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與仙人掃落花 第217節

作者:未知
衛風震驚地望着他:“大圓滿?!” 他修煉了十多年才堪堪突破到大羅境初期,這速度放在修真界已經是算極快了,而且還是得益於他特殊的體質,江顧是洗出來的單靈根,竟然從真仙大圓滿的修爲一躍到了大羅境大圓滿……他師父果然是最厲害的! 衛風看江顧的目光幾乎要燃起火來:“師父!大羅境大圓滿!” 衛風自己突破大羅境時都沒有這麼激動過,他化作霧氣興奮地圍着江顧繞了好幾圈,從今往後,他要在修真界橫着走! “師父,你怎麼做到的?”衛風在霧氣中露出了兩隻黑亮的眼睛,身後的鬼紋耀武揚威,“快同我說說!” 江顧淡定地按住他,道:“當時蕭澹的分神已經逃進了往沉曜的通道內,我追他進了通道,當時他的分神已經受了重傷,我又聚集了許多神力,便一刀劈了他,而後吞了他的分神,又將周圍殘餘的神力煉入了識海,在魂飛魄散前逃入了虛空。” 他三言兩語說的簡單,衛風的表情卻逐漸凝重下來,低聲道:“在魂飛魄散前?” “普通人的元神無法承受過多的神力,不過我之前被關在戰神殿時試過,我對戰神殿的神力似乎並不排斥,虛空印便是我藉助戰神殿的神力提前開啓的,而蕭澹的大部分神力都來自於戰神殿,理論上來說,只要我能成功吞掉蕭澹的分神,蕭澹元神內的戰神神力便能抵消掉其他神殿在我識海中殘餘的其他神力。”江顧解釋道。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吞掉蕭澹的分神?”衛風忽然明白過來,“我之所以修煉速度這麼快,也是因爲你突破而我是師承悟道?” “以我們正常的修煉速度,很難與蕭澹相抗,主動權會永遠在他手裏。”江顧道,“你我身份特殊,蕭澹不會善罷甘休,這種機會極爲難得。” 衛風從激動中徹底冷靜了下來,他心有餘悸地看着江顧:“可你險些魂飛魄散……” 雖然江顧說得輕描淡寫,但神交時衛風就發現他的丹田有修補過的痕跡,元神也有些奇怪的虛弱,當時他情緒正盛沒來得及細想,如今想來那並非虛弱,從那些痕跡上推斷,江顧的元神像碎成了渣又被生生補起來。 其間的痛楚和磨難,難以想象。 “師承悟道對雙方修爲的影響並沒有那麼大。”江顧不急不緩道,“你能突破是你自己的努力。” 衛風沉默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拿到了鏡花捲?”江顧問。 衛風拿出了鏡花捲,又拿出了數件或完好或破損的神器,還有幾件看得出來是融合煉化的神器,他坐下來又在桌子上畫了個法陣,從裏面抓出來了許多高階法寶,林林總總堆滿了大半間屋子。 “鏡花捲破損的有些厲害,我不會補。”衛風又將尋綠和鏡花捲上花紋的關聯一五一十地道來,最後道,“……師父,如果鏡花捲能直接通往沉曜,那我們就不必去破開封印了。” 江顧垂眸看着鏡花捲上的藤蔓和花朵,道:“如果尋綠是沉曜的人,那麼沉曜對玉階和劫玉也並非一無所知,蕭澹寧可捨棄整個望月也要留在沉曜,那裏肯定有更重要的東西,他想建造的‘通天路’,可能不止需要玉階。” 衛風頓了頓道:“師父,如果鏡花捲能通往沉曜,那它應該也可以進去被封印的通道,只要修好它將你的元神帶出來,我們就能不破壞封印,不必再去沉曜了。” 江顧擡眼看向他:“不去沉曜?” 衛風愣了一下:“我們……不回平澤嗎?” 平澤現在不管是靈脈還是神殿都堪比望月,而且以他和江顧現在的修爲,在平澤基本上難遇對手,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鏡花捲曾經是蕭澹的神器,你能想到的他一樣可以想到。”江顧道,“再者,蕭澹之前所說的話不無道理,修真界近萬年來都無人飛昇,其中肯定有問題,我們如果想要飛昇,沉曜非去不可。” 衛風攥緊了他的手,仰頭看着他:“師父,一定要飛昇嗎?” 江顧垂眸看向他。 衛風感知到了他依舊穩固的無情道道心,落進他耳朵裏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自然。” 第234章 紅鳶尋玉(八) 封印通道的島嶼名爲遂逐島, 江、周、林和靈龍宗四家在此佈置了上萬名修士看守,封印法陣一加再加,十幾年過去,遂逐島上已經陣法密佈, 發展成了一座規模可觀的大型城池。 江顧走在街上, 便感知到了上萬個種類不同的封印陣法,其中不乏許多他聞所未聞的陣法, 法陣變幻玄妙無窮, 倘若以這陣勢持續下去, 他也明白了爲何衛風篤定蕭澹不會再回望月。 “遂逐島如今是江家主事, 城主叫江向安,是江向雲同支的堂弟,副城主是靈龍宗現在的大弟子,叫寧順……”衛風在他身邊將島上的情況一一說明,“江向安和寧順都是陣修, 尤其是寧順此人, 他是路真儀死後景蒼新收的弟子,景蒼本來是想將掌門之位傳給他的, 但他年紀太輕, 背後又無家族作保, 景蒼和宋屏都隕落後,他便被排擠到了遂逐島來守陣,已經隱隱和靈龍宗有決裂之勢,如果我們想對陣法下手, 也許能試着說服他。” 江顧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衛風不解地看他。 “你何時在意這些瑣事了?”江顧問他。 不怪江顧詫異, 從前衛風在他身邊時,也許是受鳶鮫血脈的影響, 腦子裏裝不了不少東西,喫喝玩樂樣樣精通,同他說些正事便如同給他上刑,從來都是江顧在逼他動腦子。 衛風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我總要打聽清楚一些,想着等你回來,也不至於消息不通,再說十幾年過去,你在江家的那些勢力恐怕早就被瓜分一空了,辦起事來不會方便。” 江顧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江向雲如今勢頭正盛,你當初一劍劈了蕭澹後失蹤,修真界都以爲你已經隕落,江家可沒少拿你造勢。”衛風皺眉,“雖說江向雲待我們還算不錯,但現在他身後是整個江家,裏面的利益關係錯綜複雜,我擔心……” “擔心江向雲會利用我?”江顧道。 衛風低聲道:“是他背後的江家,他身爲家主,許多決定都身不由己。” 江顧目光微沉:“他欺負你了?” “他敢。”衛風囂張地挑了挑眉,旋即又道,“師父,你一去找江家的人,屆時所有人都會知道你還活着,屆時恐怕不得消停。” “前幾年,江家吞了姚家和雀鳶宗幾個宗門。” 江顧道:“無妨,該來的總會來。” —— 江顧將烙印着家族紋印記的腰牌遞出去的瞬間,他還活着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瞬間飛滿了整個修真界。 “兄長,這邊請。”江向安恭敬地請他和衛風進了內殿,“家主現在在平澤主家,得知您平安無事,便想親自前來,奈何族中事務繁忙又路途遙遠,只能通過水鏡聯繫,還望兄長莫怪。” 他生得和江向雲有三分相似,一路都客氣有加笑臉相迎,很有江家人的做派,笑吟吟道:“請。” 江顧客氣地同他點了點頭,帶着衛風進了內殿。 江向安落後了半步,看了旁邊的弟子一眼,那弟子得令,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匆忙離開了。 衛風察覺到他們的小動作,正要放出鬼紋,被江顧扣住了手腕,只好作罷。 水鏡另一邊,江向雲看到江顧鬆了口氣:“七弟,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江顧同他簡單地寒暄了幾句,雖然對江顧而言只是過了一瞬,不久前他們還在並肩作戰對抗蕭澹,但對江向雲來說,他們已經將近二十年未見,江向雲執掌江家這麼些年,整個人變得愈發沉穩。 “七弟,你打算何時回來?”江向雲笑着問,“你在江家的人和地方我可都給你留着呢,現在我身邊能用的人不多,可就指望你回來幫忙了。” 江顧並未提及自己的元神被封印在通道內的事情,只說了自己入定參悟,聞言道:“我剛出關不久,衛風這些年孤身在外,我打算多陪陪他。” 江向雲笑道:“也好,衛侄兒苦尋你多年,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七弟,你們打算何時結爲道侶啊?可別忘了通知我,屆時就算跋山涉水我也一定到場。” 衛風面上淡定,卻還是忍不住期待地看向江顧。 “待他修爲再穩固一些。”江顧罕見地沒有略過這個話題,“我打算陪他四處遊歷。” 衛風雖然從未聽江顧提起過,但還是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水鏡中,江向雲眼底的笑意終於落到了實處。 拒絕了江向安宴請的要求,從城主府出來,衛風傳音給江顧:“師父,我們爲何要來這裏走一趟?” 如果江顧想去沉曜,最好的辦法還是銷聲匿跡,這樣江家和其他人不會注意到他,行事要方便許多。 “即便我不現身,也瞞不了多久。”江顧看向他,“我回來不到十二個時辰,你已經解決了三波來追殺你的人,若我再不現身,你豈不是真要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魔頭?” 衛風沉聲道:“他們來多少我殺多少,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就算修爲高,也沒有萬無一失,蕭澹這麼厲害,最後還是着了江殷重的道,不僅神殿沒有帶走,沉曜和望月的通道還被徹底斷絕。”江顧道,“做成一件事情最省力的辦法,是學會和大多數人站在一起,道德和正義都要佔穩,否則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就像你現在這樣,明白嗎?” 衛風愣了愣,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過來:“所以師父你現在的名聲這麼響是因爲……” 江顧不置可否,只道:“我本以爲你能借着我的名頭遊刃有餘,結果沒想到你比我想象得還有本事。” 他轉頭,對上了衛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離得衛風很近,衛風呼吸一窒,望進了他眼底,沒有嫌棄也沒有嘲笑,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無奈和縱容。 衛風抿了抿脣,悶聲道:“江家一開始就要我交出墨玉鐲和赤雪劍,還要我代你收徒……我沒答應。” 墨玉鐲和赤雪劍都是江顧的東西,比他陪在江顧身邊的時間都要長,而且墨玉鐲對他和江顧來說意義特殊,他並不想交給別人當成招攬人的噱頭,最重要的是,他是江顧唯一的師承弟子,他絕對無法容忍其他人喊江顧師父。 他不答應,對江家而言自然沒有利用價值,雖然有江向雲保他,但江家不止江向雲一個,他們有的是辦法逼他就範。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在意。”江顧告訴他。 衛風卻搖頭:“你不喜歡別人碰你的東西。” 江顧忽然笑了,他擡手捏了捏衛風的後頸,道:“多謝。” 衛風呆住。 在江顧的預想中,衛風會變通一些,藉着他徒弟的名義,與江家進行一些利益上的交換,不管是交出墨玉鐲和赤雪劍,還是代他收別的徒弟,有江家這棵大樹在,又佔了好名聲,總歸是利大於弊,足夠在他消失時活得很好。 結果這廝好賴話都不聽,霸佔着幾件死物和徒弟的名頭不肯放,本來就不聰明,被江家靈龍宗那些人精逼得動手壞了名聲,又被強行抹去了江顧徒弟的身份,結果最後被欺負得只能偷偷抱着他的軀殼哭。 蠢貨。 衛風還在嘴硬:“反正我不在乎。” 他不在乎,江顧卻在乎,他的徒弟從來就輪不到別人來教訓。 回到客棧,衛風還在絞盡腦汁地想江顧到底要用什麼辦法去沉曜——江顧說要去沉曜,就算他心裏百般不情願,甚至暗搓搓地想了許多陰謀詭計想阻擾江顧,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反正鬥不過江顧,江顧說去那他就跟着一起去,江顧想要飛昇,那他就竭盡全力一起飛昇,就算他飛昇不了,江顧肯定會想出辦法。 聽師父的話總沒錯。 衛風終於聰明瞭一次,修煉更加勤奮刻苦,回到客棧還在嘗試着修補鏡花捲。 江顧託客棧的老闆找了些紅紙,要了些筆墨,站在了書桌前挽袖執筆,垂着眼在認真寫字。 衛風極少見他這般模樣,原本正打着坐,不知不覺便走了神,直勾勾地盯着江顧挺拔修長的背影,幾根透明的鬼紋悄悄地靠近,纏在了他的腳腕上,輕輕地蹭了蹭。 江顧沒搭理他。 衛風又坐了一會兒,便沉不住氣了,起身走到他身邊,好奇道:“師父,你在寫什麼嗎?口訣還是心法?我這裏還有上好的玉簡。” 江顧筆尖微頓,轉頭看向他:“你可入了陽華宗的玉牒?” “啊,應該吧。”衛風不太確定。 “可有陽華宗的宗門紋印?”江顧又問。 衛風點頭,在元神的胳膊上結了個印,道:“很小的時候便烙在元神上了,就是有些醜,我便一直遮起來。” 和江家霸氣威武的朱雀印記比起來,他胳膊上的小火焰便顯得十分寒酸了。 江顧原原本本地拓了下來,同朱雀印記一起烙在了紅紙上。 衛風湊上去看,紅紙上寫着凌厲的兩個大字:“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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