,我龍陽心悅誠服。想來這場宴會該結束了,這麼多的血不知道要清理到什麼。魔君大人,我和大哥先走了。”

  姜秀腹誹:其實你是着急回去陪老婆吧?

  龍陽和刑天前腳剛走,糊塗妖進來了,“都死了。”

  寧疏狂頜首,“好。”垂眸看尹向榮,他像突發老年癡呆,眼睛愣愣地盯着一個地方看。寧疏狂把無害的酒杯遞給他,“請。”

  “不是這杯。”尹向榮搖搖頭,拿起尹成龍桌上的水杯,沒有看他的孩子們,仰頭一飲而盡。

  見尹向榮已死,紅拂起身,“我也走了。”

  桑桑還在遲疑,她又不能去問寧疏狂可不可以給她一桶酒,眼下能問的只有姜秀,“那個,你們釀的酒很好喝,我能帶一桶回去嗎?”

  姜秀看了眼,拂了拂心口:“真的嗎?太好了,這是我和魔奴研究出來的配方,不是那個什麼,呃,洗澡水。”寧疏狂真討厭。“一桶怎麼夠,我給你多裝幾桶。”

  桑桑靦腆,“那謝謝你了。”

  又是個可愛的女孩紙,魔界好多可愛的小姐姐。哼,寧疏狂,真討厭。

  姜秀到廚房給桑桑裝酒,裝了一大車。桑桑很不好意思地收下了,還邀請她日後有空到幽寒城做客。姜秀滿口答應,她要去幽寒城撬個廚子回來嘿嘿。

  姜秀目送桑桑的車離開。

  糊塗妖若無其事地從姜秀背後路過。

  姜秀:“糊塗妖。”

  糊塗妖心虛地凍住了。

  姜秀回身,“你知道他拿我的洗澡水釀酒?”

  糊塗妖:“福星,魔族是百毒不侵的。”

  姜秀:“他可以用涎絲殺啊,不也是弄得到處血淋淋的嘛。而且你們怎麼就知道魔族喝了那個水就會死?”

  “我們不知道。”糊塗妖攤手,“所以我們準備了第二個方案。”

  姜秀:“還有第二個方案!”

  糊塗妖:“福星,你這個反應是滿意還是不滿?”

  姜秀很不滿,但不是對備用方案,是對洗澡水。

  糊塗妖還要去收尾,清理現場的事就交給她。姜秀小心翼翼地繞過長廊上倒了一地的魔族,回到宴會殿。魔奴們有的搬運屍體,有的噴水擦地板。姜秀沒看到寧疏狂,估摸着也是出去了。

  眼看着魔奴們休息的時間要到了,姜秀代表大老闆決策:今天就先幹到這裏,我們誅神宮是良心企業,決不加班!

  此話一出,正在搬屍體的魔奴鬆了手,成羣結隊地往棺材殿走去。姜秀看了眼那面朝下的屍體,她剛剛好像聽到了啪嘰一聲?算了,死都死了想必他也不在乎。

  姜秀也打了個哈欠,她也要休息了。但今天她是魔奴們的領導,所以姜秀很盡責地看着每一個魔奴躺下後纔回去睡覺。

  睡前她還要看一會兒話本。就在棺材裏,牀頭掛兩個放有熒光果的小燈。什麼?近視?哈哈,修士不會近視。

  姜秀走近棺材,驀地發現棺材蓋是開着的。奇怪,她每天都是蓋好棺材纔出門的。走得近了,姜秀看到一抹銀髮,若銀枝柳絮,鋪散流瀉。

  寧疏狂躺在她的牀上睡得正香。

  姜秀:“……”他說讓我滾出去讓出牀居然是認真的。

  姜秀還以爲寧疏狂故意戲弄她。恰這時嗅到了淡淡酒香,湊近細瞧,方纔見到寧疏狂脖頸和臉頰的緋紅。他剛剛面不改色地喝酒,但其實酒量很差?

  也是。寧疏狂平時都是喝茶的,什麼時候見過他喝酒啊。爲了輸人不輸陣也是拼了。

  可是你醉了你就去自己的房間睡嘛,又不是沒牀。

  一隻不滿的鹹魚站在棺材邊,試圖用她熾熱的目光把寧疏狂燒醒。

  但他睡得很香,彷彿這世上一切與他無關,這裏就是最溫暖的港灣。

  嘖。姜秀走來走去,聽到腳步聲他應該會醒吧?看一眼,木有。那我跳兩下?或者一展歌喉?嗐,寧疏狂不是當着魔將和清貴的面說不喫她了嘛。等等,雖然不喫但有可能殺掉啊。萬一她折騰過頭了,他會不會跳起來把她咔嚓了?

  愁人。太愁人了。姜秀憤憤不平,你睡我的牀,大不了我睡你的牀!

  姜秀氣呼呼地走到葬花宮。往寧疏狂的牀上一躺,被子一蓋,閉上眼開始睡覺。哼,我要流口水,我要磨牙,我要把這個牀弄得一團糟,讓他看看鹹魚也是有脾氣的。

  ……鹹魚睡不着。

  姜秀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好,她上一次睡這張牀還是在月圓之夜,還做了一個捏泥人的噩夢,搞得她對這張牀過敏。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奧特曼。

  民以食爲天,魚以睡爲務。姜秀抓亂了頭髮,坐起來。不行了,她要睡覺,就算是以被咔嚓的代價,她也要睡個好覺!

  姜秀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到棺材殿,心想着我待會兒就衝他咆哮,我不信他不醒。走到棺材邊上時卻見寧疏狂翻了個身,從最開始完全霸佔她的牀變成了留出一半。而姜秀這本就是雙人牀,這麼一來完全有她睡覺的位置了。

  姜秀:“……”我來幹啥來着?

  這時寧疏狂肩膀動了動。姜秀想也沒想翻進棺材,躺到她柔軟的牀墊上。那一瞬她好像陷入媽媽的懷抱,睡意滾滾而來。果然還是自己的牀舒服。

  罷了罷了,我這牀大得很,大不了分一半給他。等他醒來了還會很感動呢,像我這樣優質的員工哪裏去找啊。什麼?我慫?我就是慫怎麼了。這可是一個剛剛把四百多個魔族給恁死的危險人物啊。

  驀地姜秀感覺到一道目光。

  她睜開右眼,轉動眼睛,看見寧疏狂似是醒了,正盯着她看。

  姜秀:“……”怎麼還是把他給吵醒了。

  寧疏狂嘟囔了什麼,復又閉上眼,頭埋進了姜秀頸窩,兩隻手抱住她的胳膊。

  銀髮髮尾搔弄着她的脖子和耳朵,姜秀覺得很癢。

  “姜秀。”看,他又喊了她一遍。夢到她了嗎?

  希望不是什麼把她煮了吃了殺了的夢。

  姜秀手指回勾,用靈力把棺材蓋拉上。她自己睡覺時會蓋得嚴嚴實實,不過今夜就留一條小縫吧。月光從窗外漏進來,纏在銀絲上。姜秀眼皮發沉,漸漸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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