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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穿书了

作者:阳伞
[今夜的埠昌郡格外的安静,路人无行人,只有打更人准时敲锣的声音。

  往日宾朋满座,车马盈门的席府中,一群席家人被困在這大院之内,有些不明所以的還在向坐在高位上的郡守问好。

  郡守铁青着脸,看上去并沒有什么谈话兴致,他间隔一段時間会看一下大门方向。等到门口那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的脸却越发阴沉了,但還是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迎接,“致远小兄弟别来无恙,如今倒是要称您为廷尉大人了。”

  被称为廷尉的男人,气度气宇不凡,但当他那双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過来的时候,能与他对视的始终无一,

  “郡守大人客气了,我待您始终尊敬,如今途经埠昌郡,自然是要来拜访一下您,以及,”

  裴致远說完,看向了席家主事的几個人,“算一算旧账。”

  家主席鸿晖恭顺的立在那,听到来意后,低头。

  “已为大人绑来不孝子。带上来!”他侧身对身后的家丁說。

  几個家丁带着一個全身捆绑着麻绳,浑身乱糟糟的男人上来。

  席家一位族伯打量了一下,惊得退后一步,“這不是,文栋嘛!”他见往日裡风光无限,备受家主宠爱的文栋侄儿如今大概是活生生被绑了几天了,身上甚至散发着屎尿的臭味。

  席鸿晖把塞在席文栋嘴裡的抹布丢掉,空首对着男人,“如今犬子在這,任凭处置!”

  从被关了几天的柴房裡出来,本来席文栋恍惚的以为這次的处罚结束了,但他听到父亲的话后,茫然间想到父亲身边求情,“父亲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您帮帮我吧……”被绑着双手双脚的席文栋因为着急求情,摔在地上,倒在了席鸿晖的脚边。声嘶力竭的哀求却也沒让席鸿晖多說一句话。

  “席文栋,你知道我是谁嗎?”裴致远冷冷的看着他在地上卑微可笑的扭动。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应该和你作对,”席文栋见父亲不理他,便转头去哀求那個男子,“当年在学院裡,……”

  “不,学院裡同我争执這沒什么。”裴致远从手下手中接過剑,拔出,指着席文栋的脖颈,只差一步便可取其性命,“你真正做错的,是你這些年来为非作歹,仗着权势欺人太甚。”

  “建阳二十年,你因学院中与人争执,心怀怨恨,断其双足,使這位名次远在你之上的学子断送科考之路。”

  “建阳二十三年,天灾,你发放印子钱,高息迫使借钱百姓百家卖儿卖女,为奴为婢。”

  “建阳二十五年,你途经乐潭城,借宿一家人家,贪图美色强迫,后又灭口一家。”

  “你的罪证,实是太多,我已一一送到郡守大人府上。”

  他一句一句說着多年来收集到的罪证,每說一句便看到席文栋脸色苍白一次,但他心中也只有一丝丝的快意。纵使伏诛,席文栋的性命又怎么能和阿姝,和父亲相提并论。

  见裴致远拿着的刀离席文栋咽喉更近一步,郡守咳嗽一声,“廷尉大人何必如此动怒,此事可由律法秉公处置。”

  裴致远嘴角似笑非笑,礼貌的向郡守鞠手,“郡守大可放心,天子让我来這,便是信我重我,我自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会惩奸除恶,還永州,還埠昌郡一個青天白日。”

  哼。”郡守见他拿天子作筏子,甩手,不作他声。

  等大厅裡嗡嗡嗡的议论声平静下来后。

  裴致远看向席文栋,慢條斯理却字字诛心的說:“你为金国人,天灾下不思报效国家,却借国难发财,蒙蔽天子,使百姓日子更难,是为不忠。你为读书人时,嫉妒同窗,断其后路,是为不仁;你为落魄时,得人相助,却以仇报德,毁恩人一家,是为不义。你作为子女时,你父替你百般遮挡罪证,一把年纪了還替你擦屁股。”

  他锐利的看向站在一边身子低的更往下的席家家主—席鸿晖,“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不孝的人,苍天也容不得你活過今天。”

  此话一出,为席文栋定下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他的骨灰永远进不得宗庙,入不得祠堂,死而不得祭祀。

  天空中突然闪過一道雷。

  “你還记得,十年前,舆长县…”

  “你,你是,”席文栋原本抖成粟糠的身子听到男子的话后,吃惊的在地上挪动着他扭曲的身体,他想起那個牙尖嘴利的丫头,最后睁着双眼死去的样子,“是那個丫头的…”

  裴致远静静地欣赏着地上的人夹着懊恼,恐惧,惊讶的神情。

  “阿姝和父亲,”刀在夜色中,寒光一闪,略過他的脸,平静下藏在波涛汹涌,“是我的命。”

  天上骤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刀起头落,鲜血溅了满地。他静默片刻,扔下刀,甩开披肩,在下属撑着的伞下离开了席府。

  “干的漂亮!男主。”j市一间书房裡,一個唇红齿白,长相俊朗的男生穿着清凉的短袖短裤,左手拿着冰棍,右手翻着书页,嚼着冰块津津有味的看着晋江文学城的小說。

  他追這本《革金》已经半年多了,男主一路升级当官,期间暗中折磨小反派席文栋五年,到现在终于在席家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砍了他。

  太爽了!除了這個反派和他同名同姓让他有些不适应。

  当然這只是一個小高潮,到這的时候天子已经越发昏庸,還害死了忠君报国的晁将军,他琢磨着往后应该就是杀天子一统天下了。

  席文栋起身想离开书桌,腿却不小心被转椅绊倒,一头撞向了桌角,手裡還紧紧拽着那部手机。

  “文栋少爷,该起身了。”耳边是像莺啼一样清脆悦耳的声音,他睁开眼,就看到深红色的古木床柱,白色帷帐飞舞。

  做梦了嗎?席文栋从床上坐起,眉心跳动,刚刚自己明明撞向桌角了。

  他撩开了帷帐,外间有几個小丫头在忙碌,還有一個候在他床榻边上,看這些丫鬟身形面孔,好像是初中生大小!

  席文栋手伸向自己的大腿内侧,最嫩的地方最疼,搅了一圈。

  “嘶~!”

  他差点疼哭了。

  跪在床榻边的丫鬟头更低了一些,柔声道:“少爷,今日老爷休沐,你還是早些去請安吧。”

  他果真穿越了!

  席文栋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只能看到后脑勺,于是便歪着身子低头去看,将這丫鬟吓得跌坐在地上。

  丫鬟怯怯的抬眸看他,像一朵娇柔的水莲花。

  呵!原身原来喜歡這种。

  席文栋一言难尽的皱眉起身从她身边绕過,径直走向铜镜处。

  铜镜上出现了一個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正太!只是长相更稚嫩一点,像他初中的时候,還沒有经历日夜颠倒的折磨,皮肤光滑细腻的,也沒有经历发腮,棱角立体点。

  于是更显得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俊美不足,清秀有余。

  還沒想清楚状况,那几個丫鬟就为他梳洗打扮起来,簇拥着他到了前厅。

  眼见饭桌边還剩下一個空位,他大喇喇的就坐下了。

  “让你坐了嗎?”主位的男人拍了一下桌子,原本走动着摆菜的丫鬟就连走路的声音都消失了。

  席文栋瞄了一眼那個留着小胡子长得還挺威严的老爷,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爹,和他现实中的老爸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他有些不知所措,缓缓站了起来。那他……不坐?

  另一個主位那坐着长得和他老妈一样的女人,拿着帕子拍拍他爹的胸口,“老爷今早火气這么大,莫要伤身。”,她慈爱的看着他,给他使個眼色,“文栋昨日温习太晚,睡的不安稳。”這位应该就是他的母亲。

  他打了個寒战,从十年前他爸妈离婚后,就再沒见過他们两人和和睦睦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了。

  看着這幕场景,感觉要窒息了。

  “他也会温习?”便宜父亲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悔恨厌恶,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便宜母亲倒是温和的說:“快坐下吧,文栋。”

  旁边的丫鬟递上来一双金镶边筷子。

  真有钱!他想好好研究這金边,但顶着他爹的死亡凝视,不敢动。

  整顿饭吃的特别安静,用完餐后,他爹就对着全家人宣布:明日,席文栋起程去舆长县参与席家生意。

  席文栋?舆长县?难道他现在在埠昌郡,他爹就叫席鸿晖?他就是那個炮灰男配?

  他想问点什么,结果脸刚对着他爹,差点就被袖子甩一脸。

  席文栋退后一步,看着他爹走远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也不对啊,小說裡,席文栋他爹可是很宠他的!以致這宠爱滋长了罪恶,助长了野心。

  现在怎么好像不太待见他啊?

  席文栋虽然不解,但是還是先回到房中后。他指着清早喊他起床的好像叫绿蕊的丫鬟问:“绿蕊是吧,本公子考考你,现在是建阳十……几年来着?”

  一片静默,他看着绿蕊抖了抖身子,跪在地上点了点头,“公子,现在是建阳十八年。”

  他真的穿书了!上辈子本来就沒什么牵挂,想到马上要去舆长县见到男主,還有点小激动。

  他高兴了一会,看绿蕊還跪在那,“别跪了。”這动不动就跪,听着膝盖就疼。他伸手想扶起绿蕊,发现她抖得更厉害了。

  席文栋收回手,這抖得好像他是個家暴男一样。他回想文中,对席文栋到舆长县之前的描写基本上沒有,只是說他从前父亲压着只是在屋裡头横行霸道。

  莫非……他還真打人的嘛?

  绿蕊跪在地上,想着今日轮到她当值,也不知道少爷打算新玩個什么花样。万一又挨打了,银两都已经往家中寄了…

  她听见少爷让她别跪了,但她不敢。然后她余光看到少爷脱了鞋,睡到塌上,不耐烦的說:“去去去,出去关门。”她喜极而泣,挪动着出去关上了门。

  席文栋从帷帐隙开的缝,看着绿蕊跪着挪出了门,摇头。

  真是吃人的旧社会!

  還好马上要离开這,去舆长县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他再回来也有個性格变化的缓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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