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老周的妻子相對來說,就是個很穩重的中年女子,她就連走路都是不疾不徐的。
“這是我們山裏邊自家採的茶葉揉製出來的紅茶,還是可以的哦。”老周的妻子道。
林敬鬆把杯子湊在嘴邊,用力嗅了嗅,他也不怎麼懂茶,但這個茶光是聞起來都香氣撲鼻了,湯色更是清澈透亮。
一會兒,老周走來了,帶着他一貫爽朗的笑聲,道:“你們先等等,我把廚房裏面的東西拾掇出來。”
接着,又去廚房裏面忙了,這一忙,就是一個整下午。
能把客人這麼落在院子裏,自己進屋去忙的主人家,也着實少有。
不過成果是喜人的,不到五點鐘,林敬鬆就聞到了一股子特殊的菌菇的香氣。
林敬鬆不禁走到了廚房,發現鍋裏燉着濃稠的湯體,老周每隔半分鐘都要翻動一次,而竈臺上面還放着一盆洗潔精水,裏面的抹布上面全是油污。
“松樹菌?”林敬鬆挑眉,有些意外,但想想卻也是在情理之中。
松樹菌是這種菌的學名,至於老周這邊的土語叫什麼林敬鬆還真不清楚,這種菌子通常只長在純粹的松樹林裏,還是少有的不能人工培育的菌子之一。
松樹菌味道及其鮮美,再加上它苛刻的生存條件,以及難以量產這一點,這些年市面上一斤幹松樹菌的價錢已經直奔三百塊錢了。
“可以啊,老弟!居然能猜出來這玩意是個什麼東西,牛皮啊!”老周依然還是這麼的奔放。
林敬鬆呵呵的笑起來:“之前跟朋友在一個農家樂喫過,不過他們也是從外地買來的,當時我們哥們兒幾個喝多了閒扯淡,就有個兄弟那起這個吹起來。”
老周仍道:“已經很厲害了,我們火城這邊不少年輕一代的本地人都不認識這玩意嘍。”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想起了汽車喇叭聲,這響聲聽起來略有些非主流,走出去一看,是個老爺爺皮卡了。
外面車型相當的硬漢風格,當然也很糙,車漆都掉了大半,保險槓倒是新換的。
老週上前跟車裏面的幾個人打了招呼,接着又給林敬鬆介紹道:“這是我朋友們,都是老傢伙啦,來幫忙明天一起進山裏逮野豬的。”
其中一個腦殼亮得反光一老漢指着林敬鬆道:“老周,就這麼把傢伙什賣出去了?”
老周“嗨”的一聲,耿着脖子:“老子給你們做了十來年的飯啦,老子要去米國給兒子做飯啦!”
“你就仗着你兒子出息唄,我兒子現在也長本事了,一頓飯能喫兩斤肉呢!”一個同樣頭着。
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林敬鬆一臉問號……兒子長本事,一頓飯喫兩斤肉?
這兩者有什麼聯繫麼?
接着,就有另外一個穿着迷彩裝的老哥“切”的一聲,道:“你兒子再牛皮,讓它上山上來趕豬啊?”
林敬鬆猜測,那位老哥口中所說的兒子,應該是狗吧?
一羣五十歲的老哥們吵吵鬧鬧的,又哈哈大笑,那光是那和諧的氣氛都讓林敬鬆看着羨慕起來。
他這要是到了五十歲,還能有這麼一羣損友,多好!
晚上飯點兒,老周算是正經把林敬鬆跟王麻子介紹給這羣已經奔老年去的老哥們。
晚飯喫的是松樹菌燉山雞,老周在廚房親自守着燉了三個小時,雞骨頭都要燉爛了,喫起來那叫一個入味兒。
雞肉裏面有松樹菌的鮮美,
松樹菌則是浸滿了雞湯的肉香。
一羣奔五十歲的老哥們了,人老心不老,還舉着酒杯放聲吹起了牛皮,什麼罐頭換飛機的陳年老事都被他們翻了出來。
酒意濃時,老哥們一手夾煙一手舉杯,林敬鬆不想在屋子裏抽二手菸便出來坐着。
外面有老周的妻子在收拾院子,有時也會跟林敬鬆吐槽一下老周像個小屁孩的脾氣。
林敬鬆莞爾一笑。第二天一早,老周放言要真實的帶林敬鬆看他們那一輩人上山抓野豬的架勢。
當然,現在野豬是二級保護動物,捕殺它們是違法的,後面老周纔在山裏放了幾年的豬仔,充當假野豬,就是爲了喊朋友們上山打豬。
“其實也是早些年饑荒,山裏的野豬都被喫得差不多了,平常人在山裏走上半天也不一定能找到一點兒蹤跡。”迷彩服老哥小聲的跟林敬鬆講着。
這羣老哥們相當的能喝,林敬鬆昨晚被他們沒少勸酒,實在是招架不住,林敬鬆就喝了幾杯。
酒是老周家自己釀製的米酒,這種酒林敬鬆相當的有經驗,後勁賊大!
要是平常人第二天肯定起不來,林敬鬆相當有自知之明,沾口就倒進了空間的容器裏。
想出這麼一個偏門兒之後,林敬鬆對於勸酒就來者不拒了。
那海量足足把這位不信邪的迷彩服老哥拼得頭暈眼花趴桌上也沒幹得過,後來還是林敬鬆藉口二手菸薰得他頭疼躲了出去,這位老哥才能堅持跟老周喝上那麼兩杯。
反正今天早上,這麼一羣老哥對林敬鬆的態度就好轉許多。
用迷彩服老哥的話來講,他們喝酒到最後,喝的是人品,偷奸耍滑者不行,裝大尾巴狼的更玩不得,還有就是對自己沒點兒逼數的同樣也不成。
就這麼開車一路翻山越嶺之間,林敬鬆耳朵裏塞滿了各位老哥在酒桌方面識人的經驗。
林敬鬆最後苦笑着想,他下次跟劉東吹牛皮就有資本了,這麼一套話套在這小子身上,鐵定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致流程上跟昨天老周給林敬鬆講的差不多,就是把豬引到陷阱裏去,把陷阱上面蓋上蓋兒,餓它兩天,再實行下一步動作就會安全許多了。
但實際操作上,卻遠沒有老周所說的那樣風輕雲淡。
他原本涉及的陷阱也就三兩個,那哪裏能管的上林敬鬆所需要運走的那麼多豬啊。
於是只能現挖坑,需得挖個四五米深的大坑纔行,幾位老哥還沒協力挖半個呢,就坐在樹林下面捂着頭吆喝着頭疼。
接着,就有一位打電話叫來幾個微型挖掘機過來,正開挖呢,突然就有另外一位,一拍腦門:“笨啊你們!還以爲是咱們之前的打獵呢,上麻醉針啊!”
接着,那位老哥就打電話,叫來了更多的人,一羣穿着紅色制服的人,一人一槍麻醉藥,林敬鬆跟在後面數着,居然打了七十多支。
一共是六十多頭豬,十來只羊,而且總感覺還有,王麻子已經顧不上驚了,趕緊給孫喜勝那邊打電話催着他們過來。
林敬鬆也是沒想到,原本以爲要轟轟烈烈多艱難的事情,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解決了,連帶着老周也在囔囔:“這樣抓來的豬是沒有靈魂的!”
林敬鬆沒忍住臉上掛笑,老周看着臉上一把年紀了,居然還這麼的新潮。
不過,沒能看到昨晚老周他們幾個吹牛皮那畫面,林敬鬆確實感覺這事兒搞得讓人覺得不盡興。
前面的工作人員在打麻醉針,林敬鬆他們則是在後面把撂倒了的豬羊進行一個五花大綁,即便是這樣,都把一羣中老年老哥們累得
呼哧呼哧直喘氣。
下午,孫喜勝那邊臨時調配的貨車纔過來,大家夥兒一起協力把捆好的豬羊塞到車裏面,不過數量實在是太大了,至少得兩趟運。
老周也是沒想到他這邊山裏居然能藏着那麼多的豬,最後只肯收了林敬鬆五十萬,再多他也不要了。
在錢財方面,老周看的相當的開:“老子賺了一輩子的錢,也不稀的那十萬塊錢,就當是看你小子順眼,送你個優惠好了。”
林敬鬆摸了把鼻尖兒,對老周這麼個中年老哥,一時間看着更覺得他可愛了。
林敬鬆沒少買牲畜,但平常都是他討價還價的,這還頭一次遇上賣家這麼奔放,王麻子都癡呆了。
最後,林敬鬆認真的說了棗莊所在的地方,誠摯的邀請:“歡迎周老哥以及各位老哥來我那邊做客,別的不說,我山上喫好的好玩的也不少,鐵定招呼各位盡興的玩兒。”
老周胳膊搭在林敬鬆肩膀,笑嘻嘻的道:“你這娃娃,都喊我們幾個老傢伙是哥,而不是叔的,我們幾個就該得照顧照顧你嘛。”
“就是就是,老子還年輕呢,還能去河邊廣場跳舞呢,怎麼上街就平白被人喊爺爺了呢!”
“憑這一口老哥,確實就得照顧着!”
林敬鬆也是一臉懵逼,他就喊了幾聲招呼,就落得這麼大的便宜?
不得不說,老周跟他得朋友們,着實都是性情中人!所有內容使用搜索引擎轉碼技術抓取自網絡,如有侵犯版權,請來信告知,本站立即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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