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閉上眼睛，感受它，然後迴應我。”
康妮連忙閉上眼睛，感受是能感受的到，但怎樣迴應呢？
她感受着那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黑暗中有種無依無靠的慌張感。她想看清那股力量究竟長什麼樣，想看清那股力量的下一個目標是哪裏。
就在她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波動要接近她的心臟時，突然就看清了那股力量的樣子。
沒有顏色，她卻能看得非常清楚，它們像是樹根張牙舞爪地盤踞在自己身體裏，又像是水流涓涓不斷地流淌。
這就是師姐的精神力嗎？
不對，這不是蘇瑤的精神力，因爲她發現她是可以調動那些纖細的力量的！
可以讓它們遍佈全身，可以讓它們聚在掌心……
“那就是你的精神力。”
康妮猛然睜開眼睛，眼前的蘇瑤正笑眯眯地託着下巴，雙手已經離開了她。
“那剛纔接近我心臟的力量……”
“是我，師妹你真膽小，我都快扎進心臟了才肯把我推出來。”
“我推出來的嗎？！”
“對啊，你不是感受到自己精神力了嗎，其實它們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一直在工作。”
康妮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原來精神力就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嗎……
而那一天，她的師姐第一次對她板起了臉，她從未見過對方那樣嚴肅過。
“在煉器的道路上，總有各種各樣的失敗，但那種失敗不能成爲把自己打成失敗者的藉口。你現在有宗門，有師父有師姐，以後還會有師弟師妹，遇事不能再輕易的妄自菲薄。”
康妮看着眼前嚴絲合縫的零件，想到師姐的話還是有些臉熱。
“師父放心吧，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安格里欣慰地點點頭，這個徒弟什麼都好，就是不自信。
那天蘇瑤引導她精神力的時候，他就在門外。
其實那種方法他也是第一次見。精神力進入生命體是非常危險的，必須要有極其精準的操控能力，而且精神力必須要足夠強。
饒是他全盛時期也不敢做這種嘗試，一旦稍有不注意，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但很多事情在蘇瑤身上似乎都沒有什麼難度，她就那麼輕而易舉地引導出了康妮的精神力。
安格里心裏一邊心驚於蘇瑤的大膽，一邊又油然的自傲。
精神力這個東西玄之又玄，捉摸不定。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精神力，而精神力必須在逐年累月的鍛鍊中，增長到一定的量纔會被感知。
而且有些人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精神力，更不知道如何鍛鍊精神力。
只有大師級的人物對這個才稍稍有些感悟，安格里倒是有方法來講，可是那些東西講出來又虛又空，康妮聽完也是根本不理解。
那麼萬能方法又來了——靠天賦。
其實就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而蘇瑤直接以精神力引導精神力，這個實在是天才之舉。雖然不知道蘇瑤怎麼辦到的，但是安格里認爲絕對不是讓康妮自己去感受那麼簡單。
引導精神力這種能力，一旦被那些機甲製造業的老傢伙們知道，還不知道得掀起多大的波瀾。
可惜，蘇瑤已經是他徒弟，這能力也只服務他們……灰木煉器宗。
安格里想到這裏，簡直年輕了幾十歲。
他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加油，向你師姐好好學習！”
“我會的師父！”
“不錯不錯，我等待着小康妮的機甲。”
師徒倆一臉“你怎麼還在這”的表情看着說話的艾倫。
艾倫嘆氣：“怎麼還會有人嫌棄一位帥氣的騎士啊。”
“不需要，走。”安格里無情地揮手。
“不行啊，我答應瑤瑤的，要知道我們兄弟倆還欠着她鉅款。”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安格里懷疑地看着他。
“暫時沒有，我也希望一直都沒有。”
艾爾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安格里心裏大概有了答案，沒有再堅持攆他走。
蘇瑤與江灼乘着機甲，飛了得有一週，才終於定位到了本次出行的第一個落腳點——賽博星。
這顆星球外面已經沒有了氣層的包裹，完全暴露在了宇宙射線中。
它已經死亡了。
對於這一點，蘇瑤並不意外，因爲據他們瞭解到的信息來看，這顆星球就是類似眼前這樣的結局。
賽博星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
這裏曾經閃耀着全星際最爲輝煌的機械文明。住在這裏的賽博人對於機械的狂熱無人能及，他們酷愛各種機械的發明與創造，酷愛到把自己也改成機械的模樣。
如此的瘋狂也成就了賽博人絕對的星際霸主地位，然而這位霸主並不擅長管理他的小弟，只知道拿小弟實驗自己的新發明。
那段時間，附近幾個星系可是吃了不少苦頭，有些小星系甚至直接被機械人搞沒了。
很多事情都是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驕傲的賽博人沒被小弟們打死，卻被自己創造出來的機械人端了老巢。
當機械被賦予了思考的能力，他們分不清誰是誰的主宰，只有用殺戮來決定這種困惑。
“這裏一定發生過慘烈的戰鬥。”
昏暗的光線裏那些殘肢像是擁有生命，猙獰地向外伸展。
蘇瑤看得滿眼驚奇。
這顆傳奇的星球如今已是機甲的墳墓。
她原本還以爲這顆星球已經徹底湮滅，畢竟星網上能查到的信息太少，大概是曾經的它太過可怕，各個星系到現在還活在被它機械信徒支配的恐懼中。
由於沒有氣層保護，他們也只能駕駛着機甲隨處走走。
“不能白來一趟，我看賽博人的機甲和我見過的都不太一樣，得搞點回去研究一下。”
“這些機甲暴露在射線裏太久，可能存在輻射。”江灼擔憂地說。
“扒拉下面的，興許有的還有救呢！”
蘇瑤不死心地看着一地機甲碎片，這可都是好東西，說不定還能拼出完成的機甲呢。
於是江灼在蘇瑤的指揮下把機甲開成了挖掘機，每天在賽博星挖機甲碎片。
第四天的時候，終於裝夠了兩隻空間鈕，蘇瑤才滿足地拍拍手。
“夠啦夠啦，我們出發，去下一個目標！”
江灼檢查了一下能源盒，七千多的能量才用了不到一千，暫時還不用更換。
推動器裏藍色的火焰照亮腳下滿目瘡痍的土地，冰冷的機械碎片似乎流下藍色的淚水，在永寂的黑暗裏送走最後的光明。
雖然沒有找到靈石，但是也算小有收穫，蘇瑤抖着手裏的地圖，笑眯眯地與江灼聊天。
“這個彼爾德星距離這邊不遠，估計明後天就能到。也不知道這顆星球怎麼回事，比賽博星的記載還少。”
“可能比較小，一般大星系會邊緣化這些小恆星，認爲它們不值一提。”
“嘖嘖，別的星系會不會邊緣化小恆星，我不知道，但伊奧斯，百分百會邊緣化。”
灰木星人蘇瑤不爽地撇撇嘴，畢竟尊貴的伊奧斯老爺們連自己家星系裏的星球都會鄙視呢。
渾沌點點頭：“我同意！在伊奧斯的時候，總有人說我醜，在灰木星就很少。”
江灼蘇瑤：“……”
只過了一天，他們就看到了彼爾德星的影子。
蘇瑤與渾沌興奮地趴在窗口上，這顆星球遠看藍綠相間，還有云層，肯定是有生命體的。
機甲經過激烈的氣層摩擦，進入了這顆星球的內部。
果然！白雲，青山，綠水。
這是一顆堪比伊奧斯自然環境的星球！
蘇瑤忍着落地時的頭暈，小心取來空氣樣本檢測，確認沒有問題後纔打開操作倉，她深吸一口：無靈氣，但清新。
真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這麼順利，才半個月就找到這麼合適的備用星球。
只是爲什麼頭那麼暈呢？
她看向江灼，對方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天空。
蘇瑤跟着擡頭去看，藍藍的天空上飄着幾塊白紗般雲朵，偶爾有鳥飛過，除了那些鳥的個頭大了點，沒有什麼異常。
“在看什麼？”
“重力的方向不對。”
“我說怎麼那麼暈呢。”
“還好嗎？”
江灼擔憂地看着她，蘇瑤覺得她要說不好，對方估計會直接把她塞到機甲裏帶走。
“小問題，先在這兒觀察觀察，不行再說。”
他們在這顆星球遛達了一天，檢測了各種花草樹木還有土壤水源，全部都沒有問題。
天色漸黑，他們找了一個小洞穴，打算在這裏休息一晚。
蘇瑤拿出熱騰騰的餡餅遞給江灼，心情不錯地和他聊天：“這裏的自然環境是適合人類生存的。”
江灼點點頭，塞了一口餡餅。
“不過你說的重力方向問題，按着觀察來說，物體運動軌跡都是向地而行的，質心應該就在我們腳下。可那種眩暈感確實存在，就像是人被倒置了一下。”
蘇瑤一邊思索一邊比比劃劃。
不知不覺間，月亮已經升起，瑩白的光灑在洞口青翠的矮樹上，柔美又靜謐。
蘇瑤偶然擡頭看到，忍不住讚美一番：“至少景色確實比灰木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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