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我不知道。單鳴坦白地說,他看着碗裏兩塊鮮美的魚肉,心裏涌上一股暖意,我不知道去哪裏。說來說去,他究竟能去哪裏呢?哪裏能讓他有歸屬感?有一天如果他覺得煩了累了,想回去一個地方休整一下,他會去哪裏?遊隼已經回不去了,他想回去哪裏?他想
去馬達加斯加前,他是抱着任務結束後就可以和沈長澤回家過年的亢奮心情出戰的,當時的心情突然涌上了心頭。如果那個時候,他們沒有遭遇沈耀,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爲了其他人放棄沈長澤,那麼後來的一切衝突都不會發生,他會按照自己的原計劃,主動回中國,回到兒子身邊,和他一起度過一個輕鬆的假期。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地方能讓他隨時回去的話,那毫無疑問是沈長澤的身邊。
單鳴沉思了半晌,然後直勾勾地盯着沈長澤的眼睛,你想去哪裏?一切已經結束了,你可以跟我走。
我現在可以跟你走,我有一段很長的假期。沈長澤握住他的手,但是,爸爸,我不能一直不回去。我可以儘量不限制你去什麼地方,但是我希望你和我回中國定居,我想和你組建一個真正的家,一個你能回去的地方。
單鳴感覺到心尖一陣顫抖。
他活了三十多年,其實從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活着,也從來沒試圖去追求過什麼,他總是下意識地告訴自己你隨時會死,所以他的眼睛只看得到今天,他從不考慮未來。但是沈長澤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他開始有牽掛,有感情糾葛,他甚至不再一擲千金,只是想着就算他死了,至少能給沈長澤留下一筆錢。沈長澤處處牽動着他的心,改變了他,一直以來的逃避,並不是想逃避沈長澤,而是想逃避讓他陌生的、全新的生活,逃避那些擺在眼前馬上需要思考的東西。比如,一個固定的住所,或者說是家,還有未來。
因爲有一個人期待他活下去,想要參與他未來的人生,所以他有了活着的理由,有了需要走下去的未來。
沈長澤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柔聲道:爸爸,如果你不知道怎麼決定,就想想我。有一個家並不難,跟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也沒有你想象得可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單鳴眼裏透出幾分迷茫。
沈長澤看着單鳴如懵懂孩童一般的眼神,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單鳴爲什麼不願意回中國。也許,他是害怕自己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在有序的社會,陌生的環境讓他不知所措。任何惡劣艱苦的環境都沒能難倒他,他卻對要步入正常社會退縮了。
單鳴微微偏過頭,失神地說,我,考慮一下。
沈長澤微微一笑,心裏止不住地雀躍。他多麼希望,爸爸是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
單鳴一頓飯喫得有些心不在焉,沈長澤逼着他多吃了幾口。
單鳴喫完藥之後,就打開電腦打算查查銀行賬戶,看他的佣金到賬了沒有。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沈長澤走過去打開門,頗爲意外地說,是你?
146、最新更新
單鳴從臥室走出來,看到一個多年未見的人豪斯上尉,不過,聽沈長澤說,他現在已經是豪斯上校了。
豪斯看到單鳴,笑着點了點頭,沒想到,還能在美國見到你。
單鳴微訕,我也沒想到我還會來,已經有十年了吧。十年前,沈長澤只有十歲的時候,他們在拉斯維加斯第一次因爲他龍血人的身份而遭到了襲擊,也是那時候開始,沈長澤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回想當年,只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是啊,十年了。豪斯坐到他對面,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那麼,你這次來又是爲了什麼呢?
單鳴笑了笑,度假。
度假?一整個星期都呆在酒店裏度假嗎?
我不小心生病了,所以就只好呆在酒店裏。
哦。豪斯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這麼多天都在養病?那麼你一定不知道這幾天華爾街的大新聞吧。
單鳴眯着眼睛,什麼新聞啊。
紐約投資基金會會長,XX銀行行長麥肯伯格被刺殺的新聞。
單鳴淡定地說,不知道,我對你們美國人的新聞不感興趣。
沈長澤坐到了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豪斯,有話直說吧,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聽說老朋友來了,想來找你們敘敘舊,順便,請你們幫個小忙。
什麼忙?
豪斯把他帶來的檔案袋到了桌面上,深褐色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單鳴,再幫我殺一個人,我們預算不多,所以,免費吧。
單鳴一腳踩在了檔案袋上,冷笑道:憑什麼?
我們手裏有很多有趣的證據,如果提供給紐約警方的話,你們會很難離境,相信我,至少比你們去殺一個人難多了。
你在威脅我?
豪斯攤了攤手,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請你幫個忙。
你想殺誰,爲什麼不自己動手。
本來確實是該我們動手的,不過我們並不方便,任務有一定難度,一旦被發現,美國的政壇又該不安寧了。所以,正好你們在這裏。
正在倆人針鋒相對的時候,沈長澤從單鳴腳底下抽出了那個檔案袋,打開並拿出裏面的文件翻了翻,他指着一張照片,這是個龍血人?
沒錯。
單鳴翻了白眼,又他媽是龍血人,我欠你們龍血人的?
豪斯笑道:說起來,這件事跟你們也脫不了干係。
什麼意思?
這個龍血人是唐淨之製造出來的,後來跟隨沈耀,但是不清楚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龍血人脫離了團隊,成爲了漢森議員的貼身保鏢。漢森議員是個高調得很令人厭惡的人,最近,他又在社交場合和朋友口出狂言,說要讓他們見識見識基因改造人。龍血人實驗是頂級機密,他一個小小的州議員是不可能、也不配接觸到這樣的祕密的,更何況用這個祕密爲自己的競選製造輿論。現在,上面下令將他徹底封口。
沈長澤問道:殺了他,那麼這個龍血人怎麼辦?
制服他,交給我們。
單鳴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雖然他極其討厭再參與和龍血人有關的任何行動,但是他也明白,沈長澤會答應,因爲保護龍血人的祕密,不是你或他的責任,也不是中國或者美國的責任,而是所有進行龍血試驗的團體和個人必須承擔的責任,因爲保護龍血人的祕密,就是保護他們自己。
果然,沈長澤把資料扔到了桌子上,好吧,我去。他說完之後,看了單鳴一眼,見他臉色難看,就說,爸爸,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這裏等我。
單鳴冷冷看了豪斯一眼,道:我和你一起去,任務完成之後馬上離開這裏。
豪斯皮笑肉不笑,我要代表不,我自己就夠了,謝謝你們。另外,沈,雖然我已經被禁止進入中國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常來美國和我交流。
沈長澤點點頭,如果有必要,我會來的。
聽說唐汀之正在做一個能讓龍血人壓縮儲存能量的實驗?
沈長澤微微一笑,對。
能不能多少滿足一點我的好奇心?
不方便。
豪斯露出失望的表情,好吧,謝謝你肯幫忙,那麼我先走了,晚上我會派人送一些必要的裝備過來,希望你們能夠儘快行動。
豪斯走之後,單鳴依然是相當不痛快的樣子。
沈長澤把豪斯留下的資料盤放入電腦,研究了一會兒,然後說,爸爸,這是個很簡單的任務,結束之後我帶你去度假吧,真正的度假,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單鳴嗯了一聲,把他膝上的電腦拿了過來,瀏覽着關於漢森和那個龍血人的消息。
沈長澤坐到他旁邊,忍不住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裏,撫摩着單鳴結實的胸肌,舔咬着他的耳廓。
嗯?單鳴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太閒了?成天就想這個。
沈長澤誠實地說,看到你就想。對於一個正值青年的龍血人來說,身體的精力幾乎是用之不完的,當單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時候,隨時都散發着驚人的誘惑力,他的鼻息充斥着單鳴的味道,那氣味對他來說就是發情的味道,一絲絲扣人心魂,讓他總是衝動地想把單鳴扒個精光,狠狠地幹-他。他搶過單鳴手裏的電腦扔到了一邊,把他壓倒在了沙發上。
單鳴身上的衣服也沒穿上多久,又被脫了下來,他的身上有很多傷疤,有得很輕,有得深得嚇人,可就算這些破壞美感的傷疤,在沈長澤眼裏,都透着狂野的、致命的性感。
沈長澤在他的前胸胡亂地親吻着、撫摸着,喫飽喝足懶洋洋的單鳴有種別樣的風情,讓他血脈噴張。
正當倆人意亂情迷的時候,單鳴半眯着的眼睛只見前面金光一閃,什麼東西從沈長澤背後甩了過去。他猛地睜開眼睛,竟是沈長澤的尾巴。
他狠狠推了沈長澤一把,定睛一看,沈長澤還保持着人形,可那條粗長的金色尾巴卻已經在他身後興奮地招搖着。
沈長澤正在興頭上,被推開了很是意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神迷茫。
單鳴看着那條甩動的尾巴,胃又開始疼了,他臉色立刻黑了下來,一腳把沈長澤踹了下去。
沈長澤被踹到了地上,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大概是太過興奮了,他竟完全沒意識到。沈長澤抱住了尾巴,彷彿有些羞怯地把尾巴藏在了懷裏,偷偷看着單鳴的反應。
單鳴臉色特別難看,他站了起來,你什麼時候開始能這樣控制身體了?
不久之前。沈長澤這時候越是急着想把龍尾收起來,可在單鳴防備的眼神下,就越是緊張,怎麼都收不回去,尾巴還不老實地竄了出去,遊走在單鳴的小腿之間,想一下子捲住,又怕單鳴發火。
單鳴一腳踢開那靈活得跟蛇一樣的龍尾,此時他興致全無,悶悶地回房間去了。
他在牀上趴了一會,就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身邊的牀墊陷了下去,然後,沈長澤爬到了他身上,輕輕揉着他的肚子,是不是還疼?
單鳴沒吭聲。
沈長澤貼着他的耳朵柔聲道:我那晚上嚇着你了,我很後悔。
單鳴把臉從被子裏擡了起來,扭過來瞪了他一眼。
沈長澤啄了下他的嘴脣,爸爸,不要排斥我,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單鳴悶聲說,你太沉了,別壓我身上。
沈長澤挪到了一邊,但手依然環着他的腰,不輕不重地揉着他的肚子。
過了一會兒,單鳴的火氣也下去了,他從牀上坐了起來,穿上衣服道:我們去看看吧,不出意外的話,就明晚行動。
沈長澤也跳下了牀,有些沮喪地跟着單鳴出了門。
147、最新更新
第二天晚上,倆人來到了漢森議員的一個情婦的住處。由於前一天已經踩過點,他們對這裏非常熟悉,這裏人煙稀少,離他們最近的另一棟別墅也隔了兩百米,他們很容易就潛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