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通/性

作者:小腳兒
待這年輕人走近,鷹逆非但沒有厭惡之感,反而覺得有些親切。這廝的模樣和那些在山林裏生活的妖怪十分相似,邋里邋遢不說,身上的衣服還是破破爛爛。

  在鷹逆所見過的人類之中,這樣的人類他到是第一次見着,當即便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起來。

  “是啊,你難道不是我丐幫的長老嗎?”那年輕人來到鷹逆身旁,滿是憧憬的說道。

  “丐幫怎麼回事?而且長老……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你是一夥兒的?”鷹逆這才瞧了瞧自己,怎麼着也是帶了九個錦囊的大人物,怎麼能和他這個小乞兒一夥的。

  可當他仔細打量自己之時才發現,自己其實和這小乞兒沒有多大區別。一身打有補丁的粗麻短衫,經這幾天也是污穢不堪,每次他喫完東西,就那麼隨意在身上一抹,能夠乾淨纔出問題了。

  “但凡丐幫從屬,六袋以上的皆爲長老,我剛纔數了一下,您足足有九個布袋,定然是在丐幫身居高位的,怎麼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那年輕人激動的說道。

  “我不是!”鷹逆搖頭反駁道。

  “你怎麼可能不是,如果不是又怎麼會在腰間繫上九個布袋,雖然我沒有正式加入丐幫,但是對於丐幫的一些規矩還是懂得的,關於你的事我肯定不會亂說的,對了,我叫霍元一,不知道長老怎麼稱呼。”

  鷹逆本不欲與他糾纏,可是這人就似牛皮膏藥一般直接貼了上來,小嘴巴吧嗒吧嗒的說個完沒完了,沒有多久便將自己的底細全部給抖了出來。

  鷹逆也明白了怎麼回事,這霍元一本也算是殷實之家,因爲遭了疫病一家人就他一個活了下來,後來又被人強行霸佔了祖宅,這便成了小乞兒。卻因爲苦無門路,一隻未能加入所謂的丐幫之中,遇見了鷹逆就像是爲他開啓了一扇希望的大門。

  “以後再遇見陌生人,就少說多想多做,誰要是對你有什麼歹念,你便只能成了人家的口糧。”鷹逆不滿了嘀咕了一聲。

  霍元一瞬間閉上了嘴巴,應了聲:“知道了長老。”心中卻在思考成了人家的口糧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別喊我長老了,我叫鷹逆,你喊我鷹大哥就可以,若想跟着我你便跟着,不想跟着便可以隨時離去。”鷹逆再次開口說道。

  對鷹逆來說,無論在人類的世界中發生怎樣的事情,都是一種體悟,所以本質上來說,他還是不太牴觸這個叫霍元一的人與自己一起同行。

  時時刻刻有個人類在鷹逆身邊,到也能不停的提醒着他注意掩飾。

  兩人一同未行多遠,鷹逆從懷裏拿出自己儲存的滷兔與霍元一分享。

  也讓這個天天啃粗糧饅頭與野果的小乞兒,真真的開了一次大餐。那進食的誇張模樣絲毫不遜於鷹逆,到是頗像是一對兄弟。

  他們行了一天,纔來到一個叫樊窩的小村,誰知,還沒有開口詢問附近可有仙人修行,就被當地的百姓一口一個仙長的請入自家家中,然後殷勤款待。

  酒足飯飽只後,免不了詢問一番自家的孩兒可否有仙緣。

  鷹逆自己都是一個半吊子,又怎麼會去荼毒別人的孩子,只好婉言拒絕。這才漸漸明白,原來不但妖怪想要尋仙,便是這些普通人類也有尋仙之心。

  可是真正的仙蹤卻是沒有幾個人瞧見過,便是鷹逆這半吊子的驅鬼仙長,都成了他們眼中的大人物。

  而跟着鷹逆吃了幾頓包飯的霍元一,這才明白自己眼中的長老竟是一個如此有本事之人。當下便將他說下的話當作法旨,嚴苛的要求自己去執行。

  就這樣,鷹逆與霍元一一同向昌平城走去。

  一路上途徑不少村鎮,屢屢打聽仙蹤卻是無一收穫。

  唯一的收穫,恐怕就是遇見了一些不開眼的小鬼,被鷹逆統統吞入肚中,與那黃羽做伴。

  漸漸的這驅鬼鷹仙長的名頭,也在庸郡內算是小有名氣。

  經過了長時間的相處,與各種靈異事件,霍元一也沒了最初那般自來熟的習慣,整個人變的穩重了許多,也只有在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纔會開口詢問一些事情。

  畢竟這驅鬼仙長僕從的身份,在尋常百姓眼中也是非常厲害的。

  兩人同行月餘,沒有馬車,用雙腳丈量了大部分庸郡的土地。可是仍沒有尋到一絲仙蹤,這件事讓鷹逆非常沮喪。

  便是在那些小鬼們身上,也未能尋到任何突破,到是因此在自家肚子裏養了一羣鬼物。

  每每思及此處,他便不知怎地,總會想起自己那便宜師傅姜玉陽,那日如此大的陣容去尋他麻煩,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要是自己與他一同,不曉得現在是不是也能夠不幻化本體且騰雲駕霧,與那些仙人相同。

  早知這仙蹤如此難覓,就應該在他身上多習得幾手本領,此刻自己也好找一個清靜的山頭好好修煉法術,怎地還需要在人類世界中廝混,這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嘛。

  “鷹大哥。”霍元一忽然在鷹逆耳邊喊了一聲。

  鷹逆道:“怎麼了?”

  “你天天幫他們抓鬼,我卻是看都看不着,不知道這些鬼物到底是什麼模樣,你能夠與我說一說嗎?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種青面獠牙,專門喫小孩子的?”霍元一小心翼翼的問道,越是這般看不到摸不到的東西,對於他們這些凡人才越是忌憚。

  “哪有如此誇張,便是與正常人一般無二,只是他們都是虛體,到也可以幻化成你說的那種模樣出來嚇唬人,只是大多數人都瞧不見,便也只能雙雙無趣了。”鷹逆搖頭笑道。

  “嗷,原來是這樣。那麼鷹大哥爲什麼你能夠看到這些鬼物,我卻看不到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霍元一點了點頭,忽然說道:“鷹大哥,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好了。我以後都要跟在你身邊,向你好好學習,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會像你一樣厲害。”

  “呵,這一點到是人與妖的通/性。”鷹逆暗忖道,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忽地自一旁傳出一聲爆喝。

  “兀那倆廝,給爺爺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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