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你覺得這樣的眼睛漂亮麼
來來往往的人羣，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
有着各色工作的人們行色匆匆，進行着他們那比以往節奏稍慢的末日背景下的工作。
當然，今天不一樣了。
突然橫死在大街上的許多人，讓本熱鬧的大街瞬間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
原先熱鬧的路口，現在除了交通燈還在閃爍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活動的東西。
倏忽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看着街上星星點點到處分佈着的暴斃的屍體，然後向着某處立交橋的方向走去。
隨着逐漸接近那座立交橋，一道悠揚而美好的歌聲，跨過遙遠的距離傳到倏忽的耳邊。
在這個所有人都慌忙回到家的空曠都市裏，這美妙的帶着希望的歌聲格外能夠洗滌心靈。
倏忽能夠聽出這稚嫩聲音吟唱的歌聲中，帶着多少對生活的無奈與心酸，又帶着多少對生活的嚮往與希望。
這不像弒神者世界一樣，並沒有什麼有特殊力量的言靈。但是這歌聲卻讓倏忽格外的在意。
哀傷而又堅強的感覺，從這歌聲裏由內而外的釋放出來。
倏忽緩緩走向歌聲傳來的方向，來到了不遠處立交橋的進出入口的緩坡。
只見一位女孩扶着欄杆，緩緩地一步步試探着向坡下走着。
澹粉色的衣服有些破爛，顯然經歷了許多摸爬滾打，銀色的長髮因爲沾染灰塵而變得失去了鮮豔的光澤。
她一隻手扶着欄杆，一隻手抓着一隻破碗，在她胸前還掛着一張寫着“我是外圍區的被詛咒的孩子，需要錢給妹妹買食物，請施捨我。”的木牌。
很明顯，這是一位以乞討爲生的詛咒之子。
當然了，最讓人在意的不是女孩的身份，而是這個女孩纏繞在眼睛上的一圈圈紗布。
她的眼睛，似乎看不見了。
倏忽緩緩走向女孩身邊。
空氣的異動讓看不見的女孩下意識停住，她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是抓着欄杆的手卻是微不可察的握緊。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對不起，我這就讓開。”
女孩連忙向着旁邊閃躲，沒有一絲猶豫的想要給面前突然出現的人讓路。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總結出來的生存法則之一：永遠要退讓，不要試圖和其他人產生矛盾。
身爲詛咒之子的她，從來都沒有什麼人權，如果發生矛盾也討不了好。
她家裏還有妹妹要養活，作爲妹妹唯一的依靠，她這位姐姐不能出任何事。
倏忽轉頭看着繞過他繼續向坡下走的女孩，沉默良久。
他特地來這裏一趟，就是爲了這個小女孩。這個在原來的劇情中只是一個打醬油的邊緣角色，卻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也是一名被詛咒的孩子“起始者”，出身於外周區。由於她的媽媽厭惡她的紅眼，所以把她的雙眼灌了鉛導致其失明，然後她的媽媽將她拋棄了。
灌鉛導致失明很悲慘，對詛咒之子來說更是如此。
因爲詛咒之子有着強大的再生能力，眼睛受損會進行修復，但是灌進去的鉛卻阻礙着眼睛的修復。
長此以往的試圖修復的疼痛刺激下，形成了永久性的損傷。
所謂的詛咒之子，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待遇，就連親生母親都會感到厭惡和憎恨，大多數家庭在看到紅眼的女嬰後，甚至會將她們按在水裏淹死。
親情的關係，都撫平不了大人們對原腸動物的恐懼。
明明這些詛咒之子沒有任何的錯誤，不過是隻能通過體液傳播的原腸病毒在母體體內積蓄、傳輸給了新生的嬰兒。
她們也不想揹負着半原腸動物半人類的身份出生。
沉默良久，倏忽緩緩走到那位小女孩身側，跟着她一步步的向着坡下走去。
察覺到身旁跟着那個男人，這個銀髮女孩明顯有些懼怕，扶着欄杆走路的動作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以至於一不小心就一步踏空向前摔去。
倏忽立馬扶住了這個將要摔倒的女孩。
兩人的動作就此頓住。
女孩不敢有一點動彈，她聽說過太多詛咒之子被變態的壞人迫害的例子了。
她之前聽到周圍的大家因爲死了人而四散奔逃，她因爲看不到而走的比較慢。
可是這種空無一人的情況下還是遇到了一個男人，這種情況很難讓她不害怕。
“不用害怕。”
倏忽笑着掏出兩個發着綠光與藍光的石頭，放在了銀髮女孩的手裏，隨後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走的很灑脫。
以至於在擔心倏忽會不會謀害她的小女孩都愣了愣，然後不知所措地握着手中的石頭。
銀髮女孩不知道那個人給她塞了兩個什麼東西，以往的經歷告訴她，就算是兩枚手榴彈也毫不奇怪。於是她下意識得想把手中的東西扔掉。
但是下一秒，兩顆發光的石頭逐漸變得燙手起來，然後融化得無影無蹤。
銀髮女孩不知道兩塊石頭去了哪裏，她也不知道此刻她的身上有如兩塊石頭一樣的綠色與藍色光芒流轉。
很快，光芒匯聚在小女孩的兩個眼眶處。
一隻眼泛着綠色光芒，一隻眼泛着藍色光芒。
銀髮女孩感覺到了雙眼的滾燙，她下意識就鬆開了手裏握着的破碗，雙腿一軟就徑直跪在了這緩坡上。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並沒有發出任何喊叫聲。
因爲這不是疼痛，而是一種更加奇怪的舒服的感覺，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能感覺到眼睛裏的鉛塊在緩緩消散，久久處於比黑暗更難以名狀的未知視野，現在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眼睛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緩緩化作漫天的光點消散。
光芒，撕開了虛無。
數不盡的前所未見的色彩照耀進她的腦海。
剛出生眼睛就被灌鉛的她對所謂的光明沒有任何概念，所以她對眼前的這一突發狀況變得極度的不知所措。
“這究竟是……”
女孩想捂住雙眼，阻擋這無盡的光明進入。
但是心中止不住的留戀卻讓她不禁露出指縫，露出恢復的完好的兩隻眼睛。
一隻眼睛是水藍色，好像晶瑩剔透的藍寶石熠熠生輝，好像有無窮的寬廣被容納在其中。
另一隻眼睛是澹綠色，好像深邃神祕的綠瑪瑙璀璨奪目，好像有無數的輪迴在其中流轉。
在她面前展現的，是她前所未見的嶄新世界。
陽光、藍天白雲、街道、高樓大廈……
這就是她夢中幻想過卻從未真正見過的世界。
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本來因爲灌鉛，她已經不知道流淚是什麼感覺了。
但是眼睛恢復完好後的喜極而泣，卻是哭的止都止不住。
這種陡然得見真正光明的感覺，完全就是難以言表的莫大的喜悅，說是對她恩同再造也絲毫不爲過。
看着嶄新的世界，銀髮女孩沉默良久。
然後她突然反應過來，立馬四處張望起來，試圖尋找着那個隨手給了她光明的男人。
但是環顧四周，她也沒有發現周圍有任何人。
整個街道因爲許多人原地暴斃而變得空蕩蕩的，除了零星的屍體就沒有任何活人走動。
自然，她也沒有發現那位給了她光明的男人。
她再次沉默下來。
那個男人說着“不用害怕”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盪。
“貌似有些失策了。”
女孩沉默着低下頭，她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似乎聽到了那位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讓你一個小女孩留在這全是屍體的大街，貌似有些不太好。”
女孩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感覺自己真的出現了幻覺，又一次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喂，回過神來。”
倏忽說着，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這讓低着頭的女孩渾身一抖，然後激動地轉過身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倏忽。
銀髮女孩激動地看着她想再見一面的倏忽，但是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思考良久，隨後目光極其認真地盯着面前的倏忽。
“那個…”銀髮女孩支支吾吾地對倏忽說道，“謝…謝謝！”
“嗯，不用謝哦。”
倏忽笑了笑。
然後只見倏忽隨手一揮，一面清水組成的鏡子懸浮在空中，懸浮在銀髮女孩的對面。
“你喜歡這樣漂亮的眼睛麼？”
倏忽指着水鏡中的銀髮女孩問道。
“嗯，喜歡。”
銀髮女孩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雖然剛能看到東西的她對於所謂的漂亮與否沒有觀念，但是她明白她真的很喜歡這雙眼睛。
“其中一個和旁邊大樹的顏色一樣，一個和頭頂的天空一樣。”銀髮女孩微微一笑，“所以這是綠色和藍色的眼睛麼？”
“沒錯。”
倏忽點了點頭，忍不住摸了摸面前這個乖巧且聰明的女孩的頭。
財大氣粗的他爲所欲爲，用時間寶石和空間寶石鍛造出了這個女孩的雙眼。
反正無限寶石對他來說不值錢，爲何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爲所欲爲呢。
“有興趣陪我一起開商店麼？”
倏忽摸着銀髮女孩的腦袋笑着問道。
“好，不過我還有一個妹妹…”
銀髮女孩果斷回答着。
“一起帶上。”
倏忽則是大手一揮。
妹妹？他還能養不起不成？！
“謝謝……”銀髮女孩紅着眼眶看向倏忽，“我叫梅子。”
“我叫倏忽。”
倏忽說着，帶起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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