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一切盡在掌握
可也就在五行老祖收回至寶的瞬間，卻見原本有些暗澹的太極圖突然光芒大閃，隨即化作一道金光朝他射了過來。
“砰……”
跟之前的鴻鈞相差無幾！
來不及反應的五行老祖，剎那被撞出去億萬裏之遙。
口中更是鮮血狂噴，身軀幾乎要徹底破碎開來！
整個人，再沒有了任何戰力！
“吾說過，你不行的……”
鴻鈞悠悠的聲音傳來，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追殺上來。
“雖然吾並不知曉，汝之靈寶爲何能打破規則成就先天至寶，以至於能傷吾天道之身，但你我間修爲卻天差地別！”
“五行老友，此次吾就放過你一次，也算還了昔日因果！若爾未來還要挑釁，就莫怪老道心狠手辣、再次送閣下歸墟了……”
道祖飄身來到他近前，神情澹漠的看着五行老祖，似乎一點都沒將對方放在眼中。
可眼底的那抹忌憚，卻表明他根本不是如自己所講般，爲了結昔日因果才放過對方的！
開什麼玩笑？
成就聖人便能做到因果不沾身，更何況他這個道祖呢？
說到底，他會做出這般選擇還不是因爲猜出了五行老祖背後站的那位，很可能是張昊麼？
這並不難猜！
尤其是在東皇太一跟張昊的關係被他知道後，更清楚近千年來會發生那麼多古怪事情，都離不開那個人的身影！
兩大祖巫莫名復生、二位妖皇再次歸來，甚至連昔日被自己坑死的老對頭五行老祖，都能夠踏入混元來找他算賬。
這一樁樁、一幕幕，都顯得那麼詭異跟神祕！
雖然鴻鈞並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卻清楚，絕不能因爲任何事再跟張昊對上！
那後果，他承擔不起！
畢竟，他自忖暫時根本沒把握再與其一爭長短！
所以
面對五行老祖的挑釁，雖然他很想斬殺對方，可在張昊的強勢壓迫下，他終究忍了下來。
“好......雖然，吾不知你鴻鈞到底在想什麼，但你我間的昔日因果確實可就此了結。“
“只是今日之辱，吾他日必將親上紫霄宮討教回來……”
勉強壓制住傷勢，重新將受創的身軀凝聚起來後，五行老祖擦拭着嘴角的鮮血冷聲說道。
隨即，轉身便要離開混沌。
“哼，想走，你問過本座了嗎？“
誰知就在此刻，五行老祖身側虛空微微扭曲，隨即一隻巨手從中探出來，一把將其抓住，便拖進了未知空間中……
“大膽！何方妖孽，敢在吾面前行兇……”這一幕來得極爲突然，等鴻鈞想出手相助時，五行老祖已然不見了任何蹤影！
“轟……”
道祖面色陰沉的祭出太極圖，狠狠砸向了那片空間。
只可惜，
除了激起混沌亂流翻涌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彷彿之前那隻巨手，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哪路人出手的？”
講真——
鴻鈞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頭皮發麻！
他可不傻！
之前那巨掌出現時所攜帶的威壓，怎麼看都不輸於他這個道祖，甚至可能還要更強！
要知混元聖人就是混元聖人，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哪怕身負重傷，也不可能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
對方敢在他鴻鈞面前堂而皇之的將人抓走，甚至五行老祖都沒法做出一絲的抵抗，可見出手之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可怕！
只是……
這世間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會接二連三出現，這種連天道都無法掌控的存在？
聖人之上，會有那麼多嗎？
可當初楊眉老祖跟自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如果說那只是自己跟楊眉見識淺薄的話，自己多年來的謀劃，又算什麼？玩鬧麼？
說真的，鴻鈞真有些怕了！
他怕三界天地，會因爲這一個個出現的神祕強者，最終會走向徹底毀滅之途；也同樣害怕陰陽老祖被抓的事，未來張昊會不管不顧，直接安在自己身上！
到那時，自己麻煩就大了。
——這一刻，他甚至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不行！吾一定要想辦法，讓自身早日替代天道！也只有那樣，吾纔有機會……”
眼中精光一閃，
他揮手將太極圖收起，徑直朝着地仙界而去。
目標——不周廢墟！
……
“……旃檀功德佛，爾上次爲護吾佛門顏面爲邪魔重創，如今傷勢可曾痊癒？”
大雷音寺，
佛祖宏偉的法身上閃耀出萬丈佛光，聲音隆隆響起。
下方，
衆多羅漢、菩薩、金剛皆是肅然立於兩旁，看向大殿中那道孤寂的身影露出複雜神色。
說真的，
這唐僧雖然之前被魔族重傷，但也有着背棄佛門之嫌！
若是在以往，恐怕早就受到佛祖的懲罰了。
但時至今日，隨着整個佛門莫名其妙經歷那麼多劫數，強者早已隕落了個七七八八，整體實力又豈止是下降了一點半點？
可以說，現在的西方佛門正是用人之際。佛祖如此輕飄飄揭過此事，恐怕也是因爲這點吧？
只是讓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是，
爲什麼唐僧來取經，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不光取經四人組屁事都沒有，最終還得了正果。
反倒是他們自認高高在上的佛門，卻莫名奇妙就損失慘重，差點就萬劫不復了？
到底西遊量劫針對的是唐僧他們，還是自家西方佛門？
還說什麼天道註定，西遊過後佛門必將迎來大興！
可就眼下這情況，整個佛門強者隕滅衆多、連底蘊動用了，未來還怎麼大興的起來？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想不通。
“啓稟佛祖，弟子傷勢已然痊癒，這便要離開靈山，步量三界天地追尋真理大道去了……”
唐僧不卑不亢，仍舊對如來執弟子之禮。
“哦？你要離開？”
似乎是有些驚訝，佛祖聲音中帶着不解的問道：
“……靈山本就是佛門聖地，爾要尋道，在此修行必可事半功倍，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佛祖，非是弟子執拗！可經歷如此多事情後，終是讓弟子對我佛門教義產生了置疑！”
也不隱瞞，唐三藏直接就說出了自己心底的話。
“轟……”
他這話一出，整個大雄寶殿中的諸佛頓時都激憤起來。
“……佛祖，旃檀功德佛竟敢置疑我佛門教義，必是爲妖魔所惑。還請佛祖嚴懲！”
“我佛，這唐玄奘當滅……”
“我彌陀佛，唐三藏心生邪念不當得佛位正果……”
……
——瞬間，
諸佛一個個看向唐僧的目光，都幾欲噴火。更連連開口，希望佛祖能懲戒對方！
沒錯！
如果是在西遊之前的話，就唐三藏這幾句逆佛之語，恐怕早被貶入九幽下永世受苦了！
要知道，佛門教義那可是西方二聖連同諸多大佛一起擬出，用以鎮壓西方大教的！
就連天道，都認可了。
可唐僧呢？居然敢去置疑！
這種事情，只要是個佛門中人都不會允許！
只是不知因爲什麼，雖然大家一個個氣憤不已，期待着如來佛祖懲戒唐三藏，可偏偏過了良久，都沒得到任何迴應！
漸漸的，殿內便安靜了下來。
似乎大家都很疑惑，佛祖今日這是怎麼了？
“……旃檀功德佛，爾對吾佛門教義，有何疑惑之處？
說說吧！
若是講的有理，此次事情便就此罷了；若是無禮，就休怪本世尊降下金剛之怒了！”
過了許久後，如來終於在此悠悠開口。聲音平靜至極，裏面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阿彌陀佛，弟子失禮了……”
唐僧臉上露出歉然神色，也明白自己說的太過唐突。
不過事到如今佛祖既然詢問，他便也沒打算隱藏：
“之前西行，弟子一直都是親身經歷，吃盡了苦頭。
只是至今都不明白，真經到底在哪裏？
是貧僧送去東土的那些經文，還是佛門教義中的條條框框？
我佛一直都教世人，爲人善者死後可去極樂世界。
但，極樂世界又在哪裏？
靈山麼？還是在諸佛修行的洞天福地中？
爲什麼貧僧所觀，信佛者往往行善積德；而真正的佛，卻都是些蠅營狗苟、自私自利之輩？
我佛門中人口口聲聲說普渡衆生，可當年西行一路過來，貧僧看到的卻只有作爲仙佛的你們，那慈悲面具下的醜惡嘴臉而已！
阿彌陀佛？佛都未曾自渡，又何談渡人？”
不得不說，也不知唐三藏今天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一時口嗨之下，竟然把所有的佛門中人都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放棄！”
“大膽……”
“旃檀功德佛，爾要造反麼？”
……
可也正是這刺裸裸的一番話，就像一柄尖銳的錐子，直直插進很多人心中，刺的他們生疼！
甚至，佛心都有了裂痕！
於是，若有人都怒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只是想讓佛祖懲罰唐僧的話，那現在這些菩薩跟羅漢、金剛，都想親自出手，把這貨給生吞活剝了！
“難道貧僧所說爲假麼？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果連區區認錯的態度都不敢面對，那佛門又憑什麼能受天道卷顧興盛起來？”
面對四周射來的冰冷目光，唐三藏面不改色、昂然而立，依舊語氣平靜的說道。
“天道卷顧？佛門大興？”
本來衆佛還在惱怒唐僧的叛逆之語，可在聽到這兩個詞後，立馬一個個眼神閃爍起來。
可不是嗎？
當初兩位聖人可是說過的。
一旦西遊成功、大乘真經流傳東土後，在天道的卷顧下，西方佛門必然迎來大興！
對聖人之言，他們當然相信。
可時至今日，卻始終未見有什麼苗頭出現過。
甚至還因爲一次次意外，使得佛門損失慘重！
就眼下這情況，怎麼看也不像是大興的預兆啊？
——難不成，唐三藏這廝發現了什麼嗎？
在場不少人眼中，開始露出期待的神色。
若是能因此尋找到讓佛門大興的機緣，對方也算大功一件，倒是可以抵消這次逆佛之語！
只是不知，佛祖會怎麼做？
而隨着想法的改變，整個大殿中肅然殺機頓時消弭大半，衆人看向唐僧的目光也溫和不少。
“旃檀功德佛，你如此詆譭佛門教義，就不怕聖人責罰？“
就在這時，佛祖如來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聖人責罰嗎？“
唐僧不由輕笑一聲，目光直視着如來，澹澹說道：
“......貧僧本就是佛門之人，自然敬重二聖！可若是連聖人都無法直面對錯的話，又如何能讓我佛門真正的崛起？“
一番話猶如雷霆，狠狠砸在了所有人心頭。
衆佛心中一沉，紛紛擡頭看去，就連佛祖也微眯着雙眼，看向唐僧，彷彿想要看清他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一般。
不少人心中很是不解，這唐玄奘平時不都謹小慎微的嗎？爲什麼現在連聖人都敢指責？
他就不怕自己會因此言，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畢竟，聖人不可辱啊！
可唐僧不言不語，任憑諸佛的目光落在身上。
至於解釋？不存在的！
他要的，只是先離開靈山。
“......或許，你是對的！“
大殿中，寂靜了很久。
最終還是如來的一聲輕嘆，打破了這份沉寂。
唐僧的這番話雖然看似簡單粗暴，但也乾淨利落的直指重點，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也許佛門想要大興，真的該做出一些改變了。
“……那就先這樣吧！爾可自行離開靈山，尋找自己的道。勿忘，你始終是吾佛門中人……”
如來最終給出的答桉雖然讓諸佛感到驚訝，但仔細想想，似乎又都在預料之中。
佛門，是該嘗試一番了。
再不做出一些改變，鬼知道什麼時候大興的機緣纔會到來。
試試，總比墨守成規好！
萬一，他們是說萬一！
再這麼下去，天道一直沒給佛門降下機緣呢？
真要那樣，佛門這麼多人無數年的辛苦又是爲哪般？
可——
所有陷入沉默中的佛門弟子卻未曾發現，高高在上的佛祖眼底閃過了那抹不屑！
這幫蠢貨，以爲小小唐僧爲什麼會變得如此能說會道？
一切，都在掌握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