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是被殺的
“至於。”寧嫺上前道，“你根本就是變着法的想要佔盡各種便宜，你如果真的是想要查什麼線索，第一時間就是先查看屍體，而不是在這指揮捕快去拿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你什麼齷齪的心思，還不清楚嗎？”
楊師爺在顧田的生辰宴上就對寧嫺十分不滿了，如今見她一上來就先責備和訓斥自己，他也來勁了。
“他們自己晚上用燭火不當心，燒着了帷幔，這才引起了大火，還查什麼查？”楊師爺沒好氣道，“我看你就是喫飽了撐着沒事做。”
“那你把這些東西搬回去做什麼？”寧嫺從一個捕快手裏奪回了花瓶，“這戶人家還有個女兒呢，就算是要變賣，那銀子也是歸倖存者，你在這瞎起什麼哄？”
有捕快喊了一聲“莊大人來了”，楊師爺把那些要說的話嚥下去，轉而一副諂媚的表情迎了上去：“莊大人，卑職都已經查清楚了，這就是那婆娘自己沒用好燭火引起的。”
莊和煦上前細細打量了兩具屍體，皺眉：“這怎麼燒的如此厲害？”
“這兩人睡得死，燒過來都沒來得及反應就死了。”楊師爺自以爲是的分析道。
一旁的王阿婆抹了把眼淚：“這火是半夜燒起來的，田妞這段時日身體不舒服，翠花就把孩子託給我，火燒起來的時候，老婆子想去救人，但火太大了根本進不去。”
田妞也就三歲左右，正是懵懂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沒了所有的親人，只看着被燒成廢墟的家在抽噎着。
“你可看到過可疑的人？”莊和煦問王阿婆。
王阿婆搖頭：“老婆子睡的死，否則這火剛起來就應該醒了，那時候還來得及救人。”她說起這事就自責不已。
莊和煦道：“看樣子是自己不慎被燒死的。”他看着兩具屍體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啊。”
顧廷要說，卻被寧嫺眼神阻止了。
王阿婆一臉愧疚的對顧廷道：“顧大少爺，老婆子當時心裏着急，這才謊稱田妞是你的私生女，還請大少爺別生氣。”
顧廷擺擺手：“無妨。”
莊和煦又親自到裏面去查看了一番後再出來，神色多有不忍：“這孤兒寡母的，也是不容易。”
楊師爺在一旁道：“莊大人，我可聽說這掌櫃的欠下不少銀子跳樓自殺了，他妻子只怕也是不堪重負，這才帶着孩子自殺的。”
莊和煦道：“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你找個信得過的人，把她們好生安葬了吧。”
“莊大人，這事就交給我吧。”顧廷道，掌櫃的屍體還沒下葬，正好選好了風水寶地，就讓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團聚吧。
“大少爺仁慈，日後定有福報。”莊和煦道，“不過我還是要按照官府辦事，先把人帶回去登記，過幾日你再來領吧。”
“是。”
官府的人都走遠了，顧廷纔對王阿婆道：“阿婆，你年紀大了，若是信得過我，田妞不如就交給我吧。”
王阿婆很喜歡田妞，但奈何自己日子過的也窘迫，她對顧廷自是信得過，當下頷首：“那就麻煩大少爺了。”
兩具屍體被捕快擡到了衙門，顧廷抱着田妞回了顧家，讓秋霜幫她梳洗打扮一番後，拿着布偶和她戲耍。
顧廷這才低聲對問寧嫺：“你可是信不過官府的人？”
“我對莊大人不熟，但我覺得謹慎些總沒有錯的。”寧嫺心裏卻在想，容翎要抓的那個衡昆怕是還在這城內，這個衡昆既然能收買益縣縣令，定也是有點手段的，萬一莊和煦也有嫌疑呢？
她知道這分明就是兩件事，可心裏卻總是想着容翎的，朝堂上再謹慎都不爲過。
“莊大人的父親老莊大人之前就是這利州城的知府，他卸任後他兒子，也就是莊大人被皇上一直調令來這做了知府。”
“老莊大人當值時，極爲看重利州城的百姓，兩袖清風，清廉爲官，很受百姓愛戴。”
“而現在的莊大人，做了這利州城知府後，做事也是一直爲百姓着想，有口皆碑。”
寧嫺看向一旁和秋霜玩得開心的田妞，心裏多少有些同情和遺憾。
顧廷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這幾日我去找個可靠的奶孃，田妞這一家子都死的冤枉，顧家養個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寧嫺神色嚴肅，壓低聲音道：“舅舅，我覺得田妞的母親和虎子，不是自殺的。”
顧廷見她這神色，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日我們去的時候，虎子想要點燈都被翠花嫂阻止了。試問躲債逃生的人，怎麼可能會在半夜最黑的時候點燈？這不是自己暴露了嗎？”
“去驗一下不就知道了？”一直沒開口的容翎淡淡地開口了。
“但屍體被擡回了知府衙門，就……”
“讓鷹九去。”容翎道。
“對，容哥哥很厲害的，他的護衛也很厲害。”寧嫺道。
容哥哥……
每次聽到這個稱呼，容翎的心尖總是跟着不由一酥。
鷹九今日候在院子裏，聽了吩咐轉身就往外走，不過晚膳過後，他人就回來了。
“大人，那兩具屍體頭髮焦黃，頭面渾身燒得焦黑，皮肉搐皺，口鼻內沒有菸灰。”鷹九道。
顧廷沒聽明白，寧嫺卻接着這個話道：“所以，他們是被殺的。”看舅舅疑惑，她解釋道，“如果是自己點了燭火不慎被燒死的，那屍體口鼻內應該有菸灰，兩手兩腳也都是蜷縮着。”
“可如果是先被殺死，再縱火僞裝的，被燒的人雖然手腳拳縮，口內卻是沒有菸灰。如果沒燒着兩肘骨和膝骨，手腳也不拳縮。”
顧廷的神色嚴肅了下來：“所以，他們是被人謀殺的。會不會是那些追債的人？”說完他自己又搖頭否定，“不會，追債的都只是尋常的藥農，不至於這般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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