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禮和三個錦囊(下) 作者:未知 融禮同幾個合歡宗弟子抵達攀雲城時,已是日上叄竿,此地靠近雪山,即便是盛夏空氣也是涼絲絲的。一行人安頓在最熱鬧的街區,在民衆求助散修的佈告板上,張貼了一張招搖的告示,以法器、藥草爲報酬,尋找挑撥散修與蛇族關係、散播有關魔域與白千羽關係的不實謠言的幕後黑手,根據情報的真實可靠性給予相應的報酬,上面詳細標明瞭各類消息的檔次,以及檔次對應的報酬,就連那些看似捕風捉影的不太可靠的消息提供者都能拿到靈草福袋一份。 頭幾日,並無任何有效可靠的消息傳來,許多散修抱着湊熱鬧不喫虧的心理將那些流言包裝了一下就派個紙鳶送過來,幸而跟着一起來的愛巖長了個心眼,只給送來相似內容的頭兩個人送靈草福袋,後續的再有人送類似的消息來,就把頭兩人的消息抄一份送回去。 又過了數日,傳來的消息仍然不入流,連夠得着普通法器等級的消息也無,跟來的另外兩個合歡宗弟子自以爲夜來揹着愛巖和融禮,偷偷說起了閒話就不會被兩人發現了。卻不料融禮夜來輾轉反側睡不着,正巧想去看看有沒有新的消息,經過了兩人的廂房。 “師兄,愛巖師姐怎麼就運氣這般好,從外門弟子一躍入了法長老的門下,還得了白長老的青眼。” “聽說她去了一趟修仙世家回來,一切就變了,同去的幾個師姐回來閉口不談,該呆外門的還是外門,也不受器重,唯獨這個愛巖有點東西。” “我尋思着她也不是頂美啊……” “嗐,我也不知道,她平時眼高於頂,早些時候在外門的時候就不樂意搭理同期的弟子,對內門的也不見得又多熱絡。” “那些個女長老心思深,說不定哪天她又會落下枝頭的。” “呵,借你吉言。” “那師兄,那個白唯臣又是什麼來頭?” “他呀,聽說是白長老不知哪兒帶回來的,這個。”隔着房門,並不清楚那名弟子比劃了什麼。 “可,他長得也……” “沒見識,他服了易容丹。”被叫做師兄的人稍稍停頓了一下,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聽說白唯臣是被長老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委身於她。” “噫。那白長老此番派他來籠絡散修,查探消息的事兒肯定會被他攪黃了啊。我還想着這事兒若是成了能在長老面前露個臉呢。” “你想多了,回去之後你就祈禱着別讓白長老知道你的名字吧。” “嚯,倒是與說我的說辭不大相同。”融禮的身後傳來了刻意壓低的女聲,他轉身看去,是愛巖。 “他們顯然也不是第一次在背後議論你了。” “那,嚇嚇他們?”愛巖提高聲音假咳了兩聲,屋裏立刻噤了聲,隨後是兩人匆忙間不小心挪動了桌椅的聲音。 偷聽別人議論自己的事兒在融禮身上發生了不止一次,有時候他是故意走過去聽的,更多的則是意外撞見,也許是處境一直沒有到他認爲自己可以遊刃有餘的地步,那些偷聽到的議論經年累月地壓在他的胸口。 愛巖看了一眼融禮,提議道:“出去走走?” 融禮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晚風微涼帶着月夜的清冷,心情使然,兩人坐在酒樓的屋頂上,融禮覺得深吸一口涼氣胸腔都在微微疼痛。也許是從方纔有屋頂的壓抑空間中釋放出來,融禮忽然有了傾訴的慾望。 “爲什麼所有事情都這麼不順利呢?” 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冒出來,原本研究月亮上的斑點的愛巖忽然轉過頭看着融禮。 他繼續說道:“被融家的旁支排擠、沒能成爲操控傀儡家主的幕後之人、沒能得到她全部的信任,現在連打聽消息這種小事也做不好……” 愛巖揚了揚眉毛,繼續看月亮,安慰的話語多少有些敷衍:“也不能說是全然失敗吧……” “還不算嗎?” “可能只是沒達到你心裏預期的滿分而已。”其實愛巖在私下裏和法無鹽聊天時,偷偷地管融禮叫“小少爺”,不論是和白千羽比,還是和她自己的經歷來看,融禮的成長環境已經算是很溫和了,這份溫和讓他失去了做好時刻應對危機的準備的意識,真到做事之時,他才發現自己手頭沒有稱手的工具。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愛巖忽然有些後悔看到融禮落寞的表情,一時心軟把他一起帶出來了。 “如果這次失敗了,我就沒有機會了……” 愛巖翻了個白眼,繼續看月亮:“這樣啊……” “這次大概也會以失敗告終,所以知曉了結果後一點點地捱真的很難受。” 從修仙世家開始,愛巖就對融禮這種外表看上去溫順實則內心消極的人沒什麼好感,他的每一次行動都躊躇滿志爲開端,行至中途便泄氣,最後不了了之地收場。 “那你要繼續等嗎?等消息上門?”愛巖的語氣稍有些不快,但是沉浸在自我否定中的融禮沒有察覺到。 “我……”融禮很想說自己不知道,可一個大膽又魯莽的想法閃現在他的腦海,正如他當初妄想操控傀儡家主一般,“我決定自己去找,你在這裏繼續守着消息,我沿着諸葛思明曾經打探的方向去追查。” 愛巖露出了一個稍稍有些欣慰的微笑:“這樣就算我這裏什麼也沒打聽到,也不至於回去沒個交代了。” “是不是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融禮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甚至有了開玩笑的餘力。 “你說是就是吧。”愛巖顯然不是很欣賞他的這種幽默感,她看了一眼融禮易容後平平無奇的臉,覺得大概是這張臉使得這個笑話變得平淡。 融禮決定明天就走,留愛巖一個人面對明月,愛巖躺倒在屋頂上,她很享受這種以天爲蓋的感覺,有種天地間靈氣盡數被她汲取的錯覺,她脫了靴子,光腳踩在冰涼的瓦片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城鎮夜半的靜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擡眼天際已是晨星寥落。一隻紙鳶晃晃悠悠地飛向愛巖,自從把相似消息打回去之後,他們就再也沒在這個時段收到過故作神祕的夜半來信,愛巖覺得這大概是某個剛剛抵達攀雲城的散修才得知了這個“撈金”機會,所以用不入流的消息來騙點靈草的。 愛巖纖纖玉指一揮,那隻紙鳶就像認主一般飛到了她的身側,她摘下信件,心想:來吧,讓我看看有什麼裝模作樣的消息能逗笑我。 她展開了紙,寫信之人似乎相當匆忙,未乾的墨跡在紙張折迭間糊到了別的字之間,即便字跡潦草、墨跡髒亂,仍是不影響閱讀,愛巖匆匆讀了兩行,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她趕緊套上鞋子,飛身從窗戶鑽進了融禮的房間。 愛巖的心“咯噔”一下,沒人……桌上留了一封信,說是當下決定徑直往葉城去探探,連夜走是省得被另外兩個弟子問東問西的。 “呵,小少爺長進了。” 愛巖深吸了一口氣,坐下給白千羽寫了一封信,告知了目前得到的不明真假的消息以及下一步的行動。 同樣都是要去葉城…… 墨水洇透了紙背,愛巖最終還是沒有隱瞞融禮脫隊出奔的事兒,將信塞進紙鳶下的小盒子之後,她微微皺着眉頭再次閱讀手邊的新收到的信。 “駱寰卿,前些日子往葉城去了,自某日剿滅異獸歸來,性情忽變,時常夜半歸來,近來最後一次出現時身染血腥。” 愛巖出發前,白千羽在她手心間寫了一個“駱”字,結合這封信來看,她很快就明白了那個字的含義,她帶着信,回到隔壁自己的屋子收拾了東西,召來方纔送信來的紙鳶,將地階法器之一的指環放進了紙鳶的小盒子中。 “身染血腥……”愛巖念着這四個字,陷入沉思。 ###### 倒黴事全擠在這幾天,被分手兩年的ex騷擾,媽媽身體不好,胃痛,頭痛 免*費*首*發:po18yu.v ip | W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