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魔鬼！
貝蒂和塞馬爾嚇得鼻涕眼淚流了一臉，不顧身上扭曲的四肢，不停地向外爬。她們要告訴別人，蘇瑤是魔鬼，必須殺了她！
蘇瑤雙指並立，聚起一股氣團打入兩人腿上。當初她傷到的就是一條大腿，如果沒有江灼，恐怕她即使死不了也活不成。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股咒氣附在骨頭上，怕是一時半會治不好。
渾沌還等着看更加刺激的場面，結果蘇瑤就這麼走了！它不滿地用頭去頂蘇瑤，沒意思沒意思。
“你老大不小了，不要總是想着殺人。”
“我纔剛剛滿一萬歲，怎麼就老大不小，擱我們家我還是個沒滿月的幼崽！”
蘇瑤懶得和這個裝嫩的老毛球爭吵，踩着上課鈴聲回到自己座位。
前桌伊夫瞟她一眼，就跟多麼不滿她遲到似的。可她就算遲到，和他有什麼關係……蘇瑤對這種小陰陽人不太理解，對方太弱了，她感覺都不用靈氣，物理攻擊可能都會打掉他半條命。她淡定地打開自己的智腦，開啓無聊又日常的學習生活。
然而今天註定不會是日常。
“蘇瑤，出來一下。”蒙德老師推推厚厚的眼睛片，滿臉的嚴肅。
蘇瑤走出去，問他：“怎麼了老師？”
“機甲系一班的貝蒂和塞爾瑪今天被人打傷，”蒙德頓了頓，“很嚴重的傷，她們共同指認，說是你做的。”
“不是我，老師，我怎麼可能打得過機甲系的同學。”蘇瑤無辜地看着老師。她的頭頂一痛，感受着毛球顫抖的身體，知道它又在興奮了。
這在蒙德的眼裏就是自己弱小的學生頂着一個同樣弱小的寵物，膽怯又無助。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兩個機甲系一班的b級戰士，居然能被一個d級瘦弱的小姑娘打成那樣，誰都不可能相信。
但是……“有同學說，確實看到你和她們在一起。”
“他看到我打人了嗎？”
“這倒是沒有。”
蘇瑤保持沉默，不再多說，留給蒙德老師無限腦補空間。
蒙德已經完全相信蘇瑤是無辜的這件事，他其實也有耳聞學校裏有人欺負蘇瑤，還把她做成過表情包，可灰木星弱肉強食是所有人都遵守的規則，他即使出手幫蘇瑤一次也不可能幫之後的每一次。但是這次，沒想到對方居然能用那種虛假到可笑的理由來栽贓她。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先回去吧。”
蒙德覺得最爲老師，找茬找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不能不管。
這件事傳播的很快，大概是貝蒂和塞爾瑪的情況太慘烈，但卻沒有多少人譴責蘇瑤，反而是覺得撲朔迷離。蘇瑤的班上也開始了就蘇瑤傷人事件的討論。
這種事永遠少不了伊夫，他其實也不信蘇瑤能打傷兩個一班的戰士，但是他習慣性去說蘇瑤的不好，張口就是：“沒想到她那麼壞。”
雪莉爾第一時間幫腔：“真是哪都有她，該不會是她找人打的吧？”
“對！一定是！”伊夫終於找到了一個可靠的論據，一拍手掌，彷彿觸及到真相的正義。
“你們腦子進水了嗎？蘇瑤是怎麼得罪你們了，你們說那些可笑的話之前能不能尊重一下事實？”康妮坐在後面，實在受不了這羣人總是空穴來風、莫名其妙的針對蘇瑤，就因爲她基因等級低，學習成績差嗎？
伊夫很意外，書呆子康妮居然肯爲吊車尾蘇瑤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倆人關係這麼好了？
“爲什麼不能說她，她總是那麼不自量力，之前跑去跟加文學長告白，後來又擅自離開採集區，哪一點不是在丟我們班的臉。現在這件事，你有證據和她沒關係嗎？”
“告白爲什麼會丟你們的臉？喜歡一個人告白有什麼錯？我們去採集區之前就簽了承諾書的，她私自離開確實不對，可就算是出了事和我們也沒關係。這件事確實沒有證據證明與她沒關係，可是你有證據證明和她一定有關係嗎？”
康妮是他們班的第一名，平時總是抱着本書，低頭不理人，今天還是第一次這麼言辭鑿鑿地與人爭辯。伊夫目瞪口呆，發現自己居然說不過她！
“看了幾本書就以爲能教別人做人嗎？再會說你也進不了一班。”雪莉爾輕蔑地翻了個白眼。
雪莉爾說的沒錯，無論她再怎麼認真學習，無論她的成績有多好，只要她的基因等級是c就永遠不可能與那些人比肩。甚至永遠不可能成爲一名機甲製造師。
康妮的手有些抖，這些人就是這樣，當別人站在懸崖邊上，他們總是怕對方不會跳下去一樣。
“難道你們能進一班？如果閒得沒事可做，去找個廠上班，就不用總是想着貶低別人來找自己存在感了。”
蘇瑤剛回來，聽了個大概，原本對伊夫這種嘴碎無能之輩不願意浪費自己的經歷，畢竟無論哪個世界從來不缺這種閒人。
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從來沒說過話的女生會站出來爲她說話，既然這樣，她就得伸手去打那隻亂叫的狗，省的嚇到身邊的人。
伊夫臉皮發紅，惱羞成怒地指着蘇瑤想罵，可是他擅於在人背後陰陽，當着面就不知道怎樣發揮。罵的難聽了損壞自己形象，罵的輕了又駁不過蘇瑤的諷刺。
好在他還有隊友，雪莉爾向來嘴巴毒：“就你厲害，還找個廠上班，笑死人吧，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你覺得你自己上得了檯面？又矮又醜，廠裏都不招你，看來也就只能說說閒話了。”蘇瑤好笑，她原本真不想搞人蔘公雞，可對方居然直接選擇這條線路。
雪莉爾的身高和長相一直都是她最自卑的點，還沒有人會這樣直接說出來，現在被蘇瑤在班裏這樣不留情面的嘲笑，雪莉爾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擡起手就要去扇蘇瑤，結果蘇瑤沒扇到，自己的手差點被捏斷。
雪莉爾痛得大喊，張口就要去罵，結果對上一雙怒氣深沉的眼睛，竟然硬是嚇得沒敢吱聲。
江灼甩下她的手，低沉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沒有下一次。”
蘇瑤正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江灼，不知道他怎麼會來這裏。她被拉出教室，拉進教學樓的拐角。
灰木星現在應該是在秋季，學校裏的花樹努力抓住最後一個溫暖的季節開放。風帶走小巧的花瓣，讓單調的天空有了不一樣的顏色。
但蘇瑤現在眼裏，全部都是粉紅色。江灼也許是太着急，離她很近，當他低下頭時，高挺的鼻尖似乎能觸碰到蘇瑤的額頭。
蘇瑤覺得自己被下蠱了，她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應該已經紅了，可她的眼睛不爭氣地看着江灼，目光移動哪怕一毫米的距離都做不到。
“我聽說我們班貝蒂她們的事，有沒有受傷。”
一聽這個，蘇瑤突然心虛。在太虛界有仇必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行爲準則，她打了仇人理所應當，可是誰願意惹麻煩呢，該掩飾就得掩飾。
然而剛纔還理直氣壯的蘇茶瑤面對江灼的時候並不想撒謊，甚至還有了一絲愧疚——該放學後再打。
渾沌從剛纔就暗搓搓觀察能讓她主人乖乖聽話的陌生男子，心裏早就一百個不爽，現在它尊貴的主人居然羞愧地垂下頭顱，讓它根本無法忍受！
江灼皺眉，蘇瑤頭頂上那顆奇怪的毛球居然一直用翅膀拍她。看着蘇瑤被弄得一團亂的頭髮，江灼扯下毛球丟到地上。
渾沌被江灼嫌棄的態度激怒，撲扇着翅膀發起頭頂攻擊。江灼不痛不癢地瞥它一眼，思考着該如何處理它。
“它、它就是有點鬧騰，其實本質不壞。”蘇瑤抓住渾沌揣進兜裏，緊緊抓住口子，不讓它出來繼續丟人。
“嗯。”江灼輕輕地幫蘇瑤整理亂掉的髮絲，“受傷沒有？”
蘇瑤聽着自己的心跳，語氣軟成棉花糖，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被打的那個：“沒有。”
江灼仔細觀察着蘇瑤，面色紅潤、行動正常，確實不像是受傷，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過度關心對方，可是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根本管不住自己。想到蘇瑤受傷，奄奄一息的模樣，心臟被剜掉一塊那麼疼。
他不知道爲什麼那些人要找蘇瑤的麻煩，爲什麼要栽贓蘇瑤。蘇瑤那麼弱小，根本不可能得罪她們。這件事他一定會查清楚，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蘇瑤垂着頭，看着江灼外套上的褶皺，試圖用手去拉平。她早就發現江灼的衣服上總是有褶，甚至有時候會穿反，他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在麗澤星上的時候，蘇瑤忙着修煉的時候都是江灼在照顧她，江灼受傷的時候都是蘇瑤在照顧他，所以倆人對於摸摸對方的頭髮和衣服什麼的，似乎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就連快要貼在一起的親密距離都沒有意識到，甚至還談論起如何消除衣服褶皺的話題。
無人察覺的一角里，只有被困在口袋裏的渾沌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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