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串起來了
寧嫺那雙漂亮的眼睛因爲驚訝而瞪圓了：“十具？”
“嗯。”容翎道，“鷹九昨晚上在追蹤衡坤的時候發現的，埋的比較粗心，雨水一衝刷就出來了。他怕搬運這麼多屍體回來會引起注意，便就地掩埋，同時把死者的畫像畫了下來。”
鷹九神情也逐漸嚴肅起來：“這十具屍體雖然年齡不一，但他們的死狀都差不多，我剛和大人描述了一番，得出的結論，都是吃了片毒過量而死。”
顧廷看着這些畫像，皺眉道：“我瞧着裏面一二個總有些眼熟，卻不記得是在哪見過了。”
容翎沉了片刻後道：“根據鷹九的描述，這些死者身着普通衣裳，甚至還有打補丁的，多半是生活較爲貧苦的百姓，極有可能是這利州城裏的人。”
利州城裏的，生活較爲貧苦的百姓……
“秋霜，你去把平嫂請來。”寧嫺道，指不定平嫂會認識這些人。
平嫂急急而來，來的路上就聽秋霜說了個大致，她一進門就道：“姑娘，我能先看看這個畫像嗎？”
寧嫺將手裏的畫像遞過去，平嫂看了幾眼後臉色變了幾變：“這些死者我都認得，確實是利州城裏的百姓。這個是夜裏打更的阿玉，這個是倒夜來香的小劉，還有這個是尋常市集裏賣果蔬的農夫大爺。”
她說的篤定，顯然是打過交道的。
平嫂看向寧嫺等人：“這些人有段時候沒見了，我上次還碰着阿五的妻子，問她怎麼不見阿五了，說是尋着了個賺錢的好機會，沒想到竟然人都沒了。”
寧嫺和容翎一直盯着這些畫像看，腦海裏把這些事都串起來。
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比較窮苦的百姓，依照他們的財力是絕對買不起片毒的，可如今卻都是因爲喫片毒過量而亡。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些人是被當做試驗品，來試驗這些片毒是否製做達標了。或者說來試驗，喫到了什麼程度會讓人上癮，又喫到多少量，會讓人死亡。
容翎把這猜測說出來，屋子裏頓時一片安靜。
“咚”的一聲，顧廷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狗孃養的東西，這真不是人乾的事。”
寧嫺也是一陣憤怒，死了這麼多人，這麼多的家庭因此支離破碎，就爲了什麼破試驗，她的怒火都要直衝天靈蓋了。
“對了，昨夜我回想了下，記得有一次那人來我家送片毒的時候，他身上有很濃的胭脂味。”
平嫂微微皺眉，在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我當時在想，他一個男子，爲何會有這麼濃的胭脂味。”
“很濃的胭脂味？”寧嫺道，“是不是青樓？”
衡坤藏在青樓，他的小廝冒充客商，也染上了這濃濃的胭脂味倒也不奇怪。
平嫂道：“我不曾進過青樓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胭脂味，但我卻在一個戲班子那聞到過極其相似的味道，我感覺是一樣的。”
“戲班子？”顧廷皺眉。
“是。”平嫂點頭。
“那根菸管還在嗎？”容翎突然開口，一直用這煙管來喫片毒的話，說不定能再挖出點什麼線索來。
平嫂又點頭：“還在的，我家娃崽想覺得好玩，一直留着玩。”
“鷹九，你去平嫂家走一趟。”
“是。”
平嫂描述了下藏在哪裏，鷹九就大步離去，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就回來了。
他將從平嫂家帶回來的煙管放在桌子上。
寧嫺打量了一番後道：“這煙管和平時見到的並無兩樣，怕是查不到什麼。”
容翎順手拿起煙管，放在鼻端下嗅了嗅，雖然那股味道很淡，但他還是聞到了一股油墨味。
“這煙管裏有胭脂味，但還有一股油墨味。”容翎把煙管放下。
寧嫺順着他的話繼續說道：“戲班子裏的戲子爲了節省銀子，買的胭脂會是相對便宜的，那胭脂的味道特別香濃不說，還有一股油墨味。”
她和容翎對視一眼，便猜到對方心裏想什麼了。
寧嫺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帶着一絲疑惑：“這利州城有不少戲班子，如果都去查的話怕是反倒會打草驚蛇。”
容翎看到她蹙着的秀眉，壓着想要幫她撫平眉毛的衝動，微微低垂着頭，輕聲道：“青樓也會有自己的戲班子，或者是請有合作的戲班子來青樓唱戲。”
“是啊！”寧嫺一拍手，那雙眼裏便好似盛了星光一般，“上次去滿春院，我就看見有幾個戲子打扮的人進了客人的雅間。”
戲班子，青樓，花菇。
這一次，又是滿春院將這幾者聯繫起來了。
容翎立刻讓鷹九帶口信給莊和煦，務必要把花菇給看牢了，若是再出現嫌疑犯咬舌自盡的事，他這烏紗帽也別想要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散去，平嫂離開前，被寧嫺叫住了：“平嫂，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這住着，沒什麼要緊的事，就別出門了。”
“好。”
“大人。”寧嫺倒了盞茶，看容翎淡淡掃過來的一眼，她頓時改口，“容哥哥。”
容翎接過那盞茶，脣齒留香，彷彿她喊的那一聲容哥哥。
“最近顧霄新擡的姨娘，就是個戲子。要不要想辦法去查一下她的底戲？”
“讓鷹九去就好。”
“對了，上次那個嚴媽媽，現在什麼情況了？”寧嫺問道。
這莊和煦把人帶走後就關在了大牢裏，他原本的心思是關上一段時間，等寧嫺回京城後，反正也不知道這裏什麼情況，就把人給放了。
結果這容翎剛來利州城沒幾日，就隨便尋了個藉口把嚴媽媽轉移走了，還不准他對外說起這事。
“死不了，卻也嘴硬沒說。”容翎之所以把嚴媽媽轉移走，一來是怕夏氏買通官府的人放了這老東西，二來是他純粹看不慣這老東西。
一個商戶繼室的奶孃，也敢如此囂張的欺負寧嫺？
沒想到這嚴媽媽對夏氏倒是忠心的很，但如果她知道夏氏對她不再信任了呢？
寧嫺湊過去，再在容翎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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