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遠道而來

作者:城南花開
陳帆簡簡單單一句話,大夥互相對視一眼,真就陸續散了,只剩一些遠道而來,準備找陳帆看病的外地患者。

  陳帆看了看這些患者,轉身回到醫館,坐在葒木桌前,拿抹布把桌面擦拭乾淨,再墊上一張白色方巾,隨後,秦仙兒非常貼心的泡了壺茶,端到師父跟前。

  站在門外的患者及其家屬,見到陳帆年紀輕輕,竟如此氣度不凡,簡直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心裏都暗自佩服。

  不過,卻也沒有任何患者繞過棺材,進醫館就診,畢竟人家都把棺材擡到醫館門前了,這桃花村小神醫的醫術如何,大家心裏都有點打鼓。

  約莫一刻鐘後,數輛警車呼嘯而至。

  警車停下,帶隊的民警看見棺材橫亙在醫館門口這一幕,臉色有些發黑。

  陳帆邁步走出來時,民警看他一眼,主動上前問了句:“這是怎麼回事。”

  陳帆還未作答,棺前的孝子搶先一步,大聲說道:“同志,情況是這樣的,二十天前,我帶着我的老父親來這家醫館治病,本想請這位姓馬的中醫來治,結果他不在,便由他的徒弟施針,沒想到他徒弟年紀輕輕,學藝不精,紮了幾針完全沒效果就算了,還把我老父親的經絡扎壞了,回家後,原本沒什麼大問題的人,身體狀況竟急轉直下,短短二十天就病入膏肓,撒手人寰,由此可見,我父親的死,全是保健堂中醫館一手造成!”

  這傢伙說話像機關槍似的,吧嗒吧嗒說了一大通,條理還頗爲清晰,一股腦的往秦仙兒身上潑髒水。

  “哦?”帶隊的民警聽了他這番話,只是輕輕哦了一聲,而後目光落在陳帆身上。

  陳帆聳聳肩,很平靜地淡聲說道:“他的父親,患的是漸凍症,這是一種現代醫學尚未攻克的罕見病,而且已經到了晚期,我當時並未接手治療,而且很明確的告知,如果保持心情愉悅放鬆,患者最多能活三個月,至於他爲何二十天去世,我只能很抱歉的說一句,人事無常,節哀順變。”

  “放屁!我父親去世,你徒弟是罪魁禍首,你陳帆是幫兇,一句節哀順變,就想敷衍了事?你當我們江南顧家好欺負是麼?!”

  三個孝子聽到陳帆說出“人事無常,節哀順變”這番話,登時惱怒,眼珠子瞪圓了,好像要喫人似的,年長那位更是指着陳帆鼻子,破口大罵。

  江南顧家,是中部省份江南省的一個經商世家,幾百年前祖上靠販賣私鹽積累下大量財富,後來洗白上岸,幹起了地產生意,同樣風生水起,家族資產極爲雄厚。

  棺材裏躺着的是顧家的當代家主,顧延順。

  打橫幅閙事的這三人,其中兩個是他的親兒子,哥哥顧南,弟弟顧北,另一個是養子,本名叫張軒,後來改了姓,叫顧軒。

  說來可笑,現場鬧得最兇的,並非顧延順的兩個親兒子,而是他的養子顧軒。

  剛纔指着陳帆鼻子大罵的人,正是顧軒。

  顧南和顧北兩兄弟,只會窩裏橫,在外不善言辭,只能待在顧軒身旁裝腔作勢,撐撐氣場。

  顧軒的一番話,不僅給秦仙兒和陳帆各自扣了一頂“大帽”,還特地表明家族身份,試圖震懾陳帆。

  可惜,陳帆聽到江南顧家四個字,表情毫無變化,瞅着聲色俱厲,氣勢逼人的顧軒,就像聽到阿貓阿狗叫喚似的,壓根沒放在心上。

  正要說上兩句,卻見秦仙兒邁步走出,擋在了陳帆跟前,對民警說道:“是我給患者施的鍼灸,有什麼問題我來承擔,與我師父無關。”

  這話一出,陳帆愣了下,旋即出聲道:“仙兒,這事跟你沒關係。”

  這傻丫頭,平日裏冰雪聰明,怎麼關鍵時刻犯糊塗了,眼前這檔子事,分明是顧家居心叵測,故意潑髒水。

  秦仙兒突然挺身而出,豈不是遂了顧家人的願?主動把這盆髒水接下了。

  不過,陳帆也感覺到了,秦仙兒的挺身而出,顯然是爲了顧全他這個師父的名聲和體面。

  在秦仙兒心裏,陳帆的份量極重。遇到問題,她寧願自己包攬責任,也不想讓師父爲難。

  帶隊的民警瞧了眼站出來的秦仙兒,眉頭輕皺,面色有些嚴肅的問了句:“你是哪位,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話需要承擔什麼責任麼?”

  秦仙兒一臉淡然,聲音如珠落玉盤,字字清脆道:“我是陳帆的徒弟,江水醫仙秦漢嵩的孫女,秦仙兒。”

  聞言,帶隊的民警眼睛瞪了瞪,仔細打量秦仙兒幾眼,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從警多年,他自然知道,醫仙秦漢嵩,這個名諱意味着什麼。

  那可是江水中醫界大名鼎鼎的泰斗級人物!連燕京過來的大人物,都得敬重三分。

  秦漢嵩的孫女秦仙兒,雖說名氣沒老爺子這麼大,但是早在幾年前,已經有很多人說她是江水中醫界第一才女,年紀輕輕,盡得秦氏醫術真傳,並屢次獲得全國青年中醫交流大會第一名。

  像秦仙兒這樣的中醫界大才女,卻被人扣上“醫術不精”和“罪魁禍首”的大帽,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念及此處,帶隊的民警又問了句:“秦仙兒小姐,你能大概說一下當時你給患者治療時的情況麼?”

  其實民警心裏清楚,家屬擡棺來到醫館閙事,本質上就是“醫鬧糾紛”。

  患者是在家裏死的,而非接受治療時當場死亡,基本就扯不上刑事責任,鬧來鬧去,無非是想搞點經濟賠償。

  不過,這江南顧家,也是有頭有臉,資產雄厚的大家族,根本不缺錢,應該不至於鬧這麼大一出,只爲搞點賠償。

  “看來,今天這事,很不簡單。”

  帶隊民警心念閃爍,隱約察覺有些棘手。

  這樣的糾紛很不好處理,調解不好的話,雙方矛盾加深,很可能發生流血衝突。

  “我當時使用的是秦氏三才針法,取用毫針,莿患者腿部三處穴位,分別爲血海,委中和承山穴,主治四肢麻木,僵硬,葒腫。”

  “胡說八道!“

  秦仙兒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顧軒大吼道:“什麼狗屁秦氏三才針法,明明是你年紀輕輕醫術不精,貿然施針,扎壞了我父親的經絡穴位,才導致他病情加重。”

  顧軒罵完秦仙兒,又把矛頭指向陳帆:“還有你,陳帆,你宣稱自己是神醫,還打廣告說包治百病,結果任由徒弟施針害了我父親,你非但不當場糾正,還蠻橫粗魯的將我父親趕出醫館!”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師徒是一丘之貉,名爲神醫,實爲庸醫,開醫館做宣傳,不願救人,只想謀財,簡直喪盡天良,醫德敗壞。”

  顧軒罵得帶勁,昂起頭來,朝着保健堂中醫館的招牌吐了口唾沫:“呸,還特麼有臉掛着保健堂中醫館的招牌,我看是害人堂庸醫館!”

  “夠了。”

  這時,帶隊民警厲聲喝止道:“你罵得這麼起勁,除了過足嘴癮外,能解決什麼實際問題?”

  顧軒噎了一下,他的確罵爽了,反觀陳帆,也不知他是臉皮太厚,還是心態豁達,竟是一臉平靜,雲淡風輕的模樣,就像局外人在看戲似的。

  帶隊民警狠狠瞪了顧軒一眼,而後俯身捲起褲腿,轉向秦仙兒道:“這樣吧,我的腿幾年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受過重傷,當時沒治好,所以留下了後遺症,走起路來隱隱作痛,陰雨天更是疼得厲害,必須找老中醫鍼灸纔有所改善,今天正好碰上你們這事,索性就請秦仙兒小姐替我扎幾針,也好判斷你的醫術究竟怎麼樣,你看可以嗎。”

  這顯然是打算和稀泥了。

  “可以。”

  秦仙兒瞧了眼民警膝關節處那煤蚣狀的傷痕,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哎。”顧軒見狀,正要出聲阻止。

  卻見帶隊民警猛一扭頭,冷喝道:“閉嘴。”

  顧軒張了張嘴,氣得兩側太陽穴青筋直跳,卻也沒再多說什麼,這裏是江水,不是江南,面對民警,他也不敢玩得太跳脫,否則的話,對方直接扣他一個妨礙公務罪,就夠他受得了。

  此外,顧軒還特別注意到,剛纔他出聲的時候,陳帆的眼神也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目光如針,莿得他汗毛倒豎,如臨深淵,似乎有莫大的危險逼近。

  很快,帶隊民警跟着秦仙兒,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進醫館,坐在凳子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位民警的腿傷,屬於定了型的陳年舊疾,很難治好。

  秦仙兒俯下身子,手指在他的舊傷處輕輕糅捏,指法繞着膝關節走了一遍。

  她的手法看起來很簡單,並沒有什麼高明之處,但卻給民警帶來一種奇異之感,好像她的指間蘊含煖流,所觸及的位置,使得經脈疏通,氣血都變得活躍起來,前後也就短短三十秒,竟令他那原本常年冰涼的膝蓋關節,泛起陣陣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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