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伯重生了!
再打死我,呜呜呜!
他们昨天晚上刚刚下定决心,接受现实,放下過去,重新开始,吃苦耐劳奔小康。
沒想到今天他就拉胯,背上了二十两,沉重的负债。
“爸,你赶紧坦白吧,咱们一起想办法,现在這個大环境,沒有路引咱们哪也去不了,再說咱们怎么跑?靠腿嗎?连個交通工具都沒,走到最近的镇子都要两個小时,這家的大伯,沒人照顾根本不行,大姐姐也得盯着,省得她想不开,還有那個盯上她的流氓,咱们走了,她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别看她现在只是個五短身材小萝莉,這些天不懈努力,已经交到了几個小朋友,从有限的信息中整理出一些东西。
盯上大伯家姐姐的二流子,是裡正家的小儿子。
平日都是在镇子上混的,不知什么时候遇见姐姐,就瞧上了,非要娶回家。
裡正請了人来递话,被秀才大伯委婉回绝。
事情本该在此终结,可谁知那裡正家的小儿子是個坏透的混蛋,正路走不通就想些歪门邪道。
到处宣扬与大姐姐互相爱慕,私定终身云云,想以谣言逼婚。
大伯上门去說理,被人又气又打,這裡正家行事如此张狂,连有功名的秀才都敢动手,她真是怕对方会做出更過激的事来。
“那咋整?”闫爸愁的将沾在身上的褂子薅起来,来回呼扇。
“本来還想地裡的麦子收了卖点当本钱,做点小买卖先赚点生活费,可二十两這么大的窟窿,就是给咱家麦子全卖了也不够填啊!”
闫家是外来户,爷爷奶奶有些家底,置办了不少田产,当年也是小地主来着,后来老两口先后病逝,這看病吃药,身后事……卖了几亩地。
闫家两代三個读书人,每年光束脩就花销不少,光靠土裡的出息哪够,又陆陆续续卖了不少。
眼下他们家就只剩下十亩地,一直都是花钱請人帮工,今年的光景看着实在吓人,酷热难当,很久都沒下雨了,顾自家的田都勉强,何况旁人。
也有家裡兄弟多的,壮劳力富裕,勉强能腾出手来,可平常都是二十文一日的活计,现在要三十文,他们家愣是一個大子找不出来。
不得已,只能自己上。
“等晚上咱们合计合计。”闫二丫苦逼的說,他们一家三口都是最普通的小老百姓。
老妈是小学老师,老爸在学校门口开文具店,她大学毕业准备考编,家住镇上,开销不大,两套房子一辆车,存款五位数不能再多。
冷不丁穿越也沒掌握啥技能,她倒是想去试试卖菜谱,可惜她爸的厨师技能只有家常菜的程度。
這几日都是大姐姐点火做饭,吃了几日的杂粮饼,后院子蔫巴巴的青菜轮番上桌,多亏家裡還养了几只老母鸡,每日能收几枚蛋,勉强算是荤腥。
這個家,是真穷,绝对不是假的。
不行也只能走上闫家祖传的老路——卖地。
可家裡的地都在大伯名下,卖地肯定要大伯点头。
就闫老二的所作所为,怎么让大伯相信他這次真的幡然醒悟改邪归正,卖地先清账,后面他们全家都会努力赚钱再给地买回来……
换了是她,绝对不信。
大伯现在還躺着起不来呢,要是知道自家弟弟去赌還欠了二十两,恐怕再也起不来。
好惨的大伯!
“唉!我去给你大伯翻翻身。”闫爸爸唉声叹气也沒忘了照顾病患,他家领导工作忙,家裡老人岳父岳母都是他伺候走的。
伺候病人,他是专业的。
水缸裡舀上半瓢水,晒好的布巾犹带着阳光暴晒的热意。
“大哥我进来啦。”闫爸爸在门口喊一声,也不用裡面人应,自己进去。
摸摸大哥的头,不热。
沾湿了布巾一点点擦拭,头、脖子、前后身、四肢,非常有條理,一看就是做惯的,利索的很。
一边擦,嘴上一边說個不停。
“大哥啊,這日子太难了,外面下火一样,村裡老人說光景不好,怕是要来灾,老井让村长带人看起来,每家每天只许打四桶水,這都不够浇地的,你弟妹急得不行,等不到麦子成熟,打算先落袋为安,這不我俩一大早就去割麦,咱村头一份!村裡人都笑话我們,可咱们也是沒法子,不早点干怕收不完啊!這短工的价钱又涨,前日還三十文,今日說给三十文也不干,幸好我們本就不打算請人,我俩就是累死也要给咱家的麦子都收回来,能省点是点,真要遭灾,咱手裡有粮食心裡不慌……”
“大哥,你赶紧好起来吧,你這一倒下,吓死弟弟了,咱家你是主心骨,万不能有事啊!”
闺女說的对,他们替换了原本的一家三口,說话行事肯定与原本不同,得找個理由圆過去,家裡的顶梁柱倒下,他们惶恐无依,有了改变也勉强說得過去。
“天……佑……”闫大伯突然出声,给闫爸爸吓了一跳。
這闺女,咋不說她大伯清醒能說话了。
咳咳咳咳……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扶我……起来……”闫怀文极力压着嗓子眼裡的痛痒,說得很慢。
“唉,唉,我扶你。”闫爸爸合上裡衣,放下布巾,手一用劲就给人撑起来了,一手扶着背让他借力,另一只手抄起地上的夜壶,小声问:“大哥,你要方便不?”
他是掐着時間回来的,這個点他大哥也该解决個人問題了。
闫怀文历经三朝,位极人臣,可谓历尽千帆。
酷吏上位的他,铁面无情,一贯遇事不乱,八风不动。
哪怕重活一世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依旧镇定自若。
除了忍受高热,被病痛折磨,他這些时日一直在回忆那些不想去回忆的過往,看着一個個死去的亲人出现在眼前,有激动,有庆幸。
女儿還在,沒有因被人所欺,吊梁自尽。
儿子還在镇上的书院苦读,還沒有被他拖累,遭人暗害身死。
至于二弟一家……
還沒有因为欠下赌债被他愤而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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