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別人戴不上
“難道就不興那個掌櫃騙你嗎?”
李十八用很篤定的口吻說:“絕對不會,那個掌櫃認識我的,他不會騙我的。”
一路說着話,漸漸到了城區。他們進了一家藥鋪。
古代的藥鋪,一般都有坐診的大夫。那大夫用手在楊玉環的腳踝處按壓着,楊玉環吸着氣說:“大夫,很疼!我的腳脖子是不是斷了啊?”
那大夫粘着鬍鬚,笑吟吟地說:“姑娘別慌,你的腳脖子沒斷。別怕,只是腳骨縫錯位了,我馬上就給你治療好了。”
楊玉環想到自己身上並沒帶銀錢,就有些擔憂。因爲她在二十一世紀,遇到的醫生總會張開血盆大口跟患者索錢。記得有一次她就是患了個小感冒,到了醫院,卻花掉了兩千多元。儘管二十一世紀的紫萱家裏很富有,但是紫萱依然有被醫生宰了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在於花了多少錢,主要是覺得被人宰割一番後,心中的那種不爽,極度的不爽。
想到這裏,楊玉環問道:“大夫,治療好了,需要多少錢啊?”
大夫依然粘着鬍鬚說:“舉手之勞,何必談錢。姑娘,你需將鞋襪脫下來。”
醫生這麼一說,到讓楊玉環爲難了。楊玉環和楊玉佩送姐姐遠行,走了不少路,再加上兩人又捉了一會兒蝴蝶,自感腳部已經溼乎乎的了。她想,我的腳出了這麼多汗,卻又要當着醫生和李十八脫掉鞋襪,這多讓人難堪,就說:“大夫,難道非要除掉鞋襪嗎?”
大夫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楊玉環正在猶豫的時候,李十八說話了:“楊小姐,你現在是病人,要聽大夫的。”說着,居然親手給楊玉環將鞋子脫了下來。楊玉環穿了一雙白色的棉襪,現在汗水已經浸透了襪子,腳底部分甚至有些發黃了。但是,李十八卻毫不在意,輕輕地給楊玉環將襪子脫了下來。對於李十八的舉動,楊玉環的心裏說不上是感激還是難爲情,心情一瞬間很複雜。
楊玉環的裸足白嫩如脂,細膩如玉,腳型玲瓏而秀美。李十八引不住讚歎一聲:“楊小姐,太美了!”
楊玉環瞪了他一眼,說:“一隻腳有什麼美?”
大夫握住楊玉環的腳,另一手握住了她的小腿,輕輕地搖動了幾下。楊玉環疼地呻吟起來。就是這時候,只見醫生一抻一扭一擠,楊玉環剛想大叫,只聽“咯吱”一聲,疼痛立減。
大夫說:“好了。”
楊玉環不相信,問道:“真的好了?”
大夫說:“你動一下試試。”
楊玉環穿上鞋襪,輕輕將那隻腳落地,果然可以動了。她連忙說:“大夫,您真是神醫。可是我今天沒有帶銀錢。”
李十八說:“我有帶錢。大夫,診金多少?”
大夫笑着說:“我說過舉手之勞,不必掛齒。不過這位小姐暫時還不能走路,要好好休息一下。”
楊玉環說:“多謝大夫,我一定遵照大夫的吩咐,好好休息。”說着,就試探着往外走。
李十八卻拉住了她,說:“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走動,要好好休息。”說着,便躬下身子,示意楊玉環上去。
楊玉環感受到這個男人的關心,也樂得享受他的溫柔,便抿嘴一笑,就伏到他的背上。李十八一直將楊玉環背到馬背上,依然牽着馬繼續往前走。
看看快到家了,楊玉佩忽然說:“李公子,我們就要到家了,麻煩你了。剩下的路已經不多了,我扶着我妹妹回去就可以了。”
楊玉環卻說:“醫生說了,我不可以自己走路的。”
楊玉佩說:“四妹,我們去送二姐,這麼長時間也沒回去。現在忽然和一個陌生人一起回家了,母親肯定會責罰我們的。”
李十八連忙說:“我把你們送到家門口,然後就悄悄走掉,你母親不會知道的。”
李十八既然這麼說了,玉佩也就不好再阻攔了。走着走着,李十八忽然問道:“你們的父親叫楊玄琰,那麼你們和當朝監察御史楊慎名,可有什麼淵源?”
楊玉佩說:“家父和楊御史有過交往,據說我們兩家屬於同宗。”
李十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楊玉環問道:“你認識楊慎名楊御史嗎?”
李十八說:“認識,不過交往不深。”
這時候人馬已經到了楊府門前。李十八讓馬停了下來,將楊玉環抱下馬,說:“我們就在這裏分手了。”
楊玉環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十八,居然有幾分不捨。
李十八從楊玉環的神情中讀懂了她的心意,他說:“後會有期。”
楊玉環低聲說:“但願能再見面。”
李十八說:“能的,一定能的。”
他站在那裏,一直看着楊玉佩扶着楊玉環,消失在大門裏,這才牽着馬,慢慢地往回走去。這時候,太陽爬到正南,天晌了,風也起來了。大風吹起地面的葉子和泥塵,將李十八和他的馬淹沒了。
楊玉佩回到家,忽然說:“娘,我要跟你揭發妹妹的事情。”
“你妹妹什麼事情?她是不是又調皮了?”楊夫人問道。
楊玉佩說:“不只是調皮那麼簡單。”
楊玉環萬萬沒料到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玉佩會告密。她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抗議道:“三姐,你怎麼這樣,出賣我!”
楊玉佩一臉正經地說:“我沒有出賣你。但我是姐姐,所以對於你的事情,我不敢隱瞞母親。”於是,玉佩就把今天的事情,甚至前些天的事情,一股腦對母親說了。
想不到,楊夫人聽了後並沒有責怪楊玉環。她沉吟了片刻,說道:“那位李公子,應該是好人。”
楊玉佩問道:“那麼母親,你看妹妹戴的這隻玉鐲,也是李公子送的,他爲什麼平白無故送給妹妹玉鐲呢?”
楊夫人說:“我想李公子不會平白無故送給你妹妹玉鐲,他肯定是喜歡你妹妹了。”
楊玉佩說:“那他們算不算私定終身呢?”
楊夫人問道:“玉環,你跟那位李公子私定終身了嗎?”
楊玉環說:“哪會呢?我本來不要的,可他硬給我。”楊玉環心裏恨透了玉佩。
可是這時候玉佩又說:“母親,其實玉環自從那次落井之後,就變傻了,你不要責罵她。只是這麼大的事情,我做姐姐的又不敢瞞你。”
楊夫人笑着說:“如果李公子是個好人家,玉環嫁給李公子也不錯啊。”話題一轉,“玉環,我看看那個鐲子。”
楊玉環趕忙摘下來,遞給了母親。
楊夫人是識貨的人,拿在手裏一看,就知道這個玉鐲價值不菲。她說:“李公子既然把這麼貴重的禮物送給玉環了,又知道我們住在這裏,我想他肯定會派媒人過來提親的。”
楊玉環沒有將玉鐲的來歷告訴楊夫人,怕嚇壞了她。
楊玉佩在一旁說:“我還沒人提親呢,怎麼就有人來給四妹提親了?”
楊夫人撫摸着玉佩的頭說:“你怎麼知道沒人給你提親?就在你們出門的時候,來給你提親的媒人剛剛走了。明天就給你父親修書,等你父親回信了,我們就應了這門親事。”
楊玉佩聽說有人來給她提親了,嬌羞萬狀。
楊夫人突然說:“玉環,這隻玉鐲這樣細,你怎麼戴進去的?”
楊玉環說:“想戴就戴進去了,我倒沒覺得費勁。”
楊夫人說:“那你再戴一次我看看。”
楊玉環接過玉鐲,五指攏起,將玉鐲一扭一轉,很順利地戴進去了。
楊夫人捏了捏楊玉環的手,覺得柔若無骨,笑着說:“怪不得你能戴進去,小手那麼軟和。”
楊玉佩有些豔羨地看着楊玉環,要求道:“四妹,那我也想戴一下試試。”
楊玉環說:“你跟母親告密,我不會給你戴的。”
楊玉佩委屈地說:“二姐走了,我是你唯一的姐姐。你要是被壞人騙了,我當姐姐的也有責任。所以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母親,讓母親分辨一下那個李十八是不是壞人。”
楊玉環說:“你倒好心。”說着,就將玉鐲摘了下來,遞給玉佩。
玉佩高興地接了過來,就往手腕上戴。然而,她費盡了周折,卻根本沒有辦法戴到手腕上。她很沮喪,就說:“奇怪了,爲什麼四妹戴得上,我卻戴不上。”
楊玉環說:“你的手比我的大。”
楊玉佩說:“誰說我的手比你的大?不信比量一下。”
兩人果真各伸出一隻手掌,並且合到一起。比量的結果是,楊玉環的手和楊玉佩的手,一樣大。
楊玉佩心想,既然我和楊玉環的手一樣大,她戴得上,我就肯定戴得上。再次試探,還是戴不上。她把玉鐲還給楊玉環,說:“哼,我不稀罕戴,這不過就是一隻很普通的鐲子。”
楊玉環笑了起來,說:“你喫不着葡萄,就是葡萄是酸的。”
正在這時候,永清從外面走了進來。楊玉佩拉着永清說:“玉環,把你的玉鐲給永清戴一下,看看她戴得上戴不上。”
永清只有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小手自然要比楊玉環和楊玉佩的小了一圈兒。楊玉環將玉鐲摘了下來,遞給永清。永清合着小手就往裏戴,但是玉鐲還是卡在了永清手掌的骨節處。
玉佩說:“永清這麼小的手都戴不上,妹妹卻能戴上,真奇怪了。要是二姐在就好了,二姐聰明,一定能找出戴上這個玉鐲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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