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幌子
想來定是那華顏宗的人,尋到了此處,雖是沒有找到自己,卻將自家篆養的小廝給打傷了。
鷹逆卻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人和當時傷他之人,竟是同一個人!
只是知道,自家和華顏宗這樑子怕是要越結越深了。
鷹逆瞧了瞧小土的傷勢,嘆道:“前事之因,後事之果。我的劫難遭到了你身上,你這可是希望老爺我將來能夠幫你狠狠削他兩劍?”
小土聞言用力的點了點腦袋。
“如此,便把這些血食送上來吧!”
也幸好鷹逆這妖怪牙口好,胃口更好,雖然喜歡喫煮熟的美味佳餚,但是對生肉卻也不厭惡。先是食了那華雲傑的半截軀體,隨後又吞了那黑瞎子,這又送來了小土的半截軀體,到也不客氣,一口氣接下。
這鷹逆不但牙口好,身子也着實結實,那麼重的傷勢,只是簡單塗抹了一些地精丹在頸部,又吞了一些百草丹,這就生生抗了過來。
隨後又食用了華雲傑這味“主藥”,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此刻只需要足夠時間便能恢復的完好無損。
本來他還想放出黃羽等小鬼出去搜尋血食,來加快自己的恢復,可此刻外面想必全是華顏宗之人,萬一這些小鬼們暴露了,鷹逆自家也難以討到好處。
當鷹逆喫完了小土的半截身體後,就輕聲問道:“小土,你現在還能繼續挖洞嗎?”
小土扭了扭自家那已經結痂的身體,說道:“老爺,沒問題的!”
“那我們這便開始逃亡吧!對了,你的肉真的很好喫!”鷹逆嘿笑道。
小土聽了他的前半句正準備大幹一番,當第二句話再度傳入他耳中後,整個人忽地打了個激靈,有些奄奄的說道:“老爺,再喫,我可真的就挖不動了。”
“沒事,忙你的吧!老爺我心裏有數。”鷹逆嘿笑了兩聲,在他背上輕輕撫摸幾下以示安慰。這地龍本就是一味藥,具有清熱、定驚、通絡、平喘的功效,更別說這成了精的地龍,自然是好處多多。
無小花也是自覺的進入腹中洞天,不去耽擱他們兩人掘土進度。
直到此刻,鷹逆纔有功夫查看這場遭遇戰後的收益。
華雲傑那逃匿的半截身軀進入鷹逆腹中洞天后,殘留的神魂就被衆小鬼分屍了個乾淨,卻是什麼也沒留下,唯一的好處,就是續鷹逆煉罡以來,這些小鬼們終於再次陸陸續續的煉出靈體。
而華雲傑的乾坤囊內,除了自家那破損的銅鈸,便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丹藥,凝靈丹三十七枚,元罡丹二枚,清神丹五枚,養顏丹三枚、百毒丹兩枚,除此之外竟再無一物。
敢情這華顏宗的弟子出門在外,也就是一柄佩劍相隨,唯一一件看得起的寶器還是搶自家的。
便是華雲傑那佩劍也是贓物,鷹逆自家也不敢拿出來使用,如此說來,這一戰鷹逆到是虧到姥姥家了。
讓鷹逆稍感欣慰的是,戰鬥中經這華雲傑幫忙,堪破了煉罡境進入煉罡初期,且又幫鷹逆磨礪了一番護界罡風,下次再與同階的修士相鬥,便是隻動用自家的罡煞之氣也能取勝。
而實際上,鷹逆除了這罡煞之氣,也沒有其他手段可以使用。
無論是風雪幡、還是華雲傑的佩劍,又或是那銅鈸,此刻都成了見不得光之物。鷹逆也只能憑藉罡煞之氣與人相鬥,看樣必須尋個自保的手段,才能與何獨秀他們見面。
就這樣,小土拖着半截身體,帶着鷹逆自地下幾十丈的深層中緩緩挖掘前行。
而鷹逆與華雲傑戰鬥之處,已經來了三十多名修士,開始自那凹陷之處,一點點還原整個戰鬥的原貌。
一天後,雲華山山巔華雲宗內。
靖修真人的交出去的玉瓶被送了回來,同時附帶了一個消息。
“這邪祟之物應該是禾山道的化血陰神。”
聽到這個消息,靖修真人愣了片刻:“這不可能!禾山道一三流門派,誰給他們的膽子,敢來挑釁我們華顏宗?就算他們敢挑釁,整個禾山道也沒有幾個能夠殺死雲傑的存在。”
“怕是這事真的跟他們脫不開干係了。”那人又道,自始至終聲音都沒有一絲波動,如同機械一般。
“這簡直是笑話,我纔不信這些禾山道的人能夠做到此事,他們除了養鬼還會什麼,只是一些會奇/淫技巧的傢伙,雲傑怎麼會死在他們手裏。”靖修真人不可置信的反駁道,這樣的死亡簡直對於華顏宗這曾經的第一天才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屈辱。
“靖修,你該醒一醒了。這樣的心境如何能夠斬去三尸,不要再爲這些瑣事所羈絆,穩住心神,待問鼎長生之後,再去尋英傑的轉世之軀便是!如此這般只會讓你的多年修爲化爲夢幻泡影。”那人忽地提高音調,如同敲擊馨鍾一般清脆。
靖修真人聞言愣了片刻,隨即抱拳作揖道:“多謝二宗點醒,靖修知錯了。”
這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之人,竟然是華顏宗的三位主事宗主中的一人。
華顏宗是由兩位神通通天之輩所創建,一人姓華一人姓顏,在求道之時互爲道基,相互扶持這才達到了最終的成就。爲了給自家的子嗣留下一些東西這才創建了華顏宗,交由自己的子嗣與弟子共同主持。
而爲了平衡,特意規定宗內需要三位宗主主事,華姓一人,顏姓一人,外姓一人。
三人以修爲論座次,這華姓的主事之人也只是爭了個二宗主而已。
“不知二宗方纔所說的脫不了干係,是怎麼回事?”靖修真人平復了一下道心,這纔開口再度問道。
“前不久探堂的弟子傳來消息,說有人瞧見一個巨大的黃銅鉢出現在天空,隨後便傳來滾滾雷聲,經過確認以後,已經鎖定了這件法寶的由來。”
“何物?”
“想來十有八/九是禾山道林縛手中的遮天鐃鉢。”
“這禾山道欺人太甚!”靖修真人勃然大怒,只差將自家這口鋼牙咬碎。
“這件事情先放一放,你也不用去尋那禾山道的麻煩,免得別人說我們華顏宗以大欺小。等調查一段時間,明確了事情的由來,這再由你帶隊去尋他們的麻煩。”華顏宗二宗主又道,古井無波的面部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知道了,二宗!”靖修真人再度施禮。
隨即只見那人緩步踏空如同登天一般,徑直向空中走去,忽地飛來一柄焦黃木劍到他身旁,開口問道:“道友是要出遊?可用幫忙?”
那人卻是有模有樣的朝這焦黃木劍行了一禮道:“準備去一趟南海離洲,麻煩道友了。”
隨後,這焦黃木劍便裹了這道人破空而去。
靖修真人看到這等模樣,眼中露出豔羨之色,呢喃着:“想來離歸一也不遠了吧!丹秋道友卻是離長生越來越近了……”
在雲華國境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後,未有多久,便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而鷹逆也在重傷的第三天後,自一條流經半個雲華國的河流中鑽出。
這條淮河滋養了近千萬居民,這刻卻也成了鷹逆最好的掩飾。
爲了不別人發現,鷹逆便命這小土一口氣挖到這河下,憑着感知自河底鑽出,至於他們身後的密道,自然是被這些泥沙塞滿。
幻化爲人身的鷹逆爬上河岸後,無奈的又將自家那件麻布短衫取了出來穿上。
尋得一個無人之處,這邊架起惡風向五老山方向飛去。
爲了不暴露,他必須在華顏宗等人找到自家之前,給自己安排一個謊言,來填補了這三天的時間。而五老山中尋覓姜玉陽,似乎便是最好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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