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雪獺
裹着雪獺皮毛的守門侍衛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斷的搓着手,嘴中忿忿不平的罵着這狗日的賊老天。
鵝毛似的大雪幾乎遮蓋了他的視線,使得他只能看到很短的一片視線,終於這個侍衛有些熬不住了,朝城樓旁圍坐一團烤火的侍衛們喊了一句:“老七你來站一會兒,我頂不住了,這他孃的賊天太冷了。”
哪知話聲剛剛落下,整個人就愣了下來,從屋內鑽出的老七也是呆滯當場。
兩道奇異的華光破開了肆虐的風雪,徑直來到了車師城前。
待這兩位仙長收了神通後,他們才瞧清楚模樣,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梧眼眸狹長,身着黑色短衫,在這苦寒之地竟然渾然不覺,女的面容姣好身段高挑一身火紅的長裙,在這大雪天裏顯得異常耀眼。
瞧了一眼他們的面相似是中土人士,而非是寂洲人士。
“仙長你們……”那侍衛結結巴巴道。
“碰巧路過這裏置辦一些衣物而已,你看這裏的天氣這麼惡劣,我也有一些凍的挨不住。”鷹逆朝他笑了笑。
那侍衛不曾想過這仙人竟然也會開玩笑,一時間激動的都忘記了盤問,就任由這對神仙眷侶似的男女揚長進入車師城。
進入城內鷹逆用小心算無漏術推算一下,就推算出了城內最繁華的部位,帶上風鳶徑直走去。
大雪紛飛下,這車師城內也未有多少行人,偶爾看見一兩個人也是裹着氅子匆匆趕路。所有的房間都是禁閉着門戶,防止寒風侵襲,就算是開門迎客的也掛上一張厚厚的棉被來遮擋風寒。
唯一一個不曾遮擋的房屋叫做春蘊酒肆,屋中生着大火,上方吊着一個鐵製的酒壺,一羣人圍着那火堆,還有幾個人喝的東倒西歪,被店家裹上了厚厚的皮面,以防着涼。
鷹逆瞥了他們一眼,店中的幾人也瞧見了鷹逆兩人一眼,行走沒有停止,一會兒鷹逆、風鳶就消失在了這風雪之中,直奔車師城最爲富裕的地方。
待他們瞧見祥義毛貨的牌子,就掀開了厚重的“門簾”,走了進去。
相較於屋外的酷寒,屋內則瞬間暖和了許多,一旁靠着柱子打盹兒的小廝瞧見鷹逆後,慌忙湊了過來喚道:“二位客觀想要些什麼?”
只是話剛落地,就察覺了不太對勁,這麼冷的天,他們兩人穿着麼單薄就過來了,也沒有一點被凍傷的模樣,顯然他們非是尋常人類,而更像是仙道人家,這種人還是喊掌櫃的來接待的後,自己一個跑腿的一個不好,恐怕就釀成大禍。
鷹逆卻笑了笑,道:“無妨,你忙着我們隨便看看。”語畢又轉首看向風鳶道:“你也瞧瞧吧,挑些喜歡的,我來付賬。”
風鳶聞言也不理鷹逆,自己在這祥義毛貨裏面翻找了起來,只是這裏的衣物多是以保暖爲主,模樣瞧起來就有些慘不忍睹了。最後也就挑了兩件淺色的棉衣,和一件白色不知由什麼羽毛織成的大氅。
鷹逆則拿了五六件青色的棉衣,還有一件像是熊皮一樣的灰色大氅,收了這些東西后,鷹逆便摸出一錠金子問道:“這些可夠?”
那小廝接過金子咬了一口不假,慌忙點頭道:“夠了,夠了。”
然後他眼前一黑,鷹逆兩人便已經換好了着裝,穿上棉衣裹上大氅後,整個身形都圓潤了起來,乍一看也就更像是寂洲的人。
這些棉衣是由粗麻縫製成兩層然後塞進去許多棉絮,然後在多遍縫製來固定這些棉絮,然後用這些棉絮來貼身加溫。
而不管是風鳶的鶴氅還是鷹逆身上的獸皮,都是利用動物的原理來隔絕風寒,只是人類用他們的皮毛來隔阻風寒,而那些動物顯然只能因此而殞命,站在妖怪的角度來說,人類的這些做法很可惡,但是站在優勝劣汰的立場來看,一切又沒有什麼不對。
鷹逆兩人置辦過衣裳後,就可以繼續上路。只是不待他們離開這祥義毛貨,就被四人給堵住了。
“段正宇見過兩位道友。”
鷹逆瞧了一眼這人相貌清秀道髻端正,衣着也是一絲不苟,便是作揖的動作也極有章法,顯然是有過嚴格的訓練,而不像鷹逆這種野路子出來的。
當即也不還拿架子太大,慌忙作揖回禮道:“通天子見過道友,這位是山妻鳶兒,有些隱疾不喜歡和生人交流,望諸位海涵。”
鷹逆這話說的極其自然,直接就給風鳶按下了特有的身份,而且還給她丟了一個“隱疾”免得她亂說話,壞了事情。
而風鳶性子何等火爆,怎麼受得了鷹逆這等調戲,當即就催動神魂,將段正宇他們隔絕在外,開口質問道:“你什麼意思?不讓我說話也就得了,我怎麼又成你的妻子了?就不能是妹妹或者師妹嗎?”
鷹逆愣了愣:“你自家紮了個婦人髻,讓我怎麼介紹?若是不樂意咱們這就各奔東西,你樂意怎樣我都不阻攔。”
聽到鷹逆的話語,風鳶忽地羞了個大紅臉,她也只偷學了這一個髮髻,卻不知道這是婦人髻,一時間也就不在說話,像是被訓了一樣,諾諾嚅嚅的立與一旁。
鷹逆這才破開她的聲音隔阻,有些歉意道:“方纔與山妻有些爭議,讓諸位道友見笑了。”
段正宇瞧見鷹逆兩人方纔交流的兩句,他們卻聽不見還以爲是使用的什麼祕法呢,也就沒有怎麼在意,反而開口問道:“你真是通天子?”
“怎麼了?”鷹逆疑惑道。
“那通天子可是漠洲最近崛起的一個新星,被譽爲五百年來第一天才,剛剛獲得了妖族萬妖會的妖王魁首,風頭一時無兩,你若是真是那通天子,這刻來到車師城,怕說不定就是一場腥風血雨,我們四人估計也難以倖免。”段正宇有些不太肯定的說道。
鷹逆一臉詫異的道:“天吶,這通天子究竟是誰,怎麼這麼厲害?”
瞧見鷹逆的模樣,段正宇身邊一名修士這才鬆了一口氣道:“你不是漠洲過來的?”
“怎麼可能,你們都瞧不出來我是純粹的人類嗎?怎麼可能是從漠洲過來的。”鷹逆似是演上癮了,表情越來越誇張。
“那你是哪裏來的?”段正宇又問道。
鷹逆這才又慌忙說道:“中土神洲大漢國武都郡青雲山。”鷹逆怎麼說也是從嶽洲、神洲一路遊歷到漠洲,此刻報出一個地名,也是順嘴的事情。
風鳶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鷹逆,她之前只知道這人對兄弟極其仗義,修煉天賦又非常驚人,做起事來也是霸道異常。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騙起人來也是如此精湛,本以爲他是一個憨直之人,沒曾想也是一老賴,自己得多留點心思了,不然什麼時候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那你這通天子又是怎麼來的?”那人又問道。
“我還未修煉之時,就喜歡尋幽探祕,喜登高山,因此纔會被朋友戲謔爲通天子,以後也就一次爲名號了,我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號兇人肯定不敢用這個名號了。”鷹逆慌的一頭大漢。
“那道友怎麼稱呼?”
鷹逆心中一尋思,通天子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只怕鷹逆、姜風甚至謝小四等化名也沒他們所熟知,此刻再用化名定然不能再使用這些名字,就隨口說道:“何獨秀,你們可以喚我獨秀道友。”
隨着鷹逆與他們越聊越熱絡,風鳶才知道這人爲什麼能夠在人類的世界中生存那麼長時間,而且還能夠輕易進入漠洲。顯然他比這些人類更爲奸詐,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不但洗脫了自己,還從新爲自己捏造了新的身份。
段正宇又問道:“獨秀道友你既然是大漢國人士,應該聽說過這通天子纔對啊,怎地就似是不知道一樣?”
“什麼?難道這通天子還是神洲人士?”鷹逆好奇的問道。
“傳聞他是嶽洲妖怪,後面因爲某種原因在神洲也鬧的風風雨雨的,順天宗、五行淵幾個宗門對他圍捕都沒有成功,最後還是讓他逃入了漠洲之中,這才一發不可收拾的。”段正宇又解釋道。
“那通天子可是喚作鷹逆?”
“對對,正是這個名字。”
鷹逆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不認得,當時他的諢號喚作雙峯老妖,不是通天子。”
說道這裏段正宇幾人反而又從鷹逆這裏套出不少通天子的消息,隨着鷹逆說的事情越來越多,他們也更加確定了鷹逆是神洲認識的身份,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面前與他們閒聊之人,正是的兇名在外的通天子。
而這段正宇四人正是鷹逆在那春蘊酒肆外看到的幾人,他們追着鷹逆祥義毛貨內,顯然是有事情,不然也不會尋到鷹逆等人就是閒聊。
“不知四位道友尋何某是爲何事?如果何某能夠幫的上的話,定然不會推辭。”鷹逆開口問道。
見鷹逆如此直接,段正宇也是愣了一愣,隨即幾人又交換了一下眼神,纔拿定注意道:“確實有一事相求,萬望道友相助。”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