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見到我就腿軟，是什麼毛病？
這碳雖然是最次的，但也能燒着，這麼多堆在面前，多少有些熱度的。
這個管家是淩氏的心腹，也是她的遠房親戚，喚做蔡園。
他這麼做，肯定是得了淩氏的吩咐。
“大小姐，這府裏的碳都是這樣的，不單單是給你這樣的。”蔡園睜着眼睛說瞎話，“今年冬天天氣冷，碳火生意好，都要搶的。我們侯府預算是早就做好了，也是因爲突然多了一些人，才導致碳火用的快，只能用這個。”
寧嫺緩緩收回匕首：“我這人理解能力不行，管家的意思是我的回來，導致了預算不夠，所以碳火才換成這樣的？”
蔡園叫寧嫺收回了匕首，還當她是被自己說服了，心道一個廢材而已，上次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他身子往後退了退：“怎麼理解，就看大小姐自己的意思了。”
“我用這樣的炭，你一個下人，屋子裏卻燒着地龍。”寧嫺的手無意識的把弄着匕首，“是覺得我不如一個下人？還是覺得我太好欺負了？”
“大小姐，這樣的炭火尋常人家還沒有呢。人要知足。”蔡園面露鄙夷。
“是吧？”寧嫺恍然大悟，“原來是我不知足啊。”
蔡園一副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沒曾想這得意都還沒落到心上，就聽見自己一聲痛呼，低頭一看，原來是他的手竟然被寧嫺抓着，硬生生地給摁在了炭火上。
這炭火半熱，卻也能將蔡園的手心給燙着了。
一股皮肉焦了的味道在屋子裏瀰漫着，那個美嬌娘早就嚇得縮在角落了，嘴脣哆嗦着愣是說不出半句話。
“大……大小姐，饒命。”蔡園從牙齒縫裏蹦出這麼一句。
“就你這樣的言行，我不燙你的臉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人啊，要知足。”寧嫺語重心長地道，“你享受了這麼多不該是你享受的，總歸是要付出點什麼。”
被摁了半盞茶的功夫，寧嫺才鬆開蔡園的手，神色清冷道：“你用這隻手打了秋霜，我沒給你直接砍斷已經是我心軟了。再有下次，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命能承受的住我的怒火。”
“還有，一炷香內，上好的炭火如果不送到陶然苑，你自己看着辦。”寧嫺大步離去，攏了攏衣袖，迎風而走。
一炷香後，是淩氏帶着人趕來的，這還沒進院子呢，就先在那叫囂着，說寧嫺如何惡毒，如何草菅人命，要將她扭送官府。
“請便。”寧嫺道，“讓知府衙門來侯府好好查查，看看死了多少冤枉的婢女，又有多少婢女被虐待着。”
這話一出，淩氏頓時又不敢說話了。
“炭火呢？看來管家是這燙的還不夠啊。”寧嫺慵懶地靠在門框上，“夫人，我如果是你，我就把心思都放在寧雅身上，她這能不能嫁給三殿下還不知道呢，你們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我這，豈不是因小失大？”
“雅兒嫁給三殿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還需要操心什麼？”淩氏怒道，“你就是見不得雅兒嫁給三殿下，心裏百般詛咒。”
行吧，對牛彈琴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指揮使大人，不如去我那院子吧，我那還有一些好茶，正好品嚐一番。”寧威道。
寧嫺聽到聲音擡頭看去，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往這邊走來，身姿挺拔，明明沒有陽光，卻依舊被這光勾勒出他的身影，自成風景。
通身的清貴讓他有種清塵脫俗的感覺，極好的容貌上，那雙如墨般黑的雙眼看向人時，似乎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引人沉淪。
而他五官眉眼又極爲鋒利，周遭清冷的氣質讓人望而生畏。
待人到了跟前，寧嫺勾了勾脣：“指揮使大人今日怎的有空？”
“不能來？”容翎聲音清冷的如那冬日裏的冰霜。
寧威瞪了寧嫺一眼：“怎麼回事的？指揮使大人來侯府還得經過你同意？還不快進指揮使大人進去坐坐？”
“恐怕不行，指揮使大人身份矜貴，我這院子裏沒有炭火也沒有什麼好茶，要是把指揮使大人凍着，實在是罪過了。”
寧威一噎，面如菜色。
容翎卻是依舊邁步進了院子，寧威想要跟着進去，但被鷹九直接攔住：“指揮使大人和寧姑娘在談事情，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寧威想着鷹九是容翎的心腹，時刻都跟着，便多嘴問了一句：“鷹侍衛，卻不知指揮使大人和寧嫺是什麼關係？”
“不可告人的關係。”
寧威：“……”
這人都進了自己的院子再往外趕，就說不過去了。寧嫺倒了熱茶過來，一低頭就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冷凝香。
她想起在王府暈倒時，似乎是落入了一個懷抱，堅硬，滾燙，而又有冷凝香。除了容翎，還能是誰？
倒好茶，寧嫺要走，可她腳底沾染了些泥水，沒想到一打滑，人已經就往後踉蹌，眼看着就要倒到容翎身上，反被他伸手握住。
“見到我就腿軟，是什麼毛病？”容翎微微蹙眉。
寧嫺：“……”這說的什麼話？
她站直身體要走，手腕卻被他抓住，他輕輕往前一拽，她就離他不過一寸距離。
寧嫺掙脫不開，就將身子往後仰了仰，拉開兩人的距離：“聽聞上次指揮使大人特意來送了簪子，今日來送什麼？不會是把自己送過來吧？那我喫不消的。”
“喫不消什麼？”容翎尾音微微上揚，“喫不消人，還是喫不消其他的？”
“都喫不消。”寧嫺梨渦淺笑，“不過美人在前，指揮使大人也會喫不消的吧？”
“何爲美人？”容翎神色沒有半分的鬆動，看寧嫺和看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
寧嫺要說的話，還真的就被這雙沒有半點波瀾的眼神給打敗了：“指揮使大人就是美人，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你想褻玩我？”容翎又道。
寧嫺：“……”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寧嫺。”容翎終於說起了正事，聲音如清冽的小溪，“你在莊子裏的時候，救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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