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誰髒得過你？
許久後，冬晴才緩緩開口：“花菇逼死了我母親這事，你們應該知道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地將裙襬捏緊，“我母親被逼死的時候，我四歲。”
“當時衡昆找我，只是說見我很眼熟，說在一副畫像上見着我過。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我母親，那收藏這畫像的人，會不會就是我的父親。”
冬晴道：“但衡昆竟是讓我失身於他，說我成了他的人了，他自然就會告訴我身世。我雖是個青樓女子生的孩子，但我也知道萬萬不可與虎謀皮。”
“再說了，那衡昆豈會真的對我真心？”冬晴眼底泛起自嘲，“當年孃親臨死前就和我說過，讓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必費心思去找什麼父親。”
寧嫺看她那神色也不似作僞，也就沒再追問這事。
一時間，車廂裏的兩位姑娘都沒有再說話，伴隨着咯吱咯吱的軲轆聲，馬車停在了顧家門口。
“小姐。”秋霜早早地就牽着田妞在門口候着了。
寧嫺率先跳下了馬，才站穩就看到一道小身影奔了過來。
“阿姐！”田妞一把抱着寧嫺的大腿，仰頭看着她，“阿姐去哪裏了，想死我了。”
“阿姐去接了位姐姐過來，這樣又多了個人陪着你玩了。”寧嫺指了指冬晴，“這是冬晴姐姐。”
田妞很乖巧地喊了一聲，又道：“冬晴姐姐你會踢毽子嗎？我想玩這個，但都沒有人會。”
冬晴莞爾一笑：“那你是問對人了，我擅長的就是這個。”
“真的嗎？”田妞眼前一亮，伸手來拉冬晴的手，“我們現在就去後院踢毽子吧。”
一行人往裏走。行到一半臺階，冬晴收住了腳步。
“怎麼了？”寧嫺回頭，“有東西忘了？”
冬晴看着前面剛出去的那人：“那人是誰？瞧着有些眼熟。”
寧嫺擡頭看了一眼，眼裏泛着一絲冷意：“是這顧家的主母，夏氏。陰險小人，你離她遠點。”
寧嫺這麼隨口一句，已經要上馬車的夏氏彷彿就有感應一般，倏然轉身，那雙充滿陰鶩的眼神狠狠地看向她。
寧嫺毫不示弱地回視回去，嘴脣無聲地說道：“弱雞。”
夏氏雖然沒聽清楚，但知道那肯定不會是好話，那神情越發的犀利狠毒起來。
而她身邊的顧霄，也看了過去，看到寧嫺身邊的姑娘，“咦”了一聲，隨即一拍腦袋：“這不是滿春院那個粗使丫頭嗎？”
這顧霄可是利州城各大青樓裏的常客，知道了粗使丫頭也不足爲奇，夏氏收回視線，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一個青樓的粗使丫頭，也值得你記住的？”
“兒子就是覺得一個粗使丫頭，長的也太漂亮了些。”顧霄見夏氏的臉色更難看了，知道母親一向不喜歡他去那些地方，也沒再說話了。
寧嫺帶着冬晴一路回了聽雪苑，把她安頓在了側屋。
要離開之際被叫住了，她回頭看向冬晴：“在沒抓到衡昆之前，你就安心在這住着。”
冬晴卻道：“既然是姑娘和那位公子贖了我，我自然是爲奴爲婢。”
寧嫺連連擺手：“不用，在我這不興這套，當初答應贖你的時候，也沒想過要你爲奴爲婢。”
再說了，那活閻王身邊有鷹九，還要婢女做什麼？
看她說的認真，冬晴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一旁的秋霜笑着道：“我們小姐說的是真的，可不是什麼沽名釣譽的。你就安心住下吧，如果覺得過意不去，不如每天陪田妞踢毽子？”
“好好好！”田妞開心的拍手叫好。
冬晴也沒再堅持。
下午下午寧嫺正在午睡，就聽見外面有人在訓斥着，且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
她被吵醒，心情很是糟糕，揉了揉眼睛：“誰在外面？”
秋霜道：“小姐，是蝶姨娘。”
“她來幹什麼？有病吧。”寧嫺起身往外走，斜斜地靠在門框上。
看到她出來，懷蝶越發氣了：“寧嫺！你上次是不是故意把我引來你院子的？你就是故意挑撥離間的！”
寧嫺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氣：“這都罵了大半日了，要不要給你送點水過來給你解解渴，然後繼續罵？”
懷蝶雙手叉腰：“我現在被你害死了！夫人都用毒藥來……”
身後的婢女見面伸手去拉懷蝶：“姨娘，慎言！”
懷蝶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頓時噤聲不說話。
婢女又輕聲道：“姨娘這是偷偷跑出來的，還是快點回去吧，要是夫人知道了，奴婢怕是吃不了得兜着走。”
懷蝶袖子一揮，直接把婢女給推倒了，卻手指着寧嫺：“上午帶回來的狐狸精呢？你把她給我叫出來！一臉的狐狸媚樣，一扭一扭的進來，現在是躲在屋子裏不敢出來了？”
敢情這是來找冬晴麻煩的？
寧嫺並不知道她們進門的時候，顧霄認出冬晴了，還提了一嘴，這事不知怎麼的竟然這麼快就傳到了懷蝶耳朵裏。
懷蝶這段時間被關着，心裏早就貓抓似的，一聽說又有新的姑娘被帶進來了，當即就不管不顧地衝出來了。
她自以爲是的就覺得這人就是寧嫺特意帶回來準備去勾搭顧霄的，這麼做就是爲了噁心她。
寧嫺嗤笑，這人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她像看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看着懷蝶：“你現在還不是顧霄的妻子呢，有什麼資格在這叫喚呢？別說冬晴不是找來對付你的，就算是，你也最沒資格在這叫！”
懷蝶什麼都沒聽進去，只聽到了後半句。
她本來就因爲被夏氏下毒威脅一事心態崩了，現在聽到這話當即就炸開了：“好啊，我這纔多久就來一個。聽說還是洗碗的？怎麼的洗碗洗膩了，要來洗人了？”
洗人？
寧嫺被這話給逗樂了：“你和我說說老，洗人倒是怎麼個洗法？這方面你應該更有經驗。”
周圍的人都笑了，懷蝶氣的道：“你就不會了？我可都聽曼珊說了你在京城的那些事，論髒，誰髒的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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