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楚寒今:“渾身燥熱。
越臨應了一聲,到榻上坐下,手搭在楚寒今肩頭,輕輕將他抱進了懷裏。
“幹什麼?”
男子的熱氣渡送而來,楚寒今肩膀一瞬間繃緊,變得僵硬。
“沒事。”越臨說,“我先查看原因。”
越臨修長的手指放在他腹部,骨節分明,微微浮着青筋,觸摸靈氣的動作嫺熟,似乎以前哄過無數次。
他探知片刻,道:“還是靈氣不穩。”
楚寒今:“不穩?”
越臨:“說過了,孩子也需要我的靈氣。”
“……”
什麼破禁術。
楚寒今面無表情地想了一會兒。
越臨鬆鬆地攬着他的肩:“要是不介意的話,就由我抱着你睡,畢竟今天剛聞過麝香味,孩子或許有些害怕。”他申明,“並不是每個晚上都要我抱着。”
他講的合情合理,楚寒今再不同意,此時也沒有話說。
越臨單手攬入楚寒今纖瘦的窄腰,另一隻手穿入烏髮之間,把玩似的勾弄着,掌心不安分地沿着脊樑摩挲。他鼻尖靠近楚寒今白皙的頸,輕輕地嗅着,發出一聲微微地輕嘆。
像是垂涎獵物的猛獸,因只能遠觀而徘徊。
楚寒今琉璃似的眸子微轉,漠然:
“請自重。”
“……”
越臨嘆了聲氣,道:“好。”
看來他的妻子對他毫無感情。
“……”
楚寒今半閉着眼,被他抱住時,一直在強忍踹開他的衝動。
不過,或許真的是聞到了越臨身上的氣息,或是父輩的靈氣感知,胸口一直以來的悶熱感減輕,體內躁動的氣息安分下來。
越臨身上有股沉檀的香氣,很淡,卻能安神。
楚寒今本來只淺聞着,等意識清醒,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自己竟然睡着了。
他躺在越臨懷裏,頭枕着他肩灣內,而越臨半撐身閉着眼,下頜輕輕搭在他烏髮,手攬着他的腰仔細地護着。
這個姿勢很契合熟練。如果不是經常在一起睡,現在不會有這樣的默契。
可以想象,越臨以前就是這樣摟着他睡覺的。
——也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如此親密,就不會有這個孩子。
想着,楚寒今皺了下眉,將他身上的被子掀開:“起了。”
越臨嗯了一聲:“睡得好嗎?”
很不好。
楚寒今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顯得像一夜春宵後的溫聲軟語。
他現在脾氣很大。
不過他脾氣大一點就炸,相較之下越臨要收斂一些,安安靜靜到後廚準備了飯食,端到楚寒今跟前。
他很高,長得俊朗高大,可現在做小伏低的模樣,估計楚寒今揍他一拳也不會說個不字,還是微笑着替他揉手,說老婆辛苦了。
楚寒今說起正事:“昨晚春宴一個百大家的修士,說他曾見過與琴魔脖頸上相同的咒印。”
越臨擡頭:“什麼地方?”
“漠北。”
說完,陷入了沉靜。
越臨忙着給楚寒今夾菜,語氣不出所料:“漠北緊挨魔境,人事雜亂,一向是仙道與魔道兵戈頻繁、熱戰不停的地方,也是滋生禍患的溫牀,那地方出現相同的符咒,合情合理。”
這是一道高階傀儡咒,翻遍藏書閣內的記載,未曾看到相似的描述,肯定是後人新創的。一般來說,如果創建的咒術違反人之常情,爲世俗倫理所不容,被六宗審判後,會列爲禁術,銷燬修煉的方法。
如果再有人偷偷修煉,會被六宗下發“殺牌”,逐爲魔道,追殺到天涯海角。
楚寒今看了看碗裏快堆成山的菜,擋住,問:“你覺得操縱天葬坑琴魔的人,和出現在漠北的人,會是同一個嗎?”
越臨看着碗內,並不回答,先問:“告訴你這條消息的人是誰?”
楚寒今說了名字。
越臨思索了一會兒:“一會兒過去問問。”
他明顯是非分明:“不過現在,你先喫飯。”
百大家修士安排在一處院落,山環水繞,中間一座亂石假山,左手邊是竹林,當中一條青石板鋪成的過道。
走到院中,竹林另一側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丫平時逛完窯子喝花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來春宴也是爲了蹭喫蹭喝,怎麼突然看到個符咒,還記了這麼長時間,沒跟我說過?”
“你小聲些。”
“我問你,錢又是哪兒來的?”
“你小聲些!”對方吼了出聲,是吳嵐沒錯。
他同伴這才放低聲,不耐煩地撓撓耳朵:“發財不能只有你一個人發財啊!”
百大家的修士已經準備離開了,他倆揹着沉甸甸的包袱,又走得慢,明顯是爲了避人耳目。
越臨拉住楚寒今的手腕,躲到假山後:“別被看見了。”
他掌心的溫度高,青天白日之下拉拉扯扯,楚寒今本來想拂袖鬆開,但聽到聲音靠近,只好跟着他走到石頭後。
石頭後的腳步聲逐漸往門口移去。
“我怕銀子太多被人搜出來,和他約定事成之後再付全款,今晚他還得來找我,整整一百兩呢!你幫我盯着點啊,到時候請你喝酒。”
“你八我二?”
“你怎麼不去搶?分你一部分就不錯了!”
“……”
兩個人嘀嘀咕咕,打着如意算盤,踏出了百大家修士的院落。
“估計是收了錢,故意散播謠言。”越臨猜。
楚寒今道:“走吧,跟上去。”
路過一條小溪,前方樹林裏傳來聲音。
“休息一會兒,喫點乾糧。”
吳嵐和他的同伴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
“今晚去哪兒住店?”
“山腳下的市鎮,我和他在牌坊下見面。”
他同伴問:“話說出來,那個人靠不靠譜?這件事要是被捅出來你名聲就廢了,等着被六大宗錘死吧。”
“管那麼多,有錢不賺王八蛋!”
樹林之外,越臨看了看楚寒今:“現在過去,抓住問問?”
楚寒今:“行。”
“好,”越臨懶洋洋地,“那我就動手了。”
他踩着落葉走到林間。
吳嵐咬着炊餅,看見他:“越臨兄弟?”
他臉色稍微有點緊張,大概是因爲密謀失敗。
直到又一陣清風,楚寒今從竹林後走出,一襲白衣如雪,垂下眼睫看着這兩人。
“月,月照君?”
吳嵐面如死灰,直接跳了起來。
越臨好笑:“看到我不怕,看到他怕?月照君長得這麼嚇人嗎?”
那人跪下來,自知必死,臉色慘白:“月照君饒命,我,我不是有意欺瞞……”
“不是有意欺瞞?錢誰給你的?”
楚寒今走到數米之內,本來跪地咚咚磕頭恨不得以死謝罪的吳嵐,袖中突然射出短劍,直直朝着楚寒今咽喉和麪部。
楚寒今側身躲過,平整的發縷沒有凌亂絲毫,雪白鞋尖一腳踩在他肩膀,將人踹到在地,再勾去了扇子。
他低頭盯着吳嵐:“冥頑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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