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越獄
感覺到意識中的信仰之鏡的顫動後，亞瑟選擇了響應科奇的呼喚。
科奇的名字從鏡面上消融，鏡子不再顫動，那個年輕人的樣貌清晰地呈現出來，就如同對方站在亞瑟面前一般。
“科奇·帕格尼尼！”亞瑟壓低了嗓音，用一種緩慢而威嚴的嗓音喊道。
遠在萊森城地牢中的科奇則是猛然睜開了眼，慌忙四下環顧。
“誰？誰在喊我？”
他慌亂的舉動在亞瑟眼裏展現得一清二楚，亞瑟忍住笑意，再度出聲。
“你呼喚我的名諱，所爲何事？”
科奇終於發現那道威嚴的嗓音來自自己的腦海，周圍的黑暗中沒有任何人影。
“你……您是誰？”
亞瑟本想佯裝憤怒，但是轉念一想，神是不會因凡間的事情而有情緒波動的。
所以，他再度用那威嚴的嗓音重複道：“你呼喚我的名諱，所爲何事？”
就算科奇腦子再遲鈍，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偉大的救世之神，請原諒科奇的無知和無禮！”
他慌忙匍匐在地。
“起來吧，你似乎遇到了困難。”
這句起來吧，瞬間覺得讓科奇覺得一陣細思極恐。
感情，救世之神大人能看得見自己？他不禁朝四周的黑暗處再度瞄了幾眼。
牢房只有一道巴掌大的小窗戶，昏暗不堪。
“你在找尋什麼？”
腦海中再度出現的嗓音讓科奇渾身一顫，再不敢到處亂看。
“說出你最近的經歷吧。”
亞瑟看到了科奇現在是在監獄之中。
科奇頓時從地上站了起來，從自己找內森交換利益開始述說。
在聽到他是因爲宣揚救世教廷的罪名而被關進監牢時，亞瑟不禁讓他把歌詞全部複述了一遍。
亞瑟聽得很認真，確實沒有出現救世二字，和一些英雄史詩差不多。
這首歌詞作得十分有水平，創作者擔得下創作天才的稱呼。
歌詞押韻不說，還講述了一個偉大的故事，再配上科奇那迷人的嗓音，亞瑟已經想到了一羣迷妹在下邊大聲呼喊“科奇！科奇！”的場景。
“你爲何對我如此虔誠？我的神使告訴我，他給你激活了騎士基因之後，你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神使？看來救世神大人說的，就是亞瑟大人了。
“因爲亞瑟大人以您的名義，賜予了我騎士之力。只有騎士之力，才能讓我幫瑞克以及我的父母復仇。”他恭敬地回答道。
“瑞克死了？”亞瑟震驚道，差點忘記變音。
“您知道瑞克嗎？”科奇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救世神大人聽到瑞克死了會有情緒波動。
亞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現在的身份是神，作爲神，就應該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
“我的神使告訴我的。”他趕緊再度換上了緩慢威嚴的嗓音。
“講述你的故事吧。”
科奇愣了愣，當即講起了瑞克是怎麼死的，然後還講了自己父母是怎麼死的，甚至提到了自己的老師洛特曼。
他不知道救世神大人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爲什麼會有心思聽自己的故事，但他還是很仔細很用心地在講述。
聽完之後，亞瑟也明白了科奇爲何對他那麼虔誠了。
和傑施恩差不多唄，都是爲了心裏的救贖。
這種人，只要有了一個寄託，就會不停地將信念傳給那個寄託，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感覺到平靜。
科奇雖然一隻惡魔都還沒有殺死過，但他每天都會誦唸很多遍救世之神的讚頌詞，因此虔誠度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事實上，並不是殺的惡魔越多，虔誠度就越高，就比如比蒙殺了那麼多惡魔，達標者中也沒有他的名字。
而梅麗更是和科奇一樣，一隻惡魔都沒有殺過。
只是瑞克竟然死了，這讓亞瑟有些始料未及。在聽到他是爲了救科奇而死時，他更是呆滯了很久。
以他跟瑞克的接觸來看，對方滿口污言穢語，囂張跋扈，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願意捨生取義的人。
然而，事實上他還真這麼做了，並且間接幫亞瑟製造出了一個信仰達標者。
這樣，通過科奇，他就能遠程瞭解到遠方的很多事情。
“尊敬的救世之神大人，您能否將我從這個地方弄出去？我想去投奔亞瑟大人！”
就在亞瑟胡思亂想的時候，科奇的嗓音又響了起來。科奇不知道自己會被關多久，也許要被處死也說不定。
他記得萊森大公就處死過一個妄圖在萊森城傳教的人。
所以他想趁早逃離。
把你弄出去？我離你這麼遠，咋把你弄出去？
亞瑟一時不知道如何搭話，科奇便耐心地等待着，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回覆之後，他便說道。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
而一直盯着鏡子的亞瑟卻發現鏡面的右上角似乎有個旋轉按鈕，他好奇地點了一下，鏡面中的景象瞬間變化。
科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鐵柵欄，以及漆黑的空間。
操！前置後置轉換！
剛剛那個按鈕，可以轉換視角，就像手機攝像頭那樣，一開始是前置，所以拍到了科奇的正面。現在是後置，拍到的是科奇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這信仰之鏡，簡直了……
震驚了完之後，亞瑟看着那些鐵柵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沒準他還真能讓科奇逃出這個小監獄。
“你旁邊有沒有木棍？”
聽到救世之神終於再度開口，科奇鬆了一口氣。
木棍？他疑惑地四下打量，看到了木牀的牀腳。他看到了，亞瑟也看到了，而且亞瑟還看到了牀腳的那盆水。
完美！
“拆下一隻牀腳，脫下你的衣服，將它浸溼。用浸溼的衣服纏住兩條緊挨的鐵條，然後打結。”
科奇知道救世之神是在教他越獄的方法，所以哪怕不懂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也沒有提問。
這座監獄的牢房不止他這一間，但目前只有他這一間有人。
而獄卒的身影也見不到，或許是覺得沒有人敢越獄吧。越獄之後能去哪呢？若是在城中，遲早都要被抓住，而出城的話，敢嗎？
晚上怎麼面對惡魔？
所以，各監獄的看守都十分鬆散，將人鎖進鐵牢之後，他們就不加理會了，偶爾會有人在盡頭處的看守房內監管，但人也不多。
“把木棍穿過布條，用力朝一個方向扭動。”
科奇不明所以，但依舊照做。
鐵條足有手指粗細，他使出了喫奶的勁，手指被勒得發白，但他猛地緊咬牙關，鐵條終於在細微的響動中緩緩變形。
真的能掰動！
不僅科奇震驚，亞瑟也震驚。
這招越獄的方法，他還是很早之前看武林外傳的時候學的，後來在其它影視、小說中也見過，但一直沒驗證過是真是假。
這會兒看來，這招槓桿原理……呃，這屬於槓桿原理嗎？還是說屬於四兩撥千斤？
反正不管屬於啥，有用就成。
科奇很聰明，隨後又用同樣的方法，把旁邊的兩條鐵條給弄彎了，如此幾次之後，他製作出了一個可供他鑽出來間隙。
沒有絲毫遲疑，他鑽了出去，剛走去兩步，又倒回來，把木棍給捎上了。
科奇悄悄來到走道盡頭的看守間，從牆後探了半個腦袋出去。
亞瑟也屏氣凝神地盯着鏡子，由於視角的原因，他現在有種玩第一人稱VR遊戲的感覺。
只有兩個守衛，由於通宵值班，在閒聊着，哈氣連天。
“誒，你聽說了嘛，塞巴斯的表演執照又發回來了。”
科奇本打算動手了，忽然頓住，偷聽起對方的談話。
“知道啊，他還和內森的孫子合作表演了呢，內森的孫子也會拉惡魔狂想曲的第四章節了，不過拉得跟拉鋸差不多，和科奇比起來差遠了。”
偷聽的科奇渾身一震，險些弄出聲響來。
“唉，真正的大師被關進了大牢，垃圾一樣的東西卻活躍在舞臺之上。”
“你以爲啊，我告訴你啦，是內森會長親自去找守序軍，然後帶隊去抓的科奇。”
“不會吧？”
“騙你幹啥？我也是昨天才打聽到的消息。”
“這科奇也太可惜了吧……聽說這些事都是因惡魔狂想曲的第四章節引起的。”
“有啥辦法呢？上頭沒人，身懷巨寶，也不過是給別人作嫁衣，縱使你才華橫溢，又……”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爲憤怒的科奇已經衝到了他的背後，對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棍，並且在另一人反應過來想要張嘴大喊之前，又一棍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兩人雙雙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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