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沒問題，效果還不錯。”
“當然不錯了！那可是十級材料！”
蘇瑤打了個呵欠，不鹹不淡地瞥比利一眼，“你們賽博人不是經常與十級材料打交道嗎，你怎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怎麼可能，即使是賽博人也只見過一種十級材料！”
“一種？是什麼？”
“是赫菲斯大人的恩賜，我們把它命名爲炎金。”經過大半年的相處，比利已經徹底被蘇瑤收買，說話也不再遮遮掩掩。
果然，蘇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十級材料其實放在太虛界也是非常難得的天材地寶，在星際估計只有像是阿瓦尼絲那種堪比一方神明的存在，才能擁有這種材料。
“那賽博星得有十級機甲吧？”
比利聽到這個問題居然陷入了沉默，而且大有情緒朝着谷底一路跌下去的趨勢，蘇瑤覺察自己說錯話，迅速轉移話題：“九級的機甲我好像有點眉目，我先去看看。”
“十級機甲是災難。”
“嗯？”蘇瑤都走到門口了，才聽到比利冒出這麼句沒頭沒尾的話。
“如果不是它，我們賽博星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它帶領着機甲造反的？你們給一架十級機甲賦予了生命？”
“不是我們賦予的，它自己活過來的。”
“自己活過來啦？”
“對，我們傾盡全國最優秀的機甲製造師，整整耗費十年，才把它製造出來。它是我們的驕傲，象徵着我們賽博星在機械方面最頂尖的成就與榮耀。”
時至今日，比利說起他們的十級機甲依舊滿目的自傲，但之後的事情又讓他恐懼得顫抖。
“我們都明白十級機甲的不可控性，所以沒人敢給它安裝思維繫統，但它卻莫名其妙地活了過來。”
“是不是有人在操縱它。”
“沒有，因爲我們覺得沒人配得上它，所以直接把操作倉門封死了。”
“……那總得有人能打開吧。”
“只有一個人，是它的製造者，但被它親手殺死了。”
“呃……”蘇瑤咂咂嘴，好像不知道該點什麼纔好。
十級材料雖然活性很高，但是不至於自己活過來，她還是覺得是有人操縱了它。或者它的製造者偷偷給它安裝過思維繫統，但其他人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確實不是那樣的。”比利其實說到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被罩了層迷霧，但他又實在撥不開那層迷霧，只能抱着記憶中的景象在原地徘徊。
“我們最終躲在文明之地才躲過了它的屠殺。”
蘇瑤嘆了口氣，安慰地揉揉比利的大腦袋。
“我出來後，沒有見到它，不知道它去哪了。”
“嗯，我去過一次，沒見到十級的機甲。等以後有機會，我帶你過去再找找。不過我想它可能……也死了。”
“它活過來就爲了殺死我們，可我們沒有對它做過什麼糟糕的事，它爲什麼會變成那樣？”
蘇瑤看着悲傷的比利，把那句“它可能中病毒”的話嚥進肚裏。以賽博星人對機械製造的驕傲，中病毒這種事簡直是在侮辱他們。
“答案可能會被掩埋，但絕不會消失，等我們一起去看看，也許答案早就擺在我們的眼前。”
“嗯！”比利用力點頭，“這可是你說的，會帶我去賽博星。”
“我說的。”蘇瑤好笑地拍拍手底下的大頭，“你說你們躲在文明之地，那其他的賽博人呢？”
“我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能到哪裏去，只能給救生艙隨意標個降落點。我落在了天目星，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好吧，培養倉做得怎麼樣了？”
“快好了，你之前答應我的，做完培養倉就教給我怎麼做仿生胳膊。”
“……我做的時候你不就在旁邊看着呢嗎，我還怎麼教你。”
“我根本就看不懂你爲什麼那麼做，你也不跟我講。”
蘇瑤看着理直氣壯的賽博人，無奈地點點頭：“行行行，我後面把視頻配個講解。”
“你對我的態度總是這樣不耐煩，但對你的師弟師妹們就慈愛有加。”
“你這話說的很不見外。”
比利臉色脹得通紅，眼神明顯還在控訴蘇瑤，但是似乎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說點什麼，只能無比落寞地離去。
蘇瑤挑眉看着比利傷心的背影，怎麼她也沒說錯什麼吧。
現在機甲方面實驗室馬修他們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她有更多的時候來研究九級機甲。其實機甲的構造她設計的差不多了，只是材料還是沒找到。
說起來也是奇怪，她有十級材料，也有八級材料，但唯獨沒有九級材料，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九級材料。
她去詢問師父，師父對九級材料也不怎麼了解，犄角旮旯裏摳出點九級材料的資料。
江灼那邊已經放出消息收購九級材料，但依舊沒有動靜，沒辦法找了僱傭隊去採集，也沒有什麼收穫。
蘇瑤沒有辦法，只能把擱置已久的課題拿出來做研究。
“蘇瑤姐怎麼說？”
“適應的很好，沒有問題。”艾倫輕輕活動着手腕，眼睛裏全是笑意。
艾爾心裏鬆了口氣，雖然艾倫爲了不讓他們擔心，總是表現得和往常一樣，但是他還是發現對方會偷偷躲在角落抽菸，會時不時發呆然後嘆氣，還會因爲拿不起東西而煩躁。
可即使他發現了艾倫的異常，他也無能爲力，面對這種事情，他們能做到似乎只有接受。
但他們有蘇瑤姐，蘇瑤姐總是那麼可靠，有她在，什麼事都能解決。
那條胳膊太神奇了，除了結合處那條細線，根本看不出是假的。他至今都不明白，爲什麼那條胳膊能長在艾倫身上。
他曾擔心地找過蘇瑤，問她這個胳膊是不是活的，有沒有自己的生命，會不會有副作用。
蘇瑤姐沒有嫌棄他對自己的不信任，反而十分耐心地給他講解了半天。
很多專業術語他不懂，但他知道，胳膊不是活的，不會有副作用就夠了。
“我覺得我可以駕駛機甲。”
“呃……這個還是不行的吧，蘇瑤姐說過畢竟不是原生的胳膊，反應還不能那麼靈敏。”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我真的覺得可以。”艾倫看着自己的手，靈活地彎曲着五指，“我感覺它就是我的胳膊。”
艾爾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自己的機甲，跟着艾倫鑽進去。
艾倫坐在主駕駛上，輕輕地撫摸操作檯上的按鈕，他的眉眼平時就是未語含情，現在更是深情迷人。
機甲戰士對機甲的熱愛，大概是刻進骨子裏的深沉。
他輕輕啓動機甲，帶着它走路、起跳、揮拳。
“我可以！我還可以駕駛它！”
“嗯，你有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艾倫興奮地睜大雙眼，指尖都在顫抖，“去喊尤文過來。”
“喊他幹什麼，這樣試不就行了。”艾爾不怎麼情願。
“快點，寶貝兒。”
“別我亂喊。”艾爾瞪他一眼，慢吞吞地跳出操作倉。
艾爾找到尤文的時候，尤文正在練兵。對方聽到他的話，有些猶豫地問：“你確定？”
“少廢話，一會兒你注意着點，知道嗎。”
“嘖、你可真麻煩。”
艾爾看着紅頭髮不耐煩的背影，恨恨地咬緊牙根，“他最討厭紅頭髮了！”
尤文過去後也沒多說，直接放出了自己如焰火般火紅的機甲。
艾爾還沒來得及鑽進機甲，艾倫那邊就開始了動作，他只能站到遠處看。
白金色的機甲率先攻了過去，紅色機甲輕鬆閃開，曲肘搗在白金機甲的背上。按照艾倫的正常操作來說，他應該能輕易穩住機身，然後側身反擊。
但是現實是，白金色的機甲似乎頓住了，隨後才邁步穩住身形，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停頓的那幾秒在戰場上也是致命的。
紅色的機甲沒有急着進攻，而是等着白金的機甲準備好，再重新開始對招。
對戰的性質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白金色的機甲根本不是紅色機甲的對手，甚至連對手的資格都配不上。
可是白金色的機甲始終都沒有停止手下的攻勢，直到最後甚至變成了雜亂無章的宣泄。
紅色的機甲將他鎖在地上，才終於結束了這場看似玩鬧的對戰。
“我輸了，尤文。”
艾倫溫雅的聲音傳來，甚至還帶着笑意。
但尤文與艾爾心裏都不怎麼輕鬆，某種沉甸甸的情緒壓在他們胸口，讓他們不知所措又無能爲力。
艾倫出來的時候，滿頭的汗水，他揚着嘴角，眼睛裏卻沒什麼光亮，“盡力了，看來還是不行。”
“才一個多月，等你適應了就好啦。”艾爾故作輕鬆地安慰他。
“嗯，我也過完癮了，該去忙自己的事了，你們也去忙吧。”
艾倫不知道是疲憊還是其他原因，沒什麼說話的慾望，與尤文他們說這幾句都讓他很累似的。他揮揮手，背朝着他們離去。
艾爾看着艾倫努力繃起卻還是塌了一角的肩膀，忍不住衝尤文發脾氣，“不是說讓你注意點！”
“我還能再怎麼注意，我總不能讓着他。”
“讓他一下又怎麼了，他不是還……”艾爾在尤文的目光中，聲音越來小，“沒恢復呢。”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理解一下你哥的心情，他只是丟了只胳膊，不是丟了尊嚴。我那樣做，只是在侮辱他。”
“那該怎麼辦，你說！”
“又不是我哥，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兩個人和幾輩子沒見過對方似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瞪着對方，恨不得把對方瞪出個窟窿。
“別再讓我看見你，死紅頭髮！”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死金毛。”
兩個人氣呼呼地離開，之後更是見面就吵，吵得江灼一個頭兩個大。
平時江灼會把艾爾留下，教給他處理政務，今天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你倆怎麼回事？”
江灼覺得該關心關心這倆男人到底怎麼回事。
艾爾愣了一下才明白江灼在說誰，他把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了江灼，氣憤的語氣裏還帶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難過：“放在以前，他怎麼可能打得過艾倫！”
江灼聽完，又仔細問了些關於艾倫胳膊的事，並沒有跟着艾爾同仇敵愾。
艾爾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江灼替他說話，他怕江灼覺得他無理取鬧，雖然他自己覺得自己都是在無理取鬧，但他就是氣兒不順，爲什麼不順，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越想越難過，最後竟然可憐巴巴地問江灼：“你說艾倫還能駕駛機甲嗎？他看起來，非常傷心。”
江灼回過神，揉揉他金色的短髮，問了句牛不對馬嘴的話：“你哥最近談戀愛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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