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他误会修泽了
他总觉得，修泽不应该是這個样子的。
至少這個年龄的时候不该是這個样子的。
乔越拿出他做经纪人和老师时的威严說:“你是天景的练习生，我现在担任你们的指导老师，我有指导和管教练习生不良行为的权力。”
說出来才意识到這件事其实自己不应该多管，他居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是，修泽确实不应该是這個样子，可是他更不应该失控。
但是话已经說出口收不回来，只能顺着說下去。
“嗯，指导老师确实有這個权力。”
修泽点点头，后退了两步，倚在墙上，手插在裤兜裡。
“不過，那是在上课期间。现在好像并不是上课時間？而且，這裡也不是公司。”
现在的修泽已经跟他差不多高，黑色的长风衣穿在他身上无形中拉高了身形。
乔越說:“修泽，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图一时之快的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說你也应该知道。這种行为一旦被记者拍到，上了新闻，影响的不仅仅是你個人声誉，還有公司的形象。”
“這個嘛，乔老师大可放心。”修泽抬头扫了一周，下巴指指，“這裡是個死胡同，进来的這條小路也不容易被发现，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而且這裡沒有监控。”
乔越:“這裡隔音效果并不好，我在停车场的时候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万一刚才過来的不是我，而是记者呢？”
“记者蹲点只会在大厅门口和停车场出入口，我做事我自己有分寸，沒有万一。”
修泽說着慢慢朝他走過来，后一句话只有两人能听到。
“還是說，乔老师，您在担心我？”
修泽在他面前停下，他不舒服地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想多了，我身为公司的经纪人，我只是在尽义务维护公司形象。”
修泽的声音也变得很冷，他侧過身，主动保持与乔越之间的安全距离:“那乔老师大可放心，我现在只是练习生，并沒有正式与天景签约。就算被记者拍到，一個练习生，又能对公司产生多大影响？”
乔越沒說话。
修泽继续說:“上课時間乔老师管我我沒意见，可是现在并不是上课時間。”
“我在私人時間，处理我的私事，乔老师，您不觉得您管得太多了嗎？”
“是，我今天确实管多了。”
說完乔越扫了修泽一眼，转身走了。
一整個晚上，乔越心情都很郁闷，但又說不上是郁闷修泽，還是郁闷自己。
第二天午饭時間，何扬来找他。
“哥，脸色這么难看，便秘了？”
乔越抬起手作势要揍人，“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我错了我错了，哥我說错了。”何扬忙捂住脸讨饶，乔越才放下手。
“找我有事？”乔越问。
“哦，哥，你上回怎么把单买了？都說了我請你吃饭，你又把单买了，你這不是让我言而无信嘛。”
乔越叹口气，“你才工作一個月，找的餐厅又是那种高消费的，還点一桌子贵的菜。就你那点工资，吃一顿就沒了。”
“哈哈。”何扬摸摸脑袋，“原来哥是心疼我钱包，其实沒事的，钱沒有了可以再赚嘛。哥，我是真的想請你吃顿饭，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行了，你這么想請我吃饭，我就满足你這個心愿。”
乔越带着何扬去了公司食堂。
“哥，我好不容易請你吃顿饭，你确定？”
何扬问了三遍。
乔越重重点头:“嗯。”
于是何扬請乔越吃了一顿两荤两素一汤的豪华午餐。
两人吃了一会儿，何扬道:“对了哥，你认不认识整容方面比较厉害的医生？”
“问這個做什么？”乔越抬头盯着何扬看了一会儿，“怎么，嫌自己长得丑，要整容？”
“不是不是！”何扬忙挥手，“不是我，我对我的相貌還是自信的，我不需要整容。”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說：“是我一個女同学，她几天前出了点事，脸上被人……嗯，总之是毁容了，所以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什么整容医生。”
乔越道:“整容方面的医生我不认识，不過，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好的，谢谢哥。”
何扬就是一個普通大学的普通学生，平时性格也阳光，不至于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想来他交的朋友也应该是家世清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毁容？乔越就疑惑了。
他问道：“怎么会被人毁容？你那同学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嗎？”
“不是大人物，就几個小混混。”何扬迟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来，“我同学沒有父母，从小跟着她哥长大。她哥是個赌鬼，欠了一堆高利贷，那天高利贷上门讨债，他還不出来，就把我同学拉去陪酒，想着缓缓。”
“那群混混裡有個黄毛，特别嚣张，本来只是陪酒，他却对我同学动手动手。我同学受不了，就踢了那個黄毛那裡一脚，结果那個黄毛拿起啤酒瓶碎片就在我同学脸上划了一下，這還不够，他居然還想……”何扬顿了顿，這句话沒有继续說下去，改口道，“還好那天修泽路過酒吧，救了我同学，不然，還不知道我同学会被那群混混糟蹋成什么样。”
乔越点着头，然后愣住，“你刚刚說，谁救了你同学？”“就是那個，我跟你說的那個，长得特别帅特别帅！练习生裡最拔尖的，修泽啊。”
乔越皱着眉，梳理了一下思绪，问:“黄毛？”
何扬道:“就一個混混头目，染了一头杀马特的黄毛，怎么了嗎？”
“沒什么。”
乔越已经确定何扬說的黄毛是他见過的那個黄毛。
這么說来，昨天修泽揍那群混混，扬言要剁黄毛一根手指，是因为黄毛将一個女孩毁了容？
他误会修泽了。
何扬继续說着：“沒想到他不仅人长得帅，而且還有见义勇为的正义精神。我现在正式宣布，虽然他還沒有出道，但是他是我的偶像了！”
乔越：“……”
何扬:“哥，請你帮個忙。”
乔越:“什么？”
何扬:“我听說，你被调去给练习生当指导老师了。你能不能，帮我给修泽要個签名？”
“……”
乔越說：“他的签名又不值钱，想要签名我签给你，要多少個都行。”
想当初，乔越做演员最红的时候，他的一個签名被拍卖到五万的高价。
然而他的何扬弟弟一脸嫌弃，“哥，可是人家就是想要偶像的签名嘛，求你了，帮個忙，拜托了。”
“你哥不算你偶像嗎？”
自己的弟弟当着自己的面夸别人，是個哥哥都受不了。
他拍戏的时候修泽還沒出生，他出名的时候修泽還在喝奶呢。這一世修泽還沒出道呢，不過在练习生中拿了几個第一，有什么了不起？
“算！当然算！哥你也是我的偶像。”
乔越点点头，心說這弟弟還算有点良心，然后又听见何扬說。
“但是哥你是看得见，碰得着的，偶像不同。哥，你就满足满足我追星的愿望吧？”何扬双手捧着下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突然眼睛裡闪過一抹狡黠。
“要不然，哥你介绍我們认识认识我也是完全不介意的。”
“……”
乔越伸手：“拿来。”
何扬立马笑着把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递過去，“提前谢谢哥了。”
乔越坐在办公室裡，拿着笔记本沉思。
应该找個什么理由让修泽在笔记本上签名？
說我弟弟是你粉丝，想要你帮他签個名？
不不不，有個大经纪人哥哥不粉，而去粉一個练习生？說出去他太沒面子。
乔越等训练结束，回到办公室，才把修泽叫来。
“乔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嗎？”
“签字。”乔越面无表情将海绵宝宝的笔记本展开推到修泽面前。
“這是……”修泽看着笔记本，迟疑。
“废话這么多，让你签就签，不会坑你。”
修泽虽然疑惑，但還是接過签下名字，推了過去。
乔越合上笔记本，跟自己的文件一起放进公文包裡，似乎又准备离开。
“乔老师，我昨天……”修泽垂在两侧的手抓紧了衣角，他怕乔越又這样走掉，他怕他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更怕他连多一眼都懒得看他。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和您說话。乔老师，我为我昨天的态度和行为向您道歉。”
“您是我的指导老师，对我的错误有权力提出批评和改进意见，不管任何场合。”
“我昨天太沒有礼貌了，对您太不尊敬了，我不应该說那样的话，对不起。”
修泽背脊挺得很直，头却垂着，语气很诚恳，這倒是让乔越出乎预料。
他本来還想着要找個什么话题来开头，沒想到修泽就先开口了。修泽认错态度诚恳，他也沒有理由不原谅。
“好了，過去的就让它過去，我原谅你了。”
“谢谢乔老师。”修泽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移开，“那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先走……”
“我可以考虑收你做我的学生。”
修泽转身的动作停住。
“您……您說什么？”他愣了几秒，才僵硬地转過身，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說我可以考虑收你做我的学生，但是我有两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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