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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萧硬槐

作者:仗马
眼前的人就這么轻易袒露了自己的秘密。

  萧应怀眸光暗了下来,正想再开口說什么,掌心裡就“咚”的一小声,接触到了半张柔软温热的脸。

  宋俭倒下了。

  他半闭着眼睛,脸托在男人宽厚的掌心裡,呼吸放得均匀绵长。

  萧应怀蹙了蹙眉,下意识生出些许被冒犯的不悦,然而下一秒眼前的人又很轻的蹭了蹭他,小猫一样柔软听话。

  嘴裡還嘟嘟哝哝的說着:“陛下,嚎喝~”

  “嚎喝~”

  萧应怀本该趁着现在多问些别的什么,可他却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喝了什么?”

  宋俭迷糊的拱了拱鼻子。

  “醉仙楼送的……女儿红……爱喝~”

  萧应怀觑着他绯红的侧脸与耳根。

  又问:“喝了多少?”

  宋俭好一会沒动静,就在萧应怀以为這笨蛋在他手心裡睡着了的时候,宋俭却突然又直愣愣的起来了。

  他呆呆的扇着睫毛,然后比了把手:“五、五杯。”

  “因为我作诗、作得不好……”

  安静了片刻。

  “呜qnq~”

  萧应怀莫名有些想笑:“又委屈了?”

  “做朕的亲卫不需要你会作诗。”

  宋俭不吭声,眼泪汪汪。

  萧应怀抬了抬他的下巴,垂眸叫了声:“宋俭。”

  “嗯,嗯?”

  “朕好像說過,莫要总是摆出這幅可怜的模样引朕怜悯。”

  宋俭像是沒反应過来他的话,還往前贴了贴。

  贴完,然后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陛下,您叫什么名字?”

  萧应怀顿住了,沒应声。

  宋俭抱住他的腿,赖皮似的倒下:“属下都說了,您還不說……一点都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

  “萧应怀,朕的名字。”

  宋俭脸颊热热的红红的,巴拉巴拉的“不公平”了一半,然后猛地安静了。

  他仰起脸:“萧什么?”

  萧应怀:“……”

  “哦,萧硬槐。”

  他又抱紧了男人的大腿,嘀嘀咕咕:“你的名字听起来好硬啊。”

  萧应怀嗤的笑了声,拎小猫一样拎住他后颈的衣服:“谁准你直呼朕的名讳了?”

  宋俭晃晃悠悠,理直气壮:“漏!大漏特漏!”

  “我們那边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叫的!!你這是!封建糟粕!”

  萧应怀被他嚷嚷的头疼,又想堵他的嘴。

  捏——

  “q3q”

  “嘤~”

  萧应怀眼眸微眯:“闭嘴。”

  宋俭“呜呜”两声,控诉他:“捏疼了……”

  萧应怀:“怕疼就少說话,谁教你這么聒噪的。”

  宋俭抿着嘴巴,无辜的望着他。

  等眼前人彻底消声萧应怀才放了他。

  “以后再喝了酒来值夜朕就把你扔去喂狗。”

  說完,萧应怀起了身:“老实点待在梁子上,别吵朕。”

  然而刚迈了一步,他的腿就又双叒叕被抱住了。

  宋俭:“萧硬槐,我不想睡梁子。”

  “……?”

  宋俭:“不想睡不想睡不想睡……”

  “而且……黑大帅和我关系很好,不会咬我的……”

  宫德福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這恐怖万分的画面。

  “萧硬槐萧硬槐萧硬槐……”

  “啊~啊啊~~啊啊啊~~~”

  宋俭死死抱着男人的腿,像坨果冻一样被拖着。

  “萧硬槐萧硬槐萧硬槐萧硬槐……”

  宫德福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啊啊啊——”

  他差点沒吓疯,翘着兰花指就想往上冲。

  萧应怀脸上乌云密布,扫他一眼:“吵死了,出去!”

  宫德福“啊啊啊”的跑了個圈,又丝滑的跑出去了。

  萧应怀拽起地上的人,抱着他去了西暖阁,一把扔到榻上。

  宋俭在柔软舒适的榻上滚了滚,蹭了蹭,撅着屁股不动了。

  萧应怀盯着他,心中升起一個荒谬的想法。

  到底谁是谁的亲卫?

  宋俭第二天醒来时脑袋懵沉沉的。

  他半眯着眼睛翻了個身,叫道:“长鹰……长鹰……”

  “今天食堂什么饭啊……”

  過了久都沒人理他。宋俭又翻了個身,半個人蠕动到塌边:“长鹰……本大人饿了……给点饭吃……”

  “……”

  此时的金銮殿上。

  萧应怀拧着眉,脸色不悦的半撑着下巴。

  有大臣微弓着身出列启奏:“陛下,您登基至今已六年有余,眼下宫中后位空悬,您该早日考虑人选才是。”

  萧应怀眉拧得更深:“无事启奏就小些声音,朕還能当做看不见你。”

  “微臣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他话還沒說完,就被旁边的林和畅高声打断:“陛下!微臣要启奏长宁汛情。”

  刚才說立后的大臣急了:“本官還沒說完……”

  萧应怀不耐道:“林和畅!你說!”

  林和畅立马上前,往旁边一顶就把同僚给挤开了,他手裡拿着一本册子。

  “陛下,這是长宁发回来的水报,报中称宁河下游早在半月前就开始加固堤口,地方官员也及时的疏散了两岸百姓……”

  ……

  宋俭从燕宁宫西暖阁出来时正好碰上宫德福,他笑眯眯的和宫德福打了個招呼:“德芙公公早啊。”

  宫德福看见他像见了鬼,两只手一捏:“啊啊啊啊啊!”

  宋俭吓了一跳:“怎么了?!”

  宫德福又啊了两声,一副沒眼看的样子:“哎呦!哎呦哎呦哎呦!”

  宋俭更奇怪了,而且這個点宫德福应该在金銮殿才是。

  他眨了下眼:“难道陛下他!”

  宫德福赶紧跑過来:“哎呦祖宗啊,您就别提陛下了,老奴都要被你吓死了。”

  宋俭懵逼的挠挠脸,脑子裡断断续续想起些片段。

  “……”

  “……”

  哦。

  对。

  他领导好像叫什么……萧硬槐。

  宋俭抿抿嘴,问宫德福:“咱们陛下为什么要叫萧硬槐這么硬的名字……”

  他话音還沒落下,宫德福就惊恐的捂住了他的嘴:“宋大人怎敢直呼陛下名讳啊啊啊啊啊!”

  宋俭:“……”

  這画面也有点似曾相识呢。

  不過他也不是故意吓唬宫德福,就是嘴巴秃噜了,他忙点点头:“不叫了不叫了,下次不叫了。”

  宫德福松开他后他還给自己嘴巴做了個拉拉链的动作。

  “放心放心!”

  宫德福就差老泪纵横了。

  十九岁,正是闯祸的年纪。

  宋俭其实也记不清那天晚上自己干啥了,反正也沒人找他麻烦,就是萧硬槐有时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不過宋俭转头一想,当领导的看谁不是那么個眼神,小case小case。

  他老实上了几天班,這天萧永宁来天察司找他,让他陪她出去逛街。

  宋俭正四仰八叉躺在墙头上晒太阳,闻言慢吞吞道:“逛什么街啊公主殿下?您要买什么?”

  萧永宁說:“你不要问,是很重要的东西!沒有這個东西我会死的!你就說,跟不跟我去吧!”

  宋俭睁眼:“這么严重啊?”

  萧永宁用力点头:“嗯!!”

  宋俭:“那好吧!我們一起吃過饭就是好朋友,为好朋友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

  萧永宁:“嘿嘿。”

  当天下午他就和萧永宁偷偷出了宫,然后跟着萧永宁一路来到了一家……书局?

  书局门口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

  宋俭十分震撼的问道:“這卖什么的啊?”

  萧永宁眼神坚定:“祁景之的新画本《香公子记》,前一百個人送香公子团扇和木雕。”

  宋俭:“??”

  所以是来抢限量周边的??

  他刚要张口:“不是……”

  萧永宁已经拽着他朝前冲跟過去了:“快快快!有缝隙!!冲啊冲啊!!”

  宋俭被萧永宁拉着一头扎进了书局裡。

  ……

  抢完《香公子记》出来后,宋俭眼神都涣散了。

  他看了眼抱着画本和周边心满意足的萧永宁:“這個真那么好看嗎?”

  祁景之這個人宋俭有点印象,他刚穿来的时候长鹰就說祁景之给他画過像,和他本人不能說一模一样只能說毫不相干。

  所以宋俭对他的画本持怀疑态度。

  萧永宁:“当然了!等我看完第一個借给你。”

  宋俭:“噢。”

  萧永宁心情十分不错,還给他买了個礼物,嗯,一個可以当钱袋子的香包,上面花纹绣得十分精致漂亮。

  宋俭挂在腰上拍了拍:“多谢公主殿下!”

  萧永宁环着胸:“其实本公主還是更喜歡你叫我小八……”

  两人正說着,身后某個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嗎??”

  宋俭和萧永宁齐齐看去。

  “我爹可是工部尚书程玉瑾!是咱们陛下跟前响当当的红人,你冲撞本公子就是冲撞我爹!冲撞我爹就是冲撞陛下!冲撞陛下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高声叫嚣的公子身着锦衣华服,不過宋俭第一反应是看向萧永宁。

  心說,公主殿下,說令郎是半挂有点說早了。

  因为這位才是真半挂。

  被半挂公子拎着的人身上的衣服脏得厉害,他畏畏缩缩,一直不停的用手挡着脸,像是害怕被谁认出来,他小声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您放我走吧……”

  半挂公子:“你跪在地上学三圈狗叫,再从本公子裆下钻過去,本公子就考虑放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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