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錢不夠
就看。
面前山坡上密密麻麻遍佈着數百座墳頭，這些都是長白聖地或是渡劫失敗、或是走火入魔而亡、或是突然意外隕落的弟子。
曾經可能更多，不過因爲年代太久遠都變成平地。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這些墳頭最前方，也就是這片墳場最顯眼之地，赫然有一座新墳，上面赫然寫着“恩師長白聖主之墓！”
“聖主！”
長寧見到這幕，情緒難以自持，快速衝過去，跪在墳墓前痛哭流涕。
趙平安聽着她的哭泣聲，身體顫了顫，並非被薰染，而是在龍湖聖地時猜測是對的，南千畫帶走聖主屍體，果然來到這個地方。
只可惜……晚了！
若當初就知道長白聖地還有安息之地，就有可能找到南千畫！
他也緩緩落下，來到墳墓前，看看能否發現蛛絲馬跡，但很可惜，這座墳墓已經一月以上，沒有陣法和結界的保護，這一個月以來風吹、日曬、雨淋，早就變的再平凡不過。
趙平安並沒說話，站在旁邊等着長寧哭完。
直到正午時分。
長寧的情緒終於恢復些許。
“你認爲，南千畫能去哪？”
趙平安開口問道。
在龍湖聖地時沒問，是因爲認爲自己瞭解南千畫的一切，也瞭解長白聖地的一切，現在看來，還是有自己未知的。
譬如眼下的安息之地！
實則也怪不得趙平安，誰能想到聖地居然還有安息之地？
修仙者壽元綿長，境界越高越是長壽，數百歲者比比皆是。
墳，根本用不上！
唰！
長寧聞言，迅速擡起頭，眼中充滿殺意，但很快這殺意就變成無奈，經過多次證明，這個趙平安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抗衡！
咬牙道：“別想了，我知道南千畫在……”
趙平安沒有耐心廢話，越是看到蹤跡，越是煩躁。
直接打斷：“我之前並沒有將長白聖主碎屍萬段，但並不妨礙我現在仍可以把她碎屍萬段。”
長寧愕然，他…….威脅自己？
趙平安又道：“我與聖地之間的恩怨，在他們隕落的一刻就劃上句號，現在的我只想找到南千畫，所以希望你能提供線索、提供方向、或者告訴我長白聖地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又或是南千畫有沒有什麼可能去的地方。”
“只要你告訴我，我不會爲難。”
長寧雙手握拳，氣的面紅耳赤，這傢伙的每一句話，都如此扎心。
但絲毫不懷疑，他真的能做出來。
內心掙扎許久，搖搖頭道：“她是聖主親傳弟子，地位超然，縱使長白聖地人人都知道她，可人人畏懼她如聖主，交集並不多。”
“你應該知道她的竹屋，也是超脫所有住所之外，至於她去哪，沒有人能找到。”
趙平安低頭看了看，見她說的並非謊言，心中再度落寞，這是距離南千畫最近的一次，可最近的距離，也讓自己無從下手。
“她到底能去哪？”
他在心中把自己帶入南千畫的位置，在自己無親無故、無依無靠、生平三觀都被顛覆之後，會去哪？
“應該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平平淡淡走完一生。”
“不對，應該會找個能時刻回憶起生平最美好時光的地方，守着一生……”
這是趙平安的推斷，也是所有人的正常做法，因爲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太苦，若要活下去，總要給自己些許心理慰藉。
所謂的慰藉，就是生平最美好的那段時光。
“南千畫認爲今生最幸福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趙平安神情更加落寞。
因爲在這些女人中，與南千畫認識的時間最晚，相處的時間最短，直白一點講，對她的人生參與少之又少。
她的幸福，自己未曾知道！
長寧見趙平安長久沉默，心中的憤怒忽然快速消退，好似曾經的歡喜在快速上升，竟然有些心疼。
若拋開自己是長白聖地之人的身份不談，他爲了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感到幸福吧？
忍不住開口道：“若你真想找到她，可以去長白聖地看一看，她這一生都在聖地，應該不會去其他地方。”
“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趙平安緩過神，詢問道：“你猜測她會在長白聖地？”
長寧語氣平和很多，說起來心中還有些酸楚，自己可是“爲了他”出走聖地，可直到現在他都未曾問過自己怎麼樣。
“只是有可能。”
“因爲除了聖地，我不知道她還能去哪。”
有道理！
南千畫沒去過其他地方，她有生以來的喜怒哀樂，都在聖地，哪怕按照自己的推斷，她的心理依靠也應該在聖地。
“只是……聖地已經變成旅遊景點了……那也要去看看，至少要在聖地範圍內搜尋一遍！”
他不再猶豫，快速踏空而起。
長寧見他離開，忽然感覺心中像是少了什麼，看那道踏空的身影，非常希望他能停下來說些什麼。
或者……自己挽留！
趙平安忽然停住，低頭道：“你去哪？”
長寧心跳忽然加速，擡手指了指另一側樹林中的小屋：“自從離開聖地之後，我一直在這裏守陵，以後……也會在這裏守陵。”
趙平安點點頭，繼續向長白聖地踏空而行，之所以問，純粹是出於朋友之間道義，沒有特殊含義，問過之後即可離開。
“你……”長寧如鯁在喉，還以爲他能說，若無處可去也可以跟我走，若他說出，自己未必不能跟着一起。
可他，就這樣離開。
……
長白旅遊區。
雖然是冬季，但這裏依然人滿爲患，有些是來看看突然出現的長湖，有些是來這裏滑雪，還有些遊人是單純來看北方雪景。
山腳下的一家民宿裏。
“我不，我就要去滑雪，姓郭凡，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滑雪！”一名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氣鼓鼓吼着。
被叫成郭凡的青年滿臉無奈：“婷婷，我們計劃只是來看雪，沒說要滑雪啊，下次好不好，下次一定帶你滑雪，我們滑三天！”
婷婷氣的一跺腳：“我不，就要這次，你到底讓不讓我滑！”
郭凡憋的臉色通紅，艱難道：“錢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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