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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漢鈞虛晃一招,避開了秦霸天,手中寒光閃爍的刀鋒徑直向唐錚攻來。最新章節閱讀
秦霸天大驚失色,連忙大聲喝止,卻已經救之不及了。
宋漢鈞這一招乃是殺招,若是擊中唐錚,即便不死,也會重創,宋漢鈞志在必得。
以唐錚此刻的身體素質,根本無法躲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大刀攻來。
唰!
一道劍光從他身旁升起,迎着刀鋒,又快又準,點在了刀身上,一股巧力驟然爆發,竟然有四兩拔千鈞的氣勢,刀鋒一偏,落空了。
宋漢鈞大喫一驚,沒有料到這勢在必得的一擊竟然因爲葉叮噹的阻撓而落空了。
秦霸天慶幸不已,一縱身又護在了唐錚身前,虎視眈眈地瞪着宋漢鈞。
宋漢鈞卻直接無視了他,盯着葉叮噹說:“葉叮噹,莫非你也想與我爲敵,與宋家爲敵?”
葉叮噹傲然道:“你想殺唐錚,那就是與我爲敵,我當然也就是你的敵人。”
“哼,你不要以爲你是葉天雷的女兒,我就不敢動你,葉天雷才先天一品修爲,勢單力薄,我即便傷了你,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宋漢鈞振振有詞地說,顯然,並沒有把葉天雷放在眼中。
葉天雷雖然是葉家二人物中的佼佼者,但對比其他家族的二代子弟,他的實力是最弱的,宋漢鈞並沒看得起他。
“那就來試一試,看我這手中的劍是不是喫素的。”葉叮噹咬着嘴脣,寸步不讓。
這時候,宋玉和楚少鋒也從外面衝了進來,當看到葉叮噹,宋玉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之色,又看着躲在葉叮噹背後的唐錚,眼中更是浮現起怨毒之色。
“爸,不要傷了叮噹,我們的目標是唐錚。”宋玉勸道。
宋漢鈞意味深長地看了兒子一眼,道:“我可以不傷她,但她要立刻給我滾開,否則我手中的刀可不認人。”
宋玉急忙勸道:“叮噹,你快點過來,唐錚是修者,並非善類,不是我們一路人,你不要被他給矇蔽了。”
葉叮噹絲毫不領情,冷冰冰地說:“善類?哼,我看你們纔不是善類,想要爲宋家出頭,那就先勝過我手中的劍吧。”
“不知天高地厚。”宋漢鈞不屑地說,眼見就要動手,宋玉又勸道:“叮噹,你是唐錚被欺騙了,他是我們大家的公敵,與他在一起沒有好處。”
“與你在一起纔沒有好處,況且,宋玉,我與你毫無瓜葛,不用你勸。”葉叮噹毫不領情,她本來就很煩對方,此刻自然更加沒有好臉色。
楚少鋒冷眼旁觀,滿臉的憤慨怨毒之色,冷哼一聲,道:“宋少真是憐香惜玉,這種有眼無珠的笨女人,要來何用,不如一起殺了才最好。”
宋玉失望極了,最開始他對葉叮噹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但後來屢次失敗後,他對葉叮噹的興趣愈來愈大。
最終,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她據爲己有,只不過看來這個目標極難實現了。
宋漢鈞瞧見兒子的神色,殺氣騰騰地說:“葉叮噹,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認爲可以在我手中撐過幾招?”
葉叮噹仰着脖子,戲謔地問:“那你認爲你可以幾招之下擊敗我?”
“哈哈,還用幾招,好,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就成全你,十招之內,你必定倒下,我着唐錚是怎麼死在你面前的。”宋漢鈞狂笑道。
“哈,那我們就賭一賭。”葉叮噹說。
“賭?賭什麼?”
“賭你十招之內打不倒我。”
宋漢鈞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來,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葉叮噹纔是後天武者,而宋漢鈞確實先天武者,二者之間有一條難以逾越的天塹。
這是任何一個習武之人都明白的道理,所以,宋漢鈞纔會如此信心十足,其實,在他看來五招之內就可以放倒葉叮噹,說十招,那已經算是看的起他了。
其他人不可思議地看着葉叮噹,秦霸天急忙阻止道:“葉小姐,切不可掉以輕心,有我在,他想殺唐錚沒那麼容易。”
葉叮噹看了他一眼,秦霸天身上已經掛彩了,明顯不是宋漢鈞的對手,若是二人繼續鬥下去,那有可能秦霸天都要搭上這條命了。
這一點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來,但秦霸天依舊義無反顧,這種精神令人肅然起敬。
唐錚心中一凜,勸道:“秦先生,你已經爲我做了許多,沒必要搭上性命,若是我真的命中該絕,那我也無話可說。”
秦霸天卻反駁道:“不行,我說過會保護你,那就必定保護你,我秦霸天不是什麼多厲害的角色,但也一口吐沫一顆釘。”
“哈哈,秦霸天,你倒是真的有骨氣,講義氣,等我收拾了唐錚,自然會收拾你。你別以爲自己真的算一根蔥,你在京城能夠站穩腳跟,那是因爲我們懶得收拾你,若真的要對付你,分分鐘捏死你。”宋漢鈞不屑地說道。
“那就來吧。”秦霸天上前一步。
葉叮噹急忙攔住了他,說:“宋漢鈞,別轉移話題,我賭你十招之內打不倒我,敢不敢和我賭?你不會心虛了吧,呵呵,原來宋家也不過如此?”
宋漢鈞眉毛一挑,道:“哼,我有什麼不敢賭的,既然你存心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不過,我不準備殺你,你若是輸了,那你今晚就陪我兒子。”
陪宋玉?
這意思太明顯了。
葉叮噹臉上浮現起一朵紅暈,瞥了對方父子一眼,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條件。
宋玉微微一怔,看着父親,旋即恍然大悟,其實,葉叮噹已經算是他的心魔了。
若是不能夠得到她,除掉這個心魔,那他將來的武道之路上必定會困難重重。
而若是破除了這個心魔,那將來的修煉會事半功倍。
作爲過來人,宋漢鈞明顯是經驗充足。
唐錚聽了這個條件,眼中閃過憤怒之色,立刻拒絕道:“不行,不和你賭了,要殺要剮,儘管來吧。”
“呵呵,唐錚,我還以爲你真的是一個躲在女人背後的小男人呢,不曾想還殘存着幾分骨氣。”宋漢鈞戲謔地說。
楚少鋒不懷好意地諷刺道:“他有個屁的骨氣,只會躲在別人背後。”
“楚少鋒,你少說風涼話,平常究竟是誰躲在別人背後,你自己清楚,若是沒有了楚家,你算個什麼東西?”葉叮噹豈能容忍心愛之人受辱,立刻反脣相譏。
楚少鋒被戳中了脊樑骨,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氣的七竅生煙,怒吼道:“我看你現在拽,等會兒你就知道求饒了。”
對於這些諷刺,唐錚充耳不聞,拽了一下葉叮噹的衣袖,低聲勸道:“別衝動,你先走,我有辦法脫身。”
葉叮噹白了他一眼,道:“你有什麼辦法脫身?現在還想騙我,我有那麼好騙嗎?”
“可這賭注太大了,你沒必要陷進去。”唐錚是真的擔心她,畢竟雙方修爲差距太大了。
葉叮噹聳聳肩,渾然不懼地說:“賭注不大一點,怎麼好玩呢?難道你對我這麼沒信心,也怕我會輸?”
“宋漢鈞不是泛泛之輩。”唐錚遲疑着說。
葉叮噹一瞪眼:“那我也不是庸手,況且……你剛纔不是傳授了我追風劍法嗎?這下正好那宋漢鈞試手呢。”
唐錚哭笑不得,自己方纔一時興起傳授了她追風劍法,她竟然就這般信心十足了,不知是不是該說他的心太寬了。
“莫非你對自己的劍法也沒信心?”葉叮噹灼灼地盯着他問道。
唐錚心頭髮苦,雖然他也看出了追風劍法確實不是凡品,可畢竟葉叮噹剛纔只是演練了一遍,要對上宋漢鈞這種對手,唐錚還真沒有信心她可以撐過十招。
若是她輸了,那損失就大了。
“哼,對我這麼沒信心,那我今天就我的厲害,況且,以前都是你救我,今天我就救你一次,讓你知道我葉叮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葉叮噹嘟着嘴,信誓旦旦地說。
“你們倆嘀嘀咕咕做什麼呢?是不是不想答應這個條件?也罷,那咱們就沒必要談下去了,我直接解決了你們。”宋漢鈞殺氣騰騰地說。
“我答應你。”葉叮噹凜然不懼地說,“不過,我也有條件,那就是你若是敗了,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別再打唐錚的主意。”
“哈哈,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宋漢鈞大笑道。
“你是不敢答應這個條件吧。”葉叮噹撇了撇嘴,不屑地說。
“有什麼不敢的,我答應你就是了。”宋漢鈞面帶笑容地說,彷彿葉叮噹真的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他揉捏。
其實,宋漢鈞答應這個賭約,就是爲了讓葉叮噹心甘情願地陪宋玉,這既可以破除宋玉的心魔,更可以堵住葉家的嘴,一箭雙鵰。
況且,他又不會有任何損失,乃是必勝的局面。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更改了。
葉叮噹提着劍,信步走到了院子中間,成了衆人的焦點,而宋漢鈞身形一閃,就到了葉叮噹面前。
第4六5章葉叮噹,璀璨如花!
唐錚無計可施,而秦霸天想制止也力不從心,焦急地說:“唐錚,現在怎麼辦?若是葉小姐敗了,那就糟糕了。”
唐錚想大聲制止已經無濟於事了,況且這樣反而會引起葉叮噹分神,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奇蹟的發生。
有奇蹟嗎?
刀光如練,似九天銀傾瀉而下,拉出一道白光,閃電般地劈向葉叮噹的頭頂。
鐺!
一聲金石相擊之聲,葉叮噹的劍不知從何處竟然攔在了對方大刀的去路,爆發出璀璨的火花。
咦?
宋漢鈞微微蹙眉,刀鋒一沾即回,就像是彈簧似的,但刀鋒並未回彈太多,然後又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來。
這一收一攻之間,收放自如,十分迅速。
葉叮噹咬緊牙關,吹彈可破的臉頰憋的通紅,但她眼中沒有恐懼,只有滿滿的堅持。
唰!
長劍迴轉,又險之又險地擋住了大刀,角度十分刁鑽,而且神出鬼沒一般。
“兩招了!“葉叮噹最終迸出了三個字,而宋漢鈞面色一沉,黑的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怎麼回事,這麼刁鑽的兩招都讓這小丫頭給擋住了,哼,葉玄機那老狐狸也不知傳授了她什麼絕技,竟然可以有這般妙用。不過,她的實力終究太弱,想撐到十招,做夢吧!”
宋漢鈞心中一發狠,低吼一聲,手影翻飛,而刀光更是如影隨形,接踵而至。
葉叮噹大氣也不敢喘,只是盯着那一招招勢若奔雷的大刀,頻頻舉起手中的劍,或挑、或刺、或撩。
奇蹟發生了,她的動作算不上行雲流水,然而,那一把平淡無奇的長劍竟然在她手中爆發出了詭異的威力。
空中劃過一道道劍光的痕跡,乒乒乓乓,刀光劍影,沒有一刀擊中葉叮噹的身體。
其中,最危險的一刀已經劈到了葉叮噹的額前,但那一劍就是神出鬼沒地擋下了這一擊,險之又險。
“七招!”葉叮噹眼中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信心高漲,其實,她也只是憑藉着一口氣,一腔熱情才定下了這個賭注。
因爲,她明白唯有這種險中求勝的辦法才能逼迫對方答應,從而尋求那一絲的機會讓唐錚脫身。
否則,僅憑藉秦霸天,今天誰也別想討到好處。
當動手之後,她雖然施展追風劍法比較喫力,可追風劍法的威力也爆發了出來。
別看追風劍法無需內勁或者真氣駕馭,這套劍法是憑藉着人體的肌肉以及力量做到許多匪夷所思的反應。
這對人體的體質的要求更大,所以,當不熟悉劍招的時候,施展起來就很考驗人了。
葉叮噹經過了考驗,她並沒有完全發揮追風劍法的威力,卻已經接下了宋漢鈞七招。
勝利在望,葉叮噹的牙關咬的更緊了,神采奕奕,眼中佈滿了堅定之色。
其他人被這一幕給整懵了,宋玉和楚少鋒目瞪口呆,嘴巴塞的下一個鴨蛋了。
“這……怎麼可能?難道是他在放水?”
這個猜測立刻就被否定了,宋漢鈞不是這種人,況且贏了這個賭注對他兒子有莫大的好處,他不可能拿宋玉的前程開玩笑。
秦霸天是先天高手,眼光不俗,若有所思地盯着葉叮噹,心中暗暗驚訝:“這套劍法是葉家的嗎?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套劍法絕對不簡單,大家族果然底蘊深厚啊。”
唐錚的眼角眯成了一條細縫,他已經判斷出追風劍法頗爲不凡,卻沒有料到竟然這般神奇。
若是以葉叮噹真實的水準,五招之內必敗無疑,但她用追風劍法,竟然撐過了七招,而且還沒有明顯的頹勢。
這速成的高手也太恐怖了。
“蚩尤之心中的東西果然是寶貝,若是能夠把其中的好東西都掏出來,那簡直就是一筆天大的寶藏。”唐錚暗自憧憬。
“你這是什麼劍法?”宋漢鈞也看出了端倪,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對這套劍法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若說是葉家的劍法,可從來沒聽說過,若是葉家有這麼一套厲害的劍法,早就人盡皆知了。
“追風劍法。”葉叮噹臉上閃過幾許得意,嘴角一勾說道。
“追風劍法?”宋漢鈞確定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是誰教你的?”
葉叮噹娥眉一挑,不屑地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宋漢鈞勃然大怒:“既然你還想逞強,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誰讓你客氣了?”葉叮噹嗆道。
宋漢鈞客氣了嗎?
當然沒客氣。
他恨不得一招就擊倒葉叮噹,那樣可就真的威武了,宋家的名聲也會因此更加壓葉家一頭。
可事與願違,他使出了喫奶的勁兒,卻無功而返。
“哼,我就不信這個邪了。”宋漢鈞雙眸爆發出駭人的精光,大吼道:“看刀!”
呼!
四面八方的空氣被這一招給徹底攪動了,風起雲涌,於無聲處驚風雷,東光閃過,彷彿一道匹練閃電落下。
這一招的力道尚未用盡,另外兩招連綿又起,這三招的威力層層疊加,排山倒海一般地攻向葉叮噹。
葉叮噹面色顯得有些慘白,卻寸步不退,憑藉着手中的三尺青鋒,接連出招,每一招都又快、又狠、又準。
鐺鐺鐺!
火花四濺,四面八方響起了一聲聲空氣的爆炸聲,而地面上嵌入地底的石塊掙脫大地的束縛飛了起來,飛沙走石。
葉叮噹處於風暴的中心,卻巋然不動,宛如定海神針,一招又一招,張弛有度,章法蔚然,頗有高手風範。
噗!
一口鮮血噴出,葉叮噹面色變得慘白,但她的雙腿就像是生了根一樣,扎進了土地之中,紋絲不動。
一切歸於平靜。
葉叮噹嘴角漸漸盪漾起來,她成功了,奇蹟真的發生了,在別人都認爲不可能的情況下,她真的撐過了十招,唐錚得救了。
“你輸了。”朱脣輕啓,葉叮噹幽幽地吐出這三字,心中鬆了口氣,一副釋然的表情。
宋漢鈞怒眼圓睜,難以置信地吼道:“不可能!”
不可能變成了可能,這就是奇蹟。
葉叮噹締造了奇蹟,她憑藉的不光是追風劍法,更重要的是心中的勇氣和對唐錚的那一份情義,這所有的一切疊加在一起,才支撐起了她。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十招還擊不倒你。”宋漢鈞勃然大怒,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忽然,他眼中兇光大作,身形一閃就衝向了葉叮噹,寬厚的大刀朝葉叮噹劈去。
葉叮噹是憑藉着驚人的毅力才撐過了這十招,這第十一招一出,她就是必輸無疑。
她堪堪舉起三尺青鋒,然而,威力卻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
咔嚓!
長劍斷裂,厚重的刀身撞擊在葉叮噹胸口,骨頭碎裂的聲音陡然響起,一大口鮮血從葉叮噹口中噴薄而出。
她就像是斷線的風箏向後飛去。
誰也沒料到宋漢鈞在打賭輸掉的情況下竟然還無恥的動手了,滿堂皆驚。
“叮噹。”唐錚奮起衝了出去,腳步有些虛浮,但還是趕在葉叮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他踉踉蹌蹌後退數步才停了下來,卻顧不得自己,迫不及待地問道:“叮噹,你怎麼樣了?”
葉叮噹睜着眼睛,淺淺地笑着,盯着唐錚,眼中盡是滿足與眷戀,吞吞吐吐地說:“我……盡力了。”
一股熱淚涌入了唐錚的眼眶,他聲音有些哽咽,連忙點頭道:“我知道,你做的很好,你贏了賭約,救了我。”
“以前都是你救我於危難,這次……我終於救你一回了。”葉叮噹笑着說,但眼皮卻迅速地閉合了。
唐錚大驚失色,急忙搖晃她,叫道:“叮噹,你不能睡,你要撐住啊。”
“我好累,我想睡覺。”葉叮噹夢囈似的呢喃道,“你的懷抱好溫暖,我想一直躺在你懷裏。”
“我讓你躺,你別睡啊,你想躺多久都沒問題。”唐錚是真的心慌意亂,六神無主了。
本來勝利在望,但峯迴路轉,卻變成了這個模樣,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一遭。
“那我就要躺……很久……很久……”葉叮噹閉上了眼睛。
唐錚像發了狂一樣,雙目充血,怒吼道:“叮噹,你不能死啊,你還沒有勝過我呢,我們不是打賭了嗎?你要勝過我,然後讓我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你比我厲害。你還沒有完成這件事,你不能有事啊。”
眼淚奪眶而出。
老天彷彿感應到了他的悲傷,原本黑沉沉的黑雲中忽然亮起一道閃電,然後天空中完全被閃電被佈滿了,彷彿閃電要把這蒼穹給撕裂了一般。
轟隆!
雷聲隆隆,震徹天地,大地彷彿都爲之顫抖了。
嘩啦啦!
磅礴大雨慶鵬而下,好像老天也在哭泣,唐錚瞬間就被淋成了落湯雞,雨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鹹鹹的,溜進了他的嘴裏,遮住了他的雙眼。
“啊!”
忽然,他一聲長嘯,嘯聲中包含了無窮無盡的怒火與悲痛,他猛地站了起來,抱着葉叮噹站了起來。
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漢鈞,即便雨水已經遮住了他的眼睛,但宋漢鈞的樣子在他眼中卻格外清晰,迅速定格。
第4六六章枯木逢春,絕處覓生
宋漢鈞看着唐錚的眼神,心頭狂跳,竟然有一種恐懼的念頭。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可能害怕他,他現在就是就是一隻螞蟻,任我蹂躪,我豈會怕他。”宋漢鈞連忙自我安慰。
但仍然心神不靈。
“不行,若是葉叮噹有個三長兩短,唐錚肯定會向我尋仇,太麻煩了,既然已經傷了葉叮噹,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這裏所有人都幹掉,那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宋漢鈞咬牙切齒,心中暗想。
唐錚狠狠地盯着宋漢鈞,雙目幾欲噴火,道:“宋漢鈞,你太卑鄙了,分明你已經賭輸了,卻還要動手,我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叮噹若是有個三長兩斷,我一定會用你的性命來祭奠叮噹。”
宋漢鈞聞言,眼中殺機愈發濃烈。
秦霸天也回過神來,深惡痛絕地吼道:“宋漢鈞,枉你還是宋家的人,竟然輸不起,還這樣卑鄙地對付一個後輩,真是令人不齒,天下人都會看不起你。”
宋漢鈞面色鐵青,道:“一派胡言,我是什麼人不是你們來判定的。”
楚少鋒原本眼見葉叮噹賭贏了,大喜過望,可轉眼宋漢鈞盛怒之下竟然又增加了一招,讓現場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變化對他而`一`本`讀``言是絕對有利的。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說:“宋伯父,這些人死有餘辜,再接再厲,把他們統統幹掉,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宋明看了唐錚懷中生死不知的葉叮噹一眼,連忙說:“父親,少鋒言之有理,放他們走就是放虎歸山,會有大麻煩。”
唐錚都他們的話充耳不聞,抱起葉叮噹徑直向外面走去,葉叮噹已經完全昏迷,必須儘快救治。
當唐錚路過宋漢鈞身旁時,宋漢鈞眼中殺機迸發,反手一轉,刀光閃爍,徑直攻向唐錚的要害。
顯然,宋漢鈞已經下定了決心,準備出爾反爾,不遵守賭約,義無反顧地朝唐錚痛下殺手了。
“卑鄙,住手!”秦霸天見狀,勃然大怒,就像是猛虎下山一樣,雙手成爪,撲向了宋漢鈞。
可他距宋漢鈞尚有一段距離,根本沒辦法救唐錚。
唐錚受了重傷,根本沒辦法催動真氣反抗,可他抱着葉叮噹更沒有閃躲,而是彷彿沒有看見一樣,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眼見大刀就要劈中他的腦袋了,這一下非把他的腦袋一分爲二不可,宋漢鈞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宋玉和楚少鋒也露出釋然的暢快表情,只不過宋玉看向唐錚懷抱中的葉叮噹時,尚有幾分可惜,心說,葉叮噹這般死心塌地地跟着唐錚,豈不知這就註定了她的命運。
此刻即將香消玉損,那就是她的選擇,是她的命。
唐錚迎着刀鋒,不偏不倚,但腳尖不着痕跡地朝地上輕輕一勾,一道亮光猛地從地上飛起,擋住了大刀。
一隻手穩穩地握住了劍柄,這是一柄殘劍,已經只剩下一半的劍了。這就是方纔葉叮噹的佩劍,只是被宋漢鈞給斬斷了。
然而,殘劍依舊有威力,在唐錚手中爆發了新一輪的生命力,這殘劍平平刺出,一劍又一劍,看似輕飄飄的,沒有絲毫威力。
但一連串叮噹的刀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宋漢鈞的大刀再難近唐錚分毫。
唰!
忽然,又是一劍刺出,竟然斜斜地刺向宋漢鈞的胸口,從下向上一挑,彷彿要把宋漢鈞給開膛破肚一般。
宋漢鈞連忙運刀抵擋,而此刻,秦霸天也終於來了,一雙手爪猛地抓向宋漢鈞的胸口。
宋漢鈞身體向後彎去,想既避開秦霸天的這一抓,又想躲開唐錚這一劍。
刺!
宋漢鈞胸口的衣服直接被秦霸天抓破,但秦霸天力道已然用盡,無法再進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招落空。
眼見唐錚手中的殘劍力道也將用盡,宋漢鈞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了輕蔑之色。
這二人想對付他,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唐錚的劍若是再長几分,那宋漢鈞就必定會被刺中,然而,殘劍已殘,威力大減。
宋明與楚少鋒幾乎要歡呼起來了,他們很明白唐錚這一擊未中,那等待他的就是宋漢鈞的雷霆反擊。
眼見這一切已經成爲了定局,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唐錚心中絕對沒有這兩種情緒,他心中只餘下滔天的怒火以及洶涌澎湃的殺機。
突然,勁道已然耗盡的殘劍脫離了唐錚的束縛,猛地向前飛了出去。
這一切毫無徵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窮途末路的一劍竟然又會煥發生機,宛如枯木逢春。
殘劍長驅直入,凌厲萬分。
宋漢鈞雙目暴睜,怒吼道:“不!”
他迅速地向後躲閃,然而卻根本躲不過這凌厲的一劍,只看見劍光一閃,已然刺中了他的胸口。
“啊!”宋漢鈞爆發一聲震天的慘叫,踉蹌後退,捂着胸口,鮮血順着指縫流了出來。
他的右胸赫然插着一柄殘劍。
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駭然而不可思議地看着唐錚,怒吼道:“不可能!”
但,這一切已經是事實了。
唐錚看也沒看他一眼,抱着葉叮噹徑直從他身邊走過,而宋玉和楚少鋒面面相覷,臉上全是驚恐之色,眼見唐錚走來,他們卻沒有一絲阻攔的勇氣。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唐錚已經受了傷,可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依舊讓人絲毫不敢小覷,反而心中生出一絲畏懼。
唐錚目不斜視,只是抱着葉叮噹,走出了這個院子,他沒有再乘勝追擊,徹底幹掉宋漢鈞。
因爲……他沒有這個能力。
方纔那一連串攻擊已經耗盡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氣,若是再鬥下去必定會露出破綻。
而宋漢鈞吃了這一劍,並沒有擊中要害,只是肺部被刺穿了,只要救治及時就不會危及性命。
不過,因爲這一擊,秦霸天又變成了現場最厲害的高手,宋漢鈞捂着胸口,已經萌生了退意。
眼見唐錚消失在雨夜之中,他也沒有勇氣拔腿追去,而幾乎呆住的宋玉和楚少鋒也終於如夢初醒,宋玉撲向宋漢鈞,關切地大叫道:“父親,你怎麼樣了?”
宋漢鈞咬緊牙關,道:“暫時死不了,這一次大意失荊州,我們走,去醫院。”
說罷,又看了秦霸天一眼,道:“今天的事沒完。”
秦霸天此刻若是要殺對方,並非不可能,但他沒有下定這個決心,因爲,他不像是唐錚,他有太多的顧慮,他更明白自己不是宋家的對手,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想兵刃相見,徹底把所有路給堵死。
宋漢鈞三人也離開了,秦霸天怔怔地矗立在原地,腦海之中還回蕩着方纔那一幕。
唐錚一身是傷,竟然還成功地刺傷了宋漢鈞,這……太匪夷所思了。
“唐錚呢,葉叮噹受了傷,這大雨天,他會去哪裏?”他連忙追了出去,然而,天地間只剩下那一道道雨簾,完全沒有了唐錚的身影。
唐錚去了哪裏呢?
他抱着葉叮噹,像發瘋一樣地跑了起來,在雨中奔跑,水花在他腳邊盛開,雨水一遍又一遍地拍打在他身上。
這已經是深冬臘月了,被雨水淋溼以後,渾身冰寒刺骨,幸好他和葉叮噹的身體素質都不差,否則光是這一場雨就可以讓他們把小命給交待了。
葉家的大四合院終於到了。
唐錚的心臟幾乎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這一路跑來路途說遠不遠,說短也不短,他幾乎快累散架了。
當他敲開葉家的大門後,把葉家的下人大大地嚇了一跳,唐錚也不是陌生人,以前來過不少次數,對方已經認出了他,更認出了他懷中的葉叮噹。
“快點喊人來救叮噹。”唐錚大口喘息,吼道。
下人連忙把二人迎進去,已經有人去通知了,不一會兒,一道身影就從裏面竄了出來,速度飛快。
“我女兒怎麼了?”風四娘焦急萬分地問道。
唐錚面色煞白,瑟瑟發抖,牙齒打顫地說:“叮噹受了重傷,快點救她。”
風四娘面色驟變,一邊從他懷中接過女兒,然後風風火火地衝向了裏屋,而這時候,葉天雷也衝了出來,當看見狼狽不堪的唐錚以及昏迷不醒的女兒後,他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眼見妻子已經抱着女兒去治療,他連忙迎到了唐錚身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宋漢鈞出爾反爾,不守信用,傷了叮噹。”唐錚虛弱地說。
“宋漢鈞。”葉天雷眼中兇光大作,恨的咬牙切齒,“這個卑鄙小人,竟然傷我女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已經刺傷了他。”唐錚說。
“你傷了他?”葉天雷大喫一驚,但立刻又釋然了,楚重陽都栽在了唐錚手中,那宋漢鈞被唐錚所傷倒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但看着唐錚虛弱的樣子,葉天雷問道:“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話音方落,唐錚雙眼一閉,就軟綿綿地倒下了,他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身心俱乏,終於倒下了。
葉天雷連忙扶住他,大叫道:“唐錚,你怎麼了?”
見他沒有反應,連忙抱着他也衝向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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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又望着天空中密集的閃電以及隆隆雷聲,低估道:“真是邪門兒了,今天怎麼這麼多事?而且寒冬臘月還打雷閃電,這是要變天,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嗎?”
第4六7章出賣
葉家大宅鬧翻了天,當葉叮噹和唐錚各自被送進屋後,其他人也紛至沓來,甚至連葉玄機也被驚動了。
看着葉天雷走出來,葉天明迫不及待地說:“天雷,你把這人帶進葉家做什麼?你不知道他今天闖了多大的禍嗎?”
葉美瑜撇了撇嘴,附和道:“就是,這是想把我們葉家拉進火坑裏嗎?”
葉天雷沉着臉,冷哼道:“難道我還能見死不救?”
“唐錚與葉家毫無瓜葛,他的死活關葉傢什麼事。”葉天明爭鋒相對。
“你做的出來,我做不出來這種事。”葉天雷怒道。
葉玄機臉色一沉,喝道:“別吵了,爲了一個外人,兄弟倆吵翻了天,這成何體統,叫外人笑話我們葉家一盤散沙嗎?”
兄弟倆立刻噤聲。
“他怎麼樣了?”葉玄機問。
“唐錚沒有大礙,是力竭暈倒,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葉天雷說。
葉玄機不動聲色地點頭:“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
“是宋漢鈞,他傷了叮噹。”葉天雷雙目噴火似地說。
宋家動手了!
葉玄機和葉天明悚然一驚,互望一眼,顯然都沒有料到宋家的動作如此之快。
先前,楚重陽死訊傳來時,葉玄機也曾經動了對付唐錚的念頭,可後來還是壓制住了這個念頭,準備先靜觀其變。
可宋家明顯不甘人後,搶先動手。
宋漢鈞出馬竟然也未能得逞?
這一點更令二人心生狐疑。
“哼,宋漢鈞卑鄙無恥,趁人之危,可也沒討到好處,據說也被唐錚傷了。”葉天雷解恨地說。
宋漢鈞受傷了?
葉玄機和葉天明心中又被猛烈地衝擊了一下,二人駭然道:“唐錚殺了楚重陽,竟然還有餘力對付宋漢鈞,這……太深不可測了吧。”
二人竟然感覺有些慶幸,幸好沒有急於動手,否則落的和宋漢鈞一樣的下場,那才真的是叫別人看笑話了。
“別說他沒有傷了宋漢鈞,即便他沒有傷對方,宋漢鈞對叮噹下手,我也絕對不會就此罷休。”葉天雷恨恨地說。
“天雷,不可輕舉妄動,這件事錯中複雜,不是表面那麼簡單,而京城因爲今天的事必將愈發混亂,此刻不看清楚形勢,貿然出手,百利而無一害,知道嗎?”葉玄機叮囑道。
“可是宋漢鈞傷了叮噹。”葉天雷不甘心地說。
葉玄機沉臉說道:“叮噹事將來自然會討回來,何必急於一時。”
葉天明朝屋內望了一眼,發現唐錚躺在牀上,昏迷不醒,靈機一動,說:“既然宋家費盡心機地對付唐錚,而此刻唐錚毫無反抗之力,落入了我們之手,那豈不是我們可以用唐錚來做文章?”
“不行!”葉天雷當機立斷地反對道。
葉天明冷笑道:“天雷,他與葉家已經沒有關係,你有必要袒護他嗎?總而言之,唐錚落入我們手心,對我們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無論是把他交給楚家或者武宗,對葉家都大有裨益。”
若是交給楚家,那必定會徹底拉攏楚家,此刻楚家最需要外援,而葉家伸出橄欖枝,楚家肯定會死死地咬住這支鉤不鬆嘴。
葉玄機眉頭一挑,似乎頗爲心動。
葉天雷見狀,大驚失色,勸道:“萬萬不可,父親,唐錚對葉家有恩,我們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一直沉默的葉柯終於開口,好奇地問道:“二叔,你一直說唐錚對葉家有恩,我卻爲何從來沒看出他對葉家有什麼恩情呢?”
“這……”葉天雷看着父親,當初續命丹一事乃是祕密,只有當事人知曉,即便是葉天明幾人也不知。
葉玄機讀懂了葉天雷的意思,擺了擺手,說:“別說了,葉家與唐錚已經毫無瓜葛,不存在任何恩怨之事了。”
他一句話已經把與唐錚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至於續命丹之事,他也權當忘記了。
葉天雷心中萬分失望,卻敢怒不敢言。
“天雷,你們還在這裏吵什麼吵,叮噹的傷勢很重,我們束手無策,必須去請藥王前輩前來診治。”風四娘風風火火地從另外一個房間衝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吼道。
葉天雷聞言,顧不得扯這個問題了,連忙衝了進去,發現葉叮噹已經換上了乾淨衣服,但臉色愈發蒼白,身體瑟瑟發抖,昏迷不醒,氣息奄奄。
“父親,你與藥王前輩相熟,你可知他現在在何處?”葉天雷焦急萬分地問道。
葉玄機道:“藥王還在京城,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大內給首長治病,我立刻聯繫他。”
“我去接他。”葉天雷不由分說,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駕車狂飆而去。
葉玄機聯繫上了藥王,說明了情況,然後,叮囑風四娘好好照顧葉叮噹,便回屋去了。
葉天明、葉柯和葉美瑜三人面面相覷,忽然,葉美瑜朝唐錚的房間指了指,悄悄地說:“爸,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把他抓起來,交給任何一方都可以。”
葉美瑜對唐錚的感受很複雜,最開始她一點也瞧不起唐錚,可後來唐錚一點點綻放光芒,她甚至動起了拉攏唐錚做自己裙下之臣的念頭,可唐錚絲毫不給她面子,讓她鎩羽而歸。
當然,也因此她對唐錚的恨意與日俱增,自從他修者的身份暴露後,她就有了冠冕堂皇地理由對付唐錚,這次好不容易纔逮着機會,豈會輕易錯過。
葉柯神色一動,說:“可爺爺還沒有發話。”
葉美瑜撇了撇嘴,道:“爺爺沒發話又如何?咱們先斬後奏,爺爺肯定沒意見,現在是二叔一根筋地想袒護唐錚,趁着現在不在家,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唐錚送出去,等他回來一切都完了,他又能把我們怎樣,況且,我看爺爺的態度也是默許,只是礙於二叔的面子,不好直說罷了。”
葉天明臉色變幻不定,半晌,終於一咬牙說:“好,就按照美瑜說的,把唐錚控制起來,先送出葉家,然後再決定究竟送給楚家還是武宗。”
葉美瑜大喜過望,眉飛色舞地歡呼,讚道::“父親英明,這絕對是你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之一。”
咔嚓!
話音方落,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把三人的臉色照的一片雪白。
葉天明心絃一顫,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似乎方纔這個決定會引起極大的禍端。
他朝天空黑壓壓的雲層看了一眼,嘀咕道:“這天氣怎麼越來越詭異了,冬天還打雷閃電。”
他搖晃了一下腦袋,趕走心中這亂七八糟的念頭,道:“葉柯,你去辦這件事,切忌,不準讓外人知曉,至於天雷回來問起,直接說不知道,就當是唐錚自己醒來離開了。”
“是,我明白,而且我會交待下去,讓下人直接說唐錚自己離開的,絕對不會有破綻。”既然父親下定了決心,那葉柯不會再反對,力求把這件事做的盡善盡美。
葉天明讚許地看了葉柯一眼,自己的這個兒子心思還是很縝密的,考慮問題也周全,將來可堪大用。
唐錚消失了,被葉柯裝在車上,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而沒過多久,葉天雷載着藥王回來了,藥王立刻對葉叮噹展開救治,葉天雷與風四娘焦急地等在門外,不停地徘徊。
“小帥哥怎麼樣了?”忽然,風四娘隨口問道。
“他昏迷了躺在牀上,不知醒了沒有。”葉天雷說着直接去了房間,但當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時,他愣了一下,當即勃然大怒地吼道:“唐錚人呢?”
下人忙不迭地跑來,戰戰兢兢地說:“他自己醒來,然後就走了。”
“走了?他受了傷,你們怎麼不攔住他?”葉天雷喝問道。
下人驚慌失措地說:“我們不敢。”
葉天雷冷哼一聲,知道追究他也沒用,只是擔心唐錚去了何處,外面風急雨驟,萬一遇到敵人怎麼辦?
可這個時候出去找也是大海撈針,無濟於事,而且葉叮噹還在接受治療,他也是分身乏術。
風四娘見丈夫面色鐵青地回來,連忙問唐錚的狀況,卻被告知他已經自行離去。
風四娘立刻皺起了眉頭,納悶地說道:“小帥哥怎麼會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走了,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或許是他討厭這裏吧,所以纔不辭而別,下次遇到他,我們再一併感謝他。”葉天雷說。
風四娘心亂如麻,一顆心都牽掛着女兒,也確確實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仔細出揣摩。
這一場狂風驟雨是二十年來京城冬天最大的雨,城市的污垢被洗掉,許多陰謀詭計也被藏在了雨幕之中。
一輛汽車停在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葉柯手持電話,坐在駕駛位上,臉色凝重,道:“父親,你是說把唐錚的消息一起通知楚家和武宗?做兩筆買賣?”
“對,反正他們都欲把唐錚除之而後快,既然如此,那就把這個好消息送給他們兩家,一次生意賺兩份好處,利益最大化,讓他們一起取唐錚的道。
果真是老狐狸,算的這麼精。
葉柯心中暗暗折服,還是這一招高。
“你等在原地別動,他們會去找你。”葉天明叮囑道。
“是!”
第4六8章十二宮
葉柯坐在駕駛位上,扭頭看着躺在後座上,不能動彈的唐錚,他的神色很複雜。全文字閱讀
他與唐錚沒有什麼直接的衝突,但葉天雷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既定步驟和原本的生活。
葉天雷迴歸葉家,那下一任家主之位懸而未決,究竟花落誰家,越到後來,他心中越沒有底。
從葉柯記事起,他就註定成爲了是葉家第三代家主的繼承者,他也一直嚴於律己,並不像楚少鋒這種紈絝子弟招貓逗狗,不可一世。
他兢兢業業,爲自己的未來做準備。
即便是當初葉天雷剛回葉家,他也沒有感受到明顯的威脅,可自從唐錚出現後,葉天雷的風頭漸盛。
葉柯終於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才迫不及待地通知父親葉天明回國。
唐錚促使這一切發生了質的變化。
因此,他對唐錚的感受十分複雜,喃喃自語道:“唐錚,你不要怪我,這一切並非我所願,可我不得不這麼做,爲了葉家,也爲了我自己。”
咚咚!
車門被敲響了,楚少鋒的面孔出現在車窗前。
“你來的倒是挺快。”葉柯下車。
楚少鋒面色陰沉,這件事真是一波三折,原本以爲除掉唐錚無望了,可沒想到唐錚竟然落入了葉家之手,而且葉家還心甘情願地雙手奉上。
葉家當然卻之不恭,楚明軒在準備楚重陽的喪禮,分身乏術,於是專門派了兒子楚少鋒前來接收唐錚。
按照他們的意圖,既然已經生擒唐錚,那就把他帶到楚重陽的靈前,以他的鮮血來祭奠楚重陽。
楚少鋒雙目噴火似地盯着後座的唐錚,說:“楚家會記住這件事的。”
打開車門,就把唐錚拖了出來。
見他沒有立刻解決唐錚的意圖,葉柯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當然是帶回去,然後殺了他。”
“你還要把他帶回去?”葉柯面色一沉,他與葉天明的意圖是讓楚家與武宗一起解決掉唐錚,這樣就可以賣兩份人情。
如今武宗的人還沒到,可不能就這樣讓楚家把人給帶走。
“當然。”楚少鋒眉頭一凜,“莫非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大問題,不過武宗的人馬上就會來了,你們可以一起把他帶走。”葉柯說。
“武宗?你也通知了他們?”
“武宗恰好有人在京城,而唐錚又是修者身份,當然要知會他們一聲了。”葉柯忽然盯着雨夜中走來的一個靚麗的身影,道:“武宗的人來了。”
楚少鋒扭頭一瞧,心中駭然,卻依舊決絕地說:“唐錚殺了我爺爺,我必須帶走。”
“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武的聲音遠遠地飄來,話音方落,她已經站在了二人面前。
葉柯一攤手,聳聳肩,說:“人,我已經交給你們了,至於怎麼商量着處置,那是你們的事,我不發表意見。”
武冷冰冰地說:“他是修者,當然要交給武宗。”
“不行,他是楚家的仇人,豈能落在其他人手中,我必須帶走他。”楚少鋒寸步不讓。
武不屑地說:“那你有那個本事嗎?”
“你……”楚少鋒猛地一滯,漲紅了臉,“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裏是京城,不是其他地方。”
話外之意是楚家在京城勢力強大,即便是武宗也要有所顧忌,要給楚家一個面子。
可楚少鋒仍舊低估了武宗人的驕傲。
武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道:“京城又如何?若是你不想楚家因此而覆滅,那就把唐錚交給我,夾着尾巴做人,這樣還可以多活幾日。”
楚少鋒已經受了不少的刺激,情緒達到了爆發的頂點,聽了這句話,就像是桶一樣,立刻被點燃了,也顧不得武宗的赫赫威名,當即大怒道:“我偏不把人交給你,你有種就殺了我,我看武宗是不是真的一手遮天了。”
架着唐錚的兩個胳膊,向自己的車走去,根本不理會武。
葉柯見狀,暗叫一聲不妙,想勸卻來不及了,只見武一掌拍出,森然道:“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武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雖然在唐錚手中吃了不少虧,可在其他人面前卻沒有怎麼喫過虧,楚少鋒存心挑釁,她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一招烈焰刀狠狠地劈向楚少鋒的後背,楚少鋒猛地感受到一股熱浪襲來,大驚失色,連忙把唐錚往背後一撂
。
武立刻變招,猛地一抓,唐錚的肩膀就落入了她的手心,順勢一帶,唐錚就躺在了她的懷中。
高大的身軀撞擊在她的胸口上,兩人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她心中不禁一蕩。
楚少鋒見煮熟的鴨子飛走了,怒目而視,咆哮道:“還給我。”
武不與他廢話,直接一招烈焰刀奉上。楚少鋒狼狽不堪地後退,只能虎視眈眈地瞪着,卻不敢上前搶人了。
武帶着唐錚準備離開,葉柯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準備處置他?”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武頭也不回,帶着唐錚消失在了傾盆大雨之中,只留下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楚少鋒恨恨地瞪了葉柯一眼,道:“你就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那個臭女人。”
葉柯面色窘然,他與葉天明原本是希望利益最大化,卻不想武不按套路出牌,反而惹的楚少鋒不快了。
他不能讓辛苦付諸東流,連忙勸道:“武宗肯定會殺了唐錚,也算是爲重陽家主報仇雪恨了。”
哼!
楚少鋒不置可否,怒哼一聲,掉頭就走。雖然楚少鋒很不甘心,但他相信唐錚確實死定了,只不過不是死在他手中,而是武宗手中。
武會殺唐錚嗎?
當然不會!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唐錚,喃喃自語道:“你真是太出人意料了,竟然做下這麼大的事,恐怕這京城也容不下你了,宗主一直想讓你去武宗,不如趁此機會帶你去。”
但,她立刻又想起唐錚對此事的態度,又有些動搖了。
宗主曾經交代她不要勉強唐錚,一切都要出於他的自願,若是此刻帶走他,肯定並非他的本意。
武苦思冥想,不一會兒又否定了這個觀點,唐錚已經昏迷,哪裏來的本意,況且這也是爲了保護他。
武得意的笑了起來,很滿意自己找到的這個藉口。
但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頃刻間消失的乾乾淨淨,臉色變得十分凝重起來。
街角走出來十多個人,每個人都手持一柄油紙傘,雨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油紙傘上,一道道水簾掛在傘沿上。
武戒備地看着這十多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呵呵,武,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油紙傘下飄了出來,傘沿輕輕擡起,露出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兒。
慄笑天!
慄笑天正笑眯眯地看着武,目光又在她懷中的唐錚身上流連了一圈兒,笑靨如花地說:“你下手可真快,他竟然落入了你的手心。”
當初二人在十萬大山一別之後就再也沒見面,但慄笑天帶着這麼多人出現在此時此刻,那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讓開。”武面無表情地說。
武笑容不減,問:“冒昧的問一句,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這是武宗的事,不需要你管。”武冷冰冰地回答。
慄笑天聳聳肩,道:“是麼?不過情報顯示這段時間你與他一直若即若離,看樣子不像是武宗對待修者的態度,這真是奇怪了,莫非武宗改變傳統,不殺修者,反而提供保護了?”
武心中一動,離宮的情報系統真是無孔不入,二人在京城的關係竟然沒有瞞過他們的耳目。
“胡說八道。”武當即駁斥道,不能讓武宗的規矩壞了,“武宗從來就是視修者爲死敵,豈會爲他們提供保護?”
“哦,是麼,那你現在就殺了他,我就相信你的話,以前武宗不就這樣做的嗎,抓住修者,就直接一刀兩斷,乾淨利落。”慄笑天皮笑肉不笑,但言語間透着濃烈的殺機,令人心驚膽戰。
當初,慄笑天還與唐錚有說有笑,甚至共同經歷了不周山中的神奇事情,可她現在竟然對唐錚起了殺心。
這事情變化之快,着實出人預料,也不怪唐錚一直視她爲腹黑女。
慄笑天對唐錚的態度發生這麼大的轉變與十萬大山之行密不可分,正是因爲她見識了百變星君的強大,才明白修者的厲害以及可怕。
如今,她對修者的態度從無所謂變成了欲殺之而後快,簡直就是以前的武的翻版。
武眉頭一皺,道:“我怎麼做,你沒資格指手畫腳,讓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是麼,呵呵,我知道你很厲害,所以我是有備而來。”慄笑天向前揮了揮手,其他人立刻朝武走去。
一股凌厲的氣勢噴薄而出,在空中交織起來,上空的雨水下落的速度竟然都變慢了,而她們手中的油紙傘轉了起來,愈來愈快。
武瞳孔一縮,道:“十二人,這就是離宮大名鼎鼎的十二宮嗎?”
“呵呵,既然你認識,那就請你賜教一下了。”慄笑天笑盈盈地說。
十二人,全是女人,被冠以十二宮的稱號,江湖中只有極少數人聽說過這個名字,因爲,這個名字往往意味着死亡。
第4六9章易手
十二人一氣呵成,就像是一個人一樣,迅速地把武和唐錚包圍在了中心,油紙傘迅速地轉動。
嗖嗖嗖!
破空聲大作,一顆顆雨滴就像是一顆顆從槍膛中射出的子彈,鋪天蓋地地飛向武。
武雙眉微揚,渾身散發着殺氣,單腳在地上猛地一踩,雨水飛濺起來,這些水滴彷彿有了生命靈,騰空而起。
武單手一揮,一股灼熱的氣浪向四面八方涌去,這些水滴就像是變成了一團團小火焰,急速撞擊在了那好似子彈的雨滴之上。
砰砰砰!
一連串炸裂聲此起彼伏。
但這些聲音尚未消失,十個人腳下如風,迅速地變換方位,包圍圈越縮越小。
嗖!
一把油紙傘突兀地刺出,直奔武的眉心。
武面色不變,一招烈焰刀使出,頃刻間,天空中落下的雨滴都被蒸發掉了,而這一招烈焰刀迎上了油紙傘。
油紙傘被擋的向後一彈,但烈焰刀並沒有趁勝追擊的優勢,因爲,另外三把油紙傘不約而同地攻了上來。
並且,攻擊的部位截然不同,上中下三路,配合默契,殺氣騰騰。
武連忙應付,從這三連擊之下脫身,但。一本。讀。十二宮的攻擊連綿不絕,一招未盡,一招又起,令人目不暇接。
武的修爲已經從先天一品增加到了先天三品,戰鬥力暴漲,並沒有因爲這連綿不絕的攻擊而手忙腳亂,反而應對自如。
這一場廝殺激烈異常,雙方各有所長,險象環生,戰的難分難解。
慄笑天冷眼旁觀,不知不覺,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嘀咕道:“上次在十萬大山之中見面,她也才先天一品,爲何此刻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竟然已經超越了先天一品,甚至連先天二品都不止了。
這段時間,慄笑天回到離宮,廢寢忘食地修煉,也有所收穫,達到了先天二品,可沒想到武的修爲完全超過了她。
這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哼,不過即便是先天三品又如何,十二宮的戰鬥力完全可以碾壓先天三品的武者。”
十二宮中十二個人都是先天一品的修爲,每個人也才二十多歲,只是比慄笑天年紀稍大幾歲。
這個年紀能夠有此修爲也算是本事不凡,但這些人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她們是被離宮用一種祕法培養出來的速成高手,也就是說按照她們真實的天賦,他們這個年紀不可能達到先天一品的修爲,但離宮可以用一種祕法做到這一點。
然而,有所得就必有所示,有句話叫做揠苗助長,他們的修爲雖然可以速成,但將來的成就覺不會很大,她們一輩子也就是在先天五品以下徘徊,無法問鼎武道的巔峯。
她們一個人的力量不大,但當十二個人一起聯手之後,那戰鬥力就猛增,這就是十二宮的厲害之處。
他們的戰鬥會配合一種叫做十二宮殺陣的陣法,這種陣法可以把他們的實力相互疊加,最後達到擊殺比她們修爲更高的敵人。
“變陣!”慄笑天冷喝一聲,十二人的動作剎那間發生了變化,腳下的步伐更快了,就像生意一縷縷輕煙在武周圍飄過。
武單手抱着唐錚已經沒辦法戰鬥了,只見她把腰帶一抽,竟然把唐錚綁在了她的後背上,揹着唐錚,凜然不懼地望着敵人。
慄笑天感受到武的決心,道:“武,你何必如此執迷不悟,殺了唐錚,我們就離開,絕對不爲難你。”
離宮與武宗畢竟是三大神祕組織的成員,不到迫不得已,慄笑天也不想撕破臉皮。
武咬着嘴脣,深吸一口氣,道:“有我在,想殺他,先問過我的烈焰刀再說。”
“你很清楚十二宮的威力,你不是對手,即便繼續打下去,你也只有輸的結果。”慄笑天勸道。
武怒目而視,眼神堅定,不在言語。
慄笑天已然明白了武的心思,今天是沒辦法兩全其美的善罷甘休了,於是一咬牙道:“那就沒得談了,進攻!”
十二宮的攻擊驀地變得更加凌厲了,若是剛纔是狂風暴雨,那現在就是海嘯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就像是滔天的巨浪拍打向武。
武宛如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載浮載沉,艱難地抵抗着。
武很清楚十二宮的實力,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可她不會認輸,這不但關係着她的驕傲,更關係着武宗的榮譽。
武宗的人豈能向離宮認輸,那樣她就真的沒臉回去見宗主了,即便是戰死也在所不辭。
她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腦袋耷拉在她肩膀上的唐錚,心中想到:“唐錚,看來咱們今天要死一塊兒了。”
腦海中沒來由的想起十萬大山之中那旖旎的一幕,但瞬間又收斂心神,應對敵襲。
武的烈焰刀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不知不覺,她的手掌變成了紅色,就像是燒紅的烙鐵,騰起一道道熱氣,天空中的雨水還未落在掌心就變成了水蒸氣。
頃刻間,她四周蒸汽繚繞,彷彿變成了仙境一樣。
不知不覺,雨停了,但天空依舊黑沉沉,壓抑的令人難受,並且還有閃電在雲層中竄動,彷彿隨時都可能落下來。
一招有一招的烈焰刀,照亮了這漆黑如墨的夜色,也照亮了對面的十二宮,她們手中的油紙傘已經破敗不堪,傘面完全消失了,而只剩下了傘的竹竿。
而這並非一般傘的主杆,而是一根根鐵釺,十分纖細,就像是十二宮纖細的柳腰一樣。
每一根鐵釺都寒光閃閃,乃是取人性命的利器。
十二根鐵釺同進同退,變化多端,令人防不慎防。
噗!
一根鐵釺刺入了武的手臂,帶起一抹鮮血,武只是眉梢微微顫動了一下,便一言不發地反擊。
一擊得手,對方並不稱身追擊,全身而退,而其他方位又有人進攻,如此反覆,武敗績漸顯。
有幾次,眼見鐵釺就要刺中後背的唐錚了,武猛地轉身,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也因此,她的肩頭和腹部都受了傷。
鮮血從她身上流出來,落在地上,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滲透進了地下。
武依舊神色不變,堅定的就像是磐石一樣。
慄笑天嘆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他是修者,你是武者,你們本是天敵,奈何爲了他而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武也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唐錚對武宗而言至關重要,並且更有可能是宗主的血脈,她豈能讓唐錚有什麼閃失。
“拿下她,別殺了她就可以了。”慄笑天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十二宮的攻擊愈發變幻莫測,突然,一道鐵釺刺穿了武的肩膀,而身後又閃來幾個人,抓住了唐錚,猛地向後一拉,皮帶斷裂,唐錚就脫離了她的身體。
武狀若瘋狂,顧不得傷痛,大吼一聲:“不要!”雙手迅速地抓住了肩膀上的鐵釺,猛地一招烈焰刀斬在鐵釺上。
咔嚓!
鐵釺竟然斷成了兩截,她抓住刺在自己身體內的半截鐵釺,毫不猶豫地抽了出來,猛地向前一甩。
噗!
鐵釺上還沾染着她的鮮血,準確無誤地射入了一個十二宮女子的咽喉之中,對方當即倒地斃命。
一人已死,十二宮殺陣出現了破綻,威力大打折扣,可唐錚已經被搶走,武想搶回來也幾乎不可能。
武面色鐵青,怒火滔天地瞪着慄笑天,道:“把他還給我。”
唐錚已經落入了慄笑天的手心,看着他昏迷不醒,慄笑天神色複雜,心說,若非我在洪荒天墓和不周山見識了那麼多,也不會對你痛下殺心,要怪就只能乖你自己是修者了。
不過,這樣殺了你,震天弓和射日箭就下落不明瞭,真是可惜。
慄笑天一直對這兩件神兵利器念念不忘,當初唐錚只分給了她一支射日箭,她格外珍惜,輕易不使用,若是把這兩件神兵據爲己有,那她的實力當真會迅猛提升。
但若不趁着你傷重昏迷殺你,等你醒了,你肯定有很多辦法脫身,那我就得不償失了。
慄笑天也是一個有勇有謀之人,做事幹淨利落,既然認識到了唐錚的威脅,那即便捨棄兩件神兵,也必須把他殺掉。
見慄笑天眉目間流露出來的濃烈殺機,武心頭七上八下,繼續喊道:“放下他。”
慄笑天猛地擡起頭,嘴角勾起了笑容,饒有興趣地看着武,說:“我不知道武宗究竟對他打的什麼主意,可若是能夠壞了武宗的好事,那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而且我殺了他,天下人也不會有任何微詞,因爲,這天下是武者的天下,當然不會爲了一個修者而出頭,你說對嗎?”
“你若殺了他,那就是武宗的敵人,宗主絕對不會放過你。”武不敢把實情說出來,否則若是天下人知道武宗宗主的兒子是一個修者,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武宗的威望以及聲譽會一落千丈,摔下神壇。
這是一個難受接受的後果,武即便是想保護唐錚,也不敢吐露這件事。
可若是不這樣做,又怎麼能救下唐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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