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一口喫不成胖子的
翌日清晨,林紫苒小貓似的窩在溫暖的被窩裏起不來,陳帆卻是一如既往的早起。
今天要跟杜支書去一趟鎮上,把桃花潭水庫周邊建築審批材料遞上去,所以陳帆喫過早飯後,就開車來到村委等候杜云溪。
可他左等右等,從早上七點等到八點半,卻不見杜云溪的身影,照理說她每天都是八點就會來村委上班,風雨無阻,今天竟有些反常的遲到了,讓陳帆感覺有些納悶。
不過,陳帆耐心挺好,也不着急,坐在車上邊聽歌邊等,一直等到九點鐘,還是不見杜云溪出現,心裏納悶之餘,隱約多了幾分擔憂。
“該不會病了吧?”
陳帆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昨天在杜云溪住處喫飯的時候,她說過腸胃不適,陳帆本想跟她把脈瞧瞧情況,結果卻意外觸碰到她的心口,只好尷尬作罷。
兩人約好八點在村委碰頭,現在都九點多了,還不見她的身影,陳帆可不覺得杜云溪是個不守約定的人,想必事出有因,因此他車頭一轉,拐彎開向她的住處。
杜云溪住的地方距離村委不遠,陳帆開着車,一腳油門下去,眨眼功夫就出現在她家門口。
陳帆停車後,先是放下車窗瞧了眼,前面的大門緊閉着,窗戶也全都關了,安靜得好像裏面沒人似的。
“這氛圍不對勁啊。”
陳帆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常,趕緊開門下車,大步流星的走過去,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血腥氣,再看地上,竟有梅花點似的血跡。
“糟糕,出事了!”
陳帆瞬間警覺起來,猛地擡手推開大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眼前的一幕更是讓他大喫一驚!
只見杜云溪趴在臥室與大廳的交界位置,地上一大灘血,有些已經幹了,有些卻還在往外流。
她就這樣倒在血泊中,像一朵即將凋謝的玫瑰,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偶有輕微的顫唞,看起來像是臨死前的肌肉反應。
“云溪!”
陳帆雙眼通葒,喊了一聲後,健步衝了上去,伸手往地上一探,將杜云溪抱在懷裏。
“怎麼會這樣?”
陳帆感受到杜云溪的身子還是暖的,但卻因爲失血過多而陷入深度休克,在她的右側腹部下,有一處傷口,是典型的慣穿傷,鮮血從傷口流出,怎麼也止不住!
“云溪,你撐住,我不會讓你死的。”
陳帆深吸幾口氣,儘快讓自己的情緒變得鎮定,不去想是什麼原因導致杜云溪受如此重傷,一心想着盡全力保住她的命。
“隱白穴,血海穴,神門穴,承山穴,關元穴,中極穴。”
陳帆雙手各持三支銀針,以最快的速度下針這六處中醫止血穴位,隨後再沿着傷口周邊莿下三針。
這種關鍵時刻,陳帆將天醫九針毫無保留的運用出來,試圖通過鍼灸快速止血,挽救杜云溪的生命。
值得慶幸的是,陳帆最近一直在修習“天醫養氣法”,對天醫九針的理解和運用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這次施展天醫九針,不僅動作極快,而且見效也快,九支銀針全都施完,十指御氣行鍼走上一遍,前後也就五分鐘左右,血就緩緩的止住了。
但是止血並不意味着人已經救活,杜云溪失血較多,人已休克,心跳和脈搏都十分微弱。
陳帆用了天醫九針後,立刻再用三才針法,以三支毫針莿入頭部和心口附近的三處重要穴位,吊住一口氣,隨後抱着她離開住處,開車直奔臨大附醫。
桃花村到臨大附醫距離足有十五公里,陳帆一路風馳電掣,不知闖了多少葒燈,硬是把限速路段開成高速路,只用十分鐘不到就出現在醫院門口,抱着杜云溪往急診科跑去。
“讓一讓,讓一讓!”
陳帆抱着人往裏闖,沿途有醫護人員發現情況緊急,立馬跟進,急診室內迅速騰出一張病牀,只等陳帆抱着人進去,外科醫生和護士已經到位。
“腹部右側慣穿傷,失血過多,重度休克,患者是A型血,無藥物過敏史,需要立刻輸血,輸氧,手術縫合。”
陳帆對着醫生說了一通,之前杜云溪也受過一次重傷,緊要關頭是陳帆救了她。
陳帆當時看過杜云溪的傷情報告,因此記住了她的血型和其他特徵,在這種關鍵時刻,可以節省大量時間用於搶救。
身爲臨大附醫的中醫科主任,陳帆的權威性毋庸置疑,他這一句話,立刻得到周邊醫護人員的響應,輸血和輸氧都在第一時間安排上,經驗豐富的外科主治醫師開始處理傷口。
陳帆站在一旁註視着,生怕出現一絲紙漏,導致杜云溪救不回來。
幸好,臨大附醫急診科的醫護水平極高,加上陳帆之前用天醫九針止血,再用三才針法續命,最後來到江水城最好的三甲醫院接受搶救,前後只用半小時,總算保住了杜云溪的命。
“人是保住了,只是這樣的傷口,可能會影響到日後的生育,這姑娘還這麼年輕,長得又漂亮,太可惜了。”
負責手術縫合的外科醫生低頭看着杜云溪,深感惋惜地嘆了口氣。
“只要人活着,其他都是小事。”
陳帆握着拳頭,咬咬牙說道,杜云溪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在他的腦海中就像幻燈片似的反覆出現。
他從未格外重視過杜云溪的存在,卻在目睹她倒在地上的時候,前所未有的害怕失去。
昨夜還喫着她親手做的飯菜,今早卻發生重大的意外。
究竟是誰,對她下如此狠手?
下午一點,江水大學附屬醫院,在病牀上躺了近四個小時後,杜云溪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陳帆坐在牀邊,注意到她眉眼的輕輕繵動,心頭一喜:“總算醒了。”
杜云溪睜眼看見陳帆,神色有些恍惚的掃了掃四周,最終目光落在陳帆身上,虛弱的喊了聲:“小,小帆。”
“我在。”陳帆湊近了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關心道:“感覺怎麼樣?”
“疼,傷口好疼。”杜云溪咬着脣道。
她睡了四個小時,麻藥的效果已經褪去了,手術縫合的傷口會出現“肌肉記憶式”疼痛,腦子裏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被刀莿傷時的畫面和那一瞬間的劇烈痛感,令人難以忍受。
聞言,陳帆便將掌心上的一小包藥拆封了,取出一粒止痛藥送到她嘴邊:“來,喫一粒,能緩解疼痛。”
杜云溪很聽話的把藥服下,半分鐘後,藥效發散,傷口的劇痛得到有效緩解。
陳帆見她臉色略有好轉,精神狀態也還行,便出聲詢問道:“云溪,怎麼回事啊,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沒看清。”
杜云溪輕聲迴應,面露回憶道:“當時天還矇矇亮,我剛起牀準備洗漱,打開臥室門的時候,突然躥出來一個罩着頭套的人,什麼話都沒說直接一刀捅過來,然後拔刀就走。”
“我中刀倒地,只看到他倉皇逃跑的背影,之後的事情就想不起來了。”杜云溪說道。
聽到這番講述,陳帆不禁眉頭大皺,內心思緒如潮。
這件事如果是古田合妗子或者是她的手下搞的暗殺,絕對是一刀斃命,不留餘地。
然而,出手捅一刀就倉皇離去,說明行兇者不是職業殺手,因此,這件事幾乎不可能是殺手組織的行動。
排除他們,又有誰會對杜云溪動手呢?
“難道是村委選舉失敗,痛失連任機會的前支書劉衛民?”
陳帆轉念一想,這事很有可能與劉衛民有關,但不可能是他親自出手。
劉衛民本性貪婪,最喜歡恃強凌弱,喫拿卡要,若說持刀殺人、行兇犯罪這種大事,他應該沒膽量。
不過,也不排除劉衛民親自動手或者暗地操縱的可能性,人性一旦扭曲,什麼事情都幹得出。
此時,杜云溪擡頭看着陳帆,見他面露沉思,心裏清楚他在琢磨什麼,沉默片刻後忽然出聲道:“小帆,我受傷這事,請幫我暫時保密,若是被我爸媽知道,我在村裏的工作可能就沒法繼續了。”
陳帆回過神來,有些詫異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着工作?”
杜云溪咬了下脣,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弱弱的說道:“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次得你救治,僥倖活了下來,說不定日後的工作會更加順遂,帶着桃花村的村民們加快腳步脫貧致富。”
聽到這話,陳帆瞪了瞪眼,心裏不禁對這位美女支書多了幾分敬佩之意,動容道:“桃花村有你這樣的好支書,真是萬幸。”
如今兩個村子在行政上已經合併,所以杜云溪自然也就成了桃花村的領導了。而之前陳帆的藥廠也已經關閉了,這是一件陳帆不想提的往事了,那藥廠開到一半,才發現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新藥在市場上根本就拿不下來,而入住醫院更是不現實,導致第一批藥物虧損了。
陳帆也只好暫時關閉了藥廠,解散了工人,周舞美也就離開了。
好在陳帆在其他方便重新做了起來,也算是小小的創業成功,一口是喫不成大胖子的。
杜云溪眨眨眼,沒作迴應,只是低聲說道:“你先答應替我保密,好不好?”
“好,這件事,我會暫時替你保密。”陳帆先是點頭答應,隨後一臉堅定道:“我也會盡快查清楚是誰對你下手,把他揪出來,以絕後患。”
“嗯。”杜云溪嗯了一聲,眸子似有淚珠閃爍,輕道一聲:“謝謝你,小帆。”
陳帆見她眸中帶淚,既感動又心疼,也是緊緊握住她的手,語氣故作輕鬆道:“跟我還這麼客氣幹嘛,你幫我這麼多,我替你做點事情,是理所應當的。”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纔對。”
杜云溪轉過眸,淚水從臉頰猾落,幽幽說道:“認識你不到一年,兩次生死關頭,都是你救了我,這樣的恩情,可能這輩子都報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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