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殿前舞劍
黎翊炎眸光微閃,頷首道:“謝皇兄關懷,臣弟與寧側妃之間並無什麼,只是耍耍小性子罷了。”
聽到黎翊炎的話,黎瀚宇的眼神一凝,似乎是在分辨黎翊炎話中的真假,但是黎翊炎臉上並無其他神色,看不出異常。
黎瀚宇又轉臉看向寧雲莜,笑容中帶着君王的包容之態:“寧側妃,畢竟是朕爲你和睿王賜的婚,若是睿王待你不好,朕便替你做主了。”
寧雲莜聞言,臉上顯現出小女兒的嬌羞之態道:“回皇上,睿王待臣婦很好。”
看到寧雲莜的這種反應,黎瀚宇的眸光一閃,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安穩的感覺。
當初只是一時之氣,想着寧雲莜又癡又傻,想將寧雲莜賜給黎翊炎來羞辱他一番。可是他沒想到,曾經癡傻的寧雲莜,在嫁給黎翊炎之後竟然能夠恢復常態。
而且寧雲莜身上尚且有那麼大的祕密,若是這兩人聯手…想着,黎瀚宇臉色一變,向着一旁的皇后不着痕跡的使了個眼色。
皇后張氏既然能夠坐上後位,自然是不傻的,看到皇上的眼色,自然就明白了黎瀚宇是想讓她試試這寧雲莜是否是真的好了。
皇后一轉眼珠子,臉上帶着笑意道:“皇上,這宮廷內的歌舞來來回回都是那麼幾齣,臣妾都看膩了。”
黎瀚宇挑眉一笑道:“那皇后有何妙計?”
張氏掩脣一笑道:“臣妾想着今日的宮宴,衆位大臣都是帶着女而的。自古大家閨秀都是能歌善舞的,今日不妨讓這些才女們在大殿上一展風姿?”
“哈哈,”黎瀚宇一笑,“這法子倒是不錯,不知道衆位愛卿意下如何?”
在場的大臣自然都連聲稱好,一來,他們帶着女兒過來,自然是想要攀上一門好親事,此時有了展現的機會,豈不是正合心事?
而來,早就有傳聞,睿王側王妃不僅癡傻,更是無才無德,皇上此舉既然是衝着寧側妃去的,他們自然是樂得看熱鬧。
“既然衆位愛卿都同意,那便就這樣吧。”黎瀚宇笑道
黎瀚宇的話音剛落,就見寧詩詩站起身來道:“既然是爲皇上和娘娘助興,那詩詩便獻醜了。”
看到站起來的寧詩詩,寧雲莜的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寧詩詩不知是應該說她單純,還是該說她蠢。
自古大家閨秀,哪有自請上臺的道理,豈不是降了自己的身價。更何況,不管在哪裏,都是槍打出頭鳥,她這樣搶風頭,也不怕招來嫉恨。
寧雲莜想着,就見寧詩詩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一福身,就開始翩然起舞。
不得不說,寧詩詩的舞還是跳得不錯的,畢竟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自小就是有各種舞師來教,甚至還有宮廷舞師爲她編舞。
加之寧詩詩的確是個美人,擡手扭身間,皆是風情,即便是寧雲莜,也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不出一會兒,寧雲莜便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不禁覺得好笑。
這寧詩詩的舞跳得的確是不錯,但是這畢竟是朝臣的宴會,她一個大家閨秀,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着皇上獻媚。
寧雲莜好笑的擡眼看了看皇后的臉色,果然,皇后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但是畢竟這是她提議的,即便是不爽,怕是也不能說了。
不僅是皇后,黎瀚宇被這樣公然的勾引,面上也不禁露出了尷尬之色。
終於一曲舞畢,寧詩詩對着皇上皇后福了福身:“詩詩獻醜了。”
皇后的臉色稍稍緩和,露出一抹笑意道:“丞相府的姑娘,果然不僅貌美,而且才藝驚人。”
聽到皇后的話,寧詩詩的臉上露出一抹高傲的神色,目光向着寧雲莜飄來。
寧雲莜自然是注意到了寧詩詩的神色,不由微微挑眉。
果然,就聽寧詩詩對着皇后道:“皇上,皇后娘娘,詩詩的姐姐自幼和詩詩一同學舞,舞技更是在詩詩之上,何不讓她表演一段爲皇上皇后助興?”
說完,寧詩詩轉臉看着寧雲莜,眼中滿是挑釁的光。
寧雲莜的眼眸中嘲諷的笑意更深,這個女人爲了襯托自己,就不惜將她推出來嗎?
即便是寧雲莜已經嫁入了睿王府,但是她畢竟也是丞相府的女兒,若是真的殿前失宜,怕是連丞相府的臉面,也一起丟了吧。
見寧雲莜沒有動作,寧詩詩臉上的挑釁之意更甚:“怎麼,姐姐是不願意表演嗎?”
寧雲莜絲毫沒有理會寧詩詩的挑釁,只是站起身開,謙虛的施了一禮道:“臣婦自幼資質就不如妹妹,自然是沒有妹妹跳得好,還是不要班門弄斧了吧。”
寧雲莜話音一落,就見寧詩詩的柳眉微微皺了皺,臉上顯現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姐姐,莫非你嫁入了睿王府,竟然連往日的才華都忘記了麼?”
聽到寧詩詩的話,一旁自然是有大臣起鬨道:“往常便聽聞寧側妃才藝過人,今日既然有此機會,不如讓臣等一飽眼福吧。”
向來情緒淡然的黎翊炎,看着孤身站在朝堂之上的淺色長裙的女子,正遭受衆人異樣的目光,心中突然生起了一股怒意,那種怒意讓他幾乎控制不住。
就在黎翊炎忍不住要爲寧雲莜解圍的時候,卻見站得筆直的寧雲莜臉上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意。
寧雲莜勾脣對着黎瀚宇福了福身道:“既然是妹妹和衆位大臣的要求,那麼臣婦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寧雲莜笑着朗聲道:“剛剛妹妹既然爲大家獻了一段舞,若是我再跳舞,恐怕會讓大家覺得掃興了。”說着,寧雲莜轉臉看着皇上,施禮道:“皇上,可否給臣婦一把劍?”
聽到寧雲莜的請求,滿朝文武皆是大驚。自古是面聖的時候,不可帶兵刃,可是眼前這女子竟然要求皇上賜劍。
黎翊炎看着站着的寧雲莜,眸光幽深,此時的寧雲莜,面容平靜,眼神中似乎帶着光,今日的寧雲莜,和那日說能做出成衣的寧雲莜,那般的相像。
那樣的神采,讓人忍不住相信,她能解決任何問題。
黎瀚宇的臉上微微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但是隻是一瞬間,便被笑意掩蓋。
黎瀚宇揮了揮衣袖,對着左右道:“來人,給寧側妃一把劍。”
話音才落,就見一個侍衛遞上了一把長劍。
寧雲莜握着劍,掂了掂,似乎是在試手感。
黎翊炎的眸光微微一閃,雖然她此時的舉動還沒開始舞劍,但是從她結過劍時的從容神色便可以判斷,她竟然會劍術。
想到那天晚上寧雲莜的舉動,那般的快準狠,若是沒有練過的人,定然是沒有她那樣的果決。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那一瞬間,黎翊炎竟然覺得,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看透過這個女人。
朝中的羣臣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寧雲莜拔劍出鞘,那一瞬間的寧雲莜,彷彿與劍合爲一體,整個人,都帶着一種難言的,恍若利劍出鞘般的銳利。
動作悠閒處彷彿輕撫落花,凌厲處竟然帶着殺伐之意。
一曲劍舞,既讓人看到了小女兒情態中的嫵媚妖嬈,更讓人看到了仿若上陣殺敵般的激昂。
一曲舞畢,衆人已是酣暢淋漓。
黎翊炎看着大殿之中靜靜負劍站立的寧雲莜,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情緒,此時的寧雲莜,似乎比之前的她,更加耀目幾分,那般的光輝,直教人臣服。
寧雲莜回劍入鞘,轉身對着皇上和皇后施禮道:“臣婦獻醜了。”
滿殿的朝臣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這難道真的是睿王府癡傻的側王妃嗎?
黎瀚宇掩飾了眼眸中的震驚之色,撫掌讚道:“好,好啊,沒想到側王妃竟然還會舞劍,這也是丞相府的舞師教的嗎?”
寧雲莜眸光一閃,垂眸遮住了眼眸中的神色,乖巧的答道:“回皇上,丞相府自然是不會教女兒家舞劍的,只是臣婦上次在睿王府,恰好看到有舞師舞劍,竟然有男兒般的颯爽,不由心生喜歡,所以學習了一些。”
黎瀚宇聽着寧雲莜的話,臉上的笑意不變,只是轉臉看向黎翊炎道:“睿王得此賢妻,倒是好福氣。”
黎翊炎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道:“謝皇上讚譽。”
皇后笑着對皇上道:“皇上,你看這寧側妃這般的好舞技,皇上可想好了要賞些什麼?”
寧雲莜聞言未動聲色,只是微微躬身道:“謝皇后美意,臣婦今日能隨王爺一同進宮面見聖上和皇后,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更何況,臣婦制的那件國色牡丹裙,還能穿上皇后娘娘的鳳體,臣婦又怎麼敢有多的要求?”
聽到寧雲莜的話,張氏的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難道那件國色牡丹裙,竟然是出自你的手?”
寧雲莜垂眸道:“回皇后娘娘,的確是臣婦所制。那件國色牡丹裙,由三百一十六塊天蠶冰絲製成,顏色由深及淺,若是穿在身上,行動處恍若牡丹盛開,嬌豔無雙。”
聽着寧雲莜的敘述,皇后的臉上顯現出驚喜的神色:“果真如睿王側妃所說。”
說着皇后張氏的臉上滿是歡喜的神色,轉臉對着黎瀚宇道:“皇上,今日臣妾覺得與這睿王側妃的確是投緣,不如臣妾就認了睿王側妃這個妹妹吧,也好使得皇宮和睿王府,親上加親。”
黎瀚宇的臉上露出笑意,點了點頭道:“皇后這個提議不錯,不知寧側妃可願意?”
寧雲莜脣角含笑,好似有些嬌怯道:“能蒙皇后厚愛,臣婦喜不自勝,豈有不同意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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