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會議
封於修坐在宿舍內,雙手放在鼻腔上,輕輕撥弄着鼻骨。
雙手微微一扭,被打骨折的鼻骨發出輕微的咔嚓聲。
他手動給自己接了骨頭。
“還是有缺陷,先拳後腿次擒拿,兵器內家五合一!”
“如今腿功可以,拳法也算是及格,擒拿沒有時間練,至於兵器……彈針可以拿出來練練了。”
“最後內功心法需要時間熬了,這個不能操之過急。”
他緩緩閉上眼睛,今天的格鬥,他還是有餘力。
面對羣毆,他的防守能力還是有些低微。
無法在連綿不絕的攻擊下保持自己出手的頻率跟節奏。
這是不允許的!
他盤膝而坐開始吐納氣息。
逐漸的全身被羣毆的淤青開始了跳動。
只是過了兩個小時,青色的淤青變成了深紅色。
“到了瓶頸了,要找高手對練,上一世的那些高手只是點到爲止,必須來一場真正的死亡較量,這樣纔可以突破更高一層!”
他的內功吐納是越來越清晰,全身疲憊的感覺逐漸消散。
站起身走出門行走在操場上。
師部的年輕軍官們都很悠閒。
他們三五成羣的交談着,比基層連隊的節奏要來的慢,來的遲緩。
封於修覺得這種平淡的生活不適合他。
他就喜歡荒漠,無人區,破爛的地方。
“許三多。”
那個女軍官帶着好奇跟微笑的站在遠處望着他。
或者說,她就是在這裏專門等人的。
封於修皺起眉頭,“首長,有事嗎?”
“沒什麼事,我能問問你,你這種身手是從哪裏來的?我看你才入伍一年。”
“天生的。”
“列兵,別這麼冷,放鬆點。”女上尉露出潔白的牙齒,封於修目不斜視。
“我這麼怕人嗎?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着對方的眼睛?這叫誠懇。”
女上尉側身站在封於修面前。
封於修這才清晰的看到,她的臉格外的白,在常年曬太陽的基層連隊,這種膚色是不可能的。
比自己高三寸,一股好聞的洗衣服的味道藉着夜風吹到了鼻腔內。
封於修覺得心有些異樣的感覺。
但他可不認爲眼前這個風姿颯爽的女上尉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一個正兒八經的陸軍學院畢業的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上尉。
自己呢?
農民來的基層連隊列兵。
這個差距不是一般的層次可以彌補的。
再加上如果她的背景呢?
一個二十多出頭的女上尉,沒有背景他是不相信的。
註定是鴻溝!
他早有自知之明。
“別首長首長的叫,都把我叫老了,我叫李萱萱,師部信息部的。”
“是,首長。”封於修有些煩躁,他不是來充當對話的,怎麼就出來被她盯上了呢?
磨磨唧唧的一直對話,又不說幹什麼。
他最煩這種墨跡的人了。
“是這樣的……”李萱萱覺得有些唐突,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向前微微傾斜,飽滿圓潤的胸脯在常服的襯托下發出別樣味道。
“我能不能跟你打一架?今天你打架很厲害的,能不能跟我打一架?”
封於修徹底呆滯了,他很少失態的。
不喜形於色是他鍛鍊了許久才練出來的表情控制。
“打架不是你寫材料,敲鍵盤。”
封於修覺得有些荒謬,轉身就走。
“哎哎哎,別走啊,你很厲害的,我也很厲害的……”
封於修不聽,他直接的認爲這個女上尉是睡糊塗了。
打架?
這是她能想出來的?
“瞧不起我!”
李萱萱身體突然往下一沉,腳踏地面衝刺過來,在距離封於修兩米外高高躍起,一腳踹向了封於修後腦勺。
封於修瞬間轉身,雙臂橫擋。
雙手抓向李萱萱的雙腳,猛然雙手往下一拉,勢必要藉着李萱萱下沉的力量將其放倒在地上。
李萱萱嘴角翹起,雙腿彎曲,柔軟的腰肢猛然用力,上半身挺直,雙手握拳砸向封於修眼睛部位。
封於修臉色微變,放掉雙手,後撤步暴退。
李萱萱落在地上,左手撐地,右腿對着封於修來了一個掃堂腿。
“哪裏學的招式。”
封於修跳起暴退。
李萱萱的一舉一動都是擒拿招式。
她的每一步,每一腳,甚至纏繞姿勢都是標準的擒拿招式。
每次攻擊都伴隨着第二招的擒拿。
“讓你小瞧我,讓你不認真!”
李萱萱露出笑容踏步衝向封於修。
封於修頓了頓,突然扭頭就跑。
“哎哎哎,你怎麼跑了……你這人……”李萱萱氣的直跳腳,“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別看我白,我可猛了!”
封於修躲在了陰影處的牆壁下。
跟這麼一個女的打什麼?
打贏了,萬一她哭鼻子,這麼一告狀。
徹底玩完,就連師長說不定來親自踹。
打輸了,萬一她是個大嘴巴到處說,自己怎麼混?當然不可能輸的。
他只能跑了。
這種沒有道理的打架他是能跑就跑。
只有棒槌才認真乾耗着呢。
師部哪裏冒出來了這麼一個彪悍的女人?
封於修有些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他看了許久,李萱萱走了後才鑽進了宿舍內。
這是男生宿舍,很安全…………
封於修端着一碰水怔怔的望着窗外。
他在301宿舍。
單間!
此刻,三樓的窗戶趴着一個人。
李萱萱笑眯眯的望着他,“我攀爬可是全軍能說的上的,別看我白,我很猛的。”
“這是男生宿舍。”封於修糾正道。
“跟我打架,打一頓。”李萱萱執拗的說道。
封於修覺得頭疼的很,這個瘋子。
瘋女人!
她是打架有癮嗎?
“九米的高度,你不怕摔死嗎?”封於修放下洗腳盆。
“打架!”李萱萱趴在窗戶外依舊執拗。
“明天行嗎?”封於修無奈。
“咔咔!”
李萱萱雙手扒着鋁合金欄杆正在撬。
封於修有些呆滯,他不明白這麼一個白白的女生,哪裏來的這股子牛筋?
她是披着人皮的終結者嗎?
“那我洗個腳……行了,你先進來吧,我開窗戶。”
“不。”李萱萱順着原路往下爬,“讓人看見從男兵宿舍出去,我很丟臉。”
封於修第一次生出這麼無力的感覺。
人家是上尉。
自己只是列兵。
而且沒有任何的恩怨情仇。
這架怎麼打?
很快平復下心情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不能贏也不能輸,平手總可以吧?
兩人走到了操場最邊緣,這裏沒有人過來。
李萱萱脫掉帽子,“我來了啊。”
封於修點頭。
砰!
下一秒,李萱萱腳踏地面瞬間竄了過來。
又是上一次的這種打法。
擒拿的出手起手式被她研究的是明明白白。
果然是兩米外從高處跳起,右腳踹向自己的眼睛方向。
封於修皺眉閃身後撤。
她這一腳必然是會從自己身前掠過。
借這個這個錯勁,封於修此刻無論是出手還是下腳,都能直接廢了她!
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萱萱從他的身前掠過。
李萱萱突然露出笑容,雙手猛然抓向封於修的肋骨。
感受肋骨的疼痛,封於修終於認真了起來。
這小妮子的手法有點分筋錯骨手的味道。
剛剛接觸自己身體的剎那,雙手纖細有力,如果被她抓住,自己的肋骨肯定會被這股衝刺的力度拆解下來。
封於修雙手按壓,攥住李萱萱的手腕,猛然往懷中一拉,膝蓋瞄準她的胸脯方向。
本能剎那間被她硬生生的止住,膝蓋落下雙腿後撤。
砰!
李萱萱來了一個狗喫屎趴在地上。
封於修的臉色很差。
他忘了這個年代對於這種有些嚴格。
男女作風問題更是嚴肅。
剛剛那一膝蓋可不能真的頂在胸上。
他有些頭疼。
本打算隨便對付一下,可李萱萱的身手是有幾分的實力的。
一個打眼,自己真的會被她的擒拿術撂倒。
“反應不錯啊,再來!”
李萱萱胯骨比較大,扭身擡腿踢向封於修的側臉,雙手對着封於修縮骨抓去。
封於修徹底不耐煩了,他明天還要教那些自大的軍官訓練。
不是來師部當這些任性小公主的陪打的。
封於修瞬間出手,雙臂紮起,兩條大筋從手臂高高鼓起。
雙手捏住李萱萱的腰肢,將其上半身拉在身前。
目光冰冷的盯着李萱萱錯愕的眼神。
下一秒,封於修猛然擡頭砸了下去。
砰!
這個力度他控制的不算很重。
李萱萱痛苦的捂着額頭髮出呻吟,“我的頭…………”
“你輸了。”
封於修沉聲開口。
“把我放下來,放開我!!”
李萱萱不斷掙扎着。
封於修這才鬆開手。
李萱萱左手捂着額頭,右手撿起帽子戴在頭上。
“我不跟你說話,我的頭疼死了。”
“你等着,這事沒完,你個不要臉的。”
“用腦袋砸我,有本事砸地上的石頭啊。”
李萱萱的聲音伴隨着她一瘸一拐消失在黑暗中。
封於修揉了揉額頭,冷笑一聲,“看你以後敢騷擾我不。”
——
——
一開始這些軍官都不服,哪裏表面服氣,心裏都不服輸。
於是,封於修連續的給他們下達了一週的俯臥撐,五公里跑步,引體向上。
嚴格的講一天的訓練時間控制在十二個小時內。
終於,在一週後,這些軍官眼神中充滿了無瑕的純潔跟絕對的服從命令。
每個人都黑了個五度左右。
就連白白淨淨的女軍官都變成了小麥色的健康皮膚。
“嗯,你們可以畢業了,槍械的使用跟原理也都明白了,接下來就是用子彈喂就行了。”
封於修果斷的遣散了這那個女軍官。
不能打不能辱罵。
很憋屈。
八人頓時有些依依不捨的情緒,一步三回頭的看了封於修轉身離去。
她們這不是其他的情愫,完全是因爲被沒日沒夜的訓練,導致的暫時性的依賴感。
過幾天這種微妙的感覺就會全部消失了。
封於修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一個列兵。
談其他的都是奢望。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武道巔峯!
“體能算是暫時跟上了,既然首長讓我好好的鍛鍊你們,接下來很簡單,抗擊打能力!”
最先對封於修嘲諷的軍官錯愕後退,“教官,不會是你打我們吧?”
封於修搖頭,“你們都是軍官,我怎麼敢對你們動手,很簡單,互相肉搏會吧?你們兩兩爲一組,開始互相抗揍。”
“這真的有效嗎?”有人發出質疑。
封於修眼睛一瞪,不善道:“你什麼意思?沒效果我能把你們都撂倒嗎?”
“開始!”
他們紛紛開始了自覺分組。
封於修轉過身走到了陰涼下。
有效?
有個錘子效果。
捱打就能有自己這種身手,那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應該就是驢了。
從一開始師長給他的命令就是,不可能把他們的教成自己這種級別的身手。
完全是給他們找罪受。
覺得這些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們都太閒了,太嬌弱了。
上次的理由很簡單,因爲八個女軍官發出了嘲諷。
再這麼閒下去,會不會出現軍官之間的生活作風的問題?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趕緊結束吧!”封於修絕望的想着。
這比他自殘的鍛鍊都來的痛苦。
——
——
師部會議室。
團長王慶瑞正在參加一個由更多高層舉行的會議,師長正在談着一個沉重的議題。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高級軍官,頓了頓沉聲開口:“我們一直在改,一直在觸及筋骨。
從摩托化到半機械,從半機械到機械,現在是從機械到信息,短短兩個年代,在座的大部分都經歷過這個進程。
坦白講不輕鬆,最不輕鬆的是人走人留,送走了很多光榮的老部隊,本以爲他們會一直跟我們一起。”
所有的團長都沉默的低下頭,每個人的臉上都急劇的表現出屬於自己的淡然跟安定。
師長繞了一圈。
每個團長的心也就忐忑一圈。
直到他站在了王慶瑞的身邊。
“王團長,我希望將7702作爲試點單位。”
王慶瑞沒有站起身,反而目光平靜,沉聲開口,“責無……旁貸。”
誰都聽出了這個停頓背後的意義是什麼。
沒有那個團長能夠欣然接受。
那代表着什麼,人去人留。
師長剛說的就是他們即將要面對的。
“有困難嗎?”師長沉聲開口,儘量的表現出和善。
“沒有!”
王慶瑞緩緩站起身。
面無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