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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錢,單鳴夾着羅迪的脖子,往門口走去,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倆人把羅迪扔下,坐上車揚長而去。
沈長澤車上拍了拍箱子,笑道:爸爸,我覺得我們今天干的事兒跟搶銀行差不多。
單鳴瞪了他一眼,沒出息,搶銀行就搶這麼點兒。
沈長澤道:他會這麼放過我們嗎?
肯定不會,別人那麼對待你不會不報仇嗎。不過,這裏畢竟是有序的法治社會,他們要乾點兒什麼,也得準備準備,咱們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回哥倫比亞吧,戛納的機場估計做不了了,可以去里昂或者巴黎,他們速度應該沒我們快。
不好說,那個摩納哥人看上去很有來頭的樣子。
單鳴露出一個躍躍欲試的笑容,如果他們想在機場做點兒什麼,我倒樂意奉陪,全新的沒體驗過的戰場啊。單鳴真心享受着每一次危及生命的挑戰。
沈長澤也笑道:爸爸,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單鳴哈哈大笑,沒錯,實在不行我就放你這小怪物去咬死他們。
沈長澤含笑看着前方,他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但他依然和小時候一樣,只要和爸爸在一起,不分開,他就什麼都不害怕。
倆人回酒店快速地收拾好行裝,開着車直奔里昂,到了機場天都快亮了。
倆人拿着簡易的行李,把錢和槍都裝在能避過安檢的箱子裏,直接在櫃檯買了機票。他們往安檢口走的時候,一個人和單鳴擦身而過,輕輕撞了他一下。
單鳴一手拿行李,一手隔外套,雖然反應很快地去抓他,那人動作卻很靈活,一下子逃脫了,然後就往機場大門跑。
單鳴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錢包沒了,他對沈長澤道:等我一下。然後扭頭朝那個小偷跑了過去。
沈長澤微微一愣,他擠出排隊的人羣,提着行李朝單鳴的方向追了過去。
單鳴看到那小偷出了大門,他也跟着追上去,錢包裏有他的護照,丟了今天就別想走了。
當他踏出機場門,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不好,中計了,狙擊手!
單鳴沒有多想,就地一滾,嗖的一聲,一枚子彈擦過他肩膀鑽進了地裏。單鳴翻滾進遮蔽物裏,正爲自己躲過狙擊手而慶幸時,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
媽的,這是麻醉彈而且劑量好大。
單鳴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沈長澤跟着追出機場大門的時候,單鳴已經沒有了蹤影。
57、第五十七章
單鳴醒過來的時候,沒有急着睜開眼睛,而是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輕輕動了動,身體沒什麼不適,肩膀上的疑點子彈擦傷實在不算什麼,不過手腳都被綁住了,而且綁得非常不舒服,一覺醒來骨頭特別酸。
單鳴鬱悶地想,大意了大意了,居然就這麼着了道了,肯定會被艾爾他們嘲笑的。
周圍感覺很暗,他身下是很軟的牀,被子透着一股清爽的味道,他很欣慰這裏是個舒適的地方。
等一下,這種晃晃悠悠的感覺他仔細辨認着那種低沉的嗡鳴,最終確定自己在飛機上。
他睜開了眼睛,看着這個機艙的格局。這是個私人飛機,他呆的房間可能不是主艙,雖然佈置得極富品味,但面積不大,爲了防止他逃跑,房間裏的東西少得可憐,他被鐵鏈綁在牀上,可移動範圍就在這個一米五的雙人牀之內,他能夠得到的地方,沒有任何可用之物。
其實這麼幹意義不大,在飛機上他能幹什麼,殺了所有人然後跳傘嗎?
用膝蓋想他也能猜到是誰綁架了他,不過找到他之後不報仇,卻把他弄到飛機上,去一個爲止的地方,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單鳴是真搞不懂了。
想到沈長澤,他有點兒擔心,自己就這麼失蹤了,小孩兒得急瘋了吧。單鳴摸了摸手腕,手上空空如也,不只是他那塊能定位的手錶,包括他同樣能被定位的士兵牌、口袋裏的東西、甚至他經過改裝的皮帶扣都被搜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能不能找到他,就看沈長澤的本事了。
單鳴決定先試探一下那些人的目的,他把身體轉了過去,用雙腳去踹機艙壁,雖然腿被綁着很不方便,但依然把聲音弄得很大。
不一會兒,果然有人開門進來了,單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個曾被他卸掉下巴的基佬羅迪。
這孫子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陰險地笑着走了進來,諷刺道:這張牀你睡得還舒服嗎?或者對你這樣的雜碎來說,下水道更適合你。
單鳴咧嘴一笑,你的嘴還能說話?真可惜,下次我一定把它撕爛。
羅迪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即使單鳴被五花大綁,可那份凌人的戾氣依然讓他膽戰心驚。他怒道:你這個雜碎,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你信不信我-操-死你!
單鳴哈哈大笑道:那你一定要好好享受,因爲那將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用那玩意兒。
羅迪氣得渾身直抖,不甘示弱地威脅道:看來我應該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體驗,讓你試試被男人玩兒是什麼滋味兒。
單鳴瞪着眼睛,兇狠無比地看着他,臉上沒有一點懼意,他寒聲道:來上我吧你這個孬種,敢把你的雞-巴插進來,我一定會把它夾斷。
他明顯看得出羅迪害怕他,這個窩囊廢甚至連他被綁着的時候都不敢靠近他,哪兒來的色膽碰他。他知道自己越表現得兇悍,羅迪就越不敢對他做什麼,一個強者喜歡迎接挑戰、征服敵人,弱者只會在威脅下退縮,羅迪就是後者,單鳴完全不怕他。
果然,羅迪想衝過去揍單鳴,卻覺得單鳴好像會咬人,最終也沒下定決心過去。經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單鳴在他眼裏早就不是什麼可以賞玩兒的青年,而是一個猛獸,一條毒蛇,雖然他想報復單鳴,但是卻不敢接近。
不過,想到單鳴接下來的命運,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自然有人給他出氣,羅迪露出一個陰森地笑容,雜碎,我看你還能笑幾天,我等着看你在擂臺上像條狗一樣求饒,哈哈哈哈。
單鳴眯起眼睛,擂臺?
沒錯,擂臺。那個在賭場見過的摩納哥人走了進來,他的形象依然風度翩翩,笑容儒雅親切,只是他的眼神透出陰險和貪婪,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太失禮了。我叫約翰耐西斯,你叫單鳴,中國人,世界頂級僱傭兵團遊隼的一員。單先生,你那晚表現出來的恐怕僅僅是你實力的一小部分,我看到了你的潛力,你的經歷也果然沒讓我失望。我誠摯地邀請你成爲我的盟友,我們將分享共同贏來的鉅額財富,這可比當僱傭兵賺錢多了,而且如同明星般萬衆矚目,像你這樣熱愛戰場和美元的人也會愛上那樣的生活。
單鳴冷冷看着他,把話說明白。
耐西斯輕輕掀開窗簾,刺眼的光線讓單鳴微微偏過了腦袋,他能感覺到飛機正在下降,耐西斯愉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歡迎光臨雲頂。
這一頭,沈長澤確實快瘋了。
爸爸被誰抓走了不言自明,沈長澤想到那天晚上那個羅迪看單鳴的眼神,他就覺得心肺都快要炸開了,如果那個畜生膽敢傷害爸爸一丁點,他一定會把他剁成碎肉!
沈長澤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艾爾,跟他說明了情況,讓他在基地嘗試定位單鳴的位置,但是單鳴信號完全消失了。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就發現了手表的祕密,看來對方是非常有經驗的人。徹底失去了單鳴的蹤跡,這讓沈長澤心裏慌亂不已,他恨不得拿頭撞牆!就那麼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就在那一兩分鐘!單鳴就被人劫走了,沈長澤在他消失的大概位置找到了那枚把地面撞出了一個淺痕的麻醉彈,上面還沾着一點血跡。
沈長澤難受得都快哭了,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如此慌張,失去單鳴對他來說比天塌下來還要可怕,更何況單鳴還是落入了有冤仇的人的手裏,他會被怎樣對待?他會在哪裏!
沈長澤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買了最早的機票從里昂飛回戛納,他要去找那個羅迪,他一定要找到爸爸!
沈長澤滿臉陰狠,雙瞳浮現淡淡地赤紅色,彷彿能吞噬一切。
當他下飛機後,打開手機,艾爾已經把羅迪家族的資料給他傳了過來,並說他將帶着人來南法和沈長澤匯合。
沈長澤根據手機上的資料,開車去了尼斯,直奔羅迪家族第二繼承人,勞倫斯羅迪的住處,據說這個住所是他最常出現的地方,如果他不在這裏,沈長澤會把他平時常去的每一個地方都翻一遍。
他一定,一定要找到這個畜生,沈長澤緊緊握着方向盤,整個車廂幾乎被他的殺氣點燃。
58、第五十八章
如今的雲頂,和他十四歲那年來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有錢人的血腥遊戲帶動了周邊的各種配套設施,在西撒哈拉邊境處這樣武裝衝突不斷、人民生活窘迫的地方,卻矗立着兩個豪華酒店,在這裏能夠享受到的東西,並不比在歐洲差。
雲頂的運營者同時像摩洛哥政府和西撒哈拉獨立派上供,並幫他們牽線國際上有名的軍火公司,以換取它在這個地方處於永久中立,不被任何一方紛擾。
酒店頂樓的停機坪幾乎二十四小時不閒着,直升機起起落落,帶來了一批又一批有着變態嗜好的富人,客人們的身份有各國政要、富商、文體界明星等等等等,這些人的真實背景往往都很驚人,有些不願意露面的,會帶上面具,或者由運營者提供貴賓包廂。在這個動盪混亂的地帶,缺乏監管使得很多在正常次序社會無法存在的東西在這裏瘋狂滋長,這裏儼然已經發展成了一個興旺的產業,而且客源還在不斷地增加。
兩棟高高聳立的酒店中間,夾着一個看上去有些可笑的小酒館。這個酒館單鳴倒是印象深刻,它是雲頂的人口。
真不知道是誰,給這個深埋在地下的黑暗的、血腥的、見不得光的鬥獸場起了一個如此浪漫而毫不貼切的名字。
運營者爲了保持雲頂的原始特色,經過修葺,將這個面積不大的小酒館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單鳴先是被五花大綁地安置在了酒店,看來這個酒店也是耐西斯的產業。
雖然對這個人瞭解不深,但是通過對話,單鳴也大概能猜到,他就是雲頂的一個飼主,通過各種渠道收納厲害的戰士,讓他們去格鬥,從中謀取暴利,說白了跟斗雞、鬥犬的人差不多,雖然他們表面上把這種活動組織叫做俱樂部。
單鳴不知道雲頂有多少個這樣的飼主,但是耐西斯能在這裏建起一座酒店,顯然是一個有分量的飼主,而自己就是被看上的鬥獸。
單鳴覺得他的眼光不錯,他決定當他從這裏離開的時候,把子彈射進耐西斯的眼睛裏。
單鳴被綁在牀上,牀邊上站着兩個個保鏢,眼睛基本都在盯着他看,隔幾個小時還要換上,似乎對他非常防備,房間還裝了攝像頭,單鳴一看這樣兒,想趁現在逃跑是沒戲了,索性倒頭大睡。
第二天中午,耐西斯出現了。
耐西斯笑着說,昨晚睡得好嗎?
單鳴懶懶地看着他,被綁起來睡,會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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