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月戎boss直聘
龍嘯點了下頭。
至於這個聽起來有些神祕的鬼市到底在哪,賣了一天香粉的徐羨和湯淶很有發言權。
榮安巷。
湯淶:“出了東城門向北十里地之外有一片荒林,荒林有一條小路,初極狹,才通人。”
宋儉接上:“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湯淶快快點頭,然後繼續:“再行百步,千步。”
宋儉:“……”
“有一處廢棄了很久的驛站,鬼市就在那裏,每月逢三六九的日子會大開。”
宋儉:“今日就是初九。”
徐羨點頭:“過了今日就要再等三日。”
蕭應懷:“龍嘯。”
龍嘯立刻會意,閃身帶人離開率先去刺探情況。
天色將暗之時,城東。
宋儉用黑色的蒙面巾給自己圍得嚴嚴實實,他摩拳擦掌,對着身旁的男人堅定道:“我好了陛下,我們走吧!”
說着就要從暗處走出去,被蕭應懷一把抓住後領口給拖了回來。
“嗯?”
剛要回頭,腰上已經環上了一條胳膊,男人抵在他身後,牢牢將他籠住。
“走去哪?乖乖待這。”
宋儉小聲問:“我們不去看看他們懸賞的內容嗎?”
蕭應懷沒應聲,只從身後探來一隻手將他的嘴巴捂住了。
宋儉:“……”
夜色漸深,荒林中的動靜逐漸大了起來,許多人正影影綽綽的徐行。
宋儉聽得不遠處兩人說話。
“跟着這裏的人真的能入仕爲官嗎?”
“多半是真的,村頭王家的大表哥之前就跟着這些人走了,那可是我們十里八鄉唯一一個秀才,那能有假嗎?”
“那我們跟着這些人去哪裏做官?去京城?”
“不知道啊,過去再看。”
宋儉被捂着嘴巴,唔唔兩聲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指,擡起頭:“陛下,陛下,是不是……”
“嗯。”
宋儉:“那我們也去看看!”
蕭應懷扣住他的手,跟上了這兩人的腳步。
沒走一會他們就到了一個大排長龍的地方,宋儉瞧見這兩人手裏拿着一張寫滿了什麼內容的紙張,高高興興的排在後面。
蕭應懷瞥去看了片刻:“抓緊。”
宋儉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帝王已經扣住他的腰帶他飛上了樹梢。
“!!!”
蕭硬槐的輕功這麼好要他做什麼!!
他驚魂未定的縮在帝王懷中,一轉頭才發現,這裏的視野絕佳,剛好能看到隊伍最前方的情況。
最前方是……
宋儉半眯着眼睛看去,瞧見有人將手裏那張紙遞過去,笑嘿嘿道:“俺已經把俺祖上三代都寫清楚了,俺能去做官了嗎?”
那人將接來的紙遞給坐在後面的人,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
坐在後面的人長着一臉麻子,拿着油燈看了半天紙上寫的東西,然後用不太標準的大燕話問:“你祖上都是放牛的?”
“是啊是啊。”
“你爹和你爺都是放牛的?你是秀才?”
“俺不是秀才啊,俺什麼時候說過俺是秀才?”
“你不是秀才你來這裏做什麼官?”
“俺來之前沒人告訴俺只有秀才才能做官,他們都跟俺說來這裏就能做官,俺就讓村子裏識字的人給俺寫了這個,捏不要告訴俺不能做官,俺讓人寫這個還花了一文錢呢。”
麻子啪的拍下手中的紙,指着他:“說半天你不識字啊?”
“對啊!”
麻子揮揮手:“不識字你搗什麼亂?去去去!下一個下一個。”
“誒?!誒?!!騙人嘞!騙人嘞!俺的一文錢!俺的一文錢你得還給俺!”
宋儉:“……”
這hr啊。
月戎國boss直聘現場。
下一個是位骨瘦如柴的病秧子,他咳咳咳咳的遞去自己的“簡歷”,說:“我……我……我……咳咳咳咳咳咳……”
“噗——”
病秧子吐出一口血。
麻子:“……”
宋儉安靜的擡頭看了看身後的帝王。
蕭應懷面色如常。
兩人:“……”
然後繼續看去。
麻子被紙上亂七八糟的內容激怒了,擡手暴揍旁邊的人:“你在外怎麼宣傳的!怎麼宣傳的!怎麼宣傳的!”
“就……就說包喫包住高俸祿……門檻低不挑人……”
麻子打得更狠了:“回家吧!你回家吧!”
宋儉沉默。
聽起來更像詐騙了,還是跨國詐騙。
此時另一邊,龍嘯正在帶人暗中觀察發懸賞令的人。
批量印刷,邊畫邊發。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邊剛領走懸賞令,走出去轉個頭就被天察司暗衛全部截獲,並收穫一頓胖揍。
宋儉看月戎hr麪人看得都困了,他掩着嘴悄悄打了個哈欠。
不知過了多久,大排長龍的隊伍終於到了盡頭,就在這時,有人突然鬼鬼祟祟的捂着胸口走來。
他低聲問:“聽說你們在高價懸賞天察司宋漸的畫像。”
枝頭打哈欠的宋儉:“?”
嗯?怎麼還有他的事?
麻子看來人的樣子不似作假,眯眼坐直:“你當真有?”
來人十分神祕,攤出一把手:“這個價。”
麻子不覺得有人敢拿這種事情來騙他們,當即讓人給他拿了五兩銀子。
來人接過錢袋子,認認真真的從胸口開始掏。
掏掏掏。
扒開外衣是中衣,扒開中衣是裏衣。
好半天才掏出來,他遞過去:“保真,我託人從京中高價買來的,作這畫像的人好像是叫什麼……”
“什麼……”
“哦對,祁景之。”
“那可是我們大燕最出名的大畫家,他畫的畫像,絕不可能有假。”
麻子一把抓來畫像,打開一看。
“嘶~~~~”
“天察司宋漸……當真長這個模樣?”
那人撓撓頭,也不說話,拱了拱嘴,然後緩緩點頭:“嗯。”
麻子擺擺手:“知道了。”
那人拿着錢袋子就趕緊走了,半刻都沒敢在這鬼森森的地方多留。
麻子仔仔細細的看着畫像上的人。
眼如豌豆,鼻若臘八蒜,臉像鞋拔子。
嗯……
長成這樣,一看就武力值很高的樣子。
他說:“不能掉以輕心。”
正打算派人去尋,又有一人走來,他和剛走那人同款鬼鬼祟祟鼠頭鼠腦,掩着嘴問:“聽說你們在高價懸賞天察司宋漸的畫像。”
麻子:“??”
他說:“我們已經有了。”
他將手中的畫翻轉:“如果是這張的話,你就不必拿出來了。”
此人一瞧,趕緊擺手:“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這張。”
“我這幅叫,宋大人妙斷愛寵出逃案。”
“這可是我們大燕最出名的大畫家畫的。”
麻子:“又是那個祁景之?”
“嗯!嗯嗯嗯!”
麻子盯着手中的畫看了半晌,最後還是揮揮手:“把銀子給他。”
雙方一手交銀子一手交畫。
麻子將畫拿到手裏後,展開一看。
只見畫上的人戴着兩隻毛毛耳朵,兩個紅臉蛋,眉心中間還點了一點紅。
“……”
他將兩幅畫都鋪展開放在了桌上,左右對比片刻後,一把將什麼妙斷愛寵出逃案丟開了。
“武功那樣高強的人,怎會長這般小白臉模樣。”
他拿好另一張畫像:“必要將這宋漸活捉!”
“走!”
然而剛走了一步,這廢棄驛站就被人包圍了。
“你們是什麼人!”
龍嘯緩緩抽出了自己的刀。
“送你們上路的人。”
城郊驛站的鬼市被端,天察司審了幾個頭領。
榮安巷。
龍嘯回稟道:“挑撥汾州與大燕只是其一,他們此次潛入大燕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活捉宋大人。”
宋儉揹着手站在旁邊,整個一人形通緝令。
他小聲咕噥:“去年在皇家圍獵場時他們要抓我,今年春闈之時也是,都說我知道什麼……”
但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蕭應懷的側臉隱在暗處,罩下一道深沉的陰影。
宋儉眨了下眼:“陛下,我覺得這件事根源在我,不如以我爲誘餌,引他們……”
“搜捕城中月戎密探。”蕭應懷說。
“一個不留。”
“是。”
宋儉手指撓了撓,心裏莫名有些不安。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絕對與原主有關,可宋儉並沒有原主的任何記憶。
事到如今,這幾乎成了一個無解的死局。
……
原主到底做了什麼。
又知道什麼祕密。
月戎國。
月戎地處廣袤無垠的大草原,是以遊牧爲主的部落小國,這裏民風彪悍崇尚武力,與大燕的信仰文化全然不同。
但偏偏某些地方又能看出些大燕的影子,讓任何一個大燕人來看都能發現,月戎在汲取模仿大燕的風俗。
某道小路上,有幾個穿着長衫的人正在被驅趕着朝前走,先不論身上的衣服如何,他們的長相就與月戎格格不入。
很明顯,這是幾個大燕人。
驅趕他們的人不耐又兇狠,嘴裏嘰裏咕嚕的罵着什麼。
“%¥%……!”
有人瑟縮着低聲道:“這……這也不像讓我們來做官的啊……”
“我們不會變成俘虜了吧?”
驅趕的人聽到他們說話,又大喝一聲:“@#¥%!!”
幾人臉色發白,走的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