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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周凱分手了?”劉宇言毫不意外。
“嗯。”
“我一早就跟你說了,他這種人,說什麼結婚就是給你畫餅。”劉宇言笑笑。
“什麼結婚?”楊嵐自然不知道周凱拿着自己的手機都跟人說了些啥,茫然地反問道。
劉宇言以爲她只不過是死要面子不承認,便也沒繼續說破,倒是楊嵐反應快,立馬就想到周凱看過她微信的事兒。
“他沒給你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吧?”劉宇言想當然地認爲楊嵐肯定是被渣男欺負了。
“沒有,算是和平分手。”楊嵐表面上淡定,實際上每天都跑去周凱微博看他有沒有刪官宣時的照片,但事實上她自己也知道周凱平時不怎麼上微博,更懶得刪微博。
“開學了就把心思投入到學習中,試着慢慢走出失戀吧。”劉宇言一如既往地鼓勵她。
楊嵐垂眸盯着水泥地,默然點了點頭。
她這次失戀後勁兒太大,幾乎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跟周凱有關的事,甚至做春夢夢到跟他滾牀單。她把周凱剛到她家時換下來的髒衣服都一一收好,又專門在網上查了他那件cucinelli的羊絨衫要怎麼洗,最後全部洗乾淨打包寄到了周凱的地址。
其實她預感周凱都不一定會拿,她甚至懷疑周凱從來不洗衣服,因爲他的衣服看上去總是很新,令她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穿一次髒了就不要了——這個想法讓她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句賊老土的直男癌語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很難不去猜測周凱換女人也是這麼個換法。
楊嵐心不在焉地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輛白色的Centodieci恰好路過她身側絕塵而去,車內放着GreenDay的老歌Holiday,隨着轟隆的引擎聲揚起一片灰土,嗆得她直咳。
“靠!最討厭這種開超跑橫衝直撞的傻逼!浮誇!造作!”楊嵐用手掩着口鼻,對着車影消失的地方揚聲罵道,“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啊喂!”
“那……應該是你前男友吧?”劉宇言拖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後,溫柔地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無奈地笑道,“這車我好像在網上看到過,應該是布加迪全球限量,國內應該就這麼一輛,估計也就你前男友會開到學校來。”
楊嵐聽到“前男友”叄個字,想到幾分鐘前自己剛跟已經幾周沒見的周凱擦肩而過,心口驟然一緊,面上仍僵硬強撐,又梗着脖子罵了句:“切!限量超跑了不起啊?還不是人傻錢多!”
說完立馬感覺她這是連着自己一塊兒罵了,放着劉宇言這樣知書達理的經濟適用男不愛,專愛地主家的傻兒子愛得死去活來。
楊嵐這一想就更惆悵了,迎風凌亂了幾秒後又茅塞頓開似的想:當個傻瓜也沒什麼不好。愛情使人降智,降智使人愉快,只要承擔得起後果,誰不想一場青春一場醉呢?
趙琳琳見到楊嵐的時候滿臉寫着“準備喫瓜”四個大字,“大嵐嵐,快跟我說說,你如今是不是已經幾億身家了?是不是要翻身做主人了?”
“你沒事兒吧?”楊嵐疲憊地往凳子上一坐,推開幸災樂禍的室友,“我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有錢人的生活也就那樣兒,還是自己踏踏實實過日子有意思,瞧瞧我們宿舍這樸素的牀,這簡約的書桌,這纔是奮鬥的標配,太好的環境容易消磨人的意志。什麼愛情什麼光鮮,那都是虛妄,我啊,祛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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