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作者:糖三甲
餘樂洋一覺睡到十點多,還是譚南山敲門把他給敲醒的,他昨天晚上喝多了,腦袋沉的要命。

  他跟譚南山來找唐煜,門一開,餘樂洋閉着眼睛就開始抱怨:“你怎麼沒去叫我啊,都快中午了,我們不是說好今天還要去——臥槽!”最後兩個字由於受驚過度拐出了山路十八彎的聲調。

  冷不丁的看到秦時律那張臉,餘樂洋嚇的毛都豎起來了,他整個人跳到譚南山身後,覺得自己大概是沒睡醒,不然怎麼會見到閻王?

  譚南山看着穿着酒店浴袍的秦時律出現在唐煜的房間並不意外:“什麼時候來的?”

  秦時律臉色不大好:“昨晚。”

  譚南山朝屋裏看了一眼:“中午能一起喫飯?”

  這話是問句,而不是邀請,而且問的顯然不是秦時律能不能。

  秦時律鬼氣森森的瞪了譚南山一眼:“我問問他。”

  一個慾求不滿做到一半被強行叫停,然後就被講道理還講到大半夜的人,真的沒辦法給唐煜之外的人好情緒。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餘樂洋揪着譚南山的衣服,從他身後探出頭,“我就說你這個表弟脾氣看起來不好吧,你看,多嚇人,也不知道唐煜受不受得了。”

  譚南山把他從身後拎出來:“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昨天喝那麼多,頭疼不疼?”

  “不疼。”餘樂洋不知道想到什麼,猛地從他手裏掙脫出來,“我去找王辭,你別跟着。”

  房間裏,秦時律看了眼坐在牀上擺弄玉棋盤的唐煜,像個怨夫似的抱怨:“我還不如個棋盤。”

  唐煜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跟個棋盤較什麼勁,他把棋盤拿到一邊:“剛纔是餘樂洋敲門嗎,怎麼不讓他進來?”

  秦時律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痕跡:“穿成這樣想給誰看?”

  秦時律也知道昨晚是他鬧的過分了唐煜纔會給他一腳,倒也沒真的跟他生氣,但抱怨是少不了的,“我大老遠來的,你就只想着別人。”

  唐煜被他這出給整不會了。

  他看不出秦時律是不是真的在生氣,設身處地的想想,昨晚中途打斷他好像確實有些殘忍了。

  他有一點點心虛:“可是昨晚明明就是你不對。”

  秦時律提起他的下巴:“我錯了,我認錯,那你呢,怎麼補償我?”

  補償?

  這種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還能補償嗎?

  唐煜問:“要怎麼補償?”

  秦時律按亮手機,看着屏幕上的時間,“現在十點,離中午喫飯還有兩個小時,你喜歡浴室還是窗邊?”

  唐煜:“......”

  我能選擇躺在牀上嗎?

  中午飯幾個人是在酒店裏喫的飯,原因是唐煜腿腳不便,不想出去。

  王辭看見秦時律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臉“臥槽原來是這樣”的詭異表情,之後整頓飯他都默默的承受着秦時律的冷眼。

  行吧,也不能怪秦叔瞪他,是他自己不知好歹大晚上的還找唐煜要飯喫。

  少喫一頓又餓不死。

  明天他們就要回去了,餘樂洋跟王辭去買當地特產。

  唐煜被秦時律帶回房間,秦時律冷眼看着跟着他們一起上來的譚南山:“你來幹什麼?”

  譚南山大搖大擺的進屋:“來看着你點,大白天的別光想那些有傷風化的事。”譚南山瞟了一眼唐煜不利索的腿,突然覺得唐煜給秦時律白瞎了。

  唐煜不管他倆,回到房間就爬到牀上自己歇着了。

  譚南山自顧自的在一旁沙發上坐下,問秦時律:“你爸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他不說唐煜都忘了問了,他忙看向秦時律。

  秦時律看着唐煜炙熱的目光嘆了口氣,真能管閒事!

  秦時律:“解決了。”

  唐煜還等着他說過程呢,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後續。

  譚南山替他倆操心,他其實根本就不想知道秦鐘的事,但他要是不問這一嘴,他怕這倆傢伙回去後繼續冷戰。

  譚南山問:“怎麼解決的?”

  秦時律:“分了。”

  唐煜不信,哪有人說分就分的:“那孩子呢?”

  譚南山也覺得秦時律說的過於簡單了,他折騰了好幾天就只是分了?

  譚南山:“是啊,孩子怎麼處理的?”

  秦時律說:“那孩子不是秦鐘的。”

  唐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譚南山倒是不意外,這些年秦鐘不論怎麼在外面亂來,都沒有弄出過孩子,突然冒出個懷孕的,他一開始就覺得的挺值得懷疑的。

  唐煜不知道他們家那些彎彎繞繞:“你怎麼就知道不是?萬一他們是騙你的呢,他們假裝分手,等到二十年後你弟弟回來跟你爭家產,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秦時律看他:“你看的都是什麼電視劇?”

  唐煜皺着眉頭說:“就是正常電視劇,而且二十年後你都五十歲了,你要是被你弟弟掃地出門,我豈不是要跟着你一起餓死了。”

  二十年後他四十四歲,一把年紀的他要怎麼辦?找下家都不好找!

  多麼清新脫俗的腦回路,譚南山都聽樂了,就他那一出手賺了將近一個多億的本事,這話聽着像極了嘲諷,“餓死?餓死秦時律我信,餓死你有點難吧?小唐爺?”

  唐煜第一次被譚南山叫小唐爺,他也知道他說的是牛頭鎖,可是......一個億也不多啊,他都不捨得花,不然隨隨便便就能花光。

  腦回路清新的還有秦時律,他聽到的重點往往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他看着唐煜,笑出了一種舉案齊眉的意味:“都想着跟我過二十年了?”

  唐煜麻木的看他。

  ......這個大反派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秦時律之所以晚了兩天才來,就是爲了把這件事處理乾淨,唐煜跟他冷戰那幾天他就找了秦鍾,秦鐘沒說別的,只說了句孩子不是他的。

  秦鍾說了這麼一句,其他的事就不管了,只等着秦時律去查出個結果。

  秦時律找人盯了那個叫楊彩的女人幾天,她確實夠小心,可惜她的姘頭不夠冷靜,那個男的去找楊彩,被秦時律安排的人發現,這才知道楊彩跟這個男人好了有一段時間了。

  上一次楊彩被秦時律從別墅裏趕出來,心裏一直不服氣,知道自己懷孕後她就計劃着利用這個孩子去秦家分財產,可她不知道的是,秦鍾早在答應林宜不鬧出孩子之後就去結紮了,他根本就不會有野種。

  秦鍾聽到楊彩說她懷孕了就知道她在外面有人了,他自己活的不堪入目,他也不怪別人活的髒。

  等秦時律把證據拿到他面前,他沒什麼反應,只說讓秦時律把人打發了。

  秦鍾無情的程度遠超過秦時律的想象,他以爲他多少會對這個跟了他幾年的女人有點感情,可事實證明,他這個人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秦時律看向唐煜,他慶幸自己在這個方面不像秦鍾,他認定的人,這一生只會有一個,活的也好,也死的也好,他都不會放手。

  第二天霍軍送他們去車站,看到唐煜他還不死心的問:“你真的不留下來跟哥一塊賺錢?”

  秦時律聽到這話,一把將唐煜拽走,目光凜凜的瞪着霍軍。

  哪冒出來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秦時律的動作有些粗魯,霍軍看了他一眼,小聲跟譚南山說:“你這個表弟看着不太像好人啊。”

  秦時律:“......”

  你有資格說我?

  回去訂的是機票,緬江沒有機場,他們需要做幾個小時的火車去轉機。

  秦時律聽說唐煜來得時候暈車,上車前準備了一大堆防止暈車的東西,上了車就讓唐煜躺在他腿上,一會喂點水,一會喂塊糖,恨不得把人含在嘴裏。

  餘樂洋有點對秦時律改觀:“他雖然看着兇,但好像對唐煜還挺好的。”

  王辭左邊是餘樂洋和譚南山,對面是秦時律和唐煜,他靠着窗戶心累的嘆氣:“人生處處是狗糧。”

  剛到機場譚南山就接到林勉的電話,林勉知道他們今天回去,叫他們晚上回家喫飯。

  譚南山問唐煜意見,唐煜下意識的去看秦時律。

  秦時律揉揉他的頭:“你說了算,不想去我們就不去。”

  唐煜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他怕見到林宜後她又說那些話,他怕秦時律覺得他蠢,更怕他生氣。

  唐煜主動去拉他的手:“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你媽媽說了什麼,你都別生氣。”

  秦時律已經猜到他說的是什麼事了,林宜的操作簡直就是有毒,利用完人還要告訴對方被利用了,什麼樣的瘋子才能幹出這種事?

  秦時律說:“我不生氣,我之前說過,我家裏的人你不想見可以不見,你不用看任何人臉色,你想去舅舅那我們就去,你要是待的不舒服就跟我說,我們馬上走。”

  譚南山在旁邊都聽不下去了,“我家是什麼龍潭虎穴嗎,叫你們去喫個飯,怎麼跟要命似的?”

  飛機落地,林勉派了車來接他們,到家正好趕上飯點。

  一進門林勉就把唐煜給叫走了,說他又買了幾盆花,讓他幫忙看看。

  林宜端着菜從廚房出來,被林勉拉着去看花的唐煜剛好跟她面對面碰上,冷不丁的見面,兩人都有些尷尬。

  唐煜抿了抿嘴,沒有叫人。

  林宜捏起盤子裏一塊炸酥肉遞到唐煜嘴邊:“嚐嚐好不好喫,很久沒做了。”

  唐煜看着遞到嘴邊的那塊炸肉,愣了一下。

  秦時律走過來,看了眼林宜手裏的盤子,在他印象裏,林宜可從沒端過盤子,“剛炸出來的?”

  林宜看到他就沒好氣:“廢話,不是剛炸出來的我端幹什麼?”

  秦時律拿走林宜手裏拿走那塊炸酥肉,放在嘴邊吹了吹,吹涼了才遞到唐煜嘴裏:“剛炸出來的東西喫着上火。”

  林宜扔了句愛喫不喫,端着盤子就走了。

  唐煜看着秦時律,心說這人可真不會說話,他都看出林宜是在有意討好他了,秦時律卻一句話懟回去了。

  他推了秦時律一下:“我還要。”

  炸肉確實好喫,來的路上唐煜就餓了,一塊炸肉把他饞蟲都勾出來了。

  他跟林勉去看花,秦時律就站在他身後,一會塞他嘴裏一塊酥肉,一會又塞進來一塊。

  等到上桌喫飯的時候,盤子裏的炸酥肉空了一半,林宜看了眼唐煜,坐下說:“喜歡喫下次再給你做。”

  唐煜說了聲“謝謝”,沒再多說別的。

  秦時律不覺得林宜會這麼好心給唐煜做菜:“你又想幹什麼?”

  林宜難得沒跟秦時律嗆,她說:“我決定跟你爸離婚了。”

  唐煜不知道該不該驚訝,他看向秦時律。

  秦時律給他剝了只蝦,語氣沒有半點起伏:“什麼時候?”

  秦時律的態度冷淡的讓林宜覺得自己可笑,這麼多年,好像所有人都做好了她離婚的準備,只有她自己執迷不悟。

  她彷彿耗盡了所有人的耐心,只爲了自己的不甘。

  如今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想通了,就是覺得挺沒意思的,她以爲她拖住了秦鍾,可實際上她只拖住了她自己。

  林宜說:“儘快吧,就是想等你們回來跟你們說一聲,也不是什麼大事。”

  確實不算大事,秦時律淡淡的“嗯”了一聲,“挺好。”

  林宜不知道他這聲挺好是什麼意思,只聽出他的語氣不再那麼冷漠,這頓飯喫到最後誰都不再說話,唐煜突然打了個嗝,聲音還不小。

  所有人都擡頭看他,把他看了個臉紅:“對不起,我喫多了。”

  他跟還要給他夾菜的秦時律小聲抱怨:“喫不下了。”

  林宜皺着眉頭看秦時律手裏的筷子:“你就不能讓他自己夾,他又不是沒長手!”

  林勉上火:“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秦時律:“我願意給他夾。”

  林宜指着唐煜的碗:“你看不見他喫不下了?”

  譚南山搖了搖頭,不受干擾的繼續喫飯,一邊喫一邊跟看熱鬧的唐煜說:“你看你打個嗝,鬧的跟地震了似的。”

  唐煜:“......”

  對不起我下次憋回去。

  喫完飯,唐煜和秦時律準備離開,林宜站在門口送他們,唐煜她身邊時,林宜小聲問了句什麼......

  車上,秦時律問唐煜:“她跟你說什麼了?”

  唐煜:“沒說什麼。”

  林宜問他還會不會再叫她媽媽,唐煜說會,但他沒叫,最起碼現在他叫不出口。

  他不想說,秦時律也不多問,他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唐煜的頭:“是不是心裏不舒服了?”

  唐煜看他:“什麼?”

  秦時律說:“被人當小傻子哄,哄完了還告訴你你就是個小傻子。”

  唐煜愣了愣:“......你知道啦?”

  秦時律看了他一眼:“這個表情,別跟我說你明知道她騙了你,你還要管閒事就是爲了不讓我知道。”

  唐煜心虛的撇開眼。

  秦時律嘖了一聲:“你是不是傻?”

  回到家,唐煜直奔客房,秦時律以爲又把人得罪了,連忙攔腰把人抱起來:“還睡客房?沒完了?信不信明天我把客房拆了?”

  唐煜被他嚇了一跳:“我去拿枕頭。”

  秦時律可是被鎖在門外過的人,他不信唐煜說的,他抱着人進了客房,讓唐煜把枕頭拿起來,轉身又抱着人回了主臥。

  唐煜在枕頭套裏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張他走之前給秦時律留的紙條:“原來你沒發現啊。”

  秦時律看着那彷彿埋進深淵的紙條:“你再塞的深一點,我這輩子都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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