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秦時律臉色一暗。
姜堯這個神經病又想幹什麼?
秦時律覺得姜堯有病,主要是因爲姜堯做事讓人摸不透,成天掛着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套玩的明明白白,背地裏卻總是做一些讓人措手不及的事。
毀了蕭氏和擎海簽約,還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秦時律當時就知道蕭熾衡兩兄弟遲早會去找他,但這種事他自己解決就行了,幹嘛把唐煜捲進去?
姜堯是臨時起意帶上唐煜,他這招叫一石二鳥,讓蕭熾衡認清事實固然重要,他也要時刻提醒秦時律,除了他,唐煜還有很多選擇,最差也是蕭熾衡。
蕭熾衡還不知道自己在無形當中又充當了一把秦時律的威脅,他今天是來找姜堯的,沒想到會見到唐煜,更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跟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喫飯。
三個人裏面只有唐煜是真的爲了喫飯來的,唐煜每次點菜看菜單都特別認真,好像菜單上寫的是什麼武功祕籍,值得深究。
蕭熾衡記得以前唐煜點菜的時候也會這樣,但他爲什麼這樣蕭熾衡卻不知道。
姜堯指了兩道菜:“這兩個我上次喫過,還不錯。”
唐煜一聽,眼睛立馬亮起來:“還有呢?”
姜堯跟他喫過幾次飯,見他點菜的時候特別認真觀特意察過幾次,後來發現他不是選擇困難,而是怕點到不好喫的菜,如果是他自己點的,就算再不好喫他也會苦着臉喫下去,不喫會浪費,吃了他會不開心。
見他們兩個人開始研究菜單,蕭熾衡不禁想到唐煜剛纔說的那句“他是我親哥”。
姜堯怎麼可能是唐煜的親哥?
姜堯如果真是擎海的太子爺,那他的父親豈不就是姜伯言?
蕭熾衡心裏五味雜陳,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也有些後悔。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把婚姻當成利益來算計,可算計來算計去,他卻親手丟掉了最有利的那個。
如果唐煜真的是姜伯言的兒子的話,就算他是個廢物也是個別人搶都搶不來的廢物,更何況他本身並不是個廢物,可他卻把他給送人了
上菜後,蕭熾衡眼神移都不移一下的看着唐煜喫菜,過去他最喜歡看得就是唐煜喫飯時的樣子,因爲那是他看起來最有教養的時候。
姜堯突兀的開口:“蕭先生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談?”
蕭熾衡看向姜堯,尷尬的咳了一聲:“咳,沒什麼,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還是喫完飯再說吧,小煜可能不喜歡聽這些。”
唐煜悶頭喫飯,假裝沒聽見蕭熾衡提到他。
姜堯說:“蕭先生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煜煜是唐氏老闆,要是工作上的事就更應該當着他的面說了,你這偷偷摸摸的該讓他覺得我背地裏勾結了什麼人,幹了什麼對公司不利的事。”
蕭熾衡今天來找姜堯是爲了唐洛的事,這讓他怎麼當着唐煜的面說?
蕭熾衡胡扯道:“我是來談合作的。”
他到蕭熾衡的話,唐煜終於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姜堯挑了挑眉:“蕭先生想法不錯,可惜我們不跟蕭氏合作,理由應該不需要我再說了,你有你想袒護的人,但在我這,誰都比不上我弟弟。”
唐煜聽到這話,不由的梗了梗脖子,小身板挺的筆直,挺出了一種“任你天王老子”的拽上天的表情。
蕭熾衡保唐洛出來的時候還不知道姜堯是這樣的身份,那時候他們都以爲姜堯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們,哪裏能想到他真的會對他們動手。
現在他知道了,也見識到了,蕭氏也因爲唐洛正在付出不可計算的代價,所以他纔來找姜堯,想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可聽姜堯這話的意思,是要跟他們家扛到底了。
蕭熾衡皺了皺眉頭:“姜堯,做人留一線,商場上的風向不會永遠只朝向一邊,你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趕盡殺絕?”姜堯搖頭:“何必說的這麼嚴重,我只是拿走了擎海的合作案,至於其他跟你們毀約的那些公司,那可不是我的手筆。”
蕭熾衡看向坐在一旁只管炫飯不管其他的唐煜
不是他的手筆,那就只能是秦時律的了。
蕭熾衡想,如果他開口求他,唐煜會答應嗎?
他會答應的吧,畢竟他以前那麼喜歡他,就算看到過去的情分上,他也不會冷眼旁觀坐視不管的。
“小煜”
蕭熾衡的聲音跟唐煜的手機同時響起,唐煜看了眼蕭熾衡,又看了眼手機,然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接電話。
唐煜接起電話,奶呼呼的叫人:“秦時律。”
秦時律:“在哪呢?”
唐煜說:“我在跟姜堯哥喫飯呢。”
坐在唐煜對面的蕭熾衡:“”只有你姜堯哥嗎,這頓飯明明是我請的。
秦時律問:“只有姜堯?”
唐煜想也不想的就撒謊:“嗯。”
其他人不重要,可以忽視,四捨五入就是不存在。
秦時律嗤了一聲:“撒謊精。”
唐煜頓了頓,立馬就知道自己又被告狀了:“你知道啦?是李振?他老是告狀,明天我不要他跟着了。”
秦時律拿他沒轍:“撒謊還理直氣壯?”
對別人撒謊唐煜或許會心虛一下,但對秦時律他就是理直氣壯,他視若無人的跟秦時律聊了起來:“你喫飯了嗎?我今天喫的這家芝士蝦球一點都不好喫,還是上次那家好喫。”
秦時律:“晚上帶你去喫。”
蕭熾衡看着唐煜對着電話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還能說得那麼開心,心裏僅剩的一點幻想瞬間消失的一點都不剩。
他一直以爲唐煜過去的糾纏是喜歡,現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喜歡是眼睛裏有光;是即便不見面只是通過電話也會用撒嬌的語氣說這道菜不好喫;是理直氣壯的撒謊、提要求;是可以無視其他人的存在,只跟喜歡的人喋喋不休。
“小煜,你喜歡過我嗎?”
蕭熾衡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了唐煜的聲音,唐煜似乎有些驚訝,呆了一秒纔想起來手機還在通話中。
電話裏,秦時律冷笑一聲:“寶寶,回答他的話。”
唐煜搖搖頭:“不喜歡。”
蕭熾衡的心沉沉的一墜。
他一直以爲唐煜對他是愛而不得才翻臉,結果是他自己想多了嗎?
他看了一眼唐煜手裏的電話,知道秦時律一定還在那邊聽着,他不死心的同時也不想讓秦時律舒坦:“怎麼可能沒有,如果不喜歡我,過去那麼多年算什麼?”
唐煜不知道他都已經訂婚了怎麼還來糾纏這些,這話是能讓秦時律聽的嗎?
秦時律生氣了怎麼辦?你能負責嗎?
唐煜不高興的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信你去問周停。”
蕭熾衡愣了一下:“周停?跟他有什麼關係?”
閉環已經結束,他跟秦時律結了婚,蕭熾衡也跟唐洛訂婚了,唐煜堅信不會再出現小說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節,他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他知道我爲了讓你不喜歡故意裝出你討厭的樣子,不信你去問他,就連跟他打架那次都是我教他的,因爲他也不喜歡你。”
“”蕭熾衡如遭雷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這,這不可能。”蕭熾衡看着唐煜,“你不喜歡我爲什麼會爲了我去找秦時律?”
蕭熾衡說這話的時候沒注意到姜堯的眼神有多冷,跟摻了刀子似的,就連嘴角的笑看着都滲人。
唐煜反問:“那你既然知道我喜歡你,又爲什麼讓我去找秦時律呢?”
蕭熾衡:“”
蕭熾衡能說什麼?
如果真的要說,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利用。
唐煜循循善誘道:“你一點都不瞭解過去的我,也沒想過去了解,你不想付出,只想利用我,所以你活該被騙,你說對不對?”
這又是一個蕭熾衡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對不對,他能說對嗎?
蕭熾衡突然覺得眼前的唐煜有點陌生
過去他不會說出這種話,他行爲膚淺,頭腦簡單,根本不需要專門去了解,他們認識這麼多年,唐煜爲了他做了那麼多荒唐的事,現在告訴他那些都是他裝的?
不可能,他不相信。
怎麼可能有人從小就隱藏了自己的喜好和性格,就爲了讓他討厭?
想到之前的兩則新聞,蕭熾衡迷茫了,或許他說的都是真的,從一開始就只是爲了惹他討厭。
蕭熾衡苦笑:“秦時律瞭解你了嗎,他是怎麼了解的?”
唐煜認真的想了想:“他一開始也不瞭解,是我慢慢讓他了解的。”
比如告訴秦時律他不是小說世界的人,這就是他讓他“逐漸”瞭解的全部過程。
蕭熾衡聽到這句話的重點,心裏一哽。
不是秦時律去了解的,而是他讓秦時律去了解的。
蕭熾衡突然覺得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而是唐煜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爲什麼他可以我不行?難道你早就喜歡他了?”
“不是的。”在某些奇怪的方面,唐煜不肯喫虧,他說:“是他先喜歡我的,我纔不會喜歡不喜歡我的人。”
蕭熾衡:“”
所以是因爲我沒有認真去喜歡你,你纔不給我機會的嗎?
在這一點上,他確實輸給了秦時律,因爲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秦時律喜歡唐煜,不然也不會把唐煜送過去給他。
電話裏,秦時律暗自慶幸。
幸虧我有先見之明,不然就落得跟姓蕭的一個下場了!
蕭熾衡去唐氏沒瞞着唐洛,唐洛不是沒阻止過,可蕭熾衡卻說“如果你能把失去的那些合作案全都拿回來我就不去”。
唐洛哪有這本事?
他知道那些合作都是因爲他的關係纔沒的,蕭氏的情況也是每況愈下,再這麼下去別說上市,就連撐下去都難。
蕭熾衡走之前說他只是去見姜堯,可唐洛還是不放心,聽說蕭熾衡回來了,唐洛立馬放下手上的工作去辦公室找他。
蕭熾衡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找蕭彥秋,唐洛路過蕭彥秋的辦公室突然聽見裏面傳來蕭熾衡的聲音
“唐煜的親生父親是姜伯言,唐煜親口說的,姜堯是他親哥。”
唐洛腳步猛地一頓。
唐煜的父親是姜伯言居然會是姜伯言?姑姑活着的時候對那個人絕口不提,就連他爸都以爲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是姜伯言?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拉開,蕭熾衡看到唐洛臉色蒼白的站在這,沒有關心他怎麼了,而是皺了下眉頭:“你站在這幹什麼?”
唐洛一想到唐煜連出身都要超過他,他實在擠不出笑臉來,他說:“熾衡,我可能要請幾天假,我媽剛纔打電話來說我爸的腿情況不太好,我得回去看看。”
蕭熾衡心裏煩的要命,沒心情管唐偉宏:“你爸腿不是都斷了嗎,還能有什麼情況?”
唐洛一噎:“我,我也不知道,所以想回去看看。”
蕭熾衡順口問了句:“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嗎?”
唐洛搖頭:“不用了,你最近爲了公司的事已經很辛苦了,有時間就好好休息一下,不用跟我來回折騰。”
這話說的正合蕭熾衡的心意,他也沒心情去看唐偉宏,他在唐洛的額頭上敷衍的親了一下:“去吧,路上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蕭彥秋從辦公室出來就看見蕭熾衡一個人呆愣愣站在那看着電梯的方向,蕭彥秋差點撞他身上。
“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還杵在這?”
蕭熾衡頭也不回的說:“哥,我後悔了。”
蕭彥秋沒有問他後悔什麼:“行了,別在這說瘋話,快點回去吧。”
蕭熾衡低下頭:“哥,你知道小煜今天跟我說了什麼嗎?他說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我討厭他,他說我從沒想過去了解他,只想着利用他,所以我活該被騙。”
蕭彥秋本想說他不想知道,可聽到蕭熾衡的話後他卻愣了一下。
蕭彥秋愕然的問:“這話是小煜親口說的?”
蕭熾衡點頭:“想不到吧,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蕭彥秋確實沒想到,但他也知道,蕭熾衡後悔的並不只是這些,他們蕭家人的骨子裏都留着市儈的血,知道唐煜的父親是姜伯言,別說蕭熾衡,就連他也有一瞬間後悔。
不是後悔把唐洛救出來違逆了姜堯的意思,而是後悔沒有把握住唐煜,把他推去了秦時律的身邊。
這個想法一出,蕭彥秋自己都有點看不起自己,他口口聲聲說唐煜是他的弟弟,可他不管是心裏想的還是實際做出來的,哪一點配得上給唐煜當哥?
秦時律去老宅之前給唐煜打了通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唐煜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我不要去。”唐煜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秦時律看着掛斷的電話有點懵,他好像沒逼他非得跟着去吧。
秦時律到了老宅,剛下車就看見林宜的車就開了進來,後面跟着的是秦沅的車。
林宜下車,問秦時律:“剛到?”
秦時律點了下頭:“您怎麼來了?”
林宜說:“唐唐打給我,說你要過來,讓我過來看着你點。”
秦時律纔不信唐煜的原話是讓她來看着他,搞不好唐煜是找她來幫忙的,難怪剛纔電話掛那麼快。
秦沅下車:“還好趕上了。”
秦時律看過去:“別告訴我你也是唐煜叫來的?”
秦沅撩了一下頭髮:“不然呢,小煜打給我說你要來報仇,我就緊趕慢趕的趕過來看看你到底要怎麼報仇。”
秦時律:“”
還挺會找幫手,還一找就找倆。
秦沅看着秦時律手裏的文件袋,指了指:“這就是你報仇的武器?”
秦時律:“算是吧。”
三個人一起進屋,秦家也是難得的整整齊齊。
秦鍾看見林宜也來了,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林宜看了他一眼:“我兒子兒婿被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怎麼就不能來了?”
林宜言語依舊鋒利,這麼多年秦鍾都躲着她不跟她吵,如今卻是想多說幾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宜也沒有再像以前一樣一見到他就盯着他不放的意思。
秦方忡突然甩出一沓照片在茶几上,衝着秦時律吼:“我欺負他?你們自己看看,他到底找了個什麼東西!還要不要臉?”
秦時律站的遠,但也看出了照片上的人是唐煜,但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每張照片上唐煜的身邊都是不同的男人。
秦時俊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笑着說:“大哥,你精明瞭這麼多年,居然栽在了一個男的身上,這照片可是我廢了好大得勁才弄來的,你要不要看看唐煜揹着你都是怎麼水性楊花的?”
秦時安伸頭看了一眼,當即吐出一句髒話,聲音不大,卻被他身邊的老媽聽見了,照着他後腦勺就給了他一下。
秦時安捂着頭看他媽,“你打我幹嘛,這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
二嬸懟了他一下:“你給我閉嘴!”
秦時律陰惻惻的瞪着秦時俊,秦時俊仗着老爺子在旁邊,一點都不怵他,“照片是我找人偷拍的,可偷拍才更真實不是嗎,大哥你不親自看看?”
林宜和秦沅一人拿起幾張照片,照片裏的人確實是唐煜,但跟唐煜在一起的人卻是形形色色每張都不同,最重要的是,這些照片裏面居然有老有少,最老的都快趕上秦方忡了。
秦沅看了幾張,瞥了一眼秦時俊:“你是不是沒事找事?”
秦時俊說:“小姑,這照片可不是合成的,是實打實拍出來的。”
秦沅扔下照片,跟老爺子說:“這裏頭好幾個我都認識,王家的王蘇和王辭,還有商會的週會長,秦時俊不認識週會長也正常,畢竟他認識的都是一些雞飛狗跳的人。”
林宜見過餘樂洋,上次唐煜腦袋上撞了個包那次她也見過沈一池和馬教授,看到裏面還有跟譚南山的照片時,林宜忍不住了。
他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摔,跟秦時俊說:“你要是實在沒事幹就找個廠子上班去,有這閒工夫計件的活都能掙好幾百了。想說人壞話也不知道先挑挑照片,這裏面一個是考古學教授,一個是商會會長,這些人擱你們秦家怕不是都做不到跟人家有來往,在這顯擺什麼嫉妒的嘴臉?”
秦時俊哪裏認識這些人是誰,他就是想在老爺子面前摸黑秦時律找的對象。
林宜話還沒說完,她指了指照片:“更可笑的是我們家南山的照片居然也在裏面,說你豬腦子都侮辱了豬,真不知道是拍照的眼瞎,還是輕易就信這些照片的人蠢!”
輕易信了秦時俊鬼話的秦老爺子:“”她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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