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狐族賭約
胡家會同意楚涵的要求，其中必有原因，而且還是胡三奇無法拒絕的原因。
如果是胡三奇的後人執法，他的後人不就只有我一個麼？
胡三奇把我帶過來是爲了了斷當年那段公案？
老郭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擡頭看向老郭的時候，才發現他手裏那根菸已經着了多半截，菸灰卻一點都沒往下掉。
這是仙家降臨的表象。
跟我說話的人不是老郭，而是他背後仙家。
那尊仙家是胡九？
我裝作沒有看見老郭手裏的煙：“老郭，當年胡家爲什麼要答應楚涵的要求？”
老郭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聽說，當時楚涵向胡家發出了挑戰。他們賭的是推演天機。”
老郭看我不明白，繼續說道：“天下狐族可以說是同氣連枝。要麼是出自塗山，要麼是出自青丘。所以，狐族之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開戰。”
“如果，狐族之間發生爭端，通常會以溫和的方式解決。賭戰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楚涵提出的賭戰是推算高山會被誰執法？”
“胡家和楚涵同時推算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高山的命數未盡，就算是奇爺強行執法執法，高山也有逃脫的可能，甚至還會因此引發更大的因果，導致生靈塗炭。狐人高山的劫數落在了奇爺的後人身上。”
“但是，雙方第二次推算，卻得出了不同的結果。”
“楚涵算出的是，奇爺後人執法，高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他能把握住這次生機，就有逃脫的可能。”
“胡家算出的是，奇爺後人必定能成功執法，處決高山。”
“所以，賭的就是第二次推算的結果。”
“胡家輸了，必須放走高山；楚涵輸了，就要付出一定代價。”
“楚涵是利用狐族的規則，逼住了胡家。”
老郭說到這裏微微一頓道：“最後雙方約定，把高山囚禁在他製造出那片鬼水當中。等待奇爺後人執法！”
“絲——”我聽到這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胡三奇會把我給帶到這裏，原來，紙船和狐人高山全都落在了同一個地方。
我是高山的劫數，高山同樣也是我的劫數，甚至，我的處境比他還要危險。
但是，我別無選擇，就算我今天不去應這個劫，早晚也要過來。而且，拖的時間越長，變數就越多。
我繼續問道：“老郭，你說，胡家和楚涵誰的卦象更準一些？”
“難說！”老郭搖頭道：“他們都是在補卦，說不定兩個人都算錯了呢！”
如果按照民間的說法，搖卦歷來都是隻搖一卦，沒有，我這一卦算的結果不好，我就再算一卦，直到算舒服了爲止的說法。
但是，從術士的角度講，卦是可以補算的。
術士通常是在兩種情況下會補卦，一種是，第一卦沒把事情算全，比如說，你在算某種事情的時候，算出了這件事其實可以補救或者說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你只問了結果，沒問方式，所以需要再來一卦去問補救的方式。
第二種情況，就是兩個人在賭卦，而且第一卦的結果完全相同，那樣就分不出誰高誰低了，只能再搖第二卦，甚至第三卦去分高下。
無論是什麼原因補卦，其實都是在第一卦的基礎上推進，而不是去否定第一卦。
但是，補卦補的次數越多，就代表着出錯的可能性越大，最後很有可能兩個人都沒算對！
我沉默片刻道：“老郭，當年義父的妻兒發生意外，是不是楚涵做了手腳？”
老郭搖頭道：“她不敢，也不屑這樣做。”
“不過，當年奇爺之妻產子的時候，對她而言的確是一場劫數。如果，當年沒人搗亂，奇爺妻子渡過劫數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只是當年有人利用規則，擺了奇爺一道，才讓他遺憾終身。”
“那件事對奇爺的打擊不小，那之後，他就深居簡出，也不再過問執法堂的事情了。執法堂的兄弟姐妹其實一直都在等着奇爺回來。”
老郭的話，我深有感觸，胡三奇這些年一直都很孤獨，有時候我會看見他看着一塊玉佩發呆。
即使是仙，心裏也會有無可代替的存在。
如果，我有胡三奇一半的修爲，甚至是四分之一的修爲，我都會跟他說，一定會替他找回當年的公道。
可是這句話我一直不敢說。
觀山閣，我一定要去。
爲了靈堂寶匣，爲謝家的恩怨，也爲了胡三奇。
我看向老郭道：“老郭，你對觀山閣瞭解多少？”
老郭說道：“不算多。”
“很早以前，觀山閣號稱四面十八峯，可以說山巒重疊，山清水秀，四座山剛好圍成了一座規模不小的湖。”
“那個時候，這裏還不叫觀山閣，直到有人在北峯的方向修起了一座叫觀山閣的書院，這裏才改了名字。”
“後來，觀山閣書院雖然荒廢了，又有人繼續在那修過道觀，修過寺廟。但是那些地方都沒堅持太久就繼續衰敗，只留下了滿山廢棄的樓閣，後來就有人傳出了觀山閣鬧鬼消息，那邊也有很少有人去了。”
“據說，狐人高山背後之人就出自觀山閣。”
我反問道：“當年胡家執法堂處置高山，難道就沒想過要處置高山身後之人麼？”
老郭說道：“高山背後之人，只是借力給他，並沒參與他的事情。高山的罪責牽扯不到他的頭上。所以，執法堂並沒進行深究。”
“而且，當時因爲楚涵的原因，執法堂對高山的囚禁也很寬鬆，只是在觀山閣鬼水一帶給他劃定了一片區域。並沒有把他囚禁在牢房裏。”
我到這時不由得瞪圓了眼睛：“你不是開玩笑吧？要是，沒把高山關進牢房，那還叫什麼囚禁？那不是等於他有大把的時間在那裏從容佈置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高山還不得把觀山閣打造成銅牆鐵壁啊？”
老郭攤手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當年賭約的前提條件就是高山的修爲還在。如果，高山是被壓在牢房裏的囚徒，還需要奇爺的後人才能執法麼？換成是誰都能把事情給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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