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我是狠人
秦仙兒剛開始還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等到患者們進門後全都往陳帆那邊走，她纔有些愕然。
“他究竟是上門拜會，還是上門踢館？”秦仙兒目光注視着忙得不可開交的陳帆，那張如霜似雪，彷彿不會被任何事打動的臉，終於有了情緒變化。
秦仙兒的免費義診，與陳帆的當初在桃花村的那兩次義診並不相同，醫仙館打的是免費的旗號，卻只是部分免費。
開業前十五天，簡單的病情診斷和普通的中醫手法治療，不收費。慢性病、疑難雜症，或需配製中藥按療程治療者，都要自掏腰包。
雖說並非完全免費，但也不影響醫館的人氣，開業以來，每天接診的患者不下百人，而且日漸增多，秦仙兒一個人忙不過來，請的幾個普通醫護人員又幫不上什麼忙，以至於每天下午，秦家老爺子秦漢嵩都會親自過來一趟。
如今，醫館裏坐着陳帆，秦仙兒倒是閒下來了，但是今天醫館的收入，恐怕要血崩。
陳帆這傢伙是真正的免費義診，給患者診斷病情後，能夠當場治療的，都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治療，針對慢性病和疑難雜症，他也會給出緩解之法，寫個處方，讓患者自己抓藥配藥。
很多慢性病患者久病成醫，對中醫方子多少有個一知半解，一看陳帆寫的處方就兩眼發光，如獲至寶似的千恩萬謝，帶着方子離開了。
中醫常說“寧舍千副藥，不捨一祕方”，陳帆卻從不在意祕方是否外泄，只要方子能治病，能救人，大大方方拿去給患者用就是了，藏着掖着做甚？
當然，他這種做法，在秦仙兒這樣的中醫世家出身的人眼中，不僅很傻，還很氣人。
秦仙兒越看越生氣，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忍氣吞聲，坐在那注視着他忙碌接診。
偏偏陳帆樂此不疲，在堂前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接診了幾十名患者後，這才作罷。
忙完之後，陳帆看都沒看秦仙兒一眼，自顧自的起身去倒了杯茶，大馬金刀的坐在茶几前，一邊喝茶，一邊玩手機，瞬間就從忙碌轉換到清閒，狀態切換自如。#@$
他閒下來了，秦仙兒自然就要忙起來，可是這回進來的患者，一個個都好像性情大變似的，很不好相處。
“不是免費的嗎？怎麼要收費了？”
“你們醫仙館門外拉着橫幅免費義診，剛纔進來的那幾十個患者也都得到免費治療，到我進來，扎個鍼灸都要收費，開藥也收費，這是個什麼鬼玩意的免費義診啊？”
“搞收費也可以，治病花錢，天經地義，但是不要做免費的廣告，不要欺騙患者，我在外面排了幾個小時隊，結果就這樣？”
患者們一個接着一個的進來問診，最初都是滿懷期待，結果聽完治療方法和收費標準後，幾乎都感覺上當了，很不愉快的當場甩臉走人。%(
原本秦仙兒開業以來，一天也就遇到幾個這樣的患者，眼下被陳帆一搞，接連遇到十幾個患者尖銳質疑，結果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然後，這些患者走出去後，跟等在外面排隊的患者們的一番溝通交流，很多人都大呼上當，直接離開。
短短半個小時，醫仙館門庭若市的景象就不復存在，只剩一些從遠方趕來求醫的患者，還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諮詢。
此刻，醫仙館內，只有秦仙兒，陳帆和柳玉香三人。
陳帆一臉淡定地坐着喝茶，柳玉香則眸光忽閃，時而看看他，時而望向秦仙兒。
秦仙兒的臉色很難看，她已經確定了，陳帆絕不是上門拜會，而是上門踢館！
陳帆的招數很損，也很明目張膽，可是秦仙兒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衝他乾瞪眼。
偏偏陳帆壓根不擡頭看她一眼。
哎，這也太氣人了吧！秦仙兒要不是顧着女兒家的矜持，真想上去揪着這傢伙打一頓了。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陳帆喝完一杯茶，終於擡頭看了眼秦仙兒，發現她眼睛瞪大，臉色複雜，不禁一笑：“動怒了？”
“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秦仙兒瞪着陳帆道。
“哪樣的人？”陳帆有些無辜，聳聳肩說：“看你忙不過來，順手幫個忙，你不謝我，反而怒目而視，這不合適吧？”
“明明是暴力踢館，你卻覺得是助人爲樂？”秦仙兒輕哼一聲，她本身就是冰山美女，生氣的時候，說話自帶幾分寒氣。
“我什麼時候使用過暴力了？我是個文明人，手腳特別乾淨，你可別往我身上潑髒水啊。”陳帆眨了下眼，氣定神閒的迴應道。
秦仙兒聽到他這般淡定且略帶嘲諷的迴應，實在氣不過：“你剛纔坐診兩個多小時，分明故意搞事，破壞規矩，陳帆，你這是軟暴力，欺負人！”
“就準你上門挖我牆腳，不准我上門搞事？”陳帆也不準備繼續揣着明白裝糊塗，直言不諱道。
秦仙兒微楞，一時語塞，望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柳玉香，片刻後開口：“我不過是？”
陳帆打斷她後話道：“不過什麼？三倍薪酬挖我的人？”
秦仙兒又是一愣：“我？”
陳帆繼續打斷：“你要做義診，搞同行競爭什麼的，儘管弄，我壓根不在乎，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搞清楚！”
秦仙兒眉頭皺起。
陳帆聲音拔高：“柳玉香是我保健堂的人，也是我陳帆的左臂右膀，你打她主意，就是跟我過不去，你跟我過不去，我肯定不會讓你好過！別以爲你長得漂亮，我就不欺負你，明跟你說，我陳帆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真是年輕氣盛啊。”
陳帆話音剛落，驀然傳來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目光閃爍，見到醫館門口站着一位看起來年過七旬的老者。
這位老者一身素樸，斑白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顯得乾淨利索，他的雙眸炯炯有神，從進門開始，便一直盯着陳帆。
秦仙兒見了老者，立即扭了下頭，擡手拭去眼角懸着的淚珠，吸了吸鼻子，面色和情緒很快就恢復平靜。
等到老者進門後，她轉過身子，邁步走到老者跟前：“爺爺，您今天過來得有點晚呢。”
秦仙兒這一聲爺爺，算是直接表明了這位老者的身份，正是秦氏家族的現任族長，江水城四大醫藥世家之一的醫仙館掌權人，江水中醫界的代表人物，醫仙秦漢嵩。
“路上堵車，耽誤了。”秦漢嵩面帶歉意，望着走到跟前的秦仙兒，關懷道：“我這剛進門，就聽見有人嚷嚷着要欺負我家仙兒？”
“沒有，只是有點小誤會罷了。”秦仙兒輕輕搖頭。
“小誤會？自你成年以來，爺爺從未見你葒過眼，剛纔背對我的時候，是在擦眼淚吧？”秦漢嵩有些心疼，輕輕拍了拍孫女的肩頭：“跟爺爺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秦仙兒還是搖頭。
“算了，問你還不如問他。”秦漢嵩看見孫女這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目光轉向陳帆。
“小夥子，你就是陳帆？”秦漢嵩淡聲詢問。
“對，我就是陳帆。”陳帆一臉淡定的點點頭。
秦漢嵩見他點頭，便邁步往前，在陳帆跟前的茶几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說道：“聽說你前段時間在青年中醫交流大會上大放異彩，力壓我家仙兒奪了交流大會第一，連唐敬恩會長都對你青睞有加？”
陳帆舉起茶杯，抿了口茶，沒搭話。
秦漢嵩也抿了口茶，繼續說道：“雖說不知道你跟仙兒有什麼恩怨，但她畢竟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讓着她點？男子漢大丈夫，能力越強，度量就要越大。你也是中醫出身，應該知道暴脾氣和大嗓門，傷人傷己。爲人處事儘量收斂一點，不好嗎？”
“抱歉。”陳帆先是道了聲謝，旋即在秦漢嵩略顯意外的眼神注視下，態度強硬道：“老爺子，你若是不清楚前因後果，請不要隨便勸人要大度。”
“年輕氣盛，個性張揚，是我喜歡的類型。”
秦漢嵩深深看了陳帆一眼，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不過，我這人一向護短，你欺負我孫女，我就欺負你，你壓她一頭，我就壓你一頭。你信不信，我能壓得你一點脾氣都沒有？”
“您隨意，我奉陪。”陳帆絲毫不懼。
秦漢嵩眯起眼睛，饒有興趣地注視着陳帆道：“奉陪是吧，那就先禮後兵，聽說你擅長鍼灸，我也擅長，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沒什麼不敢，只是我現在沒興趣。”陳帆聳聳肩道。
他今天過來醫仙館，不是要跟誰比醫術，論高低，而是警告秦仙兒不要對柳玉香動歪腦筋，剛纔堂前坐診兩個小時的騷操作，配合一番狠話，陳帆此行的目地基本達成，沒必要跟她爺爺再玩什麼醫術競技。
“給個賭注，你就有興趣了。”秦漢嵩一眼看破他的心思，年輕人嘛，不見兔子不撒鷹：“你要是贏了我，我把秦氏三才針法壓箱底的絕活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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