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厚尚掐指捏算後,上稟仙尊:“明日亭午,可請天懲鞭。”
仙尊聽後問:“攀古,你可聽清,可還有話說。”
攀古:“弟子聽明白了,明日亭午會帶道祈上天壇候刑。”
仙尊:“不可,受天懲鞭之刑者,即時打入天獄,諒你是替徒受罰,才免了你與他一同入天獄的懲戒。”
攀古本想矇混過去,帶道祈回束心宮,爭取到時間給他身上掛寶,再讓他好好睡上一覺,明日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天刑的威力。
但仙尊搬出了規矩,看他這意思,她若是敢不守規定,連她都要回不去束心宮。那可不行,她還得找寶挑寶呢。
攀古只得應下:“謝尊上通融,下仙遵令。”
仙尊起身:“今日大會結束,明日各門派弟子各自練習,後日進階大會如期舉行。祟年已至,望各位潛心悟道,拼力進階,滅祟守祥是靈蘭山吾等之畢生所求,是爲初心不可忘。”
衆弟子:“謹遵仙尊教誨,爾等必不敢忘。”
仙尊走到盤坐在地的珠言身前,低頭問她:“可還能走?”
珠言哀怨地擡頭,輕輕搖了下。仙尊蹲下抱起徒弟,御行而去。
珠言小心地把頭輕輕地靠在師父的胸口,被師父這樣抱着,只在她剛上山年齡還小時有過。那時,她不會御行,也不會瞬移,去哪裏都不方面,師父帶她在山上各個靈氣充足的地方給她開靈練基本功,就是這樣抱着她御來御去的。
如今,再次被師父攬在懷中,聞着熟悉的淡珠檀香的味道,珠言的心砰砰地跳着,身心都是滿足的,好想就這樣一直下去。
待到師父放下她時,她的滿足變爲了酸癢,像是剛斷奶的孩子,抓心撓爪地難受,想一把拽住師父,把自己投到他的懷中,永遠沉溺其中。
不夠,不夠,就算想象中的畫面達成了,珠言都覺得不夠,師父於她,是生、是癮、是信仰,要徹底的佔有與被佔有,才能止渴。
“你靈力雖有損傷,但並無大礙,好在那隻盅羅盤將養的日子不夠,想來也是因爲那逆徒從天道境中出來,分,。身乏術,沒有時間與精力養強盅羅盤。你修養一日就應該無事了。”
師父又說:“讓你師兄護在院外,好好運功修復吧,莫耽誤了後日的進階大會。”
珠言乖乖點頭,剛被師父抱在懷中令她嘴幹口渴,知道自己一說話聲音必定嘶啞,所以選擇了閉口不言。
好在師父也沒有久呆的意思,囑咐完她,就離開了。
今日之局設的匆忙,珠言並不知何時能用到,但天時地利人合,偏巧在今日進階比試的現場全讓她遇到了。
她早有預感,天道安排她遇見師父,才讓她小時候過得那麼悽慘,畢竟有得就有失,天道最講究平衡。如今,是不是天道又在幫她,讓她剛放出的盅羅盤就能爲她所用,還在她用出的關鍵時刻,盅羅盤就要消失前,被師父正好抓到,一切都剛剛好,嚴絲合縫到,道祈無從辯駁。
盅羅盤化在了師父的手裏,此局已定,她賭贏了。自己終於有所進步,沒有像上次那樣留下紕漏。
至於天懲鞭,那可是天刑啊,她只聽說過其威力,還從未見過。
令她驚喜的是,師父沉默了許久後,允了攀古上仙替徒受刑的要求,看來師父也沒有多心疼他這位道侶。
不知攀古上仙受了兩鞭後,會不會在心中對師父懷有怨念,會不會意識到,師父沒有那麼喜歡她,那麼在乎她。一籃果子算什麼,師父平時行事多是有禮豁達,對名義上的道侶,禮尚往來也很正常
珠言越想越開懷,不知明日天懲鞭會選擇誰來執鞭,如果選中了師父
攀古上仙當衆被道侶所打,應該會知羞知恥,不能再面對師父了吧。想到這一點,珠言起身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許下心願:“願天道再次眷顧言兒,讓天懲鞭選中師父吧。”
廣場這裏,仙尊走後,攀古一衆看着道祈被押走,沒來得及交待什麼,反而是道祈衝着他師父師兄提點了一句:“看看明祖師兄,他不對勁……”
攀古一把拉住明祖,他果然不對勁。當即安撫了下明祖體內亂竄的靈氣,急道:“先回去。”
回到束心宮,明祖掙開攀古打坐在地上,手上起勢捏訣,嘴上命道:“再探!”
攀古看到明祖嘴角流出了血,她張開手掌,掌心開始聚集黃色的光,一旁的功禮攔住師父,“還是我來吧,您明日還要挨天刑。”
功禮以同樣的架勢,聚了滿手的光,慢慢推到明祖的手訣處,明祖的手勢散了,他咳了一聲,噴出了更多的血。
功禮上前扶住他,“明祖師弟,收手吧,不可再用強。”
明祖睜開了眼,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話中含着怨氣:“竟然探不來,次次都是回到了道祈的身上。”
攀古走過來,站在他面前,“你的追蹤影不是這麼用的,你該明白,一次、最多兩次追影不成,此路就行不通了。強行一遍遍開啓有害無益。”
“是,師父,徒兒心急了。”
月禪憂心道:“可見這下盅羅盤之人,圖謀之早之深。”
攀古道:“也未見得,盅羅盤害人極難留下證據,陷害者能成事實在是走運。有沒有棗,倒叫他一杆子打着了。”
功禮問道:“師父,您有沒有想過,小師弟勝之心切,心急之時,使出了平常養着玩的異術靈物,也許這盅羅盤本就是他的東西。”
“不可能,大師兄下山日久,與小師弟沒有過深交,他不是那麼的人。”明祖趕忙否認。
攀古沒有解釋,只說了一句:“他說了,不是他。”
功禮輕輕搖頭:“我雖然與小師弟算是一頭一尾進師門,也確實如明祖師弟所說,過從甚淺,但我也是相信他的。但是師父,您處事過於從心,在外人看來,明祖那樣的說辭他們能接受,而你這種,毫無說服力,只會認爲您在護短。”
攀古不在意道:“他們怎麼想,與我何干。老大,你不要一回來就教訓我,明天師父還要去挨天刑,天刑誒,天懲鞭誒,你身爲束心宮大弟子、赫赫有名的道林宗宗主都沒見過的天刑誒。”
功禮笑了笑:“所以,我這不是來看了嗎。今日就請師父收留一晚,明日讓徒兒有幸一觀傳說中的天懲鞭。”
攀古:“……”
當初自己收第一個弟子時,是怎麼千挑萬選,選上他的呢?哦,想起來了,因爲看了臉。
“弟子也要叨擾師父了,我的屋子還在嗎?”
攀古對上月禪,“在是在,但你下山後,有後面收的你幾個師弟住過。”
這是自然,靈蘭山雖大,束心宮也不小,但還沒到擁有二百間房的地步。
月禪記得師門最興旺最熱鬧時,四十四間房住滿了弟子,師父天天因爲沒房讓新弟子住,而鬧着他們這些大的,還不趕緊好好修煉,早日出師離山,好給後面她要收的新徒騰地。
如今一眼望去,束心宮裏冷冷清清,比他不久前去到的陰曹還要冷清。就算他再回以前的屋子住着,空空蕩蕩地也沒了以前的滋味。
月禪堪破大境,修大乘輪迴,這些前身之事他早已放下,但如現在偶爾迴歸正身,最是懷念的還是在靈蘭山上與師父、師兄弟們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那些時日。
這些都是怎麼沒的呢,從師父與仙尊結爲道侶開始的吧。大境都被他堪破了,唯師父之終身大事是他心中唯一執念,入輪迴前還不忘拜託大師兄,有什麼結果到墓前告訴他一聲。
大師兄剛纔指出師父的問題,他們都知道,但也同樣知道,師父就是這樣的性子,她改不了。不改就不改吧,除了與齊大非偶的仙尊成爲道侶這事他們改變不了,其它的,不是還有他們了嗎。
束心宮走出去的這一百多個弟子,哪一個都如道祈一樣,努力修煉、努力進階,下山後所做所爲不光是爲了自己,表面上看是在匡扶正義,走大道行大境界,都在往修仙成神之路行進着,其實深挖,最終目的就如剛纔在廣場上,與有榮焉、不愧於心地道出一句:束心宮第x弟子拜見師父。
“師父,剛在衆道面前不得說,您看這裏。”
攀古被功禮引到面前,功禮一件件地掏出寶器,都是護身保靈用的,攀古看得雙眼發光,高興道:“徒弟們真孝順,道祈有這些師兄是他的幸運。”
就在攀古圍着一堆寶器挑挑揀揀之際,遊鰲宮裏,啓鰲面向一輪明月,心中波濤洶涌,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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