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你先走
“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道！”我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我馬上岔開話題：“現在看的話，對方破解五行陣的工序還沒完成。”
“在此之前，他們不會對我們動手。我們先去找他們破五行的鬼魂。”
“等我算一下！”葉默推算五行陣方位的時候，我的思維也在不斷飛轉。
按照常理，狐人高山應該把目標放在我的身上。因爲，我現在不僅是胡家執法人，也是這場賭約勝負的關鍵。我一死，這場賭約也就結束了。
如果說，高山一開始沒對我下死手，是爲了試探我的虛實。那麼在老郭死後，我的實力就已經完全暴露了，狐人高山爲什麼還不動手？
我飛快思索的時候，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我明白了：當年胡家跟楚涵的賭約當中有一個漏洞。
他們當年的賭約只是在賭，我能不能成功執法？可沒說，放不放高山出去？
也就是說，即便是我執法不成，他們也會把高山繼續囚禁在觀山閣裏，直到他老死爲止。
有時候，死-刑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永世難以獲得自由的終身監禁。
囚犯會在無盡歲數與絕望當中慢慢死去。
狐人高山的真正目的是逃出觀山閣，所以，他並不着急跟我分出勝負，只要我活着，胡家和楚涵的賭局就算是在正常進行，雙方人馬都不能直接插手。只能利用規則，給自己人增添一些助力。
比如，葉默，比如，出馬仙老裴。
狐人高山就是要利用這段時間，打開觀山閣的五行陣。
從現在的情況看，觀山閣下必定鎮壓過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狐人高山只有得到這樣東西，才能衝破胡家的禁制。
狐人高山在沒打開禁制之前，不會跟我碰面，免得我發瘋要殺他，那時候，他殺我不是，不殺也不是。還不如，不見我。
在他看來，一個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的人，就算能在觀山閣裏自由遊蕩又如何？這就相當於，你家屋裏飛進來一隻蟲子，你願意動的時候，就能隨手把它拍死，不願意動的時候，可以讓它在屋裏隨便飛，反正它飛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累死。
狐人高山的想法倒是沒錯，可惜他錯估了一件事。
如果，我是他的命劫，放任我在觀山閣四處遊蕩，就可能引發他難以承受的連鎖反應。
我還在思忖之間，葉默已經說道：“我大概算出位置了。你要去哪兒看？”
我猶豫了片刻之後，拿出了靈堂寶匣：“這件東西在很多年之前，曾經被人帶進了觀山閣。你能算出，帶他進來的那個人死在哪兒了麼？”
葉默瞪着眼睛道：“我是道士，不是神仙，這個算不到。”
我又想了想才說道：“如果，是一羣土匪進了觀山閣之後被人殺了，他們的鬼魂應該算成五行中哪一種？”
“金！”葉默說道：“土匪身上帶着凶煞之氣，只能往金上靠。”
我站起身道：“帶我去找他們！”
葉默拉着我跳下房頂，拿着羅盤在觀山閣的幾座建築當中穿行了許久，纔在一座道觀附近停了下來：“就是這兒！”
“前面的煞氣成雲，你別往前走了，小心過去之後就出不來了！”
“煞氣成雲？”我轉頭看向葉默的時候，後者嘆息了一聲，拿出靈符貼在了我眼皮上喊了一聲：“開！”
等他摘下靈符的時候，我再轉頭看道觀的院子，那裏已經像是籠罩了一層烏雲。
漆黑的雲層緊壓着道觀的房檐，院子裏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只能隱約看見，烏雲當中有無數厲鬼在遊蕩，那些厲鬼的身上都帶着濃重的血腥氣息。
我心裏一沉，知道這裏是當年那些土匪被殺的地方。他們的怨念太重，死了之後也沒能散去，反而聚攏在一起形成了厲害的煞氣。
我仰頭看着浮動的煞氣道：“葉默，你說，狐人高山會用什麼辦法讓這些鬼魂去攻擊觀山閣裏原本的五行陣？”
葉默道：“無非就是談條件而已。”
“遊魂野鬼最大的願望就是轉世投胎，他們不會甘心被困在這裏，只要有機會肯定要想辦法出去。”
我思忖片刻道：“我要是把那羣鬼魂引過來，你能擋得住嗎？”
葉默轉頭道：“什麼意思？你想抓個蛇頭問點事情？”
“對！”我點頭道：“我就怕，這一下引多了，你擋不住。”
葉默擺手道：“你能引過來多少？放心，我護着你出不了事。”
我當即舉起了靈堂寶匣：“誰認識這個？”
我話音一落，道觀方向立時間鬼哭沖天，屋頂黑雲就像是被驚醒的狂蟒直奔我身前飛來，糾纏在一起的鬼魂凌空伸出的鬼爪，鋪天蓋地地向我們兩人身上壓落而來。
“你怎麼招來這麼多？”葉默連退兩步，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中連畫了幾下：“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雷神赦令，開——”
葉默的那句“天地無極，乾坤借法”，並不是後來電影當中的一句臺詞。而是出自道門正宗，太乙天尊《太一拔罪斬妖護身咒》。
電影中的那句臺詞並沒把咒語念全，葉默同樣也沒念全。
道士與妖魔鬼怪真正生死搏殺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去把咒語一板一眼的唸完。駕馭法術全靠平時的修行，積累。
葉默一掌平推之下，掌-心-雷火相隨，赤紅色的雷光橫推數米與鬼魂相撞一處，慘綠色的磷火當空亂舞之間，衝上來的惡鬼立時被清空一塊，後面的惡鬼卻又在轉瞬間向我身上撲來。
我眼看着惡鬼還在源源不斷地往我們身邊衝來，趕緊對葉默喊道：“不行，先往後撤。”
“你先走！”葉默拔劍出鞘，一手持劍，一手搖動法鈴擋在了惡鬼身前：“我一走，他們就都撲上來了，你先走，快點。”
我真的能走麼？
先不說，我現在跑了對不對得起葉默捨身相救的義氣，單是胡三奇那邊我就沒法交代。
胡三奇是個重感情，講義氣的人，他知道，我把他朋友的後人扔在鬼窩裏不管，還不得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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