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喝茶
然而在司机和后排女孩们看不见的地方,修泽那只手力道非常重的将他死死扣住。
“你……”
沒有半点尊重,甚至可以說是侵.犯的行为让乔越很愤怒。
可是车在行驶中,后排又坐着他公司的同事,乔越动作不敢太大,只能用一双充满警告的眼睛来表达不满。
雪色透過车窗映进来,那张绝美的面孔比月光森白,漆黑的瞳孔深处透着一丝冷冽的光,唇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也喜歡修泽?对对对,我也喜歡他,我超喜歡他的!”
后排的女孩们小声聊着自己的偶像。
修泽重新将口罩戴上,不再做声。
那只手臂依旧不松。
“我有修泽的两個签名,改天送你一個。”
“我一個房间都是他的海报,下次請你来我家玩,送你一些。”
這三個姑娘要是知道自己曾经跟偶像隔着一個座椅,前后排,坐同一辆车而不自知,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不過她们会不会疯乔越是不知道,此刻的乔越倒是快疯了。
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神经,每一個毛孔都是紧绷的。
他尽量朝前避免与身后之人的過多接触,然而道路坑坑洼洼,几次颠簸后,他几乎整個人靠在身后人的怀裡。
修泽看似是扶着自己,实际上扣住他身体的手臂,力度不减,让他无法躲避或逃开。
同是混娱乐圈的,乔越并不觉得他们這辈子不会再见。
可是乔越想象中的,他们的重逢,应该会在某個大腕的一场派对上,或是一场拍卖晚会,再不济,也应该是某個咖啡厅。
他们都变成了更好的人,不再对過往念念不忘。释怀了往昔的爱与恨,见面了也可以大方的握個手,說声好久不见,像是两個老朋友。
而不是在荒郊野外,以這种狼狈的方式。
而不是被扣住身体,被困在对方怀裡。
或许,真的有命运齿轮,在人们不知道的时候,安排好一切。
让他们在一场雪中分离,又重逢于一场大雪。
车子来到城裡,乔越就提出要下车,中年男人做不了决定,侧目看向副驾的修泽,然后对他们說:“這么晚了不好打车,要不我直接把你们送到家吧,你们住哪?”
后排的一個姑娘立马說出她们住的地址。
将三個姑娘送回宿舍,乔越沒有說他的住址,他指了指前面。
“我也在這裡下,多谢。”說完他挣开修泽的手,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车门开了一條缝,然后又被更大的力度重重合上。
“紫金华苑。”
身后的男人說。
這次更過分,直接两條手臂伸過来,将他锢住,手腕也被扣住。
男人手臂力度惊人,乔越根本挣脱不了。
“松开!”乔越冷斥一声。
修泽的手不仅沒松,還摸索起来,“穿這么点,不冷嗎?”
“与你无关。”
“這么多年,你一点沒变,总是什么都先考虑别人。如果我沒有路過,如果路過的不是我,你准备在大雪中站多久?等多久?如果等不来下一辆车呢?你怎么办?”
“关你屁事。”
车子在寂静的马路上飞奔,司机专心开车,对這边视若无睹。
“瘦了這么多,我记得你以前穿衬衣的时候都還有点肉,现在穿着毛衣,却都硌手。”
“修泽,我不觉得這像是对待曾经老师的礼仪。”乔越說。
沒有外人在,修泽也沒有再戴口罩,呼出的气沒有隔离的喷在他脖颈,温热的。
“你也說了是‘曾经’,不就說明,现在不是了嗎?”
五年的磨砺,這個人不仅能力强了,连嘴皮子功夫都变好了。乔越意识到跟修泽继续說下去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便沒有再开口。
紫金华苑小区楼下。
车停稳的那一刻,乔越就逃似的从车上跳下来。
修泽跟着他下来,在他說了客套的道别语之后,修泽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你不准备邀請我上去喝杯茶?”
“我家沒茶叶。”
“白开水也行。”
“沒开水。”
“凉水也行。”
乔越轻笑一声,道:“我們的亚洲影帝,国际巨星,這么不挑的嗎?”看见他笑,修泽唇角的笑意反倒沒了,一双神色复杂的眸子望着他,许久,說出三個字。
“我渴了。”
乔越最后還是让修泽进了他家,并给修泽泡了一杯红茶。
修泽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是玩味的笑,“不是說,家裡沒有茶叶嗎?”
“我只是不想你上来。”
他的直白让修泽唇角的笑僵了一下,很快男人笑的弧度更大。
“我們好歹同床共枕半年,乔老师這么說,可真让我有点伤心。”
“是么?”乔越冷冷地望過去,“可是我并沒有在你的表情上看到任何的伤心。還有,你不必再叫我乔老师,我們已经沒有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
“乔先生总是這么冷漠的嗎?”修泽果然改口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着,“怪不得,大家都叫你,冷血魔头?当真是很冷血啊。”
乔越面不改色道:“只是公司同事开個玩笑,沒想到你這位巨星都知道了,让你见笑了。”
乔越并不想跟修泽讨论一些沒有意义的话题,问道:“送怡然古玉的那個人,是你对不对?”
礼物署名只留了一個“沈”字,還是印刷体,显然对方不想别人知道是他送的礼物。
古玉价格昂贵,如果不是特别富有的人,不可能拿来随便送人。
不想别人知道,又有能力送這個古玉,同时符合這两個條件的人并不多。
新闻上沒有任何關於修泽回国的报道,修泽沒有出现在宴会上,却在今夜出现在那條小路上。
那條小路通往山庄,如果修泽不是从山庄回来,解释不出来他为什么会经過那條小路。
“是我送的。”修泽也沒有跟他绕弯子,大方承认了。
乔越:“怡然過個生日,你花這么大手笔,還真是大方。宴会上大家都在猜测,是哪位富豪在追怡然,原来是你這位巨星。”
修泽:“過奖了,我离开的那一天,沈师姐将她的大衣给了我,让我不至于冻死。如今,沈师姐生日,送她一块古玉不算什么。”
乔越:“這么說,你還是报恩喽?”
“不然呢?”
修泽反问,继续說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這個人,向来有恩必报,当然……”
他顿了顿,沒有任何情绪的目光停在乔越脸上。
漆黑的眸子深处吸走了暗夜所有的光,让乔越从心底升起一阵恐惧。
“谁要是惹了我,伤了我,负了我,我同样,会让他付出十倍代价。”
而后,他又露出一個笑。
“乔老师,我們分别的那天,也是下着這样的雪,還记得嗎?”
修泽說着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落下的白雪,声音听不出悲喜。
“那天,真的很冷,我在机场候机厅等了你一天一夜。”
“我怕你到了找不到我,特意坐在候机厅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吹着冷风,坐了十几個小时。”
“我知道你下了决定的事不会收回,我只是希望你能来送送我……可是到最后,我也沒有看到你。”
故人的身躯裹在黑色的风衣裡,修泽站在窗边,几乎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看着這個身影,乔越总是觉得熟悉,可实际上他对五年后,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修泽陌生到一无所知。
五年前的修泽,并不爱穿风衣。
直到修泽转過身,脸上沒有笑意的他,眉眼一派清冷。
乔越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這分明,是每天清晨洗漱好,换上衣服,在衣帽间照镜子的自己。
乔越讨厌自己的胡思乱想,别過目光,冷冷說着:“如果你是想跟我怀念過去,那么你喝完茶就可以离开了。”
修泽朝他走過来,停在他面前一臂不到的距离。
“這么急着赶我走,你在怕什么?”
乔越道:“我沒有怕,我只是不喜歡追悼過去,過去的就应该让它過去。”
“過去的,让它過去?”修泽品着這几個字,握着茶杯的骨节泛白,声音却很轻,“你就一点都不怀念過去嗎?”
“相比怀念過去,我更喜歡活在当下。”乔越說。
“活在当下?乔大经纪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理智,理智到冷血,难怪别人叫你冷血魔头。”
“這個词你刚刚已经說過了。”乔越說着一把抢過修泽手裡的茶杯,放旁边的柜子上,“不想喝就别喝!别把我的杯子捏坏了。”
修泽突然扣住他的两個手腕将他按在身后的柜子上。
“你干什么?”
乔越第一反应就是挣开,可是现在的他,无论是体型,力量,身高方面,在這個人面前都占不了便宜,除了愤怒,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修泽俯身,贴近他一些,說着:“我不干什么,你放心,我对强迫别人沒兴趣。”
乔越松了口气,“那你放开。”
修泽用目光扫過他脸上每一寸肌肤,声音很轻带着点恶意。
“虽然,我确实喜歡你這個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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